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降临的时候，被选中的人总是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催眠师缓慢低沉的嗓音，犹如蛊惑人心的恶魔低语。
“不公平对吧？”
年轻患者情绪被触动，向心理医生寻求认同：“……许医生，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我吗？”许青末轻轻笑了下，摇头否认，“不，我不会。”
“苦难与幸福，都是神明给予人类的恩赐，我们只需要乖乖接受，听从命运的安排，等时机合适，神会救赎我们。”
年轻患者似乎难以接受这种观点：“我不信教。”
“我也不信。”许青末微笑着，“但我相信神。”
年轻患者评价道：“您很豁达。”
许青末把今天的催眠记录打印出来递给他：“谢谢夸赞。”
“您……”
“好了。”许青末打断他，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今天的聊天时间已经结束，继续的话请按小时支付咨询费。”
“好吧，下次见。”
随着诊所的门合上，许青末瞬间浑身卸了力气仰靠在沙发椅上，歪着脑袋望向桌上的日历，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有气无力。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神在天堂。
神无所不能。
所以神很快乐，神没有烦恼。
这是大多数人类对于神明的印象，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在细节上有些许差异。
比如，天堂并不是漂浮在空中，而是在另一个维度空间里。
比如，神的能力很强大，但每个神掌管的领域不同，术业有专攻。
再比如，神并不是什么烦恼都没有。
有天堂存在，自然有地狱。
天堂里住着神，地狱里住着恶魔。
神和恶魔拥有同样的力量和永生的能力。
唯一的区别，神明掌管着生命由来，恶魔掌管着亡灵归处。
每年临近万圣节，从地狱逃窜出去的妖魔鬼怪力量大增，他们伪装成人类，潜伏在暗处蠢蠢欲动，伺机作乱，残害生灵。
为了除掉这些反叛者，恶魔的工作量剧增，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地狱都会向天堂求助，请求派遣神来地狱支援。
作为高贵的神明，谁都不想接这份苦差事，好在每次地狱那边只说需要一位神去帮忙。
于是天堂便多了一项考核规定。
由每年考核成绩排名最末的神去往地狱，当做修行历练。
历时三个月左右，地狱恢复正常运转便可返回天堂。
许青末确定今年的考核资料她都背得滚瓜烂熟，但名次公布的时候却显示她是最后一名，考核成绩为零。
零分？
简直荒唐至极，就算再差也不至于一分没有。
她想找主考官重新确认成绩，但地狱那边催得急，人选一定，许青末就被等待已久的恶魔使者接走了。
许青末暗自发誓，等她回去，一定要找那个眼瞎的考官算账！
地狱像是一只关起来的漆黑箱子，唯一的光源是自头顶倾泻下的微弱光束。
“我为什么要待在人间？等目标出现，我们直接去抓不就行了？”
带路的使者解释道：“因为它们伪装成了人类，躲在人群之中难以分辨。我们假装成人类让它们放松警惕，再寻找机会除掉。”
许青末跟着恶魔使者来到地狱长河，使者一身黑色长袍，几乎跟周围诡异扭曲的墙壁融为一体，使者掐下旁边一颗不知名植物的叶片，卷成斗笠状，弯腰从黑漆漆的河里盛出来一捧水。
“喝掉。”
“这是什么？”许青末问。
太暗了，她完全看不出来水的颜色。
“地狱圣水。”使者道，“喝下它，你就可以拥有恶魔的力量。”
许青末下意识抵触，自己是神，为什么要让地狱的肮脏之物污染自己圣洁的躯体。
“不用，我打得过那些东西。”
使者摇摇头：“我知道神的力量强大，但神只能将它们杀死，而恶魔可以让它们永远消失。”
许青末问：“一定要喝吗？”
使者沉默看着她，态度明显。
“好吧。”
仰头喝下，并没有想象中难以接受的味道，河水冰凉，没有任何味道。
突然，脑海里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声。
“啊……”
头疼欲裂。
只一瞬，许青末清醒了过来，松开捂住脑袋的手，她低下头，发现自己右手掌心里燃起了一簇淡蓝火焰。
许青末猛地甩开手，火焰跳跃两下凭空消失。
“这就是地狱冥火，来自地狱的力量。”使者平静道，“你已经掌握它了。”
许青末难以置信望向自己干净的手掌，半晌，她问：“那我回天堂以后，这个火会消失吗？”
没有人回答。
彻底除掉反叛者需要使用地狱冥火，每当用那股陌生的力量烧死一条条灵魂时，许青末觉得自己跟恶魔没什么区别。
“笃笃”。
刚安静下来的诊所响起突兀的敲门声。
许青末一动不想动，扯着嗓子冲门外喊道：“今天下班了。”
敲门声停顿几秒，再次响起。
许青末猛然直起身体，烦躁道：“今天下班了！有事明天再来！”
话音刚落，桌上的文件无端烧了起来，纸张边缘冒着淡蓝火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许青末惊悚尖叫：“天呐！我的演讲稿！”
她急忙找东西扑火，火势越来越凶猛，用来扑火的另一份材料也被火舌燎燃，慌乱中，许青末甚至忘记了自己可以随手灭掉这气势汹汹的火焰。
火越烧越旺，拿起水杯正欲泼出去，乱窜的火苗突然熄灭了。
许青末用力搁下水杯，薅了一把头发，气冲冲去开门。
“你今天最好有！”声音戛然而止，许青末顿了下，补上后面两个字。
“……急事。”
拉开门，对方递上来一只印着血红火漆泥的纯黑信封。
许青末接过信封：“找到了？”
对方点点头，神色凝重：“就在今晚。”
某临海艺术展厅。
“Nacy，咖啡呢？”
“噢，对不起莉姐，忘记买了，我马上订！”
“再不买就没时间喝了，还有，记得跟按摩师预约晚上的时间，走秀很累的。”
“明白！”
……
“Oh my god，快住手！口红颜色涂这么深，你是对家派来的化妆师吗？”
化妆的小姑娘拿着唇刷杵在一旁不知所措，叫莉姐的中年女人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赶快擦掉重新涂啊！”
“对不起对不起！”化妆师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在梳妆台上翻找卸妆湿巾。
“眉毛上的高光加重一点。”
“好、好的。”
“鼻影你到底画没画？”
“那、那我重新画一下……”
有些明星喜欢臭脸耍大牌。
镜中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男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化妆师吓得手一抖，忐忑地修改完妆面，火速逃离了化妆室。
随后，有人叹了口气，一道不紧不慢的温润男声响起，语气无奈：“莉莉。”
“嗯哼？”经纪人乔莉盯着手机打字飞快，抽空睨他一眼，一副再继续说你就死定了的模样，“你有什么意见？”
郁斓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摇摇头：“我觉得这妆挺好的，别凶人家小姑娘。”
乔莉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心里没数，你这张脸有多不上镜自己心里不清楚？要是能自己带化妆师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我不在这里给你看着妆，你今天的妆造不知道会灾难成什么样！”
郁斓冬出道纯粹是靠他那张脸。
当年他还在念大学，有拍抗日片的剧组招募表演系的学生，当群演扮演小鬼子，一百五一天还包午饭。
一百五十块不多不少，对于大学生来说刚刚好。
郁斓冬他们寝室全军出击，一起进了剧组，嘻嘻哈哈开三轮摩托车。
这种镜头不过一两秒，群演都是素颜出境，也就这两秒钟的镜头，中彩票一样的概率，开摩托车的郁斓冬因为颜值出众，就这么在网上走红了。
后来进了娱乐圈拍戏，跟他合作过的导演都说，郁斓冬不上镜，本人要比屏幕上的好看一倍。
他的脸在镜头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刻意挡住了般，叫人看不真切。
乔莉换了口气接着说：“而且，我没有凶她，我只是很急，非常急，十万火急，懂？”
郁斓冬乖巧点头：“知道了。我想喝咖啡，姐。”
乔莉转头冲化妆室门口喊了一声：“Nacy？”
走廊里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衣服、装饰品还有垃圾杂乱扔在地上，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助理挤在人堆里，举起咖啡示意自己买到了。
“我回来了，莉姐。”
忽然，一股强劲的力量直冲而来，肩膀“咚”地被撞歪，手中装咖啡的纸袋飞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小助理踉跄几步退至墙边才站稳。
周围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骂声。
“草，没长眼睛？”
“谁带的人啊？跟他家老板一样没素质。”
“靠，撞到老子手了，赔钱！”
“跑那么快，抢着给你家糊咖哥哥找金主啊？！”
……
横冲直撞的男人一身黑衣，黑色鸭舌帽压得极低看不清脸，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没事吧？”
“啊？”呆愣的小助理看向自家老板，“哦、哦，我没事。”
她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紧张道：“咖啡！”
郁斓冬捡起地上的纸袋，拆开看了看：“放心，没洒。”
乔莉越过两人，眼疾手快抓住旁边趁乱偷衣服的别家工作人员，面带微笑，语气冷硬。
“不好意思，这件外套我们家哥哥也要穿。”
郁斓冬掰开直饮口，喝了一小口咖啡。
“是美式吗？不许喝有热量的，冰的也不许喝。”乔莉道。
郁斓冬把纸杯往前一递：“你掀开检查检查？”
乔莉将抢回来的备用衣服挂起来，拿挂烫机烫平整：“还有半小时准备候场，别又出什么乱子。”
小助理默默道：“莉姐你别乌鸦嘴了。”
郁斓冬端着手里的热美式，觉得有点闷，对她们道：“我出去透透气。”
主秀场是个露天舞台，站在三楼天台边上，可将整个秀场尽收眼底。
天台安置了许多绿植和盆栽，还有躺椅和遮阳伞，是个可供人休息的小型花园。
“怎么还没出现，难道消息有误？”
许青末摇头：“不可能。”
说完，她侧过脸，似笑非笑问：“怎么，不相信你们地狱的办事能力？”
负责在她身边跑腿的低级小恶魔欲哭无泪：“我没有。”
过了一刻钟。
小恶魔出声道：“姐姐。”
许青末挑眉看向她：“嗯？”
这个半大不小的小恶魔平时欠欠的十分讨打，难得有这种气焰低迷的时刻。
“怕了？”
小恶魔不说话。
许青末心情莫名有点好，摸摸她冰凉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的，姐姐保护你。”
“听说这次要抓的是个杀人魔。”
“对。”
小恶魔一本正经：“从地狱逃出去的东西，吞噬的灵魂越多，就会变得越强大。”
说着，四周忽然全暗了下来。
两人噤声。
海风拂面而来，带着一股咸湿气息，扬起柔软的发丝，淡紫长裙裙摆轻舞，颊边鸢尾耳坠折射泠泠月光。
“来了。”
她在风中说。
催眠师缓慢低沉的嗓音，犹如蛊惑人心的恶魔低语。
“不公平对吧？”
年轻患者情绪被触动，向心理医生寻求认同：“……许医生，也会有这种想法吗？”
“我吗？”许青末轻轻笑了下，摇头否认，“不，我不会。”
“苦难与幸福，都是神明给予人类的恩赐，我们只需要乖乖接受，听从命运的安排，等时机合适，神会救赎我们。”
年轻患者似乎难以接受这种观点：“我不信教。”
“我也不信。”许青末微笑着，“但我相信神。”
年轻患者评价道：“您很豁达。”
许青末把今天的催眠记录打印出来递给他：“谢谢夸赞。”
“您……”
“好了。”许青末打断他，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今天的聊天时间已经结束，继续的话请按小时支付咨询费。”
“好吧，下次见。”
随着诊所的门合上，许青末瞬间浑身卸了力气仰靠在沙发椅上，歪着脑袋望向桌上的日历，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有气无力。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神在天堂。
神无所不能。
所以神很快乐，神没有烦恼。
这是大多数人类对于神明的印象，事实确实如此，只不过在细节上有些许差异。
比如，天堂并不是漂浮在空中，而是在另一个维度空间里。
比如，神的能力很强大，但每个神掌管的领域不同，术业有专攻。
再比如，神并不是什么烦恼都没有。
有天堂存在，自然有地狱。
天堂里住着神，地狱里住着恶魔。
神和恶魔拥有同样的力量和永生的能力。
唯一的区别，神明掌管着生命由来，恶魔掌管着亡灵归处。
每年临近万圣节，从地狱逃窜出去的妖魔鬼怪力量大增，他们伪装成人类，潜伏在暗处蠢蠢欲动，伺机作乱，残害生灵。
为了除掉这些反叛者，恶魔的工作量剧增，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地狱都会向天堂求助，请求派遣神来地狱支援。
作为高贵的神明，谁都不想接这份苦差事，好在每次地狱那边只说需要一位神去帮忙。
于是天堂便多了一项考核规定。
由每年考核成绩排名最末的神去往地狱，当做修行历练。
历时三个月左右，地狱恢复正常运转便可返回天堂。
许青末确定今年的考核资料她都背得滚瓜烂熟，但名次公布的时候却显示她是最后一名，考核成绩为零。
零分？
简直荒唐至极，就算再差也不至于一分没有。
她想找主考官重新确认成绩，但地狱那边催得急，人选一定，许青末就被等待已久的恶魔使者接走了。
许青末暗自发誓，等她回去，一定要找那个眼瞎的考官算账！
地狱像是一只关起来的漆黑箱子，唯一的光源是自头顶倾泻下的微弱光束。
“我为什么要待在人间？等目标出现，我们直接去抓不就行了？”
带路的使者解释道：“因为它们伪装成了人类，躲在人群之中难以分辨。我们假装成人类让它们放松警惕，再寻找机会除掉。”
许青末跟着恶魔使者来到地狱长河，使者一身黑色长袍，几乎跟周围诡异扭曲的墙壁融为一体，使者掐下旁边一颗不知名植物的叶片，卷成斗笠状，弯腰从黑漆漆的河里盛出来一捧水。
“喝掉。”
“这是什么？”许青末问。
太暗了，她完全看不出来水的颜色。
“地狱圣水。”使者道，“喝下它，你就可以拥有恶魔的力量。”
许青末下意识抵触，自己是神，为什么要让地狱的肮脏之物污染自己圣洁的躯体。
“不用，我打得过那些东西。”
使者摇摇头：“我知道神的力量强大，但神只能将它们杀死，而恶魔可以让它们永远消失。”
许青末问：“一定要喝吗？”
使者沉默看着她，态度明显。
“好吧。”
仰头喝下，并没有想象中难以接受的味道，河水冰凉，没有任何味道。
突然，脑海里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声。
“啊……”
头疼欲裂。
只一瞬，许青末清醒了过来，松开捂住脑袋的手，她低下头，发现自己右手掌心里燃起了一簇淡蓝火焰。
许青末猛地甩开手，火焰跳跃两下凭空消失。
“这就是地狱冥火，来自地狱的力量。”使者平静道，“你已经掌握它了。”
许青末难以置信望向自己干净的手掌，半晌，她问：“那我回天堂以后，这个火会消失吗？”
没有人回答。
彻底除掉反叛者需要使用地狱冥火，每当用那股陌生的力量烧死一条条灵魂时，许青末觉得自己跟恶魔没什么区别。
“笃笃”。
刚安静下来的诊所响起突兀的敲门声。
许青末一动不想动，扯着嗓子冲门外喊道：“今天下班了。”
敲门声停顿几秒，再次响起。
许青末猛然直起身体，烦躁道：“今天下班了！有事明天再来！”
话音刚落，桌上的文件无端烧了起来，纸张边缘冒着淡蓝火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许青末惊悚尖叫：“天呐！我的演讲稿！”
她急忙找东西扑火，火势越来越凶猛，用来扑火的另一份材料也被火舌燎燃，慌乱中，许青末甚至忘记了自己可以随手灭掉这气势汹汹的火焰。
火越烧越旺，拿起水杯正欲泼出去，乱窜的火苗突然熄灭了。
许青末用力搁下水杯，薅了一把头发，气冲冲去开门。
“你今天最好有！”声音戛然而止，许青末顿了下，补上后面两个字。
“……急事。”
拉开门，对方递上来一只印着血红火漆泥的纯黑信封。
许青末接过信封：“找到了？”
对方点点头，神色凝重：“就在今晚。”
某临海艺术展厅。
“Nacy，咖啡呢？”
“噢，对不起莉姐，忘记买了，我马上订！”
“再不买就没时间喝了，还有，记得跟按摩师预约晚上的时间，走秀很累的。”
“明白！”
……
“Oh my god，快住手！口红颜色涂这么深，你是对家派来的化妆师吗？”
化妆的小姑娘拿着唇刷杵在一旁不知所措，叫莉姐的中年女人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赶快擦掉重新涂啊！”
“对不起对不起！”化妆师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在梳妆台上翻找卸妆湿巾。
“眉毛上的高光加重一点。”
“好、好的。”
“鼻影你到底画没画？”
“那、那我重新画一下……”
有些明星喜欢臭脸耍大牌。
镜中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男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化妆师吓得手一抖，忐忑地修改完妆面，火速逃离了化妆室。
随后，有人叹了口气，一道不紧不慢的温润男声响起，语气无奈：“莉莉。”
“嗯哼？”经纪人乔莉盯着手机打字飞快，抽空睨他一眼，一副再继续说你就死定了的模样，“你有什么意见？”
郁斓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摇摇头：“我觉得这妆挺好的，别凶人家小姑娘。”
乔莉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心里没数，你这张脸有多不上镜自己心里不清楚？要是能自己带化妆师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我不在这里给你看着妆，你今天的妆造不知道会灾难成什么样！”
郁斓冬出道纯粹是靠他那张脸。
当年他还在念大学，有拍抗日片的剧组招募表演系的学生，当群演扮演小鬼子，一百五一天还包午饭。
一百五十块不多不少，对于大学生来说刚刚好。
郁斓冬他们寝室全军出击，一起进了剧组，嘻嘻哈哈开三轮摩托车。
这种镜头不过一两秒，群演都是素颜出境，也就这两秒钟的镜头，中彩票一样的概率，开摩托车的郁斓冬因为颜值出众，就这么在网上走红了。
后来进了娱乐圈拍戏，跟他合作过的导演都说，郁斓冬不上镜，本人要比屏幕上的好看一倍。
他的脸在镜头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刻意挡住了般，叫人看不真切。
乔莉换了口气接着说：“而且，我没有凶她，我只是很急，非常急，十万火急，懂？”
郁斓冬乖巧点头：“知道了。我想喝咖啡，姐。”
乔莉转头冲化妆室门口喊了一声：“Nacy？”
走廊里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衣服、装饰品还有垃圾杂乱扔在地上，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助理挤在人堆里，举起咖啡示意自己买到了。
“我回来了，莉姐。”
忽然，一股强劲的力量直冲而来，肩膀“咚”地被撞歪，手中装咖啡的纸袋飞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小助理踉跄几步退至墙边才站稳。
周围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骂声。
“草，没长眼睛？”
“谁带的人啊？跟他家老板一样没素质。”
“靠，撞到老子手了，赔钱！”
“跑那么快，抢着给你家糊咖哥哥找金主啊？！”
……
横冲直撞的男人一身黑衣，黑色鸭舌帽压得极低看不清脸，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没事吧？”
“啊？”呆愣的小助理看向自家老板，“哦、哦，我没事。”
她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紧张道：“咖啡！”
郁斓冬捡起地上的纸袋，拆开看了看：“放心，没洒。”
乔莉越过两人，眼疾手快抓住旁边趁乱偷衣服的别家工作人员，面带微笑，语气冷硬。
“不好意思，这件外套我们家哥哥也要穿。”
郁斓冬掰开直饮口，喝了一小口咖啡。
“是美式吗？不许喝有热量的，冰的也不许喝。”乔莉道。
郁斓冬把纸杯往前一递：“你掀开检查检查？”
乔莉将抢回来的备用衣服挂起来，拿挂烫机烫平整：“还有半小时准备候场，别又出什么乱子。”
小助理默默道：“莉姐你别乌鸦嘴了。”
郁斓冬端着手里的热美式，觉得有点闷，对她们道：“我出去透透气。”
主秀场是个露天舞台，站在三楼天台边上，可将整个秀场尽收眼底。
天台安置了许多绿植和盆栽，还有躺椅和遮阳伞，是个可供人休息的小型花园。
“怎么还没出现，难道消息有误？”
许青末摇头：“不可能。”
说完，她侧过脸，似笑非笑问：“怎么，不相信你们地狱的办事能力？”
负责在她身边跑腿的低级小恶魔欲哭无泪：“我没有。”
过了一刻钟。
小恶魔出声道：“姐姐。”
许青末挑眉看向她：“嗯？”
这个半大不小的小恶魔平时欠欠的十分讨打，难得有这种气焰低迷的时刻。
“怕了？”
小恶魔不说话。
许青末心情莫名有点好，摸摸她冰凉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的，姐姐保护你。”
“听说这次要抓的是个杀人魔。”
“对。”
小恶魔一本正经：“从地狱逃出去的东西，吞噬的灵魂越多，就会变得越强大。”
说着，四周忽然全暗了下来。
两人噤声。
海风拂面而来，带着一股咸湿气息，扬起柔软的发丝，淡紫长裙裙摆轻舞，颊边鸢尾耳坠折射泠泠月光。
“来了。”
她在风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