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噗嗤。”
包厢里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
玲王听到凪在说什么，一下没忍住，侧过身去让人看不清表情，但不停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拜托，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带有某种暗示的话，真的很难让人不笑，那孩子应该还听不懂，想想更好笑了。
“？我以为玲王开玩笑的，你真的想吃啊。”
绘里确实没听懂。
她看看哥哥，又看看玲王。
他俩的足球默契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想起来米菲兔说的玲王骗人，问他也不肯说，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对话，啊难道……他们之间存在某种不被她知晓的秘密？是什么？哪方面？说出来的话会家庭破碎吗？
为什么要背着她，她只是一个星期不在学校而已啊？
天才dk们之间的青春期头脑大作战。
绘里不听，只觉得有被排挤到，哥哥和玲王关系更要好了，自己出门打猎回家发现家里的小崽子和隔壁小狮子玩到了一起，还有独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这种特权明明之前是仅给她的，感觉又被偷家的绘里极度不爽，嘴角拉平成一条线，在米菲兔试图撒娇时没有拒绝。
盘子里汤面波光粼粼，暖光斜下，远处高楼四起，透过玻璃看到外面乌黑黑的云。
一切的一切铺作背景，她拍下几张图发给小千，闺蜜之间老生常谈家常话题，就你们有要好的同性朋友？
有点气急败坏，但还是臭着一张脸投喂米菲兔，什么商务礼仪都见鬼去吧。
玲王默默瞧着他俩的互动。
少女坐得很直，偶尔玲王会好奇，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教导出这样两个孩子，冷淡，拒人千里之外，跳跃的思维方式，却意外地拥有教养、礼貌和常识，违和感满满，有机会的话还真想跟他们父母见一面看看。
柔光下，她柔顺长发贴在耳边，和旁边凪一样冷白色的肤质，好像真的是什么双生子，投喂着米菲兔，勺子落下时有好好记住他刚才教的商务礼仪，没有发生碰撞。
头上的发夹不容忽视，大大咧咧展现给所有人，平添精致，他记得那是凪送的，当天绘里就发来了180度照片跟他炫耀，一张接着一张，像收到心爱之物，孩子超开心的。
同时提醒他，这孩子视频里的表现。
屏幕里有着完美笑容的天才偶像切身实际坐在他面前，浑身散发难以接近的气场，表情冷淡，和视频里判若两人，看似随意投喂，手下的动作却仔细着，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一样。
在面对凪这件事上，她眼里只会映出他的模样，态度格外认真且专注。
是刻在骨髓与血液里的习惯。
玲王常常能感受到他俩在单独开兄妹空间，与旁人隔开一线，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位面。
每次绘里闹起来说一切都是他找哥哥踢足球的错，他轻巧应付，但不认为自己有真正踏入过两人世界，那种感情是融不进的，蒜硬塞也是橘外人。
不小心汤汁沾上嘴角，少女取过餐巾以拇指揉过那处，小声嘟囔：“哥哥真是的。”
看似抱怨，实则珍惜。
旁若无人，整个世界都化为舞台，只留下心底弥足珍贵，藏在日常细节里一次又一次深重的爱意。
气氛渲染甜蜜，玲王在想今晚回去不用看少女漫画了，多谢款待。
他就是喜欢看这种她在凪和别人面前截然相反的超绝反差感啊……不懂的人是不会懂的，玲王认为这也是她作为宝物吸引他的魅力所在。
无时无刻都在证明他当初的看法是正确的。
御影玲王的眼光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而这之后，两个人都默契地撇了玲王一眼。
米菲兔：这样玲王应该知道绘里只会喂我一个人了吧。
米菲兔二号：气死了！玲王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才是哥哥最亲近的人！
莫名受到敌意的玲王：？错觉吧，他的宝物怎么可能敌视他。
三人心思各异，吃完法式正餐后，有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进来，细致温和地表示这是今晚最后的甜品，以自助餐的形式，只要吃得下吃多少都可以，任君挑选。
小点心们乖巧待在盘子里，精致漂亮，无声挑起食欲。
绘里虎视眈眈，犹豫。
然后把米菲兔喂了个饱，自己也差不多，玲王浅尝即止，已经甜过头了，最后离开的时候，玲王像拎着两个吃饱饱的小鸡仔一样。
……太过放纵了。
吃甜品的胃是连接另一个异次元的口袋，绘里摸摸有些发胀的肚子，车窗外风景忽闪而过，一页一页翻着新的篇章，就像预示生活不会总停留在一个地方，和窗外不同，车里弥漫着饭后餍足的气息。
大概是刚刚餐厅暖光十分轻柔，又或许是过量摄入甜度使人大脑昏沉。
绘里觉得，偶尔这样也不错。
她和诚士郎都是不太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类型，很少体验生活中不一样的场景，这点从捞金鱼就能看出来了，小时候父母带他们去过几次夏日祭，后来父母离开，他们再也没有单独去过。
足球也好，文化祭也好，出门也好。
都是十分麻烦的事，她平时工作就很烦了，更想待在家里。
但是随之而来的新鲜感确实伴随着不一样的心情，怎么说呢……就好像，从生活各个方面，从每个微小的缝隙里，那些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都能捕获到幸福的味道。
那真的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原来幸福是可以被多方面给予的，它并不是单一公式。
半睡半醒间，明白这一切都是玲王引导的结果，她从来没想过有人涉足其中会产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说不定，玲王来到他们身边也是什么命运具象化的体现。
玲王明明什么都有，看起来却并不幸福。
为什么？他已经提早体验过这种稀松平常获取幸福的能力了吧。
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复杂，正因如此，他们才是人类。
下车之前，少女这么对他说着：
“对了，玲王。”
“迄今为止，谢谢你。”
*
「□□苞米：很开心？」
「米菲兔二号：小千怎么知道？」
「□□苞米：因为发了很多张，是和哥哥还有之前那个讨厌的朋友一起去的吗？」
「米菲兔二号：……倒也不讨厌啦。」
肚子饱饱，蛋糕满满下肚，绘里祈求下辈子一定要做鸡饲料，作为这辈子吃过太多小鸡的回报。
实在太撑，她让老婆婆将他们放在离家不是很远的地方，打算散步回家，消化一下。
晚八点的街上人影穿梭，她和诚士郎慢慢踱步。
街口汽车鸣笛，路边亮起的街灯，美食店传来诱人的香气，在这样的气氛里，你想对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她偏头望去，米菲兔吃过太多甜品变得晕碳中，能坚持陪她散步是下意识所致。
=x=好想睡觉……
有点好笑，正好路过便利店，她把米菲兔安置在路边长椅上，想进去买点东西。
“欧尼酱，不要乱跑，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知道了。”
收到肯定答复，声音里带着与整个世界对抗的睡意，绘里无比担心回来的时候会看到长椅上有一只倒下的米菲兔，不安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想着快去快回。
“欢迎光临——”
售货员小姐嗓音甜美，听着能赶走打工人一整天的疲惫。
至少绘里是心旷神怡，穿梭于排列整齐的货架中，她记得这个连锁店应该是有的才对，一边架起手肘点了点脑袋，站在原地怀疑起记忆是否属实。
她向来是视线中心，所以也没留意到旁人。
哦哦，在这里。
和家附近那家店布置不一样，花了点时间来找，就在她弯腰即将取下商品的那一刹那，有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她反应极快，瞬间缩回去。
“这位小姐，大晚上吃这个可是会胖的哦？”
绘里转了转眼珠子，向侧边撇过眼。
旁边站着一个矮小猥琐的男人，眼神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她，如果刚刚没及时收手，估计就被对方碰到了。
啧。
她站直身体，言辞犀利：“关你屁事。”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男人脸面有些挂不住：“我可是出于好心提醒你的，应该对他人抱有善意吧？”
绘里更不客气了：“你谁啊，我们认识吗，你的好心就是趁其不备摸陌生女性的手吗？鬼来的善意，你上医院看过没啊？”
“你这人说话未免太没礼貌了，家里没教养好吗？”
“你都能觍着脸上来找骂我为什么要对你有礼貌？要当丧家之犬也麻烦去别的地方叫，你平时不照镜子吧？窝瓜先生，我有没有教养取决于面对的是不是人类。”
“喂喂，不是想让社会教你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吧……”
一时间，店里打破宁静，别的客人也把目光纷纷投向争吵现场，气氛一触即发，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有人站出来。
售货员小姐焦急跺脚想着办法，有一个人比她动作更快。
黑发蓝眸的少年迈步向前，一只手横在他俩中间，隔开一段距离，声音许些低沉沙哑：“喂，你没听到吗？她说不认识你。”
男人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一步，眼见只是个少年，更加面目可憎，毫不收敛：“你一个小豆丁毛都没长齐也学会为女人出头了？”
少年也不退让：“这不是出不出头的问题，作为男人就不要让女性感到困扰，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诶？
这话一出，绘里有些惊讶，真有魄力啊这个少年，现代社会还有这么正直的孩子，真是稀有品种，不过她也不打算给别人造成麻烦，双臂环抱睨着对面，对男人说：“还是闭嘴吧。”
“你这种站起来没我高的男人凭什么敢跟我搭话？能让你自信心爆棚，有时候我真想反思，但实际上还是因为你对自己根本没有清晰的认知，窝瓜就是窝瓜，能滚吗？”
“早点小升初学会该怎么好好说话。”
身后有熟悉的气息靠过来。
男人本来还想说什么，个子矮小的他在两人面前逊色很多，忽然有一个更高挑的人影出现，眉眼寡淡，视线扫视过来时透露出浓重的警告意味。
来自一米九，巨型米菲兔的身高压制。
男人只得悻悻逃走。
绘里暗骂了一句：“神经。”
危机解除，她向着帮忙的少年望去，下意识：“啊，影山飞……”
她猛地捂住嘴：“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你长得很像我一个熟人。”
洁世一愣愣地看着刚才还一口一个‘窝瓜能滚吗’的少女向他鞠躬致歉，这不是挺有礼貌的吗？
“希望没有冒犯到你，刚刚谢谢你。”
直到两个人离开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超级——美少女啊，不过后面那个人眼神好奇怪，似有似无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们俩是情侣吗？
洁世一摸不着头脑。
利落结账，两人一起走出便利店，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周围零星亮起各类闪烁的灯牌，绘里挽着米菲兔的胳膊，脚下颠着走路：“不是说好要乖乖等我吗？”
唔，诚士郎有些为难，青春期的身体还很敏感。
稍微贴得太近了一点。
他囫囵回答：“……太久了。”
“阿拉，一刻也不想分开吗？”
今晚的风很温柔，扑面凉意，抚过脸颊总让人想起妈妈，她停在花花绿绿的背景里，从塑料袋取出刚才买的东西，一颗甜丝丝的糖推进他嘴里。
“哥哥说想吃金平糖，我想到这家连锁店有卖哦。”
他用舌尖轻轻舔过少女的指腹。
她不在意，只用温柔的目光注视过来，眼里盛满笑意：“所以今晚哥哥有感受到幸福吗？”
诚士郎收敛心神，周围一切仿佛都变得不重要，时间也慢了下来，一分一秒，是他心脏跳动的频率。
他不明白幸福是什么含义。
但此时此刻，他很开心。
包厢里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
玲王听到凪在说什么，一下没忍住，侧过身去让人看不清表情，但不停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拜托，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带有某种暗示的话，真的很难让人不笑，那孩子应该还听不懂，想想更好笑了。
“？我以为玲王开玩笑的，你真的想吃啊。”
绘里确实没听懂。
她看看哥哥，又看看玲王。
他俩的足球默契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想起来米菲兔说的玲王骗人，问他也不肯说，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对话，啊难道……他们之间存在某种不被她知晓的秘密？是什么？哪方面？说出来的话会家庭破碎吗？
为什么要背着她，她只是一个星期不在学校而已啊？
天才dk们之间的青春期头脑大作战。
绘里不听，只觉得有被排挤到，哥哥和玲王关系更要好了，自己出门打猎回家发现家里的小崽子和隔壁小狮子玩到了一起，还有独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这种特权明明之前是仅给她的，感觉又被偷家的绘里极度不爽，嘴角拉平成一条线，在米菲兔试图撒娇时没有拒绝。
盘子里汤面波光粼粼，暖光斜下，远处高楼四起，透过玻璃看到外面乌黑黑的云。
一切的一切铺作背景，她拍下几张图发给小千，闺蜜之间老生常谈家常话题，就你们有要好的同性朋友？
有点气急败坏，但还是臭着一张脸投喂米菲兔，什么商务礼仪都见鬼去吧。
玲王默默瞧着他俩的互动。
少女坐得很直，偶尔玲王会好奇，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教导出这样两个孩子，冷淡，拒人千里之外，跳跃的思维方式，却意外地拥有教养、礼貌和常识，违和感满满，有机会的话还真想跟他们父母见一面看看。
柔光下，她柔顺长发贴在耳边，和旁边凪一样冷白色的肤质，好像真的是什么双生子，投喂着米菲兔，勺子落下时有好好记住他刚才教的商务礼仪，没有发生碰撞。
头上的发夹不容忽视，大大咧咧展现给所有人，平添精致，他记得那是凪送的，当天绘里就发来了180度照片跟他炫耀，一张接着一张，像收到心爱之物，孩子超开心的。
同时提醒他，这孩子视频里的表现。
屏幕里有着完美笑容的天才偶像切身实际坐在他面前，浑身散发难以接近的气场，表情冷淡，和视频里判若两人，看似随意投喂，手下的动作却仔细着，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一样。
在面对凪这件事上，她眼里只会映出他的模样，态度格外认真且专注。
是刻在骨髓与血液里的习惯。
玲王常常能感受到他俩在单独开兄妹空间，与旁人隔开一线，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位面。
每次绘里闹起来说一切都是他找哥哥踢足球的错，他轻巧应付，但不认为自己有真正踏入过两人世界，那种感情是融不进的，蒜硬塞也是橘外人。
不小心汤汁沾上嘴角，少女取过餐巾以拇指揉过那处，小声嘟囔：“哥哥真是的。”
看似抱怨，实则珍惜。
旁若无人，整个世界都化为舞台，只留下心底弥足珍贵，藏在日常细节里一次又一次深重的爱意。
气氛渲染甜蜜，玲王在想今晚回去不用看少女漫画了，多谢款待。
他就是喜欢看这种她在凪和别人面前截然相反的超绝反差感啊……不懂的人是不会懂的，玲王认为这也是她作为宝物吸引他的魅力所在。
无时无刻都在证明他当初的看法是正确的。
御影玲王的眼光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而这之后，两个人都默契地撇了玲王一眼。
米菲兔：这样玲王应该知道绘里只会喂我一个人了吧。
米菲兔二号：气死了！玲王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才是哥哥最亲近的人！
莫名受到敌意的玲王：？错觉吧，他的宝物怎么可能敌视他。
三人心思各异，吃完法式正餐后，有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进来，细致温和地表示这是今晚最后的甜品，以自助餐的形式，只要吃得下吃多少都可以，任君挑选。
小点心们乖巧待在盘子里，精致漂亮，无声挑起食欲。
绘里虎视眈眈，犹豫。
然后把米菲兔喂了个饱，自己也差不多，玲王浅尝即止，已经甜过头了，最后离开的时候，玲王像拎着两个吃饱饱的小鸡仔一样。
……太过放纵了。
吃甜品的胃是连接另一个异次元的口袋，绘里摸摸有些发胀的肚子，车窗外风景忽闪而过，一页一页翻着新的篇章，就像预示生活不会总停留在一个地方，和窗外不同，车里弥漫着饭后餍足的气息。
大概是刚刚餐厅暖光十分轻柔，又或许是过量摄入甜度使人大脑昏沉。
绘里觉得，偶尔这样也不错。
她和诚士郎都是不太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类型，很少体验生活中不一样的场景，这点从捞金鱼就能看出来了，小时候父母带他们去过几次夏日祭，后来父母离开，他们再也没有单独去过。
足球也好，文化祭也好，出门也好。
都是十分麻烦的事，她平时工作就很烦了，更想待在家里。
但是随之而来的新鲜感确实伴随着不一样的心情，怎么说呢……就好像，从生活各个方面，从每个微小的缝隙里，那些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都能捕获到幸福的味道。
那真的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原来幸福是可以被多方面给予的，它并不是单一公式。
半睡半醒间，明白这一切都是玲王引导的结果，她从来没想过有人涉足其中会产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说不定，玲王来到他们身边也是什么命运具象化的体现。
玲王明明什么都有，看起来却并不幸福。
为什么？他已经提早体验过这种稀松平常获取幸福的能力了吧。
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复杂，正因如此，他们才是人类。
下车之前，少女这么对他说着：
“对了，玲王。”
“迄今为止，谢谢你。”
*
「□□苞米：很开心？」
「米菲兔二号：小千怎么知道？」
「□□苞米：因为发了很多张，是和哥哥还有之前那个讨厌的朋友一起去的吗？」
「米菲兔二号：……倒也不讨厌啦。」
肚子饱饱，蛋糕满满下肚，绘里祈求下辈子一定要做鸡饲料，作为这辈子吃过太多小鸡的回报。
实在太撑，她让老婆婆将他们放在离家不是很远的地方，打算散步回家，消化一下。
晚八点的街上人影穿梭，她和诚士郎慢慢踱步。
街口汽车鸣笛，路边亮起的街灯，美食店传来诱人的香气，在这样的气氛里，你想对身边的人说些什么？
她偏头望去，米菲兔吃过太多甜品变得晕碳中，能坚持陪她散步是下意识所致。
=x=好想睡觉……
有点好笑，正好路过便利店，她把米菲兔安置在路边长椅上，想进去买点东西。
“欧尼酱，不要乱跑，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知道了。”
收到肯定答复，声音里带着与整个世界对抗的睡意，绘里无比担心回来的时候会看到长椅上有一只倒下的米菲兔，不安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想着快去快回。
“欢迎光临——”
售货员小姐嗓音甜美，听着能赶走打工人一整天的疲惫。
至少绘里是心旷神怡，穿梭于排列整齐的货架中，她记得这个连锁店应该是有的才对，一边架起手肘点了点脑袋，站在原地怀疑起记忆是否属实。
她向来是视线中心，所以也没留意到旁人。
哦哦，在这里。
和家附近那家店布置不一样，花了点时间来找，就在她弯腰即将取下商品的那一刹那，有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她反应极快，瞬间缩回去。
“这位小姐，大晚上吃这个可是会胖的哦？”
绘里转了转眼珠子，向侧边撇过眼。
旁边站着一个矮小猥琐的男人，眼神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她，如果刚刚没及时收手，估计就被对方碰到了。
啧。
她站直身体，言辞犀利：“关你屁事。”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男人脸面有些挂不住：“我可是出于好心提醒你的，应该对他人抱有善意吧？”
绘里更不客气了：“你谁啊，我们认识吗，你的好心就是趁其不备摸陌生女性的手吗？鬼来的善意，你上医院看过没啊？”
“你这人说话未免太没礼貌了，家里没教养好吗？”
“你都能觍着脸上来找骂我为什么要对你有礼貌？要当丧家之犬也麻烦去别的地方叫，你平时不照镜子吧？窝瓜先生，我有没有教养取决于面对的是不是人类。”
“喂喂，不是想让社会教你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吧……”
一时间，店里打破宁静，别的客人也把目光纷纷投向争吵现场，气氛一触即发，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有人站出来。
售货员小姐焦急跺脚想着办法，有一个人比她动作更快。
黑发蓝眸的少年迈步向前，一只手横在他俩中间，隔开一段距离，声音许些低沉沙哑：“喂，你没听到吗？她说不认识你。”
男人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一步，眼见只是个少年，更加面目可憎，毫不收敛：“你一个小豆丁毛都没长齐也学会为女人出头了？”
少年也不退让：“这不是出不出头的问题，作为男人就不要让女性感到困扰，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诶？
这话一出，绘里有些惊讶，真有魄力啊这个少年，现代社会还有这么正直的孩子，真是稀有品种，不过她也不打算给别人造成麻烦，双臂环抱睨着对面，对男人说：“还是闭嘴吧。”
“你这种站起来没我高的男人凭什么敢跟我搭话？能让你自信心爆棚，有时候我真想反思，但实际上还是因为你对自己根本没有清晰的认知，窝瓜就是窝瓜，能滚吗？”
“早点小升初学会该怎么好好说话。”
身后有熟悉的气息靠过来。
男人本来还想说什么，个子矮小的他在两人面前逊色很多，忽然有一个更高挑的人影出现，眉眼寡淡，视线扫视过来时透露出浓重的警告意味。
来自一米九，巨型米菲兔的身高压制。
男人只得悻悻逃走。
绘里暗骂了一句：“神经。”
危机解除，她向着帮忙的少年望去，下意识：“啊，影山飞……”
她猛地捂住嘴：“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你长得很像我一个熟人。”
洁世一愣愣地看着刚才还一口一个‘窝瓜能滚吗’的少女向他鞠躬致歉，这不是挺有礼貌的吗？
“希望没有冒犯到你，刚刚谢谢你。”
直到两个人离开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超级——美少女啊，不过后面那个人眼神好奇怪，似有似无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们俩是情侣吗？
洁世一摸不着头脑。
利落结账，两人一起走出便利店，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周围零星亮起各类闪烁的灯牌，绘里挽着米菲兔的胳膊，脚下颠着走路：“不是说好要乖乖等我吗？”
唔，诚士郎有些为难，青春期的身体还很敏感。
稍微贴得太近了一点。
他囫囵回答：“……太久了。”
“阿拉，一刻也不想分开吗？”
今晚的风很温柔，扑面凉意，抚过脸颊总让人想起妈妈，她停在花花绿绿的背景里，从塑料袋取出刚才买的东西，一颗甜丝丝的糖推进他嘴里。
“哥哥说想吃金平糖，我想到这家连锁店有卖哦。”
他用舌尖轻轻舔过少女的指腹。
她不在意，只用温柔的目光注视过来，眼里盛满笑意：“所以今晚哥哥有感受到幸福吗？”
诚士郎收敛心神，周围一切仿佛都变得不重要，时间也慢了下来，一分一秒，是他心脏跳动的频率。
他不明白幸福是什么含义。
但此时此刻，他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