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鹭时和江瓷并肩往文创园的停车场走。江瓷的一声带笑意的“好”，让他无端松一口气。
两只手差点碰上，他在江瓷之前率先拉开车门。江瓷双手提着托特包肩带，和他客气：“劳烦鹭先生了。”
鹭时含糊应一声，待江瓷坐进车里，才绕过车头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扭头觑一眼江瓷安静的侧脸，又很快回过头。车子驶入道路后，才说：“不能直接叫名字？先不先生，怪生分。”
算起来，她也就和鹭时见过几次面。而且关于鹭时的事情，还都是从宣文文那儿道听途说而来。江瓷打趣：“叫你鹭先生不是很正常？我们俩，好像没那么熟吧？”
鹭时沉吟片刻，点头：“江小姐说得对。”
江瓷手肘搭在车窗侧边，扶额：“鹭时，我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是……”
“怎么？”
“挺腹黑。”江瓷下结论。
鹭时愣了一瞬：“是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看来你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呐。”江瓷睨他，“你朋友没说过吗？”
“没有，他们直接说我情商低。”
“情、噗——”江瓷弯了眉眼，直呼一针见血。她哥俩好般，握拳碰碰鹭时的肩，“不用太灰心，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正好红灯，鹭时又扭头，看着夸张抹泪的江瓷，不自觉扬起嘴角。他动了下脊背，重新靠回椅背：“你喜欢什么类型？唐嘉木那样的？”
唐嘉木这个名字，突兀出现在对话中，她的前男友被牵出来遛了遛。江瓷皱皱鼻子，扭头看他：“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还真被你说中了。虽然他渣，我还真吃这一款的。”
唐嘉木是什么类型？嗯……应该不是情商低的类型。
车子里安静下来，鹭时后悔提起冷场的话题。信号灯左转后，才是直行，还需等待。他调出车载广播，打破因他而起的沉默。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问。事实上，在邀请脱口而出之前，他并没有任何备用选项，满脑子想的是晨跑时，顺路买回来的食材。
江瓷并不知晓他的内心活动，后颈磕了磕颈枕：“我来决定？”
“嗯，你来决定。”
“那我可就做决定了，不合你口味，可不能怪我。”她说道。
“不会。”
鹭时出于礼貌也好，出于绅士风度、性别对立面也罢。江瓷深知并不是所有选择，都能另彼此满意。她和宣文文、安明月出门吃饭，偶尔还会起争执，更何况是半生不熟的关系。
顺其自然吧。顶多——减少往来。反正也没什么交集。
“行。”江瓷往地图app输入目的地，点击路线导航，将自己手机置于手机支架上。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附中校门前。
鹭时略感意外，跟着江瓷下车，拐进骑楼小巷。他默念店铺招牌——
三姑婆烧烤。
“来过这里吗？”江瓷已经站在摆放食材的冰柜前，“老字号烧烤摊，味道没得说，号称附中人不得不吃的美食之一。”
“江瓷。”他端起托盘给江瓷放食材，“我也是附中的。”言下之意，他自然来过，甚至逃课来过。高三阶段，经常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偷点外卖，或者逃掉晚修课出来吃夜宵，是常态。
“哎，瞧我这记性。”江瓷佯装失忆。
“需不需要多加一份脑花？”他诚恳发问。
江瓷幽幽斜眼：“成心的是不是？”
鹭时闷闷一笑，像低沉的Bass，站在他身侧的江瓷，耳朵有一瞬的发麻发胀。
挑好食材，两人捡了个空位坐下。
由于生意火爆，位置可没法随便挑，有些甚至已经提前打电话预定留台。
一身挺阔大衣的鹭时，坐在低矮得伸不开腿的木桌前，稍显违和，江瓷如实和他说。应该坐在哪儿，鹭时反问。
“西餐厅，日料店，米其林，总之不是烧烤摊。”
“刻板印象。”
江瓷抽了张纸巾擦桌子：“确实，是我肤浅了，怪我。”
“喝点什么？我去拿。”
江瓷探身看店里的冷饮柜，目光从上层扫到最下层，回头冲老板娘喊了一声：“姐，来两扎啤。”她回过头来，目光狡黠，“哎呀，忘记问你能不能喝了？”
鹭时一眼看穿她故弄玄虚的小心眼，配合道：“说实话，不太能，一杯就倒。”
江瓷胳膊搭在膝上，托着下巴，擒着笑。最后她还是给鹭时换了可乐，毕竟酒驾可不可取。
-
“今天奶奶和我弟去你工作室，没给你添麻烦吧。”
江瓷端起扎啤，总算知道鹭时为何要找她吃饭，他的担心未免也太过多余。
她和鹭时碰杯，自顾自喝一口：“怎么会是麻烦，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欢迎客人到来。”她接着说，“是你和奶奶说了工作室的地址吗？前几天他们过来的时候，还没开始营业。”
等等。
“他们前几天就过去了？”江瓷一席话，让他想起被自己忽略的重点。
难怪奶奶和鹭岩连着几天每天都出门，还不和他明说。可奶奶和鹭岩是怎么知道照片上的人是江瓷？又是怎么找到江瓷的工作室？
“啊？”江瓷很是稀奇，“你竟然不知道？”
“说实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去了你的工作室。”
“那是——”怎么一回事？
误打误撞？
江瓷有一瞬间窃喜，难道她的工作室小有名气了？可连着四天都来，又该如何解释？
饶是她再迟钝，也察觉出反常之处。
“他们误以为……”鹭时头疼，这件乌龙该如何和江瓷说。避是避不开的，后续事件皆因它而起。
“误以为什么？”
隐瞒会比坦诚好吗？鹭时不确定。但事实就是事实，并不需要任何序言美化修饰。
“奶奶误以为我们……嗯，是男女朋友关系。”
鹭时轻屏住呼吸，观察江瓷的反应。
江瓷先是错愕眨眼，微张嘴。而后才是笑，犹如听到笑话，乐不可支：“我和你，男女朋友吗？”她弯着眉眼盼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他将乌龙全盘托出，以至于烧烤上桌，江瓷仍在闷声直乐：“照片回头能发给我吗？”她倒要看看，她和鹭时做了什么丧失人伦的举动，让人误会。
鹭时还真转发了照片给自己，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江瓷。她看完，脑袋顶冒出问号：就这？
有没有一种可能——
“奶奶不会是诈你的吧？”
鹭时有瞬间茫然，他从未往这方面思考过。江瓷递回来的手机，一时也忘了接。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大方邀请：“下次可以再带奶奶过来玩，奶奶今天做了一个盘子，做得可好了。你弟嘛，就差了点。”
鹭时摩挲温热的手机背板，神情极其无奈。
江瓷没忍住，接着笑：“好啦，奶奶也是关心你嘛——稍等一下。”她拿起响铃中的手机，朝鹭时示意。
鹭时会意，垂下眼，摆弄眼前的竹筷。
通话时间挺短，再抬起头，江瓷已经将手机放在木板桌上。
“有事要忙？”
“没。”江瓷咬一口鲜嫩多汁的牛肉，含糊道，“之前的相亲对象，问我明天要不要一起看音乐会，客户给了他几张门票。”
吸管一下子被捏扁，鹭时开口询问：“你……同意了？”
江瓷放下签子，有些无奈：“嗯，我答应了我妈多和他接触接触。他刚好是我爸的学生，也算知根知底吧。”
嗓子莫名发紧不适，可能是烧烤太咸，他追问：“打算试试？”
“谈不上试试。”江瓷耸耸肩，“顶多算互相了解阶段。”
鹭时勾起一个浅淡的笑，示意江瓷快些吃，该凉了。
-
一大半烤串进了她肚子，江瓷发现鹭时吃得极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他的胃口吧，她想。
“回工作室还是回家？”车子启动前，鹭时问。
自然是回工作室，家里又没人。周小琴和江卓维不知又约了哪位老伙计，说要自驾环游东三省，今天已经启程。
回程路上，鹭时的话一如即往的少。她问一句，他答一句，或者低沉应一声。
不知是吃饱令人困倦，还是氛围令她感到舒适，江瓷眼皮发沉，开始互相胶着。电话连响几声，鹭时犹豫要不要替她接听，江瓷才反应过来，捏着眉心醒神接听。
宣文文弱着嗓音喊她小名，江瓷受不了了，问她：“怎么支支吾吾的？”
“我今天去看我大爷了。”
“嗯。”江瓷隐约记得宣文文大爷生病，在医科大附院住院治疗，“大爷恢复得怎么样？”
“还行，准备出院了。”宣文文说。
“那就好。”
“叔叔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吗？”宣文文反问。
“挺好的，怎么了？”江瓷等她下文，宣文文反而反常沉默起来，宣文文依旧在那头磨蹭，她收起一身懒骨头，神情变得严肃，“到底怎么了？”
鹭时被引得侧目，扫过她紧抿的嘴角，抬手关闭车载广播。听筒里的声音变得清明许多。
“哎，瓶儿，我憋了一天，实在憋不住了。你在荔城吗？”
江瓷被她奇怪的举动扰得莫名：“在啊，怎么？”
“我下午不是去医院了吗——”江瓷打断，“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我在医院碰到叔叔阿姨了。”宣文文两眼一闭，一口气说完。
江瓷一下没抓住重点，脱口回答：“不可能。他们——你是不是看错了。”
宣文文确定自己没看错，她把照片发给江瓷。江瓷放大仔细辨认。里面穿病号服的人，确实是周小琴。
江瓷无语，周小琴至于瞒着她去割痔疮吗？
江瓷：［我妈年前体检查出了痔疮，可能去做手术了。］
宣文文很快发来回复：
［可是，这里是肿瘤科。］
［等等，你不知道阿姨住院了？］
两只手差点碰上，他在江瓷之前率先拉开车门。江瓷双手提着托特包肩带，和他客气：“劳烦鹭先生了。”
鹭时含糊应一声，待江瓷坐进车里，才绕过车头上车。系好安全带后，扭头觑一眼江瓷安静的侧脸，又很快回过头。车子驶入道路后，才说：“不能直接叫名字？先不先生，怪生分。”
算起来，她也就和鹭时见过几次面。而且关于鹭时的事情，还都是从宣文文那儿道听途说而来。江瓷打趣：“叫你鹭先生不是很正常？我们俩，好像没那么熟吧？”
鹭时沉吟片刻，点头：“江小姐说得对。”
江瓷手肘搭在车窗侧边，扶额：“鹭时，我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是……”
“怎么？”
“挺腹黑。”江瓷下结论。
鹭时愣了一瞬：“是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看来你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呐。”江瓷睨他，“你朋友没说过吗？”
“没有，他们直接说我情商低。”
“情、噗——”江瓷弯了眉眼，直呼一针见血。她哥俩好般，握拳碰碰鹭时的肩，“不用太灰心，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正好红灯，鹭时又扭头，看着夸张抹泪的江瓷，不自觉扬起嘴角。他动了下脊背，重新靠回椅背：“你喜欢什么类型？唐嘉木那样的？”
唐嘉木这个名字，突兀出现在对话中，她的前男友被牵出来遛了遛。江瓷皱皱鼻子，扭头看他：“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还真被你说中了。虽然他渣，我还真吃这一款的。”
唐嘉木是什么类型？嗯……应该不是情商低的类型。
车子里安静下来，鹭时后悔提起冷场的话题。信号灯左转后，才是直行，还需等待。他调出车载广播，打破因他而起的沉默。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问。事实上，在邀请脱口而出之前，他并没有任何备用选项，满脑子想的是晨跑时，顺路买回来的食材。
江瓷并不知晓他的内心活动，后颈磕了磕颈枕：“我来决定？”
“嗯，你来决定。”
“那我可就做决定了，不合你口味，可不能怪我。”她说道。
“不会。”
鹭时出于礼貌也好，出于绅士风度、性别对立面也罢。江瓷深知并不是所有选择，都能另彼此满意。她和宣文文、安明月出门吃饭，偶尔还会起争执，更何况是半生不熟的关系。
顺其自然吧。顶多——减少往来。反正也没什么交集。
“行。”江瓷往地图app输入目的地，点击路线导航，将自己手机置于手机支架上。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附中校门前。
鹭时略感意外，跟着江瓷下车，拐进骑楼小巷。他默念店铺招牌——
三姑婆烧烤。
“来过这里吗？”江瓷已经站在摆放食材的冰柜前，“老字号烧烤摊，味道没得说，号称附中人不得不吃的美食之一。”
“江瓷。”他端起托盘给江瓷放食材，“我也是附中的。”言下之意，他自然来过，甚至逃课来过。高三阶段，经常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偷点外卖，或者逃掉晚修课出来吃夜宵，是常态。
“哎，瞧我这记性。”江瓷佯装失忆。
“需不需要多加一份脑花？”他诚恳发问。
江瓷幽幽斜眼：“成心的是不是？”
鹭时闷闷一笑，像低沉的Bass，站在他身侧的江瓷，耳朵有一瞬的发麻发胀。
挑好食材，两人捡了个空位坐下。
由于生意火爆，位置可没法随便挑，有些甚至已经提前打电话预定留台。
一身挺阔大衣的鹭时，坐在低矮得伸不开腿的木桌前，稍显违和，江瓷如实和他说。应该坐在哪儿，鹭时反问。
“西餐厅，日料店，米其林，总之不是烧烤摊。”
“刻板印象。”
江瓷抽了张纸巾擦桌子：“确实，是我肤浅了，怪我。”
“喝点什么？我去拿。”
江瓷探身看店里的冷饮柜，目光从上层扫到最下层，回头冲老板娘喊了一声：“姐，来两扎啤。”她回过头来，目光狡黠，“哎呀，忘记问你能不能喝了？”
鹭时一眼看穿她故弄玄虚的小心眼，配合道：“说实话，不太能，一杯就倒。”
江瓷胳膊搭在膝上，托着下巴，擒着笑。最后她还是给鹭时换了可乐，毕竟酒驾可不可取。
-
“今天奶奶和我弟去你工作室，没给你添麻烦吧。”
江瓷端起扎啤，总算知道鹭时为何要找她吃饭，他的担心未免也太过多余。
她和鹭时碰杯，自顾自喝一口：“怎么会是麻烦，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欢迎客人到来。”她接着说，“是你和奶奶说了工作室的地址吗？前几天他们过来的时候，还没开始营业。”
等等。
“他们前几天就过去了？”江瓷一席话，让他想起被自己忽略的重点。
难怪奶奶和鹭岩连着几天每天都出门，还不和他明说。可奶奶和鹭岩是怎么知道照片上的人是江瓷？又是怎么找到江瓷的工作室？
“啊？”江瓷很是稀奇，“你竟然不知道？”
“说实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去了你的工作室。”
“那是——”怎么一回事？
误打误撞？
江瓷有一瞬间窃喜，难道她的工作室小有名气了？可连着四天都来，又该如何解释？
饶是她再迟钝，也察觉出反常之处。
“他们误以为……”鹭时头疼，这件乌龙该如何和江瓷说。避是避不开的，后续事件皆因它而起。
“误以为什么？”
隐瞒会比坦诚好吗？鹭时不确定。但事实就是事实，并不需要任何序言美化修饰。
“奶奶误以为我们……嗯，是男女朋友关系。”
鹭时轻屏住呼吸，观察江瓷的反应。
江瓷先是错愕眨眼，微张嘴。而后才是笑，犹如听到笑话，乐不可支：“我和你，男女朋友吗？”她弯着眉眼盼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他将乌龙全盘托出，以至于烧烤上桌，江瓷仍在闷声直乐：“照片回头能发给我吗？”她倒要看看，她和鹭时做了什么丧失人伦的举动，让人误会。
鹭时还真转发了照片给自己，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江瓷。她看完，脑袋顶冒出问号：就这？
有没有一种可能——
“奶奶不会是诈你的吧？”
鹭时有瞬间茫然，他从未往这方面思考过。江瓷递回来的手机，一时也忘了接。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大方邀请：“下次可以再带奶奶过来玩，奶奶今天做了一个盘子，做得可好了。你弟嘛，就差了点。”
鹭时摩挲温热的手机背板，神情极其无奈。
江瓷没忍住，接着笑：“好啦，奶奶也是关心你嘛——稍等一下。”她拿起响铃中的手机，朝鹭时示意。
鹭时会意，垂下眼，摆弄眼前的竹筷。
通话时间挺短，再抬起头，江瓷已经将手机放在木板桌上。
“有事要忙？”
“没。”江瓷咬一口鲜嫩多汁的牛肉，含糊道，“之前的相亲对象，问我明天要不要一起看音乐会，客户给了他几张门票。”
吸管一下子被捏扁，鹭时开口询问：“你……同意了？”
江瓷放下签子，有些无奈：“嗯，我答应了我妈多和他接触接触。他刚好是我爸的学生，也算知根知底吧。”
嗓子莫名发紧不适，可能是烧烤太咸，他追问：“打算试试？”
“谈不上试试。”江瓷耸耸肩，“顶多算互相了解阶段。”
鹭时勾起一个浅淡的笑，示意江瓷快些吃，该凉了。
-
一大半烤串进了她肚子，江瓷发现鹭时吃得极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他的胃口吧，她想。
“回工作室还是回家？”车子启动前，鹭时问。
自然是回工作室，家里又没人。周小琴和江卓维不知又约了哪位老伙计，说要自驾环游东三省，今天已经启程。
回程路上，鹭时的话一如即往的少。她问一句，他答一句，或者低沉应一声。
不知是吃饱令人困倦，还是氛围令她感到舒适，江瓷眼皮发沉，开始互相胶着。电话连响几声，鹭时犹豫要不要替她接听，江瓷才反应过来，捏着眉心醒神接听。
宣文文弱着嗓音喊她小名，江瓷受不了了，问她：“怎么支支吾吾的？”
“我今天去看我大爷了。”
“嗯。”江瓷隐约记得宣文文大爷生病，在医科大附院住院治疗，“大爷恢复得怎么样？”
“还行，准备出院了。”宣文文说。
“那就好。”
“叔叔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吗？”宣文文反问。
“挺好的，怎么了？”江瓷等她下文，宣文文反而反常沉默起来，宣文文依旧在那头磨蹭，她收起一身懒骨头，神情变得严肃，“到底怎么了？”
鹭时被引得侧目，扫过她紧抿的嘴角，抬手关闭车载广播。听筒里的声音变得清明许多。
“哎，瓶儿，我憋了一天，实在憋不住了。你在荔城吗？”
江瓷被她奇怪的举动扰得莫名：“在啊，怎么？”
“我下午不是去医院了吗——”江瓷打断，“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我在医院碰到叔叔阿姨了。”宣文文两眼一闭，一口气说完。
江瓷一下没抓住重点，脱口回答：“不可能。他们——你是不是看错了。”
宣文文确定自己没看错，她把照片发给江瓷。江瓷放大仔细辨认。里面穿病号服的人，确实是周小琴。
江瓷无语，周小琴至于瞒着她去割痔疮吗？
江瓷：［我妈年前体检查出了痔疮，可能去做手术了。］
宣文文很快发来回复：
［可是，这里是肿瘤科。］
［等等，你不知道阿姨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