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四）
霍山漪还是没死成。
她和苹果又一次回到最初的房子。
她发现，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这具身体并不感觉害怕。只有在看见男巨人时，她才会感到害怕。
副本向来喜欢操纵人的情绪，但不能直接操纵。
就像在曹意怜的副本，NPC会通过变成霍山漪最恨的程万水来引导霍山漪的情绪，那是霍山漪自己的情绪。
可在这里，霍山漪的恐惧，悲伤，幸福，从来不是她自发而成的。
是副本强加给她的。
或者说是，副本BOSS才会有的情绪。
可副本BOSS的情绪至少得找到副本开启回忆的关键线索才能感受。
这个副本太奇怪了，霍山漪揉了下太阳穴，她还需要线索，更多的线索。
苹果没有在安乐椅上，她比霍山漪先一步醒来，见霍山漪坐起身，她说道：“我刚刚去讨要了木柴。”
霍山漪低下头，看着曾被自己扔进壁炉烤熟的“钥匙”，不自觉地咽下口水。
她真的很饿，饿到有点想生吃小孩。
但这具身体对霍山漪的思想产生了强烈的反感，胃里一阵蛄蛹，霍山漪干呕了一声。
“我在壁炉里发现了新的线索。”苹果无视了霍山漪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拿起她刚刚从壁炉里拿出来的，烧了一半的照片。
值得庆幸的是，上面的关键信息都没被烧掉。
“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1231，”苹果勾起嘴角，“其实每死一次，房间里的线索就会多一个。”
听到这话，霍山漪第一反应是，苹果身上一定有很多线索，蝴蝶说，她故意死了很多次。
苹果是最先意识到，在这个副本里，死亡可以带来生机和线索的人，只不过在某一次死亡后，苹果恰好被副本分配到了霍山漪所在的房子。
所以，苹果并不是故意跟到霍山漪身边的，她只是为了成为第一个通关科目二考核的人，不断在尝试。
或者说，她不断在“承受”。
死亡也是一种承受。
“现在，这间房子应该有两个线索才对。”苹果把半张照片塞到霍山漪怀里的羊眼婴儿身上，准备去找另一个线索。
照片上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她穿着破旧但干净的大衣，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发散着浅淡的笑意。
女人背后是一面墙，看不到顶，和副本外围的围墙一模一样。
照片很老，上面的颜色几乎快掉光，仔细看才会发现，这张照片是修复过后，又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再掉了一次颜色。
霍山漪举起照片，透过破屋里微弱的光，看见了照片右下角用圆珠笔写上的署名。
霍栖梅。
跟霍山漪一样姓霍。
是巧合？还是别有隐情？霍山漪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她对乌托邦的了解太少，只能先默默记住有用的信息。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霍山漪抿唇，抬头看向苹果。
其实她更想质问苹果，为什么在被男巨人第二次杀死之前，不说这个信息点。
但在霍山漪以前的世界，玩家与玩家之间的信息交换是西药支付报酬的，苹果不一开始就把自己知道的线索告诉火上，其实也能理解。
虽然苹果看起来只是想逗她玩，就像逗狗那样。
“我想告诉你就告诉你，不想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苹果抬手想捏霍山漪的脸，霍山漪下意识挡开。
谁知道这位钉子户，会不会再把钉子塞进霍山漪的身体？
果不其然，后退的霍山漪在她手心看见了一颗锋利的钉子。
不是，钉子是救过苹果的命吗？她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掏出来一颗钉子。
“现在你已经看见了，”苹果无趣地收回手，以及手里的钉子：“反抗会死。”
“你还要再出去吗？”苹果耸了耸肩。
霍山漪没回答，她现在比较关注的，是除了这个照片之外的另一个线索。
她环顾房间一圈，除了一个破衣柜，其他地方空空荡荡，感觉连空气都生活得非常抠搜，霍山漪越过苹果，来到衣柜前。
打开衣柜，一股浓郁的霉味扑面而来，上一次复活还没有这股霉味。
霍山漪皱眉，手继续往衣柜深处探，终于，在柜子存放的，小孩的衣服口袋里，她找到了一张老旧到边角泛黄的小票。
小票上的日期已经模糊不清，不过购买了什么，还能勉强看见。
十斤羊肉。
正面的有用信息就这一个，小票背面什么都没有。
羊肉那么好吃？这个叫霍栖梅的人买这么多，而且一买就买十斤，这得多少钱？
首先，这个数目就不一个住在这种破地方的人能买到的。
其次，普通的羊肉贩子会给顾客打小票吗？
大城市霍山漪不清楚，但在原来的世界，副本降临之前，生活在小县城的霍山漪可以确保，至少80%以上的羊肉贩子不会打这种小票。
所以，霍栖梅是在超市里买的羊肉？而且还得是规格比较大的超市，不然买不了十斤这个数目。
壁炉的火依旧微弱，这时，霍山漪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上一次复活时，暖和不少。
即使不用烤壁炉，她也能承受得住寒冷的袭击。
死一次得一个线索。
死一次身体也会温暖一分。
温暖是幸福的美好吗？
霍山漪捏着手里的小票和照片，感受了一下，温暖的确让她满足。
“不要纠结这些线索了，你还没明白，承受的意思吗？”苹果只有七岁，但霍山漪在对上她漆黑的眼眸时，总是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她是培养院最自由的小孩。
她每天可以不必吃培养院的饭菜，可以每天离开培养院，去住装修豪华的大房子，睡这个世界上最软的床垫。
不论她想要什么，她都可以得到，甚至，她还拥有预知未来的异能。
明明是同一个人的复制体，霍山漪和苹果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苹果一手抱着自己的“钥匙”，一手拍了下她特地在安乐椅为霍山漪留的位置，“我们不需要解开副本的谜团，只要承受，就能离开。
但是，霍山漪只瞥了她一眼，语气坚定：“我要再死一次。”
死亡是一种自由的承受。
想象一下，你现在正面临一场大型考试，如果不考到前十名，你就会面临无休无止的责骂和羞辱，但你只有勉强考上第二十名的成绩，如何才能解决问题？
努力学习？
可明天就要考试了，一晚上的时间也来不及。
作弊吗？
被抓到得下场比没达到目标还惨。
怎么办？
解决问题的办法似乎有很多，但大多都会带来新的麻烦。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都不做，安静等待狂风暴雨的到来，最好的退路是，直接把自己解决，这样，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死亡是自由的承受，它不是恐惧，愤怒，亦或是解脱，而是平静。
“妈妈。”羊眼婴儿趴在霍山漪怀里，“咯咯”地笑着。
“妈妈，”羊眼婴儿抓住霍山漪落下的卷发，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它睁着漂亮的，红色的方形瞳眸，像在哀求，“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就在对上这双红色的瞳孔时，霍山漪心里涌现出浓浓的不舍。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爽。
“那就再死一次。”即使霍山漪没有按照她希望的那样回答，苹果也没有生气。
对于霍山漪，她好像有很多耐心，又好像没有。
“你想怎么死？”苹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霍山漪没有回答，她推开木门，“我要找到霍栖梅，然后拿到男巨人的斧头。”
“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苹果躺到安乐椅上，“我这里有很多线索。”
她扬起手，露出指尖捻住的一颗生锈的钉子。
“一颗钉子换一个线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苹果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由于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不见任何光，她这样一笑，就像要害人的鬼魅，看得霍山漪心底有些发毛。
有时候，小孩子的目光也能让人毛骨悚然。
霍山漪不会和这种人做交易，谁知道苹果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谁知道苹果是大发慈悲给她真的线索，还是玩心大起给她假的线索？
毕竟怎么看，苹果最喜欢的就是恶作剧，特别是对霍山漪恶作剧。
于是，霍山漪没有理会她，转身打开破屋的门。
风雪涌进房间的一瞬，男巨人转过身，他似乎刚刚才把一点少得可怜的木柴递给住在另一间破屋的人。
“为什么要抱着孩子出来？你不知道外面冷吗？”男巨人的声音像发出声响的沉钟一样，重重地落到霍山漪身上。
“霍栖梅是谁？”霍山漪开门见山，试图从那男巨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男巨人疑惑地看向霍山漪，“你是精神失常了？精神失常就不要养孩子了，把孩子给我，我给你联系精神病院。”
“不行！”在听到要远离孩子的时候，霍山漪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气愤。
愤怒的情绪不属于霍山漪。
它属于这个副本，或许还属于霍栖梅。
这时，苹果不慌不忙地从霍山漪身后走出来，男巨人好似明白了霍山漪在说什么，指着苹果说：“霍栖梅就在这。”
霍山漪侧过头，苹果的脸依旧和以前一样，就连口罩都没有取下来，怎么会是照片上那个抱着自己孩子的中年女人？
“我也要找霍栖梅。”苹果笑容灿烂。
她重复了霍山漪的话，只是语气带着一丝轻佻。
男巨人蹙了蹙眉，“你们俩在闹什么？”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苹果便再次重复道：“我也要找霍栖梅。”
男巨人顿了一下，手指缓缓从苹果身上移到霍山漪身上，“霍栖梅就在这。”
随即，男巨人又将手指向另一座房子，随着手指的方向不断移动，他也一遍遍不耐烦地重复着：“霍栖梅就在这。”
霍栖梅就在这。
她和苹果又一次回到最初的房子。
她发现，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这具身体并不感觉害怕。只有在看见男巨人时，她才会感到害怕。
副本向来喜欢操纵人的情绪，但不能直接操纵。
就像在曹意怜的副本，NPC会通过变成霍山漪最恨的程万水来引导霍山漪的情绪，那是霍山漪自己的情绪。
可在这里，霍山漪的恐惧，悲伤，幸福，从来不是她自发而成的。
是副本强加给她的。
或者说是，副本BOSS才会有的情绪。
可副本BOSS的情绪至少得找到副本开启回忆的关键线索才能感受。
这个副本太奇怪了，霍山漪揉了下太阳穴，她还需要线索，更多的线索。
苹果没有在安乐椅上，她比霍山漪先一步醒来，见霍山漪坐起身，她说道：“我刚刚去讨要了木柴。”
霍山漪低下头，看着曾被自己扔进壁炉烤熟的“钥匙”，不自觉地咽下口水。
她真的很饿，饿到有点想生吃小孩。
但这具身体对霍山漪的思想产生了强烈的反感，胃里一阵蛄蛹，霍山漪干呕了一声。
“我在壁炉里发现了新的线索。”苹果无视了霍山漪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拿起她刚刚从壁炉里拿出来的，烧了一半的照片。
值得庆幸的是，上面的关键信息都没被烧掉。
“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1231，”苹果勾起嘴角，“其实每死一次，房间里的线索就会多一个。”
听到这话，霍山漪第一反应是，苹果身上一定有很多线索，蝴蝶说，她故意死了很多次。
苹果是最先意识到，在这个副本里，死亡可以带来生机和线索的人，只不过在某一次死亡后，苹果恰好被副本分配到了霍山漪所在的房子。
所以，苹果并不是故意跟到霍山漪身边的，她只是为了成为第一个通关科目二考核的人，不断在尝试。
或者说，她不断在“承受”。
死亡也是一种承受。
“现在，这间房子应该有两个线索才对。”苹果把半张照片塞到霍山漪怀里的羊眼婴儿身上，准备去找另一个线索。
照片上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她穿着破旧但干净的大衣，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发散着浅淡的笑意。
女人背后是一面墙，看不到顶，和副本外围的围墙一模一样。
照片很老，上面的颜色几乎快掉光，仔细看才会发现，这张照片是修复过后，又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再掉了一次颜色。
霍山漪举起照片，透过破屋里微弱的光，看见了照片右下角用圆珠笔写上的署名。
霍栖梅。
跟霍山漪一样姓霍。
是巧合？还是别有隐情？霍山漪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她对乌托邦的了解太少，只能先默默记住有用的信息。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霍山漪抿唇，抬头看向苹果。
其实她更想质问苹果，为什么在被男巨人第二次杀死之前，不说这个信息点。
但在霍山漪以前的世界，玩家与玩家之间的信息交换是西药支付报酬的，苹果不一开始就把自己知道的线索告诉火上，其实也能理解。
虽然苹果看起来只是想逗她玩，就像逗狗那样。
“我想告诉你就告诉你，不想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苹果抬手想捏霍山漪的脸，霍山漪下意识挡开。
谁知道这位钉子户，会不会再把钉子塞进霍山漪的身体？
果不其然，后退的霍山漪在她手心看见了一颗锋利的钉子。
不是，钉子是救过苹果的命吗？她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掏出来一颗钉子。
“现在你已经看见了，”苹果无趣地收回手，以及手里的钉子：“反抗会死。”
“你还要再出去吗？”苹果耸了耸肩。
霍山漪没回答，她现在比较关注的，是除了这个照片之外的另一个线索。
她环顾房间一圈，除了一个破衣柜，其他地方空空荡荡，感觉连空气都生活得非常抠搜，霍山漪越过苹果，来到衣柜前。
打开衣柜，一股浓郁的霉味扑面而来，上一次复活还没有这股霉味。
霍山漪皱眉，手继续往衣柜深处探，终于，在柜子存放的，小孩的衣服口袋里，她找到了一张老旧到边角泛黄的小票。
小票上的日期已经模糊不清，不过购买了什么，还能勉强看见。
十斤羊肉。
正面的有用信息就这一个，小票背面什么都没有。
羊肉那么好吃？这个叫霍栖梅的人买这么多，而且一买就买十斤，这得多少钱？
首先，这个数目就不一个住在这种破地方的人能买到的。
其次，普通的羊肉贩子会给顾客打小票吗？
大城市霍山漪不清楚，但在原来的世界，副本降临之前，生活在小县城的霍山漪可以确保，至少80%以上的羊肉贩子不会打这种小票。
所以，霍栖梅是在超市里买的羊肉？而且还得是规格比较大的超市，不然买不了十斤这个数目。
壁炉的火依旧微弱，这时，霍山漪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上一次复活时，暖和不少。
即使不用烤壁炉，她也能承受得住寒冷的袭击。
死一次得一个线索。
死一次身体也会温暖一分。
温暖是幸福的美好吗？
霍山漪捏着手里的小票和照片，感受了一下，温暖的确让她满足。
“不要纠结这些线索了，你还没明白，承受的意思吗？”苹果只有七岁，但霍山漪在对上她漆黑的眼眸时，总是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她是培养院最自由的小孩。
她每天可以不必吃培养院的饭菜，可以每天离开培养院，去住装修豪华的大房子，睡这个世界上最软的床垫。
不论她想要什么，她都可以得到，甚至，她还拥有预知未来的异能。
明明是同一个人的复制体，霍山漪和苹果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苹果一手抱着自己的“钥匙”，一手拍了下她特地在安乐椅为霍山漪留的位置，“我们不需要解开副本的谜团，只要承受，就能离开。
但是，霍山漪只瞥了她一眼，语气坚定：“我要再死一次。”
死亡是一种自由的承受。
想象一下，你现在正面临一场大型考试，如果不考到前十名，你就会面临无休无止的责骂和羞辱，但你只有勉强考上第二十名的成绩，如何才能解决问题？
努力学习？
可明天就要考试了，一晚上的时间也来不及。
作弊吗？
被抓到得下场比没达到目标还惨。
怎么办？
解决问题的办法似乎有很多，但大多都会带来新的麻烦。
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都不做，安静等待狂风暴雨的到来，最好的退路是，直接把自己解决，这样，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死亡是自由的承受，它不是恐惧，愤怒，亦或是解脱，而是平静。
“妈妈。”羊眼婴儿趴在霍山漪怀里，“咯咯”地笑着。
“妈妈，”羊眼婴儿抓住霍山漪落下的卷发，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它睁着漂亮的，红色的方形瞳眸，像在哀求，“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就在对上这双红色的瞳孔时，霍山漪心里涌现出浓浓的不舍。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爽。
“那就再死一次。”即使霍山漪没有按照她希望的那样回答，苹果也没有生气。
对于霍山漪，她好像有很多耐心，又好像没有。
“你想怎么死？”苹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霍山漪没有回答，她推开木门，“我要找到霍栖梅，然后拿到男巨人的斧头。”
“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苹果躺到安乐椅上，“我这里有很多线索。”
她扬起手，露出指尖捻住的一颗生锈的钉子。
“一颗钉子换一个线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苹果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由于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不见任何光，她这样一笑，就像要害人的鬼魅，看得霍山漪心底有些发毛。
有时候，小孩子的目光也能让人毛骨悚然。
霍山漪不会和这种人做交易，谁知道苹果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谁知道苹果是大发慈悲给她真的线索，还是玩心大起给她假的线索？
毕竟怎么看，苹果最喜欢的就是恶作剧，特别是对霍山漪恶作剧。
于是，霍山漪没有理会她，转身打开破屋的门。
风雪涌进房间的一瞬，男巨人转过身，他似乎刚刚才把一点少得可怜的木柴递给住在另一间破屋的人。
“为什么要抱着孩子出来？你不知道外面冷吗？”男巨人的声音像发出声响的沉钟一样，重重地落到霍山漪身上。
“霍栖梅是谁？”霍山漪开门见山，试图从那男巨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男巨人疑惑地看向霍山漪，“你是精神失常了？精神失常就不要养孩子了，把孩子给我，我给你联系精神病院。”
“不行！”在听到要远离孩子的时候，霍山漪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气愤。
愤怒的情绪不属于霍山漪。
它属于这个副本，或许还属于霍栖梅。
这时，苹果不慌不忙地从霍山漪身后走出来，男巨人好似明白了霍山漪在说什么，指着苹果说：“霍栖梅就在这。”
霍山漪侧过头，苹果的脸依旧和以前一样，就连口罩都没有取下来，怎么会是照片上那个抱着自己孩子的中年女人？
“我也要找霍栖梅。”苹果笑容灿烂。
她重复了霍山漪的话，只是语气带着一丝轻佻。
男巨人蹙了蹙眉，“你们俩在闹什么？”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苹果便再次重复道：“我也要找霍栖梅。”
男巨人顿了一下，手指缓缓从苹果身上移到霍山漪身上，“霍栖梅就在这。”
随即，男巨人又将手指向另一座房子，随着手指的方向不断移动，他也一遍遍不耐烦地重复着：“霍栖梅就在这。”
霍栖梅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