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许有定拨下第三个电话。
终于接通。
“什么时候回？”
对面人声嘈杂，夏意绵的声音透着兴奋传来，“我晚点回，你先睡，不用等我。”
说完电话就挂了。
许有定推起眼镜，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鼻梁，再次拨下电话，接通后沉声问：“在哪？”
电话那头的人顿时安静了，好一会，语气低弱，“我现在就回。”
许有定起身，“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夏意绵点开微信把Livehouse地址发过去，对面很快回：【我去接你。】
四周欢呼声起，乐手小哥即兴演奏了一段精彩的扫弦，颜嘉南高举右手，兴奋大叫，一把搂住夏意绵，凑到她耳边大喊：“好帅啊！又帅又有才，我的菜！”
五光十色的演出现场已经失去颜色，夏意绵兴致全无，耷拉脑袋像一只被阉的老猫。
“怎么了？”颜嘉南比她高，勾着她脖子死命地摇，大声问，“你怎么突然就萎了？”
夏意绵费劲把自己的脖子解救出来，看颜嘉南这么嗨她实在不想扫兴，但想到许有定那张凶冷的脸和他那句凶巴巴的“在哪”，还是得认怂。
“我先走了，你等会自己回去注意安全。”
颜嘉南看一眼手机时间，“干吗，不是还早吗？”
顿了顿，她终于想起来，“哦，你老公催你回家了？”
夏意绵无言以对。
两人一起走出大楼，眼前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繁华似锦，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明明才刚开始，她们的却已经结束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你老公，来真的呢？”颜嘉南终于还是忍不住幽幽问了一句。
夏意绵久久望天，语气苍老得好像已经活了十辈子，够够的了，“这就是婚姻啊。”
许有定的车在她们面前停下，夏意绵拉着颜嘉南一起上了后排，“先送嘉嘉。”
许有定看一眼车内后视镜，沉默地启动车子。
车厢里静得跟冰窟似的，颜嘉南一向是个胆大泼辣的，在这样的气氛下硬是一句话都没敢说，临下车的时候紧紧握了握好姐妹的手，暗示她要保重。
夏意绵依依不舍地放她走，依然坐在后排，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这么被管过。
她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个假老公还是给自己请了个真阎王？
她想不通。
车在院子车库里停稳，许有定拉上手刹，抬眼看向车内后视镜，后排的女人缩在他的椅背后面，只能看见一抹裙角。
这么安静，大概是知道自己今天过分了。
蕴积在心里的怒气悄然散了。
他轻轻叹气，清了下嗓子，扭头朝身后道：“到了。”
后排没有任何声响。
许有定等了一会，解开安全带身体往后一转，“夏……”
竟然睡着了。
怀里抱着一个抱枕，身体倚着一个，脑袋歪靠在车窗玻璃上，散落的碎发遮住半张脸蛋，嘴巴微微噘着，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睡着了也在不满。
呼吸平稳，睡得挺香。
颜嘉南下车后，也就开了十分钟，这也能睡着？
许有定回转身体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掐住眉心。
片刻后，他推门下车，拉开副驾那侧的后排车门。
鉴于昨晚的教训，他没有直接上车去抱她，而是轻轻唤了一声。
“夏意绵。”
没有动静。
再喊声音大了点，“夏意绵，到家了。”
“……干吗啊，别吵。”夏意绵扭了下身体，手臂十分不满地往外推了下，连带着脑袋突地往下一点，磕在车窗沿上，磕醒了。
“……”夏意绵捂住额头，嗯嗯哼哼地正要发火，突然看清自己是在车里，视线余光扫到许有定正站在车门外，被吵醒的“起床气”瞬间咽了下去。
额头已经没觉得痛，但她却揉得更带劲了，显得自己多可怜似的，“我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
抬眼去看许有定，他却仓促移开了视线。
后知后觉地，她低头看向自己。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交领法式碎花连衣裙，上半身两片衣襟以暗扣相交叠构成V形领口，不深，刚好能遮住她身上的吻痕，又依然不失性感可爱。
但是，她睡觉的时候不知怎么把暗扣给扯开了一颗，右侧衣领掉了半截。
以至于……春光乍泄。
……
看着许有定留给她的正气凛然的背影，夏意绵扯起衣襟扣好暗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装什么清白，也不看看她身上的印记都是哪个狗东西啃出来的。
-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夏意绵扔下包就准备上楼洗澡睡觉。
“等下。”许有定开口叫住她，“今天的事情我们需要聊聊。”
夏意绵后脖子一缩，该来的躲不掉。
“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不回你消息的，当时太吵了，没听见。”
当解释的还是应该解释清楚。
许有定盯着手机，轻轻点头，没有计较，“今天是例外。”
手机在手心里振了一下，夏意绵点开，只看一眼就惊呆在原地。
许有定给她发来一个文档——《共同生活约定》
第一条：非必要不得晚归，不得已晚归，时间不得晚于晚上十点，如确需超过晚上十点，应提前打电话给对方说明情况并取得理解。
第二条：……
再往后还有什么不能拒接电话，不能不回消息，不能失联，发生争吵不能告状，不能……还有在家不能点外卖！
夏意绵疑惑了。
站在她面前的真的是活在21世纪的人吗？
他不会是被古人身穿了吧？
“这是我今天晚上拟写的初稿，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列进来，我们再商量……”
夏意绵再也忍不住了，打断他，“你是不是谎报年龄啊？”
浓密眉尖皱起，许有定一本正经的脸流露出一丝懵，“什么？”
夏意绵把手机往他面前一递，近乎崩溃，“你真的是三十岁吗？你不是三百岁吗？我姥姥快八十了都没你这么多规矩，你、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怎么不写‘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呢！”
听她这么说，许有定低头陷入思索，手指认真划着屏幕，夏意绵猛然一个激灵——不会真的在考虑加上吧？
她连忙伸手挡在他手机屏幕上，“你这些要求我不同意，我们只是协议夫妻，协议规定的夫妻关系之外你没有权力管我，更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许有定从她的手上抬眼，神态恢复一向的沉冷，但因为距离过近，镜片后那双犀利眼眸前所未有的清晰，微微上扬的眼尾线条深刻，冷感十足。
夏意绵想起电话里那句蕴了怒气的“在哪”，身体不自觉轻轻抖了一下。
这可是个一对三毫不费力的男人。
他骨子里不会藏着一个“安嘉和”吧，那她可就惨了。
早知道签协议前就应该要求做个精神鉴定。
精神正常至关重要啊！
“这是共同约定，不是要针对你。”许有定没有拂开她的手，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机收回，只静静看着她说，“以后我们要长期在一起生活，难免会有摩擦，提前约定好，有利于维护我们的关系。”
“是，你说得非常对。”夏意绵赞同地点头，收回手，掩唇打了个哈欠，眨巴着眼睛，笑意款款，“只是我今天有点困了，我们明天再讨论可以吗？”
“……好。”
夏意绵一溜烟跑了，许有定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方收回视线。
-
匆匆洗完澡，夏意绵抱着大熊猫裹紧被子缩成一团在手机上疯狂搜索。
——精神鉴定怎么做？
——有没有不让当事人察觉的精神鉴定办法？
——精神病可以结婚吗？
——结婚为什么不要求做精神鉴定？
——如何识别身边潜在的精神病患者？
……
正搜得起劲，突然身边床垫往下陷，身上的被子被扯了一下。
夏意绵转头，看见许有定穿一套暗蓝短款睡衣睡裤，朝着她侧支身体，被子只将将够挨到他微屈的膝盖。
棉质面料轻贴着他的肩、臂、腰、臀、腿，勾勒出起伏有致的线条。
线条下的身体她昨晚已经见过摸过，感受过其中隐忍不发的蓬勃力量。
昨晚……
那妙不可言的感觉。
视线不自觉落到他伸过来扯被子的手，青筋凸起，指骨分明，修长而灵活。
指尖圆润，可以在她身体里……呼风唤雨。
双腿下意识并紧，嗓子眼发痒发干，夏意绵用力吞了下口水，眨巴眼睛垂下眼眸，拱了拱身体，把她裹走的被子扯出来递过去。
许有定接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伸手取下眼镜，转身关了主灯和他自己那侧的壁灯，“困了就早点睡，不要再看手机。”
夏意绵看着他平躺下去，看着他盖好被子，看着他闭上眼睛……竟然真的睡了。
……一时竟分不清是喜是忧。
难道昨晚一次没成功他就放弃了？
难道以后她都要守活寡了吗？
每天晚上对着这样一具充满诱惑的躯体却只能看不能吃？？？
她是什么得道高僧吗？？？
夏意绵把自己往枕头上一摔，抱住大熊猫，身体一滚，被子全卷了过来。
没情趣的木头人盖什么被子！
许有定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旁只给他留了半个后脑勺的女人。
乌黑头发在橘色壁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被子裹得紧紧的，被子下的身体随呼吸起伏。
起伏的节奏似乎有些快。
是在害怕吗？
昨晚后来也是这样，抱着她从自己家带来的熊猫玩偶，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昨晚……
到底还是操之过急，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
许有定收回视线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尽可能把身体里往某一处翻涌的气血平息下来。
平静一会后，他重又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人。
身体起伏节奏平缓许多，大概已经睡着了。
想了想，他撑起身体，小心翼翼靠近，越过她，伸手……
“砰！”
被子下的人突然坐了起来，脑袋一扬，撞在他的胸膛。
“啊！”夏意绵捂着后脑勺，半缩进被子里，皱巴着一张脸埋怨他，“你干吗？”
“……”
缩着身体的女人眉心紧皱着，眼睛瞪得虎虎有生气，一点不像刚睡着又被吵醒。
许有定身体半弓着，一只手撑在她枕边，悬在她身上的手只需自然下落就可以将她整个抱进怀里。
这个角度，实在让他难以自制。
手指在空中收紧握拳，身体回撤，视线也从她脸上移开，喉结艰涩地滑了下，润了润嗓音，他说：“我拿遥控。”
夏意绵揉着脑袋没说话，依然皱着眉看他，他又解释：“我看你睡着了，想关一下灯。”
“哦。”
“你怎么不睡？”
以为他想干点什么的夏意绵无奈收回视线，平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鬼才睡得着。
她掀开被子下床，“我有点渴，我去喝水。”
“等下。”
许有定叫住她，转身从自己这侧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粉色保温杯，“这有，你的。”
夏意绵满腹狐疑地接过，眼睛盯着他的杯子看，蓝色同款。
“情侣杯吗？”
“不是。”
“哦。”
喝完水，夏意绵躺下，又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夏意绵主动把被子分一半给许有定，两个人整整齐齐躺好，关灯睡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啊啊啊啊啊啊太闷了啊！！！
她受不了！！！
夏意绵翻身坐起，以一种英勇就义的姿态问身边的人，“我睡不着，你可以给我摸一下腹肌吗？”
终于接通。
“什么时候回？”
对面人声嘈杂，夏意绵的声音透着兴奋传来，“我晚点回，你先睡，不用等我。”
说完电话就挂了。
许有定推起眼镜，修长的手指紧紧捏住鼻梁，再次拨下电话，接通后沉声问：“在哪？”
电话那头的人顿时安静了，好一会，语气低弱，“我现在就回。”
许有定起身，“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夏意绵点开微信把Livehouse地址发过去，对面很快回：【我去接你。】
四周欢呼声起，乐手小哥即兴演奏了一段精彩的扫弦，颜嘉南高举右手，兴奋大叫，一把搂住夏意绵，凑到她耳边大喊：“好帅啊！又帅又有才，我的菜！”
五光十色的演出现场已经失去颜色，夏意绵兴致全无，耷拉脑袋像一只被阉的老猫。
“怎么了？”颜嘉南比她高，勾着她脖子死命地摇，大声问，“你怎么突然就萎了？”
夏意绵费劲把自己的脖子解救出来，看颜嘉南这么嗨她实在不想扫兴，但想到许有定那张凶冷的脸和他那句凶巴巴的“在哪”，还是得认怂。
“我先走了，你等会自己回去注意安全。”
颜嘉南看一眼手机时间，“干吗，不是还早吗？”
顿了顿，她终于想起来，“哦，你老公催你回家了？”
夏意绵无言以对。
两人一起走出大楼，眼前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繁华似锦，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明明才刚开始，她们的却已经结束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你老公，来真的呢？”颜嘉南终于还是忍不住幽幽问了一句。
夏意绵久久望天，语气苍老得好像已经活了十辈子，够够的了，“这就是婚姻啊。”
许有定的车在她们面前停下，夏意绵拉着颜嘉南一起上了后排，“先送嘉嘉。”
许有定看一眼车内后视镜，沉默地启动车子。
车厢里静得跟冰窟似的，颜嘉南一向是个胆大泼辣的，在这样的气氛下硬是一句话都没敢说，临下车的时候紧紧握了握好姐妹的手，暗示她要保重。
夏意绵依依不舍地放她走，依然坐在后排，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这么被管过。
她到底是给自己找了个假老公还是给自己请了个真阎王？
她想不通。
车在院子车库里停稳，许有定拉上手刹，抬眼看向车内后视镜，后排的女人缩在他的椅背后面，只能看见一抹裙角。
这么安静，大概是知道自己今天过分了。
蕴积在心里的怒气悄然散了。
他轻轻叹气，清了下嗓子，扭头朝身后道：“到了。”
后排没有任何声响。
许有定等了一会，解开安全带身体往后一转，“夏……”
竟然睡着了。
怀里抱着一个抱枕，身体倚着一个，脑袋歪靠在车窗玻璃上，散落的碎发遮住半张脸蛋，嘴巴微微噘着，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睡着了也在不满。
呼吸平稳，睡得挺香。
颜嘉南下车后，也就开了十分钟，这也能睡着？
许有定回转身体靠在椅背上，摘下眼镜，掐住眉心。
片刻后，他推门下车，拉开副驾那侧的后排车门。
鉴于昨晚的教训，他没有直接上车去抱她，而是轻轻唤了一声。
“夏意绵。”
没有动静。
再喊声音大了点，“夏意绵，到家了。”
“……干吗啊，别吵。”夏意绵扭了下身体，手臂十分不满地往外推了下，连带着脑袋突地往下一点，磕在车窗沿上，磕醒了。
“……”夏意绵捂住额头，嗯嗯哼哼地正要发火，突然看清自己是在车里，视线余光扫到许有定正站在车门外，被吵醒的“起床气”瞬间咽了下去。
额头已经没觉得痛，但她却揉得更带劲了，显得自己多可怜似的，“我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
抬眼去看许有定，他却仓促移开了视线。
后知后觉地，她低头看向自己。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交领法式碎花连衣裙，上半身两片衣襟以暗扣相交叠构成V形领口，不深，刚好能遮住她身上的吻痕，又依然不失性感可爱。
但是，她睡觉的时候不知怎么把暗扣给扯开了一颗，右侧衣领掉了半截。
以至于……春光乍泄。
……
看着许有定留给她的正气凛然的背影，夏意绵扯起衣襟扣好暗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装什么清白，也不看看她身上的印记都是哪个狗东西啃出来的。
-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夏意绵扔下包就准备上楼洗澡睡觉。
“等下。”许有定开口叫住她，“今天的事情我们需要聊聊。”
夏意绵后脖子一缩，该来的躲不掉。
“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不回你消息的，当时太吵了，没听见。”
当解释的还是应该解释清楚。
许有定盯着手机，轻轻点头，没有计较，“今天是例外。”
手机在手心里振了一下，夏意绵点开，只看一眼就惊呆在原地。
许有定给她发来一个文档——《共同生活约定》
第一条：非必要不得晚归，不得已晚归，时间不得晚于晚上十点，如确需超过晚上十点，应提前打电话给对方说明情况并取得理解。
第二条：……
再往后还有什么不能拒接电话，不能不回消息，不能失联，发生争吵不能告状，不能……还有在家不能点外卖！
夏意绵疑惑了。
站在她面前的真的是活在21世纪的人吗？
他不会是被古人身穿了吧？
“这是我今天晚上拟写的初稿，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列进来，我们再商量……”
夏意绵再也忍不住了，打断他，“你是不是谎报年龄啊？”
浓密眉尖皱起，许有定一本正经的脸流露出一丝懵，“什么？”
夏意绵把手机往他面前一递，近乎崩溃，“你真的是三十岁吗？你不是三百岁吗？我姥姥快八十了都没你这么多规矩，你、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怎么不写‘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呢！”
听她这么说，许有定低头陷入思索，手指认真划着屏幕，夏意绵猛然一个激灵——不会真的在考虑加上吧？
她连忙伸手挡在他手机屏幕上，“你这些要求我不同意，我们只是协议夫妻，协议规定的夫妻关系之外你没有权力管我，更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许有定从她的手上抬眼，神态恢复一向的沉冷，但因为距离过近，镜片后那双犀利眼眸前所未有的清晰，微微上扬的眼尾线条深刻，冷感十足。
夏意绵想起电话里那句蕴了怒气的“在哪”，身体不自觉轻轻抖了一下。
这可是个一对三毫不费力的男人。
他骨子里不会藏着一个“安嘉和”吧，那她可就惨了。
早知道签协议前就应该要求做个精神鉴定。
精神正常至关重要啊！
“这是共同约定，不是要针对你。”许有定没有拂开她的手，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机收回，只静静看着她说，“以后我们要长期在一起生活，难免会有摩擦，提前约定好，有利于维护我们的关系。”
“是，你说得非常对。”夏意绵赞同地点头，收回手，掩唇打了个哈欠，眨巴着眼睛，笑意款款，“只是我今天有点困了，我们明天再讨论可以吗？”
“……好。”
夏意绵一溜烟跑了，许有定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方收回视线。
-
匆匆洗完澡，夏意绵抱着大熊猫裹紧被子缩成一团在手机上疯狂搜索。
——精神鉴定怎么做？
——有没有不让当事人察觉的精神鉴定办法？
——精神病可以结婚吗？
——结婚为什么不要求做精神鉴定？
——如何识别身边潜在的精神病患者？
……
正搜得起劲，突然身边床垫往下陷，身上的被子被扯了一下。
夏意绵转头，看见许有定穿一套暗蓝短款睡衣睡裤，朝着她侧支身体，被子只将将够挨到他微屈的膝盖。
棉质面料轻贴着他的肩、臂、腰、臀、腿，勾勒出起伏有致的线条。
线条下的身体她昨晚已经见过摸过，感受过其中隐忍不发的蓬勃力量。
昨晚……
那妙不可言的感觉。
视线不自觉落到他伸过来扯被子的手，青筋凸起，指骨分明，修长而灵活。
指尖圆润，可以在她身体里……呼风唤雨。
双腿下意识并紧，嗓子眼发痒发干，夏意绵用力吞了下口水，眨巴眼睛垂下眼眸，拱了拱身体，把她裹走的被子扯出来递过去。
许有定接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伸手取下眼镜，转身关了主灯和他自己那侧的壁灯，“困了就早点睡，不要再看手机。”
夏意绵看着他平躺下去，看着他盖好被子，看着他闭上眼睛……竟然真的睡了。
……一时竟分不清是喜是忧。
难道昨晚一次没成功他就放弃了？
难道以后她都要守活寡了吗？
每天晚上对着这样一具充满诱惑的躯体却只能看不能吃？？？
她是什么得道高僧吗？？？
夏意绵把自己往枕头上一摔，抱住大熊猫，身体一滚，被子全卷了过来。
没情趣的木头人盖什么被子！
许有定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旁只给他留了半个后脑勺的女人。
乌黑头发在橘色壁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被子裹得紧紧的，被子下的身体随呼吸起伏。
起伏的节奏似乎有些快。
是在害怕吗？
昨晚后来也是这样，抱着她从自己家带来的熊猫玩偶，被子紧紧裹在身上。
昨晚……
到底还是操之过急，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
许有定收回视线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尽可能把身体里往某一处翻涌的气血平息下来。
平静一会后，他重又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人。
身体起伏节奏平缓许多，大概已经睡着了。
想了想，他撑起身体，小心翼翼靠近，越过她，伸手……
“砰！”
被子下的人突然坐了起来，脑袋一扬，撞在他的胸膛。
“啊！”夏意绵捂着后脑勺，半缩进被子里，皱巴着一张脸埋怨他，“你干吗？”
“……”
缩着身体的女人眉心紧皱着，眼睛瞪得虎虎有生气，一点不像刚睡着又被吵醒。
许有定身体半弓着，一只手撑在她枕边，悬在她身上的手只需自然下落就可以将她整个抱进怀里。
这个角度，实在让他难以自制。
手指在空中收紧握拳，身体回撤，视线也从她脸上移开，喉结艰涩地滑了下，润了润嗓音，他说：“我拿遥控。”
夏意绵揉着脑袋没说话，依然皱着眉看他，他又解释：“我看你睡着了，想关一下灯。”
“哦。”
“你怎么不睡？”
以为他想干点什么的夏意绵无奈收回视线，平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鬼才睡得着。
她掀开被子下床，“我有点渴，我去喝水。”
“等下。”
许有定叫住她，转身从自己这侧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粉色保温杯，“这有，你的。”
夏意绵满腹狐疑地接过，眼睛盯着他的杯子看，蓝色同款。
“情侣杯吗？”
“不是。”
“哦。”
喝完水，夏意绵躺下，又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从洗手间回来，夏意绵主动把被子分一半给许有定，两个人整整齐齐躺好，关灯睡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啊啊啊啊啊啊太闷了啊！！！
她受不了！！！
夏意绵翻身坐起，以一种英勇就义的姿态问身边的人，“我睡不着，你可以给我摸一下腹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