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开着车。没有再说什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承认我有些失态。毕竟这大半年来,他总是拖着不肯去民政局登记离婚,让我心烦意乱。我已经开始有了搬家的念头,但又不甘心,凭什么啊,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

    到家后,我又钻进卧室,把门关上洗了澡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感觉不对劲,发现自己在他的怀里,被搂得很紧。我想推开他,纹丝不动。

    “徐朝南,放开我。”

    “哦……”他没睁眼,恹恹的松了手。

    等我做好早餐,吃饭的时候,他洗漱完毕走出来。

    “小音,我不想离婚。”他在我旁边坐下,表情郑重地宣布。见桌上没有他的早餐,便起身去了厨房。

    我横了他一眼,心里骂他神经病,盘算着搬家。

    接下来几天,白天我到处看房,晚上跟他斗智斗勇。他总是在我睡着后,偷偷溜进卧室。我试过晚睡、反锁、换房间,都逃不过每天一睁眼就是他的纠缠。时隔四年,他似乎终于不再把客房当家,想要恢复正常夫妻的生活模式。而我,早已厌烦跟他纠缠不清。

    买房子是件麻烦事,奔波了大概半个多月,我才看中一套心仪的二手房,大大的阳台和落地飘窗,是我梦寐以求的样子。办理各类手续需要一段时间,我不得不继续忍受他每天晚上的骚扰,虽然只是拥抱,但还是让我烦躁不安。

    12月20日是他的生日,往年我总会准备一桌子的菜,买好礼物在家里等他。这次,我比他回得还晚。他做好了饭菜,在家里等我。我冷漠地说我吃过了,直接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他过来敲门。“小音,你买的蛋糕到了,来陪我吃蛋糕好吗?”

    我疑惑地回头:“我没买蛋糕……”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似乎也想到了。我们都呆住了。

    我在餐桌上看到了那个水果蛋糕,是他喜欢的芒果做成的。外卖的袋子上贴着标签:“哥哥生日快乐。”我气笑了。“行啊徐朝南,她连家里的地址都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俩搁我床上鬼混呢?”

    “没有,真的没有。”他急着辩解,眉间皱着几道褶子。

    “她这是在挑衅我,对吧?”我扬着标签,坐在椅子上,盯着他。

    他嗫嚅着嘴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音,你相信我。”

    我盯着他很久,他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前,我以为一切都是他为了爱情一厢情愿的漠视婚姻;现在,我才知道,我们的婚姻出现问题,确实是有一个人在外面推波助澜。他们俩,就应该锁死,不该去祸害别人。

    “呵……”我突然笑了,跟我挑衅是吧?“你把它吃了,我就当它没出现过。”

    徐朝南愣了一会。

    我笑道:“怎么?不敢?”

    他默默地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打开蛋糕盒子,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吃起来。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

    老天很是厚爱他,快四十岁的人了,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皮肤白皙细腻,脸上没有纹路,身材依然修长,手指也很好看。以前这样看他时,我的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快。但现在,这种感觉不再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不再吸引我了。

    他吃得不快,眉间的褶皱越发的深刻。过了许久,他突然忍不住干呕一声。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又继续吃。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但他没有停。

    我没有再看下去,回到房间。我听到他在外面的卫生间里,疯狂呕吐的声音。

    那一刻,我心里的一口恶气终于得以发泄。随即,我又觉得悲凉。现在拼命想挽回我的他,何尝不是当年拼命想挽回他的我?

    第二天趁他上班,我快速收拾了自己的物品,搬到了我的新家。

    晚上,我在自己的房子里,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慢慢品尝,享受独处。

    这时,我妈的电话却打过来了。“小音,你去哪儿了?朝南进了医院,你怎么不来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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