出城门，春路雨添花。
花如悦心之趣。
褚墨不急不缓地走着。
虽无伞，但她现在有钱啊！
暂时抛却下卷的顾虑，清闲一天，再赴段掌柜之约。
再踏入百家书坊客室，褚墨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万循砚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倒是旁边的万衣脱口而出：“褚姑娘，怎么是你？”
褚墨看了看万衣，疑惑道：“我们认识吗？”
万衣无法说自己跟踪了褚墨数日，已经单方面对她很熟悉了，只能转言道：“褚姑娘，回向礼仪上，我就站在公子旁边。对了，《钱蛇迹》是你写的吗？”
褚墨看不明当下状况，望向段掌柜。
段掌柜低声道：“是这样的，万二公子想知道《钱蛇迹》的作者是谁。”
褚墨感到闹心，“你不是说，话本小说家身份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吗？”
段掌柜讪讪道：“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我看万二公子似乎很欣赏你的话本……”
见褚墨一脸不信，段掌柜难为情道：“实在抱歉，万二公子给的实在太多了！他还说只要见到你，就帮我牵线让书坊和万家合作，你知道他的家业多大，到时候《钱蛇迹》的故事被万家酒楼茶楼的说书人讲述，那可是锦绣前程啊！
对了，你跟万二公子是不是之前认识啊？难道坊间传闻钱蛇人形像万二公子是真的？”
褚墨来不及回答，万循砚出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想跟这位褚姑娘，单独聊聊。”
段掌柜和万衣闻言，风驰电掣出了屋。
褚墨心中全是不祥预感。
万循砚冷声道：“听说我是个会掉钱妖怪？还有我要遭受天劫？”
褚墨见势不妙，急道：“那都是其他人的不实揣测啊！我写这本书是因为之前去山间遇到了大蛇，跟万二公子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何况你看看上卷的刻印时间，那时候我还没见过你！”
万循砚挑眉道：“可是中卷的刻印时间，是在我们认识之后。何况，忘尔万二？”
褚墨诡辩道：“忘是忘物忘情的忘，尔是罢了之意，忘尔之名，代表忘世罢了，方可逍遥 。一切都是巧合啊！”
万循砚自不会信这番说辞，沉声道“你给我下毒不成，混入万府企图暗杀失败，现在又写话本败坏我的名声？”
褚墨蒙了不白之冤，前两次相遇真的是偶然，至于话本……
她真的没想到这么多人看她的志怪小说啊！
褚墨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心虚，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万二公子，你又在跟我开玩笑吗？事有偶然，我写的钱蛇跟你真的没关系。
再说，这怎么会败坏你的名声呢？
你亲自看过《钱蛇迹》吗？
忘尔简直是人见人爱的送财天君！
他遇到的挫折，只是在铺垫化龙成神的结局！”
万循砚意外道：“怎么，忘尔在下卷要化龙成神吗？那小彩怎么办？”
褚墨闻言惊愕。
万循砚不是在责怪她吗？
怎么又像自己的狂热读者在发问？
万循砚自知失态，解释道：“我才没看过《钱蛇迹》，我从不信鬼神，也不看话本。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褚墨没有拆穿他，“下卷我还没开始写，结局待定。”
万循砚没有接这句话，自顾自道：“我姑且信了你这番说辞，《钱蛇迹》的下卷，不准再写跟我相像的内容。一句也不行！”
褚墨颔首道：“都听万二公子的。”
先送走这尊大神再说！
万循砚见褚墨态度还不错，决定此事暂时作罢。
“褚姑娘，好像遇见你就没什么好事，希望我们从此不要相见，不幸偶遇也能视若路人。”
褚墨倒是认为遇见万循砚就有好事，先是万家丰厚的赏钱，后是《钱蛇迹》的销路大好。
不过这些话，她只敢藏在心里。
“万二公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万循砚对这个结果满意了，“那么，告辞。”
他一走出屋，段掌柜就迎了上来。
“万二公子，你跟褚姑娘谈的怎么样？还有书坊与万家合作的事？”
万循砚言出必随，"我会跟我哥说这件事，除了《钱蛇迹》，百家书坊所刻印销路好的书，都有机会。"
段掌柜不解道：“可是现在书坊销路最好的就是《钱蛇迹》啊！”
万循砚坚持己见，“合作之事，需长时间商谈，或许那时候，《钱蛇迹》已经无人过问。”
段掌柜想说，依他的经验，《钱蛇迹》下卷，有望超过上中卷。
但他不敢说，只是赔笑道：“那就多谢万二公子了。”
目送万循砚离开后，段掌柜急匆匆进屋。
“褚姑娘，你跟万二公子说了什么啊？怎么他说跟万家合作的书，不能是《钱蛇迹》？”
褚墨有苦难言。
段掌柜安慰道：“没事，合作之事需要时间敲定，万二公子说不准过几日就该主意了。眼下更重要的是把下卷写出来。”
褚墨点头，但她心知让万循砚改变，恐怕是难如登天。
她与段掌柜商议许久，她准备下卷凝集于忘尔妖化仙的故事，削弱忘尔的人类身份。
这样，应该没有人再认为忘尔像万循砚了。
万循砚回到万府后，吩咐万衣以后不准府里任何人提钱蛇之事。
万衣猜测道：“少爷，你跟褚姑娘闹矛盾了吗？是因为褚姑娘没有经过你允许写了话本吗？我觉得写得挺好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吧。”
万循砚淡淡道：“我刚刚说了，谁也不准提钱蛇。”
万衣垂头丧气，“少爷你管得了府里，那府外还有好多人看这本书呢。不过褚姑娘写的真是你吗？我之前好像听过管家说，没有少爷前，府里少吃缺穿的，但是自从少爷出生，老爷的生意越做越好，咱们万府越来越大，这样看话本里写的可真像少爷啊！
对了少爷，褚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万循砚冷然道：“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
月明风起春灯乱。
褚墨呆望着纸上写了又划去的只字片语。
接连数日，她连下卷的开头都写不出来……
灵思枯竭，苦不可言。
褚墨思索着问题何在。
难不成是因为妖化仙的过程，对她太陌生？
她是不是该找座有仙气的山清修个几日？
如今手头稍宽裕，也支持她的随心所欲。
飞仙台离她最近，但信众不少。
再远一些，有座灵慈山。
山上有惠炬庙，山顶是灵引台，台上有塔，塔中观音铁像。
传闻多年前观音曾现身于此台，曾有惠炬庙的修行人，被观音点化飞升。
其地偏僻，近期无节日，且春寒料峭，应当没什么信众入住。
倒是个好去处。
褚墨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第二日一早便前往灵慈山。
奔波半日，终于到了惠炬庙。
山间无其他客人，褚墨选了一间客房，放好行囊，准备去山中游览。
忽闻雷声，春雨洒芳尘。
褚墨庆幸自己来的时间恰到好处，不然得淋湿衣裳。
客房外有歇息处。
深山幽静，坐听雨声，岂不惬意？
褚墨泡了一壶热茶。
可惜她还未饮一口，就被脚步声打断。
她抬头望去，看见了袍袖已湿的万循砚。
两人都未想过，会在此相见。
一时沉默，无可奈何。
末了还是褚墨先出声道：“万二公子，要不你先进屋换身衣服？不然又病了。”
褚墨本是好心提醒，这话落在万循砚耳畔，倒有几分讥讽之意。
“我就知道遇见你，不会有好事！”
万循砚丢下此话，便进屋去了。
褚墨感叹冤家路窄，饮茶暖身，叹息一声。
万循砚换好衣裳，走出房门。
褚墨心知来者不善，索性抢占先机，“万二公子，我先来的这里，若你不想见我，可以下山。”
万循砚冷哼一声，却在褚墨对面坐了下来。
褚墨大惑不解，试探着给万循砚倒了杯茶递过去。
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
又是片刻沉静。
褚墨开口道：“我来这里找文思，先说好，《钱蛇迹》下卷内容是修仙，绝不会再有人说你就是忘尔。万二公子又是为何来这里？”
万循砚浅饮一口茶，“还不是因为你的书，我一出门就被无数人盯着，来这里躲个清净。”
褚墨疑道：“那你不出门待在万府不就好了，而且以你万二公子之名，大家最多远远看一眼，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
万循砚面无表情道：“待在府中，家丁丫鬟们，也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褚墨有些过意不去，看来万二公子真的因为自己的书不堪受扰，“抱歉了，万二公子。”
万循砚爱答不理，继续饮茶。
夜间雨势愈大，褚墨用完斋饭，便准备回屋。
万循砚倏然来了句：“你去哪儿？”
褚墨答道：“我去写书。万二公子，有事吗？”
万循砚欲言又止。
褚墨正要关门，万循砚抵住了房门。
“你不是写不出来吗？说不定跟人聊聊天，就有了文思。”
褚墨惊道：“万二公子想跟我聊天？你之前不是说你我当作陌路人吗？”
她实在觉得，今日的万循砚，有哪里不对！
于是坐下，待听万循砚想聊些什么。
万循砚说东道西，褚墨搪塞附和。
静夜雨落，万循砚望向珠灯烁亮，开口道：
“你说，灯也会修炼成妖怪吗？”
褚墨以为万循砚是想夜话怪谈，耐心道：
“狂风恶浪，会有神灯浮现定海。过年之时，有灯猴作怪。还有威胁人为其做事的灯花婆婆，令人生病的夜行灯怪……万二公子，是想听故事吗？”
万循砚垂眼道：“你是喜欢这些，还是真的相信世间有鬼怪？”
褚墨想也未想，“半疑半信。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不过万二公子，你不是不信这些，今天怎么主动说起？”
万循砚犹豫片刻，坦言告知：
“前日夜里，我在归家时，总觉得不对劲。开始我以为，又是你给我惹来的狂热书痴，于是我绕路小巷中，却让我看到了，身后跟着的，好像不是人。”
“不是人？”褚墨闻此，兴致盎然。
万循砚继续说道：“好像是，两盏灯在跟着我。那灯似乎自己长脚了一样，漂浮空中。
我以为是夜黑眼花，但昨夜，我又看到了那两盏灯。”
花如悦心之趣。
褚墨不急不缓地走着。
虽无伞，但她现在有钱啊！
暂时抛却下卷的顾虑，清闲一天，再赴段掌柜之约。
再踏入百家书坊客室，褚墨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万循砚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倒是旁边的万衣脱口而出：“褚姑娘，怎么是你？”
褚墨看了看万衣，疑惑道：“我们认识吗？”
万衣无法说自己跟踪了褚墨数日，已经单方面对她很熟悉了，只能转言道：“褚姑娘，回向礼仪上，我就站在公子旁边。对了，《钱蛇迹》是你写的吗？”
褚墨看不明当下状况，望向段掌柜。
段掌柜低声道：“是这样的，万二公子想知道《钱蛇迹》的作者是谁。”
褚墨感到闹心，“你不是说，话本小说家身份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吗？”
段掌柜讪讪道：“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我看万二公子似乎很欣赏你的话本……”
见褚墨一脸不信，段掌柜难为情道：“实在抱歉，万二公子给的实在太多了！他还说只要见到你，就帮我牵线让书坊和万家合作，你知道他的家业多大，到时候《钱蛇迹》的故事被万家酒楼茶楼的说书人讲述，那可是锦绣前程啊！
对了，你跟万二公子是不是之前认识啊？难道坊间传闻钱蛇人形像万二公子是真的？”
褚墨来不及回答，万循砚出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想跟这位褚姑娘，单独聊聊。”
段掌柜和万衣闻言，风驰电掣出了屋。
褚墨心中全是不祥预感。
万循砚冷声道：“听说我是个会掉钱妖怪？还有我要遭受天劫？”
褚墨见势不妙，急道：“那都是其他人的不实揣测啊！我写这本书是因为之前去山间遇到了大蛇，跟万二公子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何况你看看上卷的刻印时间，那时候我还没见过你！”
万循砚挑眉道：“可是中卷的刻印时间，是在我们认识之后。何况，忘尔万二？”
褚墨诡辩道：“忘是忘物忘情的忘，尔是罢了之意，忘尔之名，代表忘世罢了，方可逍遥 。一切都是巧合啊！”
万循砚自不会信这番说辞，沉声道“你给我下毒不成，混入万府企图暗杀失败，现在又写话本败坏我的名声？”
褚墨蒙了不白之冤，前两次相遇真的是偶然，至于话本……
她真的没想到这么多人看她的志怪小说啊！
褚墨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心虚，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万二公子，你又在跟我开玩笑吗？事有偶然，我写的钱蛇跟你真的没关系。
再说，这怎么会败坏你的名声呢？
你亲自看过《钱蛇迹》吗？
忘尔简直是人见人爱的送财天君！
他遇到的挫折，只是在铺垫化龙成神的结局！”
万循砚意外道：“怎么，忘尔在下卷要化龙成神吗？那小彩怎么办？”
褚墨闻言惊愕。
万循砚不是在责怪她吗？
怎么又像自己的狂热读者在发问？
万循砚自知失态，解释道：“我才没看过《钱蛇迹》，我从不信鬼神，也不看话本。我都是听别人说的。”
褚墨没有拆穿他，“下卷我还没开始写，结局待定。”
万循砚没有接这句话，自顾自道：“我姑且信了你这番说辞，《钱蛇迹》的下卷，不准再写跟我相像的内容。一句也不行！”
褚墨颔首道：“都听万二公子的。”
先送走这尊大神再说！
万循砚见褚墨态度还不错，决定此事暂时作罢。
“褚姑娘，好像遇见你就没什么好事，希望我们从此不要相见，不幸偶遇也能视若路人。”
褚墨倒是认为遇见万循砚就有好事，先是万家丰厚的赏钱，后是《钱蛇迹》的销路大好。
不过这些话，她只敢藏在心里。
“万二公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万循砚对这个结果满意了，“那么，告辞。”
他一走出屋，段掌柜就迎了上来。
“万二公子，你跟褚姑娘谈的怎么样？还有书坊与万家合作的事？”
万循砚言出必随，"我会跟我哥说这件事，除了《钱蛇迹》，百家书坊所刻印销路好的书，都有机会。"
段掌柜不解道：“可是现在书坊销路最好的就是《钱蛇迹》啊！”
万循砚坚持己见，“合作之事，需长时间商谈，或许那时候，《钱蛇迹》已经无人过问。”
段掌柜想说，依他的经验，《钱蛇迹》下卷，有望超过上中卷。
但他不敢说，只是赔笑道：“那就多谢万二公子了。”
目送万循砚离开后，段掌柜急匆匆进屋。
“褚姑娘，你跟万二公子说了什么啊？怎么他说跟万家合作的书，不能是《钱蛇迹》？”
褚墨有苦难言。
段掌柜安慰道：“没事，合作之事需要时间敲定，万二公子说不准过几日就该主意了。眼下更重要的是把下卷写出来。”
褚墨点头，但她心知让万循砚改变，恐怕是难如登天。
她与段掌柜商议许久，她准备下卷凝集于忘尔妖化仙的故事，削弱忘尔的人类身份。
这样，应该没有人再认为忘尔像万循砚了。
万循砚回到万府后，吩咐万衣以后不准府里任何人提钱蛇之事。
万衣猜测道：“少爷，你跟褚姑娘闹矛盾了吗？是因为褚姑娘没有经过你允许写了话本吗？我觉得写得挺好的，你就不要生气了吧。”
万循砚淡淡道：“我刚刚说了，谁也不准提钱蛇。”
万衣垂头丧气，“少爷你管得了府里，那府外还有好多人看这本书呢。不过褚姑娘写的真是你吗？我之前好像听过管家说，没有少爷前，府里少吃缺穿的，但是自从少爷出生，老爷的生意越做越好，咱们万府越来越大，这样看话本里写的可真像少爷啊！
对了少爷，褚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万循砚冷然道：“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人。”
月明风起春灯乱。
褚墨呆望着纸上写了又划去的只字片语。
接连数日，她连下卷的开头都写不出来……
灵思枯竭，苦不可言。
褚墨思索着问题何在。
难不成是因为妖化仙的过程，对她太陌生？
她是不是该找座有仙气的山清修个几日？
如今手头稍宽裕，也支持她的随心所欲。
飞仙台离她最近，但信众不少。
再远一些，有座灵慈山。
山上有惠炬庙，山顶是灵引台，台上有塔，塔中观音铁像。
传闻多年前观音曾现身于此台，曾有惠炬庙的修行人，被观音点化飞升。
其地偏僻，近期无节日，且春寒料峭，应当没什么信众入住。
倒是个好去处。
褚墨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第二日一早便前往灵慈山。
奔波半日，终于到了惠炬庙。
山间无其他客人，褚墨选了一间客房，放好行囊，准备去山中游览。
忽闻雷声，春雨洒芳尘。
褚墨庆幸自己来的时间恰到好处，不然得淋湿衣裳。
客房外有歇息处。
深山幽静，坐听雨声，岂不惬意？
褚墨泡了一壶热茶。
可惜她还未饮一口，就被脚步声打断。
她抬头望去，看见了袍袖已湿的万循砚。
两人都未想过，会在此相见。
一时沉默，无可奈何。
末了还是褚墨先出声道：“万二公子，要不你先进屋换身衣服？不然又病了。”
褚墨本是好心提醒，这话落在万循砚耳畔，倒有几分讥讽之意。
“我就知道遇见你，不会有好事！”
万循砚丢下此话，便进屋去了。
褚墨感叹冤家路窄，饮茶暖身，叹息一声。
万循砚换好衣裳，走出房门。
褚墨心知来者不善，索性抢占先机，“万二公子，我先来的这里，若你不想见我，可以下山。”
万循砚冷哼一声，却在褚墨对面坐了下来。
褚墨大惑不解，试探着给万循砚倒了杯茶递过去。
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
又是片刻沉静。
褚墨开口道：“我来这里找文思，先说好，《钱蛇迹》下卷内容是修仙，绝不会再有人说你就是忘尔。万二公子又是为何来这里？”
万循砚浅饮一口茶，“还不是因为你的书，我一出门就被无数人盯着，来这里躲个清净。”
褚墨疑道：“那你不出门待在万府不就好了，而且以你万二公子之名，大家最多远远看一眼，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
万循砚面无表情道：“待在府中，家丁丫鬟们，也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褚墨有些过意不去，看来万二公子真的因为自己的书不堪受扰，“抱歉了，万二公子。”
万循砚爱答不理，继续饮茶。
夜间雨势愈大，褚墨用完斋饭，便准备回屋。
万循砚倏然来了句：“你去哪儿？”
褚墨答道：“我去写书。万二公子，有事吗？”
万循砚欲言又止。
褚墨正要关门，万循砚抵住了房门。
“你不是写不出来吗？说不定跟人聊聊天，就有了文思。”
褚墨惊道：“万二公子想跟我聊天？你之前不是说你我当作陌路人吗？”
她实在觉得，今日的万循砚，有哪里不对！
于是坐下，待听万循砚想聊些什么。
万循砚说东道西，褚墨搪塞附和。
静夜雨落，万循砚望向珠灯烁亮，开口道：
“你说，灯也会修炼成妖怪吗？”
褚墨以为万循砚是想夜话怪谈，耐心道：
“狂风恶浪，会有神灯浮现定海。过年之时，有灯猴作怪。还有威胁人为其做事的灯花婆婆，令人生病的夜行灯怪……万二公子，是想听故事吗？”
万循砚垂眼道：“你是喜欢这些，还是真的相信世间有鬼怪？”
褚墨想也未想，“半疑半信。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不过万二公子，你不是不信这些，今天怎么主动说起？”
万循砚犹豫片刻，坦言告知：
“前日夜里，我在归家时，总觉得不对劲。开始我以为，又是你给我惹来的狂热书痴，于是我绕路小巷中，却让我看到了，身后跟着的，好像不是人。”
“不是人？”褚墨闻此，兴致盎然。
万循砚继续说道：“好像是，两盏灯在跟着我。那灯似乎自己长脚了一样，漂浮空中。
我以为是夜黑眼花，但昨夜，我又看到了那两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