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她缓缓站起身,把衣服上的玻璃碴子都掸掉。

    这里安保的反应速度比她想象中的高得多,只是不到半分钟的空档就将她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得抓紧时间了,搞出这么大动静,用不了多久,楼下的安保也会闻声赶来,到时候事态会更加麻烦。

    “溯回”的领域再度展开,在时间的缝隙里,她给每个人的后脖颈来了一记手刀。

    她先前在训练室模拟过无数遍,这种力道刚刚好把人敲晕,但是又不至于落下什么后遗症。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时间恢复正常的流速。

    可预想中场景并没有发生,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的后脖颈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脑瓜子有点嗡嗡作响。

    怎么回事?

    她试验过这么多次,不会有错的,而且基金会的仪器大数据模拟系统也不会出错。

    到底是哪儿出错了?

    还是说是这群临时替换过来的安保人员有问题?

    围着边玥最里排的人突然一拥而上,想要依靠这高大的身躯将边玥这小身板压在地上制服。

    来不及过多思考,边玥随手拽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在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胳膊肘抡圆直接朝着周围其余的人砸了过去。

    场面乱作一团,可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这种前排包围圈的做法似乎是他们早就已经商量好了的一种战术,前排的被砸倒,后排的人很快替补上来。

    他们人手一支被掰开的安瓿瓶,伴随着玻璃被砸碎在地的声音,边玥发现刚才站在外圈的那部分安保人员的身上开始发生一系列不寻常的异变。

    原本就强壮的安保人员们此时身形更加高大了,物理意义上的高大。

    如果说之前保安服穿在他们的身上只是紧绷,那现在就是直接被过分夸张的肱二头肌直接撑爆。与此同时,他们心脏的泵血能力也大幅加强,他们皮肤翻红,肌肉上的青筋肉眼可见。

    一种危险的感觉从她的内心之中油然升起,她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下意识地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下一个瞬间,这些安保人员们就齐刷刷地掏出了腰间别着的不锈钢警棍,一涌而上。

    她条件反射般地猛地抽刀格挡。

    锵、锵、锵——

    金属之间的碰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边玥被这强大的力道震地虎口发麻,足尖蹬地向后滑退了足足半米才将将止住倒退的身型。

    他们力量和刚才的那些人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安保也分三六九等吗?!

    还是说是因为他们手中的那个试剂?

    那是什么?肾上腺素?

    不,不对,肾上腺素只是提高心肌的兴奋性,通过提高泵血和输氧提高肌肉的活性,不可能一瞬间让力量爆发性的增长。

    她从未听说过这种效果的兴奋剂,就连磕药也达不到。

    这种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边玥很快得到了答案。

    他们进攻的态势没有停止,手中依旧挥舞着警棍朝着边玥的方向迎头砸过来。

    她在这极近的距离下,看到了一道有生命一般的漆黑疤痕。

    那是圣痕,是污染物的标志。

    “该死的。”边玥低低地骂了一声。

    之前基金会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此时此刻站在边玥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健壮的保安,而是一个又一个的污染物!

    更麻烦的事情是,刚才在包围圈外圈的人们此时到了里圈,原本被她甩到一旁的人退到外圈,趁着刚才她和那些污染物们交手、分身乏术的时候,他们也摸出了那个安瓿瓶,掰断了之后一饮而尽。

    异变在继续,此时此刻,这里全部的二十多位保安全部这种安瓿瓶的作用下被瞬间污染为污染物!

    尽管每个人对她来说都不在话下,可是这里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双拳难敌四脚,更何况这里四十只脚都不止。

    透过监控录像,齐雨凇捏了一把冷汗,他整个声线都不自觉地在颤抖:“不不不不....不是吧......一下子这么多污染物,这是要死啊......”

    “解林!谢部长!解哥!!咱们快点派人去支援一下边小玥同志吧,出师未捷身先死什么的,不要啊啊啊啊!!!”他疯狂扯解林的胳膊。

    解林感觉自己的胳膊仿佛不再是自己的胳膊,而是一个不停摇晃的大摆锤。

    “不是,解哥你搁这儿愣着干什么呢?你被吓傻了啊?!”

    他的手掌又在解林眼前一阵猛晃,他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把解林吓没了的魂儿给唤回来。

    “嘶......齐部长,冷静,冷静一点,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通讯部的部长,你这样像是什么样子?”

    他眼疾手快,一把精准地抓住了齐雨凇现在还在他眼前不停晃动的手。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的,我冷静不了啦!”

    “当年赵世诚那么信任你,把她托付给你,真是他娘的是瞎了眼了,她有危险你就在这儿眼巴巴地看着!”

    齐雨凇愤愤说道:“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回来!老老实实地从这儿待着,你别瞎操心了行吗?”解林的神色依旧波澜不惊。

    “她在我手底下训练了五年,作为他的教练及法定监护人,她有几斤几两我比你清楚得多。”

    “你不会意味我授予她王牌专员是因为她是我的被监护人或者徒弟吧?”

    解林声音平静:“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是黄泽,在工作上我向来公私分明。”

    “虽然她的神谕‘溯回’是非常罕见的时间系能力,但是仅仅是凭借这种稀缺性是不足以成为执行部唯一的‘王牌’的。”

    “好好看着吧。”他指了指屏幕。

    战场上,边玥意外地冷静下来,她手握长刀,身形虽然单薄但却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既视感。

    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悠远叹息,一点赤红从她的虹膜之中悄然出现,随后如同滴进水中的墨汁一般迅速扩散开来。

    周身的气势节节攀升,在一股说不上来的力量的扭曲下,她周围的空间几乎凝结成实质,甚至还在顺着她的动作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细微的水波状的涟漪。

    下一秒,她的身形无端地消失在原地,数道凌厉的雪白刀光如同风吹樱雪般在刹那间绽放,周身散发的威压几乎凝成实质,如同枷锁一般将其彻底禁锢,不得动弹分毫。

    在近乎被凝固住的时空之中,保安的意识被无限拉长,瞳孔之中映照出那道宛如弦月的雪白刀光的倒影,可他避无可避。

    那道刀光如同君王的敕令,不允许任何人从其下逃脱。

    将自己的能力压缩与薄薄的刀刃之上,这种足以斩断时间和空间的极致一刀,才是她被冠以“王牌”的真正原因。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一道道如小山般的巨大身影轰然倒地,身子上的那有些夸张的肌肉也如同被扎破了的气球一般迅速干瘪下去。

    这一刀似乎也耗尽了边玥的全部力气,她单膝跪地,用长刀支撑着身子剧烈地喘息着。

    过了十几秒,她才稍微缓过劲儿来,上前去查看那些倒下的污染物,或者说保安们。

    他们的四肢以一种奇异地姿势扭曲着。边玥走到其中一个保安的面前,蹲下身子,用拇指和食指撑开了他的眼皮。

    果不其然,瞳孔已经完全地散开了。

    在他们彻底被异化为污染物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已经脑死亡了。

    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她手中的长刀再度举起,刀尖向下对准心脏。

    一道暗红的血液迸射出来,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线。

    边玥随意地用手抹掉。

    刀刃震动,血珠甩落,在地上落下一道弧状的血痕。

    她没有再在他的身边多做什么停留,默默地将终端贴在保险门禁的ID识别处。

    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董事会对这次的样本这么上心了,如果刚才保安注射的那管试剂和这次失窃的样本有关的话,流落在外的后果简直不可设想。

    这么危险的东西必须销毁。

    她没有把手中的长刀收回,而是在拿在手中握紧,以免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随着机械的“身份验证已通过”的提示音,最后一道门缓缓打开。

    可刚一看见里面的场景,边玥直接愣在原地。

    “怎么会.....不是说好的实验样本吗?”

    她想过所谓的样本可能是冰封于冷柜中的一管试剂,可能是一株特殊培养出来的植株植株、可能是培养皿中的一个菌群、甚至可能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特殊污染物。

    可是都不是。

    她的面前是一个冰冷的病房,一个面色苍白的男生躺在病床的中央。

    他双眼紧闭,脸颊因为过瘦而有些向下凹陷,本就不大的脸上被呼吸机罩住。呼吸之间,氧气面罩上白色的雾气不断地出现又消失。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针孔,甚至在现在,他的胳膊上还挂着一个吊瓶,上面透明的乳白色营养液一滴一滴地输入他的血管,维持着他如风中残烛脆弱的生命。

    边玥手中的长刀咣当一声掉到地上,内心深处一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感一股脑地涌上前来。

    这张脸化成灰她都认识。

    那是五年前从基金会叛逃的前任王牌执行专员,也是害得她最初当初的队长兼监护人赵世诚惨死的元凶,更是她年少时期仰慕的对象。

    她声线止不住地颤抖。

    “祝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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