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面三刀
“表妹！”
来的人是谁？当然是与周娴青梅竹马的表哥，章深。章深已经在假山后等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看见人来了，脚下忙不迭的跑过来。
走到跟前，看着表妹的妇人发髻，心里哀痛，面上难过，心心念念一声声的喊：“表妹。”
周案和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唔，长得也不错，轻轻揉揉，眉目传情，蒙庭莳长得眉角锋利，如同一把刀，这位就长得柔和又阴美，如同一坛酒。
章深看周娴不说话，又往前凑了凑，喜彩站在了前面：“公子，请自重。”
周案和看了一眼喜彩，转身往周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啧啧，年纪不大，心思不正，这拉皮条拉的，挺熟练啊。
周案和转过身看着章深，咳嗽了一声：“哦，表哥啊，这里是后宅吧，你不应该在前院待客吗？”
章深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瞥了一眼喜彩，磕磕绊绊道：“表妹，你，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周案和心里不高兴，她最讨厌这种自说自话的人，她脸色变冷，眼神微挑，如果是现代熟悉她的人，看到她这副表情那是有多远跑多远，可惜章深不懂。
周案和收回打算踢出去的脚，转身就走，话也不打算和这个人说了。
章深看周娴走了，忙不迭的跟在后面：“表妹，表妹，你可是怪我？我也不想的，表姨夫，表姨夫他说了，要是我不同意，就要赶我回乡下，我明年就要科考，这时节怎可前功尽弃？”
周案和脚步如飞，喜彩似乎看出她生气了，忙在前面带路。
章深文弱书生，跟了一段路就开始气喘吁吁，他在身后呼喊：“表妹，等等我啊。”
周案和跑的更快了。
终于把人甩开了，周案和深深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啧啧，脸皮这么厚，周娴的眼光不咋滴啊！”
周娴的院子在周府的西北角，位置不太好，但是地方很大，一进院门就是一个小花园，这会儿是暮春时节，花园里开了不少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院子有半个警局那么大，正房三间，东西厢房，还有一间小厨房，一间粗使下人居住的耳房，青砖绿瓦掩映在参天大树之下，周案和行走其间，总算有了自己穿越的实感，她真的在一个不知名的朝代，一个不知道的国度，过着和自己本身差十万八千里的生活。
周案和突然就有点失落了，她叹了口气，走到正房廊下，春桃迎了出来，低着头，不敢说话。喜彩瞧了一眼春桃和夏荷，眼含鄙视，背主之人留来何用？
周案和也看了两个丫鬟一眼，看来周娟的伎俩她两个是十分清楚的。周案和自然没那么好心，她冲着众人道：“除了喜彩，都出去。”夏荷还要说什么，春桃拉拉她的衣摆，两个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周案和没看两个人的表情，掀开帘子进了里面。房间很是宽大，看来这继室周夫人对周娴确实过得去，正屋的中厅放着待客的桌椅，正对大门是一对大花瓶，古香古色，左侧是周娴的房间，右边是贴身丫鬟住的小间并一个收储间。周案和拐进了周娴的房间，房间里摆了很多姑娘家喜欢的小物件，还有些胭脂水粉，一个照不出人的铜镜，还有净面的水盆等物，西南角放着一张桌子，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桌子后面是一架子书架，上面的书籍琳琅满目，周案和翻了一遍，书籍都看过，笔墨也都用过，还有些誊抄的诗词古语，甚至还有些猎奇小传散落在书架之上。
这是说明什么？
这说明蒙庭莳那狗东西骗了她，周娴不但识字，而且看来涉猎颇为广泛，才女不才女的，她看不出来，但肯定不是一个无知少女。
周案和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子脾气，手指敲桌面，心里在盘算。
喜彩跟在她身后，以为她是看见了那个表少爷，才变得情绪波动，心里对这个少夫人也鄙夷了一番，还没等她把表情收回来，就听见少夫人道：“喜彩，一会儿回去路上给我买上一大卷的棉花，做成啊，最大的被子，要厚厚的。”
喜彩一愣才应道：“是，少夫人，不知道您要多大的尺寸？”
周案和比划了一下，然后到：“做好点，送给你们少爷的。”
喜彩更蒙了，什么时候听说送礼物，送被子？少爷不缺被子吧。
周案和才不管一个小丫头想什么，她今天晚上回去，一定要和那货掰扯清楚。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来报开席，请周娴过去用席，周案和摸摸肚子，确实饿了，跟着小丫鬟就往前院走。
蒙庭莳此刻正坐在主桌席上，笑容满面和人攀谈，他特特派了人去，一是给那个缺心眼儿的傻丫头指点一二，另一方面嘛，也想知道今天那傻丫头都干什么什么事儿。这会儿坐在桌上，嘴巴跟人攀谈着，眼睛却瞄着大门外。虽然男女有别不同席，今天是新嫁娘回门，为了让新郎认亲，大多人家都会摆开家宴，不设屏风，所以周案和从月亮门转过来的时候，蒙庭莳一眼就瞅见了，虽然他对周案和不甚了解，也能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谁惹她了？
周妙也看见了这位姐夫，端是一位俊秀佳公子，身份还如此高贵，心里的酸水不停往上冒，偏周娟还在那嘀咕：“二姐，我觉得大姐和大姐夫一点不般配，不如和你般配，啧啧，大姐夫长得多英俊潇洒。”
周妙推了她一把：“外人在呢，守好规矩。”心里却止不住想，周娴既然喜欢大表哥，干嘛不和皇帝说明，换她去？还不是一山望着一山高。周案和坐下的时候，周妙就盯着她看，越看越烦。
周老夫人很高兴，蒙家可是京都数得着的望族，蒙庭莳又是有十全公子之称，今天过来拜见的时候，越看越满意，心里就乐开花。拉着周案和道：“娴儿，小两口好好过日子，过个一年半载添个娃娃，祖母就算到地下了也能闭上眼了。”
周案和眼睛微酸：“祖母，看您都说了啥话，您能活一百岁。长长久久的活着。”
周老夫人拍了拍她：“傻孩子，什么人都活不了那么久，我就盼着你能有个好归宿，现在我也看到了，蒙家这孩子不错，别怨祖母心狠拆散你和章小七，那是个吸血的家族，你应付不过来的。”
周案和跟着瞟了一眼章深，章深换了一身栗色衣袍，神色委顿，不似刚才那般意气风发，风光霁月，周案和从来不认为诗词能当饭，所以她根本看不上这样的人。
周案和顺从道：“我知道祖母是为了我好，我懂。庭莳对我很好。”
一道女声插了进来：“是吗？我怎么听说，洞房当天，大小姐和大姑爷似乎闹了不愉快呢！”说话的人，一身玫红色，还带着一脑袋的金饰，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周案和道：“这位是？”
暴发户道：“我是你三姨妈，齐家的。”
周案和随口道：“我似乎没有姨妈。”
暴发户一脸尴尬，看向周夫人，周夫人道：“是我娘家妹子，还不就是你姨妈？”
周案和道：“哦，实在亲戚，对不对？”
暴发户一脸得意：“要我说啊，就应该让妙姐和蒙家定亲，妙姐怎么也算父母双全的，是不是？”
周老夫人脸色不虞，刚想说话，周案和拉住了周老夫人，笑着道：“您这话，前后逻辑不通。你看，前面说是我姨妈，我问哪里的姨妈，你说是从我母亲那排的？这会儿又说我没母亲，那我到底是有娘没娘呢？你是咒谁死呢？”
暴发户嘴巴都哆嗦了：“我没说啊，我谁都没咒！”
周案和点点头：“哦，然后你说该让妙姐去，合着皇帝陛下让谁去，该听你得？哎，姨妈，你可是在御史台上大夫府上，这话是让我父亲听了，是参你还是不参你呢？齐家可担得起？”
暴发户身体都跟着哆嗦了，话都说不出来，周案和嗤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编排我？”
这句话，暴发户不爱听了，她冲着周夫人道：“大姐，大姐，你听听，这就是你家的教养？啊，你快听听！”
周夫人一个头两个大，这周娴平时虽然泼，但没有过这么言辞犀利的时候，这是嫁人了有依仗了原形毕露吗？这个妹妹也是，和以前一样蠢笨如猪，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周夫人拉住妹妹，冲着周案和道：“娴儿，怎么可如此顶撞长辈，还不道歉？”周夫人拿死了周娴不可能回门宴闹出格，这会让她在蒙家抬不起头，死死压住她，也是为了以后的方便，所以周娴肯定得道歉，也算出一口气。
可惜，周案和不是周娴。
桌上的其他人打起了圆场，有替周娴说话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巴结周夫人的好言相劝周娴的。
周案和站起身来，看着桌上其他人，暴发户露出得意的表情，就连周娟都笑的开怀，她在周老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周老夫人皱眉，最终点头。
周案和拿手在嘴巴前搭成一个弧形，冲着身后喊：“夫君，夫君啊~~~”
喜彩眼睛瞪大了，瞅着周案和，听到声音的蒙庭莳，手里的筷子一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抬起眼皮看了看周案和，周案和冲他勾了勾手。
蒙庭莳很想不理她，但这是在周家，不好佛了她的脸面，只得站起身来，信步而来。
周案和眼睛微红，泫然欲泣，站起身在他跟前，蒙庭莳看见她的眼睛都红了，莫名心里一紧，面上就跟着表情冷凝。
他道：“何事？”
周案和指了指暴发户，道：“她欺负我！”
这下热热闹闹的宴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齐家夫人，齐夫人压根儿没想到，周娴居然跟夫君告状，怎么着她也算娘家人吧，这胳膊肘拐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齐夫人怕她又说什么皇帝陛下听她的，赶忙站起身来：“没有，我没有，几句争执罢了，我是长辈，难道还说不得了？”
蒙庭莳根本不看她，问周案和：“怎么回事？”
周案和低着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把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就连齐夫人说让周妙嫁给他的话都说了，周妙脸色通红，气的不行，她偷看了一眼蒙庭莳的脸色，慌慌的又低下头。
蒙庭莳听完了，抬眼看齐夫人，声音冷飕飕的：“怎么？齐夫人是想让蒙家夫人道歉吗？”
齐夫人嗫喏着，不敢开口。周夫人道：“都是长辈，也是关心娴儿，娴儿不该口出恶言，这不是我周家的教养。”
蒙庭莳转头看周夫人：“哦？那嘴碎传闲话就是齐家的教养了？”
周夫人一愣：“怎么会？齐夫人只是关心小辈儿！”
蒙庭莳不屑于和一群女人打嘴架，他一把楼过周案和，转身就走，冲着周老夫人和周大人行了个礼，言说怕自己夫人被教坏，饭不吃了，告罪而去。
周群山愣了，恨恨的瞪了周夫人一眼，忙追了出去，周氏几个族老也忙忙跟着上去，周老夫人咳嗽了一声，让人把齐夫人请了出去，张罗着其他人用膳。周夫人坐在原地，脸都臊得不行，连连告罪去送齐夫人，就连周妙都没好意思吃饭，转身也跟着出去。
周案和跟着蒙庭莳出了周府，上了马车，两个人一时都没言语。
过了一刻钟，蒙庭莳嘲笑道：“脾气这么大呢？”
周案和嗤了一声，递过去一个纸条：“诺，出门的时候，一个丫鬟故意撞我身上，给我的。我在救你，知道不？”
蒙庭莳打开字条，上面写了两行字：“小心酒菜！”
“表妹！”
来的人是谁？当然是与周娴青梅竹马的表哥，章深。章深已经在假山后等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看见人来了，脚下忙不迭的跑过来。
走到跟前，看着表妹的妇人发髻，心里哀痛，面上难过，心心念念一声声的喊：“表妹。”
周案和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唔，长得也不错，轻轻揉揉，眉目传情，蒙庭莳长得眉角锋利，如同一把刀，这位就长得柔和又阴美，如同一坛酒。
章深看周娴不说话，又往前凑了凑，喜彩站在了前面：“公子，请自重。”
周案和看了一眼喜彩，转身往周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啧啧，年纪不大，心思不正，这拉皮条拉的，挺熟练啊。
周案和转过身看着章深，咳嗽了一声：“哦，表哥啊，这里是后宅吧，你不应该在前院待客吗？”
章深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瞥了一眼喜彩，磕磕绊绊道：“表妹，你，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周案和心里不高兴，她最讨厌这种自说自话的人，她脸色变冷，眼神微挑，如果是现代熟悉她的人，看到她这副表情那是有多远跑多远，可惜章深不懂。
周案和收回打算踢出去的脚，转身就走，话也不打算和这个人说了。
章深看周娴走了，忙不迭的跟在后面：“表妹，表妹，你可是怪我？我也不想的，表姨夫，表姨夫他说了，要是我不同意，就要赶我回乡下，我明年就要科考，这时节怎可前功尽弃？”
周案和脚步如飞，喜彩似乎看出她生气了，忙在前面带路。
章深文弱书生，跟了一段路就开始气喘吁吁，他在身后呼喊：“表妹，等等我啊。”
周案和跑的更快了。
终于把人甩开了，周案和深深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啧啧，脸皮这么厚，周娴的眼光不咋滴啊！”
周娴的院子在周府的西北角，位置不太好，但是地方很大，一进院门就是一个小花园，这会儿是暮春时节，花园里开了不少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院子有半个警局那么大，正房三间，东西厢房，还有一间小厨房，一间粗使下人居住的耳房，青砖绿瓦掩映在参天大树之下，周案和行走其间，总算有了自己穿越的实感，她真的在一个不知名的朝代，一个不知道的国度，过着和自己本身差十万八千里的生活。
周案和突然就有点失落了，她叹了口气，走到正房廊下，春桃迎了出来，低着头，不敢说话。喜彩瞧了一眼春桃和夏荷，眼含鄙视，背主之人留来何用？
周案和也看了两个丫鬟一眼，看来周娟的伎俩她两个是十分清楚的。周案和自然没那么好心，她冲着众人道：“除了喜彩，都出去。”夏荷还要说什么，春桃拉拉她的衣摆，两个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周案和没看两个人的表情，掀开帘子进了里面。房间很是宽大，看来这继室周夫人对周娴确实过得去，正屋的中厅放着待客的桌椅，正对大门是一对大花瓶，古香古色，左侧是周娴的房间，右边是贴身丫鬟住的小间并一个收储间。周案和拐进了周娴的房间，房间里摆了很多姑娘家喜欢的小物件，还有些胭脂水粉，一个照不出人的铜镜，还有净面的水盆等物，西南角放着一张桌子，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桌子后面是一架子书架，上面的书籍琳琅满目，周案和翻了一遍，书籍都看过，笔墨也都用过，还有些誊抄的诗词古语，甚至还有些猎奇小传散落在书架之上。
这是说明什么？
这说明蒙庭莳那狗东西骗了她，周娴不但识字，而且看来涉猎颇为广泛，才女不才女的，她看不出来，但肯定不是一个无知少女。
周案和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子脾气，手指敲桌面，心里在盘算。
喜彩跟在她身后，以为她是看见了那个表少爷，才变得情绪波动，心里对这个少夫人也鄙夷了一番，还没等她把表情收回来，就听见少夫人道：“喜彩，一会儿回去路上给我买上一大卷的棉花，做成啊，最大的被子，要厚厚的。”
喜彩一愣才应道：“是，少夫人，不知道您要多大的尺寸？”
周案和比划了一下，然后到：“做好点，送给你们少爷的。”
喜彩更蒙了，什么时候听说送礼物，送被子？少爷不缺被子吧。
周案和才不管一个小丫头想什么，她今天晚上回去，一定要和那货掰扯清楚。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来报开席，请周娴过去用席，周案和摸摸肚子，确实饿了，跟着小丫鬟就往前院走。
蒙庭莳此刻正坐在主桌席上，笑容满面和人攀谈，他特特派了人去，一是给那个缺心眼儿的傻丫头指点一二，另一方面嘛，也想知道今天那傻丫头都干什么什么事儿。这会儿坐在桌上，嘴巴跟人攀谈着，眼睛却瞄着大门外。虽然男女有别不同席，今天是新嫁娘回门，为了让新郎认亲，大多人家都会摆开家宴，不设屏风，所以周案和从月亮门转过来的时候，蒙庭莳一眼就瞅见了，虽然他对周案和不甚了解，也能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谁惹她了？
周妙也看见了这位姐夫，端是一位俊秀佳公子，身份还如此高贵，心里的酸水不停往上冒，偏周娟还在那嘀咕：“二姐，我觉得大姐和大姐夫一点不般配，不如和你般配，啧啧，大姐夫长得多英俊潇洒。”
周妙推了她一把：“外人在呢，守好规矩。”心里却止不住想，周娴既然喜欢大表哥，干嘛不和皇帝说明，换她去？还不是一山望着一山高。周案和坐下的时候，周妙就盯着她看，越看越烦。
周老夫人很高兴，蒙家可是京都数得着的望族，蒙庭莳又是有十全公子之称，今天过来拜见的时候，越看越满意，心里就乐开花。拉着周案和道：“娴儿，小两口好好过日子，过个一年半载添个娃娃，祖母就算到地下了也能闭上眼了。”
周案和眼睛微酸：“祖母，看您都说了啥话，您能活一百岁。长长久久的活着。”
周老夫人拍了拍她：“傻孩子，什么人都活不了那么久，我就盼着你能有个好归宿，现在我也看到了，蒙家这孩子不错，别怨祖母心狠拆散你和章小七，那是个吸血的家族，你应付不过来的。”
周案和跟着瞟了一眼章深，章深换了一身栗色衣袍，神色委顿，不似刚才那般意气风发，风光霁月，周案和从来不认为诗词能当饭，所以她根本看不上这样的人。
周案和顺从道：“我知道祖母是为了我好，我懂。庭莳对我很好。”
一道女声插了进来：“是吗？我怎么听说，洞房当天，大小姐和大姑爷似乎闹了不愉快呢！”说话的人，一身玫红色，还带着一脑袋的金饰，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周案和道：“这位是？”
暴发户道：“我是你三姨妈，齐家的。”
周案和随口道：“我似乎没有姨妈。”
暴发户一脸尴尬，看向周夫人，周夫人道：“是我娘家妹子，还不就是你姨妈？”
周案和道：“哦，实在亲戚，对不对？”
暴发户一脸得意：“要我说啊，就应该让妙姐和蒙家定亲，妙姐怎么也算父母双全的，是不是？”
周老夫人脸色不虞，刚想说话，周案和拉住了周老夫人，笑着道：“您这话，前后逻辑不通。你看，前面说是我姨妈，我问哪里的姨妈，你说是从我母亲那排的？这会儿又说我没母亲，那我到底是有娘没娘呢？你是咒谁死呢？”
暴发户嘴巴都哆嗦了：“我没说啊，我谁都没咒！”
周案和点点头：“哦，然后你说该让妙姐去，合着皇帝陛下让谁去，该听你得？哎，姨妈，你可是在御史台上大夫府上，这话是让我父亲听了，是参你还是不参你呢？齐家可担得起？”
暴发户身体都跟着哆嗦了，话都说不出来，周案和嗤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编排我？”
这句话，暴发户不爱听了，她冲着周夫人道：“大姐，大姐，你听听，这就是你家的教养？啊，你快听听！”
周夫人一个头两个大，这周娴平时虽然泼，但没有过这么言辞犀利的时候，这是嫁人了有依仗了原形毕露吗？这个妹妹也是，和以前一样蠢笨如猪，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周夫人拉住妹妹，冲着周案和道：“娴儿，怎么可如此顶撞长辈，还不道歉？”周夫人拿死了周娴不可能回门宴闹出格，这会让她在蒙家抬不起头，死死压住她，也是为了以后的方便，所以周娴肯定得道歉，也算出一口气。
可惜，周案和不是周娴。
桌上的其他人打起了圆场，有替周娴说话的，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巴结周夫人的好言相劝周娴的。
周案和站起身来，看着桌上其他人，暴发户露出得意的表情，就连周娟都笑的开怀，她在周老夫人耳边说了一句话，周老夫人皱眉，最终点头。
周案和拿手在嘴巴前搭成一个弧形，冲着身后喊：“夫君，夫君啊~~~”
喜彩眼睛瞪大了，瞅着周案和，听到声音的蒙庭莳，手里的筷子一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抬起眼皮看了看周案和，周案和冲他勾了勾手。
蒙庭莳很想不理她，但这是在周家，不好佛了她的脸面，只得站起身来，信步而来。
周案和眼睛微红，泫然欲泣，站起身在他跟前，蒙庭莳看见她的眼睛都红了，莫名心里一紧，面上就跟着表情冷凝。
他道：“何事？”
周案和指了指暴发户，道：“她欺负我！”
这下热热闹闹的宴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齐家夫人，齐夫人压根儿没想到，周娴居然跟夫君告状，怎么着她也算娘家人吧，这胳膊肘拐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齐夫人怕她又说什么皇帝陛下听她的，赶忙站起身来：“没有，我没有，几句争执罢了，我是长辈，难道还说不得了？”
蒙庭莳根本不看她，问周案和：“怎么回事？”
周案和低着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把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就连齐夫人说让周妙嫁给他的话都说了，周妙脸色通红，气的不行，她偷看了一眼蒙庭莳的脸色，慌慌的又低下头。
蒙庭莳听完了，抬眼看齐夫人，声音冷飕飕的：“怎么？齐夫人是想让蒙家夫人道歉吗？”
齐夫人嗫喏着，不敢开口。周夫人道：“都是长辈，也是关心娴儿，娴儿不该口出恶言，这不是我周家的教养。”
蒙庭莳转头看周夫人：“哦？那嘴碎传闲话就是齐家的教养了？”
周夫人一愣：“怎么会？齐夫人只是关心小辈儿！”
蒙庭莳不屑于和一群女人打嘴架，他一把楼过周案和，转身就走，冲着周老夫人和周大人行了个礼，言说怕自己夫人被教坏，饭不吃了，告罪而去。
周群山愣了，恨恨的瞪了周夫人一眼，忙追了出去，周氏几个族老也忙忙跟着上去，周老夫人咳嗽了一声，让人把齐夫人请了出去，张罗着其他人用膳。周夫人坐在原地，脸都臊得不行，连连告罪去送齐夫人，就连周妙都没好意思吃饭，转身也跟着出去。
周案和跟着蒙庭莳出了周府，上了马车，两个人一时都没言语。
过了一刻钟，蒙庭莳嘲笑道：“脾气这么大呢？”
周案和嗤了一声，递过去一个纸条：“诺，出门的时候，一个丫鬟故意撞我身上，给我的。我在救你，知道不？”
蒙庭莳打开字条，上面写了两行字：“小心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