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茜德妮拉开车厢门,欢欢喜喜地试图朝朋友们打个招呼。可是车厢里气氛闷闷的,夏克缇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对面的谢诺正沉默地看书。

    听到她的声音,夏克缇和谢诺转头朝她打了个招呼,“圣诞快乐,茜德妮。”

    怎么了?茜德妮心里犯着糊涂,她坐到夏克缇旁边,挽住了她的肩膀,正要开口问些什么时,谢诺隐晦地摇摇头。

    “呃……夏夏,谢诺,这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快拆开看看吧。”

    “我记得你还蛮喜欢那只橙花香薰蜡烛的,这个也是橙花味。”她送给夏克缇是橙花香味的身体乳,很大一罐;送给谢诺的是一把梳子。茜德妮表示:“谢诺头发乱糟糟的,用梳子理理头发好嘛?”

    谢诺挑眉,故作漫不经心地拉开巫师袍,从绣着X·L的小皮包掏出礼物盒递给了茜德妮。

    茜德妮的眼睛从谢诺瞟到夏克缇,又从夏克缇瞟到谢诺,眼睛死死地盯着谢诺腰上的皮包,咬牙道:“这个包也太眼熟了吧,你们用同款不带我?!”

    “谢诺你真幼稚,”夏克缇无语地把礼物递给茜德妮,桌下的脚踢他的小腿,谢诺呲牙咧嘴地偷笑。

    茜德妮愤愤不平地撕开包装,“你们孤立我,现在没有什么圣诞礼物能挽回我的心了——啊!”

    是同样绣着她名字首字母大写S·S的红色小皮包,茜德尼眉开眼笑喜滋滋地掏出自己的零七八碎放进包里——连同谢诺的礼物,一本相簿。她附和:“谢诺你真得好幼稚!非得气我一下是吧。”

    路程过半时,谢诺去了洗手间。他刚拉开洗手间的门,立马被茜德妮扳着肩膀拉到了车厢连接处。

    “干嘛?干嘛?”谢诺甩开茜德妮的手高声问。

    茜德妮压低声音:“谢诺,告诉我夏克缇为什么心情不好。”

    “哦,”谢诺揉着肩膀回答,“她跟福斯科先生吵架了,吵得很厉害,今天来车站都是跟我一起来的。”

    “是因为被关禁闭吗?”茜德妮回忆起刚上车三人一起交代圣诞假期的事,一想到平时懒洋洋的夏克缇因为玩雪而感冒发烧,简直不可思议。

    “禁闭是节前发生的,而且只是冷战了几天,”谢诺回答道,“是因为别的事情又吵架了,不过……”

    “不过不能告诉我?”茜德妮懂了。

    谢诺耸肩:“这是她的私事,而且我也是恰巧知道一点点。”

    他眼睛一转,又趾高气昂道:“今年圣诞,我和夏克缇一起去了麻瓜的大卖场哦。”

    看着茜德妮的表情淡淡的,他又得意洋洋地补充,“后面夏克缇从伦敦回来买了一辆自行车,她教我骑哦。妮妮~你还不会骑吧。”

    “会啊。唉,她教你你就认真学嘛,到时候正式上课了,你就和我们没多少一起玩的时间了。”茜德妮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走了。”

    “砰砰——”车厢门被人礼貌地敲响了一下。

    “请进。”夏克缇收回凝视窗外的眼神,看着车厢门被人拉得半开,是卢平。

    卢平看了一眼朋友们——他们肩靠肩挤着躲在车厢门后,最后面的西里斯叼着一根棒棒糖,倚靠在墙壁上;中间的詹姆朝他挥舞拳头气音道:“加油,全靠你了。”

    彼得个头矮,站在最前面,兴致勃勃地盯着他。

    “夏克缇,”卢平弱弱地说,“我……我们很抱歉,滑草板被没收了。”

    夏克缇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放假的时候,我们去找你,但是你没在冷饮店,赔礼道歉的圣诞礼物你也退回来了……”

    她越走越近,卢平不敢直视女孩的脸,只好望向别处——可以是桌面打开从未见过的零食,可以是随手放在沙发上的书本,可以是堆在地面的行李箱,可以是夏克缇皮鞋头上反射的一块小光斑。

    “哎哟——”

    夏克缇猛地把车厢门拉至大开,然后单手叉腰欣赏着男孩们接连摔倒在地面的糗样。

    “行了,”夏克缇叫停了卢平的道歉,“我原谅你们了。”

    卢平惊呼:“啊?”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没收了就被没收呗。我的成本已经收回来了。”夏克缇坐了回去,男孩们顶着她嘲笑的打量一一爬了起来。

    “那滑草板社团呢?”反而是西里斯在问。

    “不是还没批准吗?就当它胎死腹中中途夭折不了了之了吧。”夏克缇抬抬下巴,“好走不送,记得关门。”

    “其实我们还想问你——唔唔。”要开口说些什么的彼得被詹姆捂着嘴拖走了。

    “见好就收,见好就收。”詹姆在他头顶念叨。

    等到茜德妮和谢诺回来时,夏克缇正一边看书,一边吹着口哨,看上去心情好了一丢丢的样子。

    茜德妮跟出去时没什么变化,反而是谢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你又臭他了?”夏克缇看向茜德妮。

    “他先来惹我的。”茜德妮耸耸肩,在夏克缇的身边坐下,“你吹的什么曲子?”

    “我也不知道,在家里听到的。”

    “哦,”茜德妮又好奇地追问,“刚刚有人来过吗?”

    夏克缇翘起唇,把卢平一行人刚刚来过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了他们。一时间,车厢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令人高兴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夏克缇在《万千魔咒》投稿的论文终于有了回信。

    幽静的走廊里,夏克缇紧跟着斯普劳特教授朝前走去。北风在窗外呼啸,墙壁上火炬的火苗一抖又一抖。

    “真的不公开?”斯普劳特教授问道,“那可是《万千魔咒》的开年大版面啊。”

    夏克缇摇到头掉,“不要。”她不希望如果出名了,大家对她产生莫名的期望。她尽量用诙谐的语气去调侃,“哦,我不喜欢我刚吃完饭,大家就来问我你要创造一条关于饭更好吃……或是怎么光吃不胖的咒语吗。”

    “好吧,我和弗立维都随你。”斯普劳特教授也开玩笑,“如果你分在斯莱特林,这件事早就被营造得人尽皆知。”

    夏克缇眨眨眼睛,也附和地笑了两声:“是吗?哈哈。”

    斯普劳特教授像是暗示道:“听说你除了课堂外,在斯拉格霍恩那里私下还学习魔药?”

    “不可以吗?”夏克缇停住脚,紧张地问。

    “不不不,学习魔药知识当然可以。”斯普劳特教授懊恼地止住话头,不再提这件事。校长之塔到了,她朝着看守的滴水兽说出口令:“柠檬雪宝糖——”

    石兽身后是一道自动旋转楼梯,楼梯顶端便是办公室大门,一道闪闪发亮的栎木门,门上面是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我和费尔奇打过招呼了,你不用担心宵禁。”斯普劳特教授先走了。

    夏克缇点点头,爬上楼梯后拉开了门环。校长办公室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墙上挂满了昔日的男女老校长们的肖像,他们都在各自的像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

    邓布利多教授正坐在一张桌脚是爪子形的大桌子后。在他身后是高耸的石拱和密密麻麻摆放了书本的书架。

    “夏克缇?”邓布利多教授微笑着看着她。

    “教授,”夏克缇走到办公桌前,坐在一张小椅子上。走进之后她才看见,办公桌上摆放了许多糖果。

    “要来些蟑螂堆吗?”邓布利多教授问,“或者巧克力。”

    “不用了,”夏克缇摇头,“教授,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临睡前,她被院长匆匆叫起。出门急,紧裹着的巫师袍下面是毛绒绒的小狗睡衣。

    “弗若林让我转告你,他已经完全打消了关于迁动凯特坟墓的想法,他永远尊重你和凯特的意愿。”

    夏克缇不会忘记,新年的第一天,一个冬阳冉冉升起的日子。她和弗若林去祭奠凯特时,弗若林却突然提出,迁坟。他想要把凯特的遗骸重新埋葬于魔法世界的土地上。

    她没有和弗若林吵架,因为完全不值得。夏克缇非常肯定地告诉弗若林,这就是异想天开。

    当年妈妈宁愿在伦敦挨饥受饿,过按劳取酬的生活,也绝不回到家人的庇护之下,一定有她的理由。如今她已经去世,她身为人女,只能维护妈妈的意愿。

    ……心情不好肯定是有的。面对监护人的要求,未成年人的拒绝只是螳臂当车。但只要弗若林敢迁,她就敢挖。凯特的遗骸要么葬在戴斯路墓园,要么留在女儿的身边“随身携带”。

    弗若林的想法直到邓布利多转告前,夏克缇都不确定。她很忐忑也很紧张,哪怕后面弗若林买了夏克缇提到的麻瓜自行车来安抚她。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明天就是新学期的开始了,弗若林和我都希望你把难过和沮丧留在今晚。”邓布利多说。

    “另外,赫奇帕奇还有来自你的加分对不对。赫奇帕奇加五十分,因为夏克缇·福斯科的魔咒论文。”

    万籁俱寂。夏克缇回到寝室时,茜德妮、佐伊已经睡下了。她脱下巫师袍,躺在床上。

    缠绕了差不多一星期的烦心事终于解决,夏克缇难免有些开心。她用她的天赋去“听”,去想妈妈凯特,河流的“哗啦”水声模糊又逐渐清晰地涌来,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假。

    夏克缇全神贯注、无比投入,她感受到从脚心板往上泛起河水的湿凉。她用心感受着。

    恍然间,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浅浅的河流中间:

    水不深,只高出脚踝一段;

    水面很广,放眼望去尽是“汪洋”;

    水很清澈,可以看见水底沉着大大小小的石头。

    夏克缇踏水而去,不知方向没有目的地。脚心踩着石头走过,每经过一步,心总是无端疼痛。

    凯特,如果你的痛苦化作了水底的颗颗沉石,那你的幸福与开心呢?她们又在哪里?

    脚下。

    夏克缇看见粼粼波光从石缝里钻出,在水浪间滑过,围绕她的脚踝边。

    她俯身看去——是许多只闪着金光、鱼尾翩翩的小鱼儿。清澈的河水被鱼尾划出道道水痕,推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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