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似乎被她的话刺激到了,用刀抵了抵她的脖子,“我说了,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早点放弃,对谁都好。”

    “掌中之玉对我来说本来也不是非查不可,廖玲只不过是我上学时候的老师,这件事对我来说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年初夏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只要你给的筹码足够多,我完全可以帮助你阻止陈颂川查出真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黑衣人的神色犹疑,持刀的手渐渐松了。

    过了一会儿,突然神色一转,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和陈颂川一样狡猾的一丘之貉!还是过几天,等你没有力气想那些乱七八糟再说吧。”

    他起身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年初夏被绑在原地动弹不得......

    D市考古研究所的一处公寓里,一个神色疲惫的青年拿着放大镜对着一本老旧的羊皮书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观察着。

    他的眼窝深陷,浓重的黑眼圈深深地凹陷进去,看上去异常的疲惫,似乎好几天好几页都没有睡过觉了。

    但他盯着羊皮书的时候,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口中不住的啧啧称奇。

    “颂川师兄,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么个宝贝。”男人转向一旁座位上的陈颂川,兴奋地问道。

    陈颂川无奈地苦笑着回答:“这个老旧的羊皮书,是有人特意寄到我妻子的店里的,我连这本书是谁送来的都不清楚,更别提它最开始究竟从哪里被挖出来。”“是这样啊。”那青年似乎有些失望。

    “宋晨,你能看出来这本书是从哪来的吗?上面的字能不能破译出来。”陈颂川问。

    宋晨挠了挠头,“师兄,我知道你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家里能买下十个八个研究所。但这种东西,也许还是交给国家来的好,我们自己破译万一判断失误出了问题......”

    陈颂川听明白了他的未尽之音,这个破破烂烂的羊皮书原来是一件文物。

    并且宋晨如此说,这本书的等级并不低,甚至可能接近是否能私人保有的界限!

    陈颂川皱了皱眉,宋晨接着说,“羊皮书虽然看着平平无奇,但制作工艺繁琐复杂,要将价格昂贵质量上等的羊皮板对半毛对毛整理过后,经过通风晾干防腐等一系列工艺流程才能制作成功,在古代往往只有大贵族或者大富豪才能有机会制作。”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而这一本,少说也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霜雨雪,书上的字仍旧保存完好,必然是质量极为上乘工艺极为精湛的羊皮书。”

    “颂川师兄,你确定你真的要破译吗?”他问。

    宋晨是陈颂川同一个导师同一个组的师弟,可以说是他一手带上来的,所以才会把所有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告诉他。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陈颂川了。

    陈颂川的指节敲击着桌面,半晌,他说:“宋晨,这本书我必须要破译,它和我的亲人息息相关,我出高价聘请你,出了问题我来担着。”

    这本羊皮书究竟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与他紧紧相关的掌中之玉,竟然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了吗?

    那这背后,究竟隐藏着的秘密是否也已经代代相传了几百年。

    陈颂川感觉,面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巨大而深邃的漩涡,而他别无选择,只能纵身一跃,跳起去。

    “你和年初夏结婚了,恭喜。”宋晨冷不丁说道。

    看到陈颂川惊愕抬头,他轻声哼起了歌。

    宋晨一直是这个样子,除了古物文玩,其他所有事情都不值一提,即使再过严肃再过重要的事情,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绝不会再重复担心第二次。

    “本来也不可能有别的人选。”陈颂川低声说道。

    他想起了还在C市的年初夏,发了条消息过去。

    过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天后,两天后,她依然没有回应。

    他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对,年初夏回消息向来没有延迟的习惯。

    他打了电话过去,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嘟嘟的忙音和留言提示语,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情急之下,他把电话打给了年初夏的父母。

    年父告诉他,年初夏已经一天没有任何消息了,他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要是过几个小时再找不到,他们也只能报警了。

    “叮!”的一声,陈颂川的手机传来提示音,上面是几个血红色的字,刺的晃眼。

    “这是第二个代价。”

    陈颂川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年初夏被黑衣人带走了,他会对年初夏做什么?陈颂川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羊皮书的破译工作才刚刚开始,他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

    再让他,好好想一想......

    两天过去了,黑衣人绑了年初夏整整两天两夜,一口水一口吃的都没有给。

    年初夏饿得头晕目眩,她口唇干裂,喉咙像着了火,一路从底下向上边燎去。她极度的疲惫几乎失去意识。

    她艰难地掐破了指尖,用疼痛刺激意识清醒,她知道,黑衣人并不打算饿死她,他在等待一个最有利于他的谈判的时机,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她就有办法找出真相逃出去。

    过久的持续消耗让她的眼前有些模糊,一道身着黑衣的身影逐渐出现在她的视野内,她干咽了一口唾沫,最后交锋的时刻到了。

    “年小姐,今天过得怎么样?”黑衣人拿出来一份刚出炉的酥饼,还在冒着腾腾热气,香味随着风飘到了年初夏的鼻尖。

    年初夏又狠掐了一下掌心,笑着回应,“如果您再不让我吃饭喝水的话,大概是活不了几个小时了。”

    “所以你想好了吗?陈颂川是华凌珠宝的总经理,绑架他可不像绑架我这么容易。你想阻止他,单单靠发几条短信是没有用的。”

    她声音嘶哑,强撑着断断续续说道:“如果有我在他旁边,假借帮助他的名义给他添乱,阻挠他探寻掌中之玉的秘密,那么掌中之玉真正的秘密他就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黑衣人举棋不定,显然被她说动了心,看着她这副奄奄一息地说道:“谅你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真是女人心海底针,陈颂川也没想过自己枕边躺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不过要是我放了你之后你还不能阻止他接着找掌中之玉,我就找机会杀了他。”他恶狠狠地补充道。

    “且慢,我刚刚只说了我的筹码,但我的要求还没有说过。”

    年初夏有气无力语气却十分坚定。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说吧,你想要什么。”

    她一字一顿地慢慢说着,“珠宝店的店长和店员被你抓去了哪里?她们还活着吗?还有,你这么阻挠他难道掌中之玉现在你的手上?”

    “我说了关于那块玉的事不要问!”

    黑衣人猛地一脚踢在年初夏腹部,她闷哼了一声,好半天才断断续续说道。

    “是我失言了,那珠宝店的店长和店员现在在哪里?”她坚持重复这个问题。

    “我怎么知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的店倒了霉出了事,难道也要赖在我的头上?”黑衣人没好气地回道。

    “好,那就先这样,等着哪天有空我再来向你提这个条件。”

    年初夏笑着回应,但她和黑衣人都明白,这个哪天有空,就是遥遥无期。

    黑衣人不敢直接放她回去,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才慢慢解开绳子悄悄的离开。

    年初夏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里了,父母都陪在她的身边。

    年母小心翼翼地往她嘴里送粥,一边喂一边忍不住念叨:“几个路人看见你半身不遂地在街上走,跟行尸走肉似的,以为什么新型病毒爆发了把你感染了。”

    “你这几天究竟去哪里了,弄成这样才回家,该不会又是跟那个陈颂川有关?”

    年母恨恨地说道,她现在骂华凌珠宝的总经理是手拿把掐娴熟无比。

    “妈,如果陈颂川问你我在哪里,你就说还没有消息。”年初夏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年母说道。

    年母诧异但还是应下了,以为她终于忍不下去精神出毛病了。

    陈颂川不能再接着查这件事了,正好借着她被绑架的由头,让他回到C市。

    年初夏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被绑之前的那天晚上,年初夏想了很多。一个频繁发送威胁消息的人,真的有胆量有魄力真的下手吗?

    如果是被逼急了失去了耐性,那么他动手的案子真的可能天衣无缝找不到线索吗?

    自从他们去过古董店,就一直有消息在威胁他们,但语气凶戾迫不及待,不仅不像真的无法无天,反而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狗急跳墙。

    而由于害怕他们真的查出线索,他小心到几乎每发一条短信就要换一个手机号,他是在畏惧的,是有所顾虑的。

    但如此一来,他们之前默认的,收到的所有短信,都是同一个人发的。这会不会本身就是错误的。

    所以年初夏决定以身犯险,去验证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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