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这样可以吗？”
周末，绘里站在镜子前，忐忑不安地问：“是不是换个发型会比较好？发尾稍微再卷一点吧？这样的妆会不会太淡……鞋子呢？感觉太沉闷了。”
“袜子到底是选黑色还是白色好……欧尼酱，你好歹也说句话。”
被点到名的诚士郎趴在床上随手点掉游戏结算界面，撑着脸看向已经在镜子前转来转去一个小时的妹妹，随口道：
“这样不也挺好。”
啊，毫无干劲的回答。
没办法，他正因为‘绘里在为即将要去见面的委托人而紧张不已’这个想法而感到不快。
而绘里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想法，认真审视镜子里的人，发型，OK，着装是普通女子高中生制服，蝴蝶结领结的形状很完美，小腿袜，制服鞋……
如果说平时上学，她是对自己外貌压根不在意的边缘化性格。
现在的她更贴近挖空心思，用力装扮，随时准备好最佳状态的校园偶像。
衣服上的每个褶皱要打理平整，裙摆的高低，小腿袜的贴合程度，鞋子的选择，势必要将每一根头发丝都做到精致。
缘由是她今天有一份特别的委托。
在与单主初次聊天时，绘里通常第一句话会问「你好，请问你想约哪个角色的委托？」。
意味着：你想见到怎样的我。
这位单主回答得很快，只有两个字：小茈。
诶？她煞有其事地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很久，也没能明白其中含义，说不定对方只是在称呼自己？傻乎乎地回复：“我在的。”
对话框里发来wwww表示开心的表情包，花了很久的时间，绘里才明白对方的意思是想约她本人，也就是原皮的委托。
对此她茫然不解，也不太想接，她从来没有在三次元里只做自己，跟女孩子出去约会过，也比较抗拒这样，毕竟披上二次元的铠甲，她才赋有勇气。太夸张了吧？这已经不算cos委托的范畴内，如果仅是原皮的话，跟普通出去玩有什么区别？况且她的委托费高得吓人。
将这些顾虑发过去，单主态度温和。
「对我来说，小茈就是我的推，是只存在网络虚拟世界里的人。」
简单交流过后，她逐渐理解对方的想法，这确实是一份真真正正的cos委托。
因为对方想要见到的，是活力满满，魅力四射，有着完美笑容，在网络与现实都超受欢迎，闪闪发光绝对耀眼的‘小茈’。
准备好一切，她想起经纪人花江先生的催促：“在吗？喂？更新下日常，最好拍张照片。”
“……我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得了吧。（表情包：谁准你过自己的生活了？.jpg）”
好麻烦啊。
不久后，‘小茈’的社交账号推送了新动态，没有文案，照片里的女孩笑容光彩夺目，眼眸里坐落着漫天星光，通过镜头看过来时仿佛真的与人彼此凝视，从头发、服装、动作，甚至是嘴角的弧度都像是经过精密的设计，感染力十足，一眼让人沦陷的美貌。
下面评论区一阵沉默。
“满朝文武为何支支吾吾？”
“……不管你是谁现在立马从她身上下来。”
“我退出去又点进来了三次，才确定自己没走错。”
“起猛了，看见星野爱了。”
小茈以往的拍片风格都是偏冷冽又帅气那一挂的，很少有这么怼脸拍，又极致展现迷人笑容的时候，以至于大家纷纷都以为她被鬼上身了。
“……应该是在cos，但是在cos什么不知道。小茈营业给我看小茈好，你们说小茈被鬼上身你们坏。”
绘里给这条评论点赞，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旁边诚士郎也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推送，妹妹当然在他的特别关心列表，换做别人，经过看完电影后那番对话，应该是说不出口‘不可以不去吗’这种话的。
但诚士郎向来是任性的孩子。
大型米菲兔挪过来，目光不善：“不要去。”
绘里：？
还是第一次听到诚士郎那么明确表达出不想让她去工作……她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对话让他感觉到不安，于是耐着性子安抚。
“回来的时候我会带炸肉饼，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这个吗？”
“跟这个没有关系。”
“那游戏打完了吗？刚刚还在自言自语说对面有厉害的人。”
“现在你比较重要。”
“……”
看着眼前的人丢下一切，满满把‘不开心’写在脸上，绘里感到很棘手，诚士郎很少情绪外露，觉得很麻烦，每次真的闹脾气的时候非常难哄。
思来想去，她拿出手机，凑过去，两颗同款白毛贴贴：“嗨——准备好。”
“咔嚓。”
“新锁屏，暂时先用这个哄你，可以吗？”
她的声音柔和且带有安抚性。
诚士郎低头看向她的手里，在他没有准备好表情的那一刹那，屏幕上，他们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不是什么特别找过的角度，也没有刻意寻求某种氛围，和刚刚上传在社交网络上的照片不一样，此时她的笑容展露真心，看起来无拘无束。
就好像在他身边，是什么很幸福的事情。
只属于他的绘里。
米菲兔的嘴巴变成叉叉，还是有点不开心。
“图片p过之后我会发给你的，那我先出门了。”
米菲兔：？
赶紧溜出门的绘里心有余悸，按刚刚那种情况，绝对会越哄越过分的——那只米菲兔，换作玲王肯定会着了他的道，但她不一样，有着优秀的十七年养兔经验的老师傅，天才米菲兔们之间的头脑争斗战。
啊，她拍拍脸，把烦恼暂时甩在脑后。
从现在开始，她要保持好自己的新人设，闪闪发光，拥有完美笑容的网络虚拟偶像。
提早叫的计程车已经在街边等待，车子行驶过一段路程，停在热闹的市中心，下车后，她见到这次委托的单主。
大概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穿着很低调却其实是lolita的长裙，用心打扮过的造型，看起来像洋娃娃一样，化过妆仍掩饰不了憔悴的脸色，看向窗外时总是有一种惘然若失的感觉。
好像自身并不存在这个世界般。
来到这里之前她已经明白单主的基本情况，对此也做好心理建设，碰面的那一瞬间，对方嘴角扯出僵硬的微笑，和手机里聊天时给人的感觉一样，说话的语气缓慢，很温和：
“抱歉，要你今天陪我。”
两个人一起行走于喧闹的市中心，逛过快时尚品牌，也逛过美妆店，临近来到那栋浑身上下散发着二次元圣地的大楼，她状似不经意间提起：“来人这么多的地方没关系吗？”
单主回以微笑。
层高八楼的二次元大楼，绘里不停地在各种扭蛋机、盲盒抽奖，又或者是单纯的谷子陈列架中来回徘徊，过于惊人的外貌和夸张的元气让她几乎走到哪里，就是哪里的视线中心，委托人对此很满意，总是报以溺爱不已的神情。
她们拍了很多照片。
偶尔绘里会牵着她元气满满地向某个设施跑去，但只要停下来，就会发现对方的身体总是伴随着微小的颤抖。
她那一瞬间停止呼吸，然后下一秒，又恢复精力充沛的样子。
一整天，她都要扮演这种角色。
单主一直都站在不远的地方，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好像只要看着她，就已经获得足够多的幸福。
最后，两个人在河边散着步，坐在河坝边的长廊上，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绘里侧过头去问：“今天开心吗？”
然后将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
每次她接委托时，都会缝制一个和当天角色相同的Q版娃娃，而今天的，是有着灿烂笑容的自己。
单主微微睁大眼睛，露出稍微有一点不可思议的表情，戴了一整天的面具因此而破碎，大概是没想到能收到礼物，她小心翼翼地双手握着它，像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随后，轻柔的嗓音娓娓道来。
“小茨应该看出来，我不太像个人了吧？”
“其实生病之后，经过治疗，我的记忆只剩下勉强能够维持自主生活的部分，经常看到一些东西，却想不起来与之相匹配的记忆，是谁送给自己这个的，或者说自己是用什么心情将它带回家的。”
“完全想不起来。”
“缺失的记忆让我很迷茫，也很害怕。”
“但是今天，我有好好记录。”
“与小茈在一起时的这份感动，希望每次忘记之后，再想起来，都记忆犹新。”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这个病人的委托。”
彼时，河岸的风吹过少女的鬓角，她温柔望过来的神情，一时间让绘里心绪难平，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心底滋生，闭眼再睁眼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颠倒。
——
差一点她就要绷不住自己的人设，在委托人面前支离破碎了，她跌跌撞撞回到家，甚至语无伦次起来。
“哥哥……我……”
见到诚士郎后，她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米菲兔愣愣地回抱她，对现状茫然，绘里在哭，他能感受到她的眼泪浸湿卫衣，湿漉漉的一片，整个人像是全然崩溃。
怎么办。
发生了什么吗？
最近，她哭的次数太多了吧。
“去之前还那么得意，觉得自己没问题。”
“我今天有好好‘演绎’吗？有好好传达单主想要的情绪吗？”
“小茈其实是她的幻想，不是我，但是……”
“太奇怪了吧？！哥哥我……真的能承载别人的梦想吗？这份期待落在我身上，不太现实吧？我从来没想过要这样啊……”
“从来没想过，要靠着自身去拯救谁。”
她说了很多，诚士郎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背。
所以呢？
为什么在哭。
是因为知道被人寄托梦想，觉得压抑，喘不过来气吗？
绘里原本想过的，是随心所欲，仅凭心情而论的生活吧。
结果现在却被别人影响，不得不转而反思自己，情绪变得如此鲜活。
诚士郎沉默着，有一种事情脱离他想象范畴内的不真切感，一直以来，他们的生活都只有对方，在玲王没有出现之前，或者说，在她没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之前，至少他可以真的把‘只拥有彼此’这句话说出口。
兴趣、梦想。
谁也好。
为这样的东西做出改变，总感觉。
好麻烦啊。
周末，绘里站在镜子前，忐忑不安地问：“是不是换个发型会比较好？发尾稍微再卷一点吧？这样的妆会不会太淡……鞋子呢？感觉太沉闷了。”
“袜子到底是选黑色还是白色好……欧尼酱，你好歹也说句话。”
被点到名的诚士郎趴在床上随手点掉游戏结算界面，撑着脸看向已经在镜子前转来转去一个小时的妹妹，随口道：
“这样不也挺好。”
啊，毫无干劲的回答。
没办法，他正因为‘绘里在为即将要去见面的委托人而紧张不已’这个想法而感到不快。
而绘里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想法，认真审视镜子里的人，发型，OK，着装是普通女子高中生制服，蝴蝶结领结的形状很完美，小腿袜，制服鞋……
如果说平时上学，她是对自己外貌压根不在意的边缘化性格。
现在的她更贴近挖空心思，用力装扮，随时准备好最佳状态的校园偶像。
衣服上的每个褶皱要打理平整，裙摆的高低，小腿袜的贴合程度，鞋子的选择，势必要将每一根头发丝都做到精致。
缘由是她今天有一份特别的委托。
在与单主初次聊天时，绘里通常第一句话会问「你好，请问你想约哪个角色的委托？」。
意味着：你想见到怎样的我。
这位单主回答得很快，只有两个字：小茈。
诶？她煞有其事地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很久，也没能明白其中含义，说不定对方只是在称呼自己？傻乎乎地回复：“我在的。”
对话框里发来wwww表示开心的表情包，花了很久的时间，绘里才明白对方的意思是想约她本人，也就是原皮的委托。
对此她茫然不解，也不太想接，她从来没有在三次元里只做自己，跟女孩子出去约会过，也比较抗拒这样，毕竟披上二次元的铠甲，她才赋有勇气。太夸张了吧？这已经不算cos委托的范畴内，如果仅是原皮的话，跟普通出去玩有什么区别？况且她的委托费高得吓人。
将这些顾虑发过去，单主态度温和。
「对我来说，小茈就是我的推，是只存在网络虚拟世界里的人。」
简单交流过后，她逐渐理解对方的想法，这确实是一份真真正正的cos委托。
因为对方想要见到的，是活力满满，魅力四射，有着完美笑容，在网络与现实都超受欢迎，闪闪发光绝对耀眼的‘小茈’。
准备好一切，她想起经纪人花江先生的催促：“在吗？喂？更新下日常，最好拍张照片。”
“……我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得了吧。（表情包：谁准你过自己的生活了？.jpg）”
好麻烦啊。
不久后，‘小茈’的社交账号推送了新动态，没有文案，照片里的女孩笑容光彩夺目，眼眸里坐落着漫天星光，通过镜头看过来时仿佛真的与人彼此凝视，从头发、服装、动作，甚至是嘴角的弧度都像是经过精密的设计，感染力十足，一眼让人沦陷的美貌。
下面评论区一阵沉默。
“满朝文武为何支支吾吾？”
“……不管你是谁现在立马从她身上下来。”
“我退出去又点进来了三次，才确定自己没走错。”
“起猛了，看见星野爱了。”
小茈以往的拍片风格都是偏冷冽又帅气那一挂的，很少有这么怼脸拍，又极致展现迷人笑容的时候，以至于大家纷纷都以为她被鬼上身了。
“……应该是在cos，但是在cos什么不知道。小茈营业给我看小茈好，你们说小茈被鬼上身你们坏。”
绘里给这条评论点赞，收拾东西准备出门，旁边诚士郎也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推送，妹妹当然在他的特别关心列表，换做别人，经过看完电影后那番对话，应该是说不出口‘不可以不去吗’这种话的。
但诚士郎向来是任性的孩子。
大型米菲兔挪过来，目光不善：“不要去。”
绘里：？
还是第一次听到诚士郎那么明确表达出不想让她去工作……她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对话让他感觉到不安，于是耐着性子安抚。
“回来的时候我会带炸肉饼，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这个吗？”
“跟这个没有关系。”
“那游戏打完了吗？刚刚还在自言自语说对面有厉害的人。”
“现在你比较重要。”
“……”
看着眼前的人丢下一切，满满把‘不开心’写在脸上，绘里感到很棘手，诚士郎很少情绪外露，觉得很麻烦，每次真的闹脾气的时候非常难哄。
思来想去，她拿出手机，凑过去，两颗同款白毛贴贴：“嗨——准备好。”
“咔嚓。”
“新锁屏，暂时先用这个哄你，可以吗？”
她的声音柔和且带有安抚性。
诚士郎低头看向她的手里，在他没有准备好表情的那一刹那，屏幕上，他们亲密无间地靠在一起，不是什么特别找过的角度，也没有刻意寻求某种氛围，和刚刚上传在社交网络上的照片不一样，此时她的笑容展露真心，看起来无拘无束。
就好像在他身边，是什么很幸福的事情。
只属于他的绘里。
米菲兔的嘴巴变成叉叉，还是有点不开心。
“图片p过之后我会发给你的，那我先出门了。”
米菲兔：？
赶紧溜出门的绘里心有余悸，按刚刚那种情况，绝对会越哄越过分的——那只米菲兔，换作玲王肯定会着了他的道，但她不一样，有着优秀的十七年养兔经验的老师傅，天才米菲兔们之间的头脑争斗战。
啊，她拍拍脸，把烦恼暂时甩在脑后。
从现在开始，她要保持好自己的新人设，闪闪发光，拥有完美笑容的网络虚拟偶像。
提早叫的计程车已经在街边等待，车子行驶过一段路程，停在热闹的市中心，下车后，她见到这次委托的单主。
大概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穿着很低调却其实是lolita的长裙，用心打扮过的造型，看起来像洋娃娃一样，化过妆仍掩饰不了憔悴的脸色，看向窗外时总是有一种惘然若失的感觉。
好像自身并不存在这个世界般。
来到这里之前她已经明白单主的基本情况，对此也做好心理建设，碰面的那一瞬间，对方嘴角扯出僵硬的微笑，和手机里聊天时给人的感觉一样，说话的语气缓慢，很温和：
“抱歉，要你今天陪我。”
两个人一起行走于喧闹的市中心，逛过快时尚品牌，也逛过美妆店，临近来到那栋浑身上下散发着二次元圣地的大楼，她状似不经意间提起：“来人这么多的地方没关系吗？”
单主回以微笑。
层高八楼的二次元大楼，绘里不停地在各种扭蛋机、盲盒抽奖，又或者是单纯的谷子陈列架中来回徘徊，过于惊人的外貌和夸张的元气让她几乎走到哪里，就是哪里的视线中心，委托人对此很满意，总是报以溺爱不已的神情。
她们拍了很多照片。
偶尔绘里会牵着她元气满满地向某个设施跑去，但只要停下来，就会发现对方的身体总是伴随着微小的颤抖。
她那一瞬间停止呼吸，然后下一秒，又恢复精力充沛的样子。
一整天，她都要扮演这种角色。
单主一直都站在不远的地方，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好像只要看着她，就已经获得足够多的幸福。
最后，两个人在河边散着步，坐在河坝边的长廊上，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绘里侧过头去问：“今天开心吗？”
然后将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
每次她接委托时，都会缝制一个和当天角色相同的Q版娃娃，而今天的，是有着灿烂笑容的自己。
单主微微睁大眼睛，露出稍微有一点不可思议的表情，戴了一整天的面具因此而破碎，大概是没想到能收到礼物，她小心翼翼地双手握着它，像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随后，轻柔的嗓音娓娓道来。
“小茨应该看出来，我不太像个人了吧？”
“其实生病之后，经过治疗，我的记忆只剩下勉强能够维持自主生活的部分，经常看到一些东西，却想不起来与之相匹配的记忆，是谁送给自己这个的，或者说自己是用什么心情将它带回家的。”
“完全想不起来。”
“缺失的记忆让我很迷茫，也很害怕。”
“但是今天，我有好好记录。”
“与小茈在一起时的这份感动，希望每次忘记之后，再想起来，都记忆犹新。”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这个病人的委托。”
彼时，河岸的风吹过少女的鬓角，她温柔望过来的神情，一时间让绘里心绪难平，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从心底滋生，闭眼再睁眼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颠倒。
——
差一点她就要绷不住自己的人设，在委托人面前支离破碎了，她跌跌撞撞回到家，甚至语无伦次起来。
“哥哥……我……”
见到诚士郎后，她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米菲兔愣愣地回抱她，对现状茫然，绘里在哭，他能感受到她的眼泪浸湿卫衣，湿漉漉的一片，整个人像是全然崩溃。
怎么办。
发生了什么吗？
最近，她哭的次数太多了吧。
“去之前还那么得意，觉得自己没问题。”
“我今天有好好‘演绎’吗？有好好传达单主想要的情绪吗？”
“小茈其实是她的幻想，不是我，但是……”
“太奇怪了吧？！哥哥我……真的能承载别人的梦想吗？这份期待落在我身上，不太现实吧？我从来没想过要这样啊……”
“从来没想过，要靠着自身去拯救谁。”
她说了很多，诚士郎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背。
所以呢？
为什么在哭。
是因为知道被人寄托梦想，觉得压抑，喘不过来气吗？
绘里原本想过的，是随心所欲，仅凭心情而论的生活吧。
结果现在却被别人影响，不得不转而反思自己，情绪变得如此鲜活。
诚士郎沉默着，有一种事情脱离他想象范畴内的不真切感，一直以来，他们的生活都只有对方，在玲王没有出现之前，或者说，在她没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之前，至少他可以真的把‘只拥有彼此’这句话说出口。
兴趣、梦想。
谁也好。
为这样的东西做出改变，总感觉。
好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