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周沐玖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在感情里，他也是个糊涂蛋。不然也不会反复和江念雪纠缠这么多年，可能，他一次也没用头脑，用了太多心吧。
周沐玖很犹豫要不要把离婚的事告诉江念雪，这是她的目的，如果她的目的达到了，那周沐玖可能又被丢弃在一边。
可周沐玖感觉自己应该没这么脆弱，很奇怪，在看到一贯坚强的程思尔脆弱的一面后，他反而觉得自己长出了盔甲。
丢就丢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沐玖打电话告诉了江念雪他离婚的这个消息，江念雪的反应一听就很高兴，“真的？”
她现在笑容肯定很漂亮，周沐玖想。
“念雪，我离婚了，那我们呢？”周沐玖没有认真，他甚至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等待这个回答。
江念雪果然沉默了。
周沐玖再次道：“念雪，现在离婚还有冷静期的。”
江念雪：“我了解你，离了就离了，肯定不会反悔的。”
周沐玖：“如果我真的反悔了呢。”
“你敢！”江念雪下意识叫出声，随后又反应过来，声音和缓道：“你们财产怎么分配的？”
周沐玖：“你觉得思尓是贪财的人吗？”
江念雪：“当然，不然她怎么会嫁给你。”
周沐玖：“她只是留在画廊工作，没有分房子和其他，连我妈妈送给她的珠宝首饰都没拿。”
江念雪：“你给她开的工资高吗？”
“你总不能要求她免费给我工作吧。”周沐玖道，“整个画廊都是她在管理的，她的工作很多很重要。”
“那看来是很高了。”江念雪很无语，“那还不如跟你结婚呢。”
周沐玖：“······”
他没忍住道：“你绕来绕去讲这么多，还是没有直面我的问题。所以，你依旧是老样子，对吗？”
“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江念雪道。
“没有人会习惯这种事。”周沐玖说。
“那我希望你是例外的，这样，你就可以少受点伤了。拜拜。”江念雪爽快的挂了电话。
周沐玖想说的话还没说完，给江念雪发了信息过去。
随后他苦笑，也许他已经找到了应对江念雪这种毒药的办法，那就是不要抵抗，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痛痛快快的走。
说不定他一睁眼，反而发现自己到了新天地。
而此刻另一边，正得意洋洋自己计划成功的江念雪，在看到周沐玖的信息后，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程思尔让我转告你，就算她身无分文，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请死了这条心。
-
周柠初得知路以安受伤的消息，坚持要程思尔陪着她一起去。
程思尔有点不明白：“你不是这么扭捏的人啊。”
几经询问之下，周柠初才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来。
周柠初捂了捂脸，愧疚的说：“感觉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跟他说了那么多，他也不会开车心神不宁，也不会出车祸，幸好没什么大碍，如果真的挂掉或者半身不遂，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没事嘛？”其实程思尔心里也后怕得很，她轻声道，“柠初，我知道你心疼，为了我好才跟他讲那些。可是以后，如果要说我的事，我希望你先问问我，征得我的同意再和别人说，好吗？”
周柠初立刻点头，又道：“我发誓，我是第一次跟他说这个，因为我实在太生气了，我看他居然还要威胁你要你离婚，他对你那个态度我就看不下去······好了好了，反正以后我不多嘴就是，思尓，你不要生我气哦。”
“我怎么可能生你气呢。”程思尔笑笑说，“走吧，我们现在去看他。”
路以安听到周柠初的话后，也有些哭笑不得，“照你这么说，那我更应该怪天气，怪那天的路况那么差，更要怪我自己，心态简直太弱了是不是？“
他现在已经能坐起来了，但下地还是不行。
周柠初又看了思尓一眼，小声道：“以后我不敢多嘴了。”
“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怪不了任何人。再说，你又没错什么，”路以安道，“相反，这些年你为思尓做的，比我多多了，我才是没资格多嘴的人。”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程思尔看看他俩，“好了，你们说点别的吧。”
周柠初是个很容易快乐起来的女孩子，她看到思尓和路以安都没有怪自己，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地，找到凳子坐下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说起自己这几天去旅游的趣事。
正要讲到最精彩的地方，病房的门一下子开了，江念雪怒气冲冲的走进来，看到病房上躺着一位她不认识的男子，酸溜溜道：“哟，姐姐现在这么忙啊，居然还有别的病人要照顾。”
周柠初瞪着她：“你有没有礼貌啊，这里是医院，你进来能先敲门吗？还有，我和思尓来看我们的朋友，和你没关系，这里不欢迎你！”
江念雪轻飘飘道：“别跟我搭话，我不是来找你的。”
“你——”周柠初刚要站起来骂她，被程思尔按住了，程思尔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你说呢。”江念雪露出艳丽的笑容，“你前夫告诉我的。”
周柠初愣了：“谁？”
路以安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程思尔，他希望这位不速之客能把自己的话重复一遍，他怕自己听错。
程思尔轻声叹气，离婚的事她还没打算告诉其他人，她希望静悄悄的解决，周沐玖也真是，这么快告诉她干什么。
江念雪道：“哦，我忘了，现在还在冷静期呢，还不算。”
程思尔站起身：“你出来跟我谈谈吧。”
“喂，思尓这是怎么回事啊。”周柠初急忙问。
“等下再跟你说。”程思尔刻意忽视病床上焦灼的目光，赶紧出门去。
走廊的小阳台，江念雪捂了捂鼻子，“我最讨厌这里的味道，我们能换个地方聊吗？”
程思尔抱着双手看了看地面：“我没那么多时间，速战速决吧。”
“那行，我就问你，”江念雪举起手机，那是周沐玖发给她的消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这么招你烦吗？”
“不是烦，是累。”程思尔道，“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轻松很方便，那是你从来不用在意我的想法，可是我很累，简直想死。”
江念雪：“可你从来没说过，你为什么不说？”
程思尔：“因为你有句话说对了，我欠你的，你是我债主。”
江念雪哼了一声：“那既然你明白——”
“可我不想一直欠你的。”程思尔往远处看，风景被白色的大楼完全掩盖，“怎么可能会有人想一直和债主生活在一起，我不是受虐狂。”
江念雪：“你真是够坏的，你取得我的信任，让我依赖你，然后你拍拍屁股就走人，连句再见也不说。你知道你这样让人特别不爽吗，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程思尔：“我感觉你不是那种可以好好说再见的人。”顿了顿，她又轻声道，“念雪，你脾气无常，是个很难伺候的债主，梅姨也差不多，可梅姨说，我恨你们，所以用离开来报复。可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让自己生活得轻松一些，和你们不再有交集，这样的心态，真的很难理解吗？”
江念雪摇摇头看向别处：“我还是讨厌你。”
程思尔：“我们本来就不是互相喜欢的关系。”
江念雪喃喃道：“我原以为你懂我，没想到你一点儿都不懂。”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一点儿留念。
程思尔有种感觉，江念雪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了。
其实她说得对，程思尔是不懂她，不懂她无常怪戾的脾气，也不懂她莫名对自己的执念。而江念雪也同样不懂自己，不懂她咬牙苦苦支撑过的每一个黑夜。
因为她们在不同的处境，无暇去顾及对方。
江念雪刚回到家，梅杉就笑脸盈盈的过来，“念雪回来啦，家里有客人呢，快来见见。”
沙发上一个穿着西转的男子起身，朝江念雪的方向点点头，露出拘谨的笑容。
“阿姨，”江念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梅杉讪讪道：“说什么呢，我操心你的事是应该的啊，你年纪也大了······”
“我说的就是，你怎么敢操心我的事啊。我年纪再大，也大不过你去，你说一大把年纪了，再被人赶出家门，是不是好可怜啊。”
“念雪你不要乱说话，我好歹跟你爸爸这么多年了，我是真心把你当女儿的，不求别的，你对我最起码应该有一个长辈的尊重吧。”
“哦这样啊，当女儿是吧。”江念雪笑笑说，“好啊，我这个女儿就不嫁了，以后就住在家里，我来好好尊重一下您这位长辈。不过有一个前提是，千万不要惹我不开心。”
江念雪拍拍她的肩，上楼去了，只留下一脸绝望之色的梅杉。
周沐玖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在感情里，他也是个糊涂蛋。不然也不会反复和江念雪纠缠这么多年，可能，他一次也没用头脑，用了太多心吧。
周沐玖很犹豫要不要把离婚的事告诉江念雪，这是她的目的，如果她的目的达到了，那周沐玖可能又被丢弃在一边。
可周沐玖感觉自己应该没这么脆弱，很奇怪，在看到一贯坚强的程思尔脆弱的一面后，他反而觉得自己长出了盔甲。
丢就丢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周沐玖打电话告诉了江念雪他离婚的这个消息，江念雪的反应一听就很高兴，“真的？”
她现在笑容肯定很漂亮，周沐玖想。
“念雪，我离婚了，那我们呢？”周沐玖没有认真，他甚至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等待这个回答。
江念雪果然沉默了。
周沐玖再次道：“念雪，现在离婚还有冷静期的。”
江念雪：“我了解你，离了就离了，肯定不会反悔的。”
周沐玖：“如果我真的反悔了呢。”
“你敢！”江念雪下意识叫出声，随后又反应过来，声音和缓道：“你们财产怎么分配的？”
周沐玖：“你觉得思尓是贪财的人吗？”
江念雪：“当然，不然她怎么会嫁给你。”
周沐玖：“她只是留在画廊工作，没有分房子和其他，连我妈妈送给她的珠宝首饰都没拿。”
江念雪：“你给她开的工资高吗？”
“你总不能要求她免费给我工作吧。”周沐玖道，“整个画廊都是她在管理的，她的工作很多很重要。”
“那看来是很高了。”江念雪很无语，“那还不如跟你结婚呢。”
周沐玖：“······”
他没忍住道：“你绕来绕去讲这么多，还是没有直面我的问题。所以，你依旧是老样子，对吗？”
“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江念雪道。
“没有人会习惯这种事。”周沐玖说。
“那我希望你是例外的，这样，你就可以少受点伤了。拜拜。”江念雪爽快的挂了电话。
周沐玖想说的话还没说完，给江念雪发了信息过去。
随后他苦笑，也许他已经找到了应对江念雪这种毒药的办法，那就是不要抵抗，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痛痛快快的走。
说不定他一睁眼，反而发现自己到了新天地。
而此刻另一边，正得意洋洋自己计划成功的江念雪，在看到周沐玖的信息后，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程思尔让我转告你，就算她身无分文，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请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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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柠初得知路以安受伤的消息，坚持要程思尔陪着她一起去。
程思尔有点不明白：“你不是这么扭捏的人啊。”
几经询问之下，周柠初才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来。
周柠初捂了捂脸，愧疚的说：“感觉都是我害的，如果不是我跟他说了那么多，他也不会开车心神不宁，也不会出车祸，幸好没什么大碍，如果真的挂掉或者半身不遂，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没事嘛？”其实程思尔心里也后怕得很，她轻声道，“柠初，我知道你心疼，为了我好才跟他讲那些。可是以后，如果要说我的事，我希望你先问问我，征得我的同意再和别人说，好吗？”
周柠初立刻点头，又道：“我发誓，我是第一次跟他说这个，因为我实在太生气了，我看他居然还要威胁你要你离婚，他对你那个态度我就看不下去······好了好了，反正以后我不多嘴就是，思尓，你不要生我气哦。”
“我怎么可能生你气呢。”程思尔笑笑说，“走吧，我们现在去看他。”
路以安听到周柠初的话后，也有些哭笑不得，“照你这么说，那我更应该怪天气，怪那天的路况那么差，更要怪我自己，心态简直太弱了是不是？“
他现在已经能坐起来了，但下地还是不行。
周柠初又看了思尓一眼，小声道：“以后我不敢多嘴了。”
“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怪不了任何人。再说，你又没错什么，”路以安道，“相反，这些年你为思尓做的，比我多多了，我才是没资格多嘴的人。”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程思尔看看他俩，“好了，你们说点别的吧。”
周柠初是个很容易快乐起来的女孩子，她看到思尓和路以安都没有怪自己，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地，找到凳子坐下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说起自己这几天去旅游的趣事。
正要讲到最精彩的地方，病房的门一下子开了，江念雪怒气冲冲的走进来，看到病房上躺着一位她不认识的男子，酸溜溜道：“哟，姐姐现在这么忙啊，居然还有别的病人要照顾。”
周柠初瞪着她：“你有没有礼貌啊，这里是医院，你进来能先敲门吗？还有，我和思尓来看我们的朋友，和你没关系，这里不欢迎你！”
江念雪轻飘飘道：“别跟我搭话，我不是来找你的。”
“你——”周柠初刚要站起来骂她，被程思尔按住了，程思尔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你说呢。”江念雪露出艳丽的笑容，“你前夫告诉我的。”
周柠初愣了：“谁？”
路以安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程思尔，他希望这位不速之客能把自己的话重复一遍，他怕自己听错。
程思尔轻声叹气，离婚的事她还没打算告诉其他人，她希望静悄悄的解决，周沐玖也真是，这么快告诉她干什么。
江念雪道：“哦，我忘了，现在还在冷静期呢，还不算。”
程思尔站起身：“你出来跟我谈谈吧。”
“喂，思尓这是怎么回事啊。”周柠初急忙问。
“等下再跟你说。”程思尔刻意忽视病床上焦灼的目光，赶紧出门去。
走廊的小阳台，江念雪捂了捂鼻子，“我最讨厌这里的味道，我们能换个地方聊吗？”
程思尔抱着双手看了看地面：“我没那么多时间，速战速决吧。”
“那行，我就问你，”江念雪举起手机，那是周沐玖发给她的消息，“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这么招你烦吗？”
“不是烦，是累。”程思尔道，“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轻松很方便，那是你从来不用在意我的想法，可是我很累，简直想死。”
江念雪：“可你从来没说过，你为什么不说？”
程思尔：“因为你有句话说对了，我欠你的，你是我债主。”
江念雪哼了一声：“那既然你明白——”
“可我不想一直欠你的。”程思尔往远处看，风景被白色的大楼完全掩盖，“怎么可能会有人想一直和债主生活在一起，我不是受虐狂。”
江念雪：“你真是够坏的，你取得我的信任，让我依赖你，然后你拍拍屁股就走人，连句再见也不说。你知道你这样让人特别不爽吗，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程思尔：“我感觉你不是那种可以好好说再见的人。”顿了顿，她又轻声道，“念雪，你脾气无常，是个很难伺候的债主，梅姨也差不多，可梅姨说，我恨你们，所以用离开来报复。可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让自己生活得轻松一些，和你们不再有交集，这样的心态，真的很难理解吗？”
江念雪摇摇头看向别处：“我还是讨厌你。”
程思尔：“我们本来就不是互相喜欢的关系。”
江念雪喃喃道：“我原以为你懂我，没想到你一点儿都不懂。”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一点儿留念。
程思尔有种感觉，江念雪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了。
其实她说得对，程思尔是不懂她，不懂她无常怪戾的脾气，也不懂她莫名对自己的执念。而江念雪也同样不懂自己，不懂她咬牙苦苦支撑过的每一个黑夜。
因为她们在不同的处境，无暇去顾及对方。
江念雪刚回到家，梅杉就笑脸盈盈的过来，“念雪回来啦，家里有客人呢，快来见见。”
沙发上一个穿着西转的男子起身，朝江念雪的方向点点头，露出拘谨的笑容。
“阿姨，”江念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梅杉讪讪道：“说什么呢，我操心你的事是应该的啊，你年纪也大了······”
“我说的就是，你怎么敢操心我的事啊。我年纪再大，也大不过你去，你说一大把年纪了，再被人赶出家门，是不是好可怜啊。”
“念雪你不要乱说话，我好歹跟你爸爸这么多年了，我是真心把你当女儿的，不求别的，你对我最起码应该有一个长辈的尊重吧。”
“哦这样啊，当女儿是吧。”江念雪笑笑说，“好啊，我这个女儿就不嫁了，以后就住在家里，我来好好尊重一下您这位长辈。不过有一个前提是，千万不要惹我不开心。”
江念雪拍拍她的肩，上楼去了，只留下一脸绝望之色的梅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