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产出的牛大力，很适合煲汤，与黑豆同煮，能补肾，与薏米一起，则能健脾祛湿，价格也确实昂贵，一钱牛大力需一两银子。
桥清回到跨院房间，一面团枣参丸，一面暗自思量。
但再贵的药材，也不及人珍贵。那小丫头跪一晚，怕是要生病。
桥清扭头，见窗外天际的月亮已然偏西，显然子时已过，遂又起身，去唤小丫头过来避避。
谁知刚走到院门口，就见自己的那件青袍端端正正叠好，垫着方帕子，搁在地上，而游廊尽头，并无人影。
是小蝴蝶发了善心，还是另行处置，桥清没有确信，一夜不安，直到翌日清晨，见那小丫头送洗面水过来，方才安心。
“桥大夫，我没事了。”小丫头喜道，“昨夜谷王殿下亲自巡院，免了我的罚！还给了盒膏药，很好用。”
桥清见她脸色红润，无有青紫，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将垫放青袍的帕子还给小丫头，开始洁面梳洗。
不一时收整利落，桥清跟小丫头道谢，小丫头连连摆手，忽地压低了声音：“桥大夫，您看看，这是什么药？”
她从怀里拿出个小巾裹，打开，递到桥清面前。
只见白丝帕上一截暗灰色的物事，表面褶褶皱皱，两寸长短，圆圆滚滚的，好似干黑的大肠。
“巴戟天，补肾强筋骨的。”桥清如实道。
“有多贵？药铺能买到吧？”小丫头又问。
桥清一怔，旋即恍然，“你打算赔给小蝴蝶？”
“嗯，今早她知道我免了罚，也没说什么。”小丫头将丝帕收好，“我想能赔一点是一点，免得她哪天不高兴了，再罚我。”
桥清拍拍小丫头手，“这巴戟天是四大南药之一，有银子都不好买，你不是故意的，她也罚过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明白了，我以后做事更加小心就是。”
小丫头离开，另有厨下婆子送了早膳过来。
桥清食毕，换了干净的白罗袍，拿上枣参丸去见长公主姜韵。
姜韵住在谷王府西殿，只见殿门紧闭，两个婢女守在门前。
桥清道明来意，一个婢女甚是为难地说道：“桥大夫，长公主正在梳妆，要见贵客，吩咐下来，不可打扰。”
“这枣参丸，请帮我转交。”
桥清把手里的白瓷坛递过去，那婢女却不接，说长公主服用之物，全由小蝴蝶负责，“桥大夫，您明日再来，如何？”
就在这时，殿门忽地被拉开，一个趾高气扬的美艳女子步出，门前的两个婢女立刻俯首跪地。
“你倒是说到做到，给我吧。”小蝴蝶伸手，拿过桥清手中的瓷坛，“公主今儿很忙，不用你伺候，府里花园很美，你且去开开眼。”
“我准备跟公主辞行，不知——”
“这不行，公主还有事要吩咐你，你安心等着。”小蝴蝶瞥桥清一眼，“吃的用的，缺什么只管告诉丫头。”说罢，转身走了进去，两扇殿门复又关闭。
王府进出严格，若无许可，自己断然无法离开。桥清默然伫立片刻，压下心头翻滚的思绪，提步去了花园。
园中花木扶疏，浓荫遍地，香气扑鼻。桥清沿着曲径，慢慢走着，不觉欢喜升起。
一时走到株紫丁香树下，只见繁花簇簇，清香弥漫，翠叶细枝间有彩蝶展翅。
桥清忍不住驻足细看，忽然一个嘶哑的男声传来。
“好姐姐，你且受着，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桥清一怔，环顾四周，发现声音来自不远处的石山。
“你快着点儿，小心人来。”一个娇喘的女声回道。
“快不了！这可是三子丸，殿下特意配来招待客人的，我先用了，你就好好享受吧，啊！”
听到这里，桥清立刻往回走，心突突跳个不停，耳尖泛红。
一出花园，迎面就见那小丫头跑来，手里捧着一碗樱桃。
“桥大夫，您果真在这儿，快来吃。”小丫头笑道，“招待贵客的，长公主高兴，赏了一筐给咱们，您尝尝啊。”
桥清道谢，拈了一粒在手，问去马厩该怎么走。
“在前院，很远的。今儿贵客登门，长公主一早下令，闲杂人等不可乱行，免得惊扰客人。”小丫头说罢，拿了樱桃放进嘴里，一咬，甜得两眼弯弯，又催桥清快吃。
桥清应着，问有没有近路能去马厩，还能避开贵客。
“您不是想走吧，桥大夫？王府多好啊，您多住两天嘛！”小丫头急道。
桥清否认，“我想想看看白玉骢。也想见识一下王府宝马，听说匹匹都名贵不凡。”
“那倒是。谷王殿下眼力好，选马没的说。”小丫头笑起来，“我带您去，从偏殿绕过去，不走中厅，就不碍事。”
熟路好走。很快，两人就到了前院马厩，只见十多匹骏马正吃草饮水，响声一片。
白玉骢单独在一个马棚，对面前石槽里的豆料不闻不食，时不时地甩蹄刨地。
桥清上前，拍拍它颈，白玉骢立即打了个响鼻。
小丫头快步转了一圈，没见到马夫，奇怪道：“人去哪儿了？大白天的偷懒，给管家知道，又得吃罚。”
忽然一阵喧嚷从府门那边传来，小丫头手一抖，差点把樱桃碗打翻，接着就见有人往这边走来，她刚要拉住桥清闪躲，那人已瞧见她，笑道：“又是你，红叶！贵客已至，还不快去伺候！”
“啊？！”红叶愕然，扭头对桥清道，“桥大夫，我先回去了，你也快点，啊！”
那人这才瞧见桥清，顿时肃容见礼，说马厩污脏，请她回客房歇息。
桥清认得他，昨日入府，就是他接走的白玉骢，姓陆，五十多岁，身穿褐布褂裤，一看就敦实有力。
他手里牵着匹白马，浑身雪白如缎。
“陆师傅，我来看看马，这就回去了。”桥清回礼道，目光却被那白马吸引，不由多看了两眼，顿时一怔，“这马——”
白马长嘶一声，猛地跃起，似要奔冲，幸亏陆马夫紧紧攥住缰绳。
“马好，脾气也大，也就岑将军骑的。”陆马夫道，“桥大夫，您可小心了。”
岑申被引至客厅，一盏茶的工夫，方见姜逸急急过来。
“可是我来早了，惊了王爷的好梦！”岑申道，语气戏谑，一听就是玩笑，但他一身白袍，立在当地，如出鞘的利刃，令人想笑却不能。
姜逸道：“亏你来得早，咱们还能吃杯酒！皇兄派人传了口谕，命我入宫用午膳。”说罢命人设宴。
“不必张罗，吃茶是一样的。”岑申立刻道。
“都备好了，羊肉不能吃，梅子酱我总要尝尝的。”姜逸笑，抬手示意仆从快快行动。
很快，一张紫檀嵌大理石方桌摆到厅上，肴馔酒水摆了一桌。
姜逸拉着岑申坐下，亲自斟酒，劝杯。
“我以茶代酒，敬你。”岑申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你还不喝酒啊，这可是竹叶青。”姜逸继续劝道，“又不在边镇，此刻不用兵，喝些无妨。”
“不喝，北鞑一日不消停，我一日不开戒。”岑申按住酒杯，“你也不要喝，圣前不可失仪。”
姜逸点头：“知道，还不能吃太多，免得浪费御膳。”说着，拿烧鹅蘸了梅子酱放进口中。
岑申只是喝茶，他早上吃得饱，此时并不饿。
姜逸提起三榆镇马市骚乱一事，“哈辛寻衅在先，事后又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实在可恶。”
岑申攥拳：“马市被迫中断，后续还不知如何。”
“关就关了，我大尚国又不缺北鞑那点儿牛羊！就算马匹，还有甘州马场撑着！”姜逸拿布巾擦手，语带不屑，“北鞑得了甜头，却得寸进尺，饿上几年就好了。”
岑申望着姜逸，没有接话，端起茶壶，给两人添上茶水。
“你净喝茶了，尝尝这道乌鸡汤，昨天炖了四个时辰的。”姜逸拿起汤勺，给岑申盛了一碗。
就在这时，震天的马嘶传来，一嘶高过一嘶，甚是刺耳。
姜逸命男仆去看怎么回事。
男仆很快转回，急声道：“回王爷，是岑将军的马受了惊，咆哮不停，群马跟随，马夫根本驯不住。”
闻言，岑申立即起身：“我去看看。”
到得马厩，岑申轻轻打个唿哨，雪飞龙旋即安稳下来，只是昂着头，冲主人连连甩尾。
不一时，嘶吼的群马也都恢复安静，埋首吃草。
陆马夫看得目瞪口呆，急急跟岑申致歉。
“岑将军，恕小的无能，没能照顾好宝马——”
“这里刚才可有生人过来？”岑申见雪飞龙浑身无恙，放下心，纳闷问道，按说雪飞龙久经沙场，不会轻易惊嘶。
“这个小的不知。适才小的去收新到的马鞍，就离开一会儿。”
“嗯，不怪你，倒是惊到你，很抱歉。”岑申说着，视线落在雪飞龙一侧的小白马身上，那小白马浑身颤栗，颈部数道棒痕，口中呜咽有声。
他心下一惊，抬眼扫视四周，就见草料棚侧，一角白衣在日光下簌簌抖抖。
“你去提桶水来，帮我饮马。”
岑申吩咐完陆马夫，又对等在马厩门口的男仆道：“回去禀复王爷，我马上过来。”
两人领命而去，岑申再不耽搁，大步走到草料棚侧，沉声道：“还不出来！”
一道白影倏然闪现，岑申愣住：“怎么是你！”
桥清回到跨院房间，一面团枣参丸，一面暗自思量。
但再贵的药材，也不及人珍贵。那小丫头跪一晚，怕是要生病。
桥清扭头，见窗外天际的月亮已然偏西，显然子时已过，遂又起身，去唤小丫头过来避避。
谁知刚走到院门口，就见自己的那件青袍端端正正叠好，垫着方帕子，搁在地上，而游廊尽头，并无人影。
是小蝴蝶发了善心，还是另行处置，桥清没有确信，一夜不安，直到翌日清晨，见那小丫头送洗面水过来，方才安心。
“桥大夫，我没事了。”小丫头喜道，“昨夜谷王殿下亲自巡院，免了我的罚！还给了盒膏药，很好用。”
桥清见她脸色红润，无有青紫，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将垫放青袍的帕子还给小丫头，开始洁面梳洗。
不一时收整利落，桥清跟小丫头道谢，小丫头连连摆手，忽地压低了声音：“桥大夫，您看看，这是什么药？”
她从怀里拿出个小巾裹，打开，递到桥清面前。
只见白丝帕上一截暗灰色的物事，表面褶褶皱皱，两寸长短，圆圆滚滚的，好似干黑的大肠。
“巴戟天，补肾强筋骨的。”桥清如实道。
“有多贵？药铺能买到吧？”小丫头又问。
桥清一怔，旋即恍然，“你打算赔给小蝴蝶？”
“嗯，今早她知道我免了罚，也没说什么。”小丫头将丝帕收好，“我想能赔一点是一点，免得她哪天不高兴了，再罚我。”
桥清拍拍小丫头手，“这巴戟天是四大南药之一，有银子都不好买，你不是故意的，她也罚过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明白了，我以后做事更加小心就是。”
小丫头离开，另有厨下婆子送了早膳过来。
桥清食毕，换了干净的白罗袍，拿上枣参丸去见长公主姜韵。
姜韵住在谷王府西殿，只见殿门紧闭，两个婢女守在门前。
桥清道明来意，一个婢女甚是为难地说道：“桥大夫，长公主正在梳妆，要见贵客，吩咐下来，不可打扰。”
“这枣参丸，请帮我转交。”
桥清把手里的白瓷坛递过去，那婢女却不接，说长公主服用之物，全由小蝴蝶负责，“桥大夫，您明日再来，如何？”
就在这时，殿门忽地被拉开，一个趾高气扬的美艳女子步出，门前的两个婢女立刻俯首跪地。
“你倒是说到做到，给我吧。”小蝴蝶伸手，拿过桥清手中的瓷坛，“公主今儿很忙，不用你伺候，府里花园很美，你且去开开眼。”
“我准备跟公主辞行，不知——”
“这不行，公主还有事要吩咐你，你安心等着。”小蝴蝶瞥桥清一眼，“吃的用的，缺什么只管告诉丫头。”说罢，转身走了进去，两扇殿门复又关闭。
王府进出严格，若无许可，自己断然无法离开。桥清默然伫立片刻，压下心头翻滚的思绪，提步去了花园。
园中花木扶疏，浓荫遍地，香气扑鼻。桥清沿着曲径，慢慢走着，不觉欢喜升起。
一时走到株紫丁香树下，只见繁花簇簇，清香弥漫，翠叶细枝间有彩蝶展翅。
桥清忍不住驻足细看，忽然一个嘶哑的男声传来。
“好姐姐，你且受着，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桥清一怔，环顾四周，发现声音来自不远处的石山。
“你快着点儿，小心人来。”一个娇喘的女声回道。
“快不了！这可是三子丸，殿下特意配来招待客人的，我先用了，你就好好享受吧，啊！”
听到这里，桥清立刻往回走，心突突跳个不停，耳尖泛红。
一出花园，迎面就见那小丫头跑来，手里捧着一碗樱桃。
“桥大夫，您果真在这儿，快来吃。”小丫头笑道，“招待贵客的，长公主高兴，赏了一筐给咱们，您尝尝啊。”
桥清道谢，拈了一粒在手，问去马厩该怎么走。
“在前院，很远的。今儿贵客登门，长公主一早下令，闲杂人等不可乱行，免得惊扰客人。”小丫头说罢，拿了樱桃放进嘴里，一咬，甜得两眼弯弯，又催桥清快吃。
桥清应着，问有没有近路能去马厩，还能避开贵客。
“您不是想走吧，桥大夫？王府多好啊，您多住两天嘛！”小丫头急道。
桥清否认，“我想想看看白玉骢。也想见识一下王府宝马，听说匹匹都名贵不凡。”
“那倒是。谷王殿下眼力好，选马没的说。”小丫头笑起来，“我带您去，从偏殿绕过去，不走中厅，就不碍事。”
熟路好走。很快，两人就到了前院马厩，只见十多匹骏马正吃草饮水，响声一片。
白玉骢单独在一个马棚，对面前石槽里的豆料不闻不食，时不时地甩蹄刨地。
桥清上前，拍拍它颈，白玉骢立即打了个响鼻。
小丫头快步转了一圈，没见到马夫，奇怪道：“人去哪儿了？大白天的偷懒，给管家知道，又得吃罚。”
忽然一阵喧嚷从府门那边传来，小丫头手一抖，差点把樱桃碗打翻，接着就见有人往这边走来，她刚要拉住桥清闪躲，那人已瞧见她，笑道：“又是你，红叶！贵客已至，还不快去伺候！”
“啊？！”红叶愕然，扭头对桥清道，“桥大夫，我先回去了，你也快点，啊！”
那人这才瞧见桥清，顿时肃容见礼，说马厩污脏，请她回客房歇息。
桥清认得他，昨日入府，就是他接走的白玉骢，姓陆，五十多岁，身穿褐布褂裤，一看就敦实有力。
他手里牵着匹白马，浑身雪白如缎。
“陆师傅，我来看看马，这就回去了。”桥清回礼道，目光却被那白马吸引，不由多看了两眼，顿时一怔，“这马——”
白马长嘶一声，猛地跃起，似要奔冲，幸亏陆马夫紧紧攥住缰绳。
“马好，脾气也大，也就岑将军骑的。”陆马夫道，“桥大夫，您可小心了。”
岑申被引至客厅，一盏茶的工夫，方见姜逸急急过来。
“可是我来早了，惊了王爷的好梦！”岑申道，语气戏谑，一听就是玩笑，但他一身白袍，立在当地，如出鞘的利刃，令人想笑却不能。
姜逸道：“亏你来得早，咱们还能吃杯酒！皇兄派人传了口谕，命我入宫用午膳。”说罢命人设宴。
“不必张罗，吃茶是一样的。”岑申立刻道。
“都备好了，羊肉不能吃，梅子酱我总要尝尝的。”姜逸笑，抬手示意仆从快快行动。
很快，一张紫檀嵌大理石方桌摆到厅上，肴馔酒水摆了一桌。
姜逸拉着岑申坐下，亲自斟酒，劝杯。
“我以茶代酒，敬你。”岑申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你还不喝酒啊，这可是竹叶青。”姜逸继续劝道，“又不在边镇，此刻不用兵，喝些无妨。”
“不喝，北鞑一日不消停，我一日不开戒。”岑申按住酒杯，“你也不要喝，圣前不可失仪。”
姜逸点头：“知道，还不能吃太多，免得浪费御膳。”说着，拿烧鹅蘸了梅子酱放进口中。
岑申只是喝茶，他早上吃得饱，此时并不饿。
姜逸提起三榆镇马市骚乱一事，“哈辛寻衅在先，事后又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实在可恶。”
岑申攥拳：“马市被迫中断，后续还不知如何。”
“关就关了，我大尚国又不缺北鞑那点儿牛羊！就算马匹，还有甘州马场撑着！”姜逸拿布巾擦手，语带不屑，“北鞑得了甜头，却得寸进尺，饿上几年就好了。”
岑申望着姜逸，没有接话，端起茶壶，给两人添上茶水。
“你净喝茶了，尝尝这道乌鸡汤，昨天炖了四个时辰的。”姜逸拿起汤勺，给岑申盛了一碗。
就在这时，震天的马嘶传来，一嘶高过一嘶，甚是刺耳。
姜逸命男仆去看怎么回事。
男仆很快转回，急声道：“回王爷，是岑将军的马受了惊，咆哮不停，群马跟随，马夫根本驯不住。”
闻言，岑申立即起身：“我去看看。”
到得马厩，岑申轻轻打个唿哨，雪飞龙旋即安稳下来，只是昂着头，冲主人连连甩尾。
不一时，嘶吼的群马也都恢复安静，埋首吃草。
陆马夫看得目瞪口呆，急急跟岑申致歉。
“岑将军，恕小的无能，没能照顾好宝马——”
“这里刚才可有生人过来？”岑申见雪飞龙浑身无恙，放下心，纳闷问道，按说雪飞龙久经沙场，不会轻易惊嘶。
“这个小的不知。适才小的去收新到的马鞍，就离开一会儿。”
“嗯，不怪你，倒是惊到你，很抱歉。”岑申说着，视线落在雪飞龙一侧的小白马身上，那小白马浑身颤栗，颈部数道棒痕，口中呜咽有声。
他心下一惊，抬眼扫视四周，就见草料棚侧，一角白衣在日光下簌簌抖抖。
“你去提桶水来，帮我饮马。”
岑申吩咐完陆马夫，又对等在马厩门口的男仆道：“回去禀复王爷，我马上过来。”
两人领命而去，岑申再不耽搁，大步走到草料棚侧，沉声道：“还不出来！”
一道白影倏然闪现，岑申愣住：“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