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檀
那个时候，温民安是怎么把自己骗出门的？
依稀记得好像是现在常用的诈骗手段，对方骗他说奶奶出事了，在桥洞底下不知道跟谁吵架后摔了一跤爬不起来。
那时他身边只剩一个奶奶，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慌了神。
那个年代，手机还是奢侈品。
他来不及去找奶奶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就往对方说的地址赶去。
然后，舒越就看到喝醉酒的温民安和他那些狐朋狗友。
舒越那个时候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应该是长得挺合变/态口味，不然怎么总遇到这种事？
他的亲生父亲，在酒精作用下，居然也想参与品尝自己亲生儿子的大型群体活动。
舒越不懂那个时候温民安究竟在想些什么。
面对自己亲生儿子，不会产生伦理的负罪感与恶心感吗？
当温民安把双手按在自己身上那刻，舒越只觉得恶心，还有深切的悲哀。
他从不知道心寒两个字可以具象化到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逃课去网吧的向星罗路过……
如果她没有路过……
舒越想，自己那个时候，大概率会跳河自尽。
他慢慢把碗放下，澄澈的汤已经不剩多少。
病房里，空气是凉的。
身体却异常暖和。
舒予檀接了个电话说：“我出去一下。”
“好。”三人应道。
家中二老虽然从政，舒予檀却是从商的。
离开温民安后，舒越只隐约知道自己母亲生意做的不错，再多的他也不知道。
私立医院这个时间段人不算多，大部分在吃午饭。
电梯一路往下。
浸润在消毒水味里倒是愈发习惯。
舒予檀根据秘书的信息来到地下停车场，左拐右拐，看到一辆雷克萨斯，在一堆百十来万车中异常显眼。
车主人也有点显眼，她在干什么？
挠方向盘吗？
向星罗正在抠方向盘上的碎钻，心想这台充公的小破车也不知道是谁在保养，贴这么多钻也不怕发生车祸安全气囊弹出来时脸被炸成筛子。
她还在梳理心情，就听到车窗被人叩响。
以为是狗仔的向星罗下意识把帽子压低去看。
舒予檀？
舒越母亲？
她找自己干什么？
车窗降下。
舒予檀笑着问："我能上车吗？"
"哦哦，好。"向星罗面对舒越的美人妈，难得脑子转不过弯。
舒予檀上了副驾。
身上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顿时将车内空气填满，有股莫名的稳重大气感。
她长发又黑又亮，蓬松得不见发缝，舒越很好的遗传了这点。
近距离看，皮肤白到发光，这好像还是素颜。
真漂亮啊……
向星罗不自觉盯了半天。
"还记得阿姨吗？"舒予檀忍不住望着她笑，"你小学的时候，我经常和舒奶奶一块去你家，我还辅导过你功课。你不想学，悄悄跑出去上树给我摘果子吃。别说，那是阿姨吃过最酸的橘子。"
"……"向星罗不可避免想起那段过往。
记忆中舒予檀是个温和又有点严厉的漂亮女人，出现在她们家时总是精致大方，虽然不常笑，但令人想要亲近。
舒予檀会给她扎辫子，偷偷给她上生理课，又会给她带好吃的，可以说，是向星罗整个童年中最近似母亲的角色。
只是舒予檀出现的时间太短，后来跟温民安离婚后，向星罗便逐渐淡忘了她。
向星罗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挠挠脸："咳，阿姨，我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您还是忘了吧。"
小姑娘长大还会不好意思了。
舒予檀情不自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眼中透出慈爱与怀念："这么多年，打游戏开公司也很辛苦吧？"
"倒也没有……"向星罗想要回避这些亲密举动，愣是没动。
舒予檀的手很温暖，她替她理好刚刚发疯挠头的乱发，这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你给舒越投资的那笔钱……"
话还没说完呢，面前的女孩面色已经僵硬。
"不是来找你怎么样的。"舒予檀赶紧安抚她，"阿姨也开公司的，是想把这笔钱还你。"
说完，舒予檀把一张卡递给她，"密码是123456。谢谢你对舒越的照顾，那孩子真是麻烦你了。"
向星罗心惊胆战接过卡，想着舒予檀不会发现她和舒越滚了床单又不想负责这件事了吧……
下一秒。
舒予檀开门见山："你和舒越是不是谈恋爱了？"
向星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咽咽口水，脑子飞速运转想找个稳妥点的说法。
舒予檀见向星罗心虚地撇开眼，心下猜测应该是这两孩子出现了什么问题。
她也不多问，接着说："这是你和舒越的事，我也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啊，星罗，听阿姨一句劝，给男孩子花钱适可而止，再上头也别一次性花这么多。"
向星罗愣住："啊？"
她花钱的对象是她儿子……
“阿姨就是个例子，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舒予檀边说边掏出一份文件给她，"还有你入股的公司，多注意下财务方面的问题，有认识靠谱的朋友可以给她看看。"
“好……谢谢阿姨。”向星罗接过这份谢礼。
她疑惑地把文件打开一看，立刻又塞回文件袋。
舒予檀迎着向星罗震惊的目光，轻轻"嘘"了一声："保密，这种文件你也知道不能给别人看。"
"您……哪来的？"
"从我妈的书房偷出来的。"舒予檀开玩笑说，"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噢，不然阿姨要惨啦。"
"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没想到舒予檀会给自己这种文件防患于未然，向星罗不由对舒家背景产生好奇。
娱乐圈里对于舒越家人提及最多的是温民安，他母亲家……确实没听到多少消息？
要查查吗？
念头一起，向星罗急忙打住。
舒予檀在这时与她告别：“那先这样，星罗，有空多来我家玩。”
向星罗刚要点头，就听到舒予檀语出惊人：“你和小越是不是分手了？”
“……”向星罗卡壳，那声好的阿姨愣是挤不出半个字。
舒予檀看她反应就已明白大半，想了想问：“是性格不行吗？还是人品有问题？不尊重人？”
外貌的话应该不至于？
舒越从小到大，长得还算可以，有不少小姑娘喜欢。
是时代变了？
温柔系的没市场？
为以防万一，舒予檀又连珠炮似的问：“难道是样貌不喜欢？长得不合胃口？身高太矮？”
舒越身高一米八七……
放模特圈都绰绰有余。
向星罗又不是要组建篮球队，非要两米的。
真要找个这么高的，自己站他身边会不会像根导盲棍？
面对舒予檀问题，向星罗憋了半天。
舒越长相身高都在线，性格温温柔柔到面对她时几乎是没脾气。
人品？还是不错的。
不尊重人？在一起没在一起都没觉得他哪不尊重人，对谁都挺客气礼貌。
两人接吻他要是起生理反应也不会乱摸乱动，只会及时叫停，自己到一旁冷静。
想来想去，舒越实在是完美。
向星罗终于说出实情：“咳，他提的分手。”
舒予檀没料到是舒越提出的，颇有些惊讶。
但她想到什么，脸色沉下来：“是因为温民安吗？”
“大概？”向星罗也不确定。
她自己一堆臭毛病，指不定是舒越不肯忍了呢。
舒予檀想到自己儿子看到向星罗出现那刻陡然亮起的双眼，心里确定七八分。
她又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她也谈过恋爱，一谈就摔了这么大跟头。
舒越还喜欢星罗。
这个前提下，不是向星罗提出的分手，那就只能是温民安。
这个男人已经毁了自己前半生，难道还要他毁掉自己儿子一辈子？
舒予檀眼底划过一道阴沉，又很好地在向星罗这个小辈面前掩盖过去，她微微笑着：“我不该问这些的，毕竟是你们的隐私。但如果舒越曾经说过什么难听的话是我没教好……”
向星罗急忙打断：“他没说什么话，只说不喜欢了。”
女人眉头微微扬起，似是有点惊讶。
向星罗难得感到耳尖发热。
她在维护他什么！弄得她多舍不得似的！
舒予檀最后又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让她不要介意舒越的态度，让她多来舒家玩。嘱咐完以后，便提着包匆匆下车离开。
向星罗抓起手机又骚扰成为公务员后回复信息贼慢的胡桃。
[向星罗：舒越他妈好漂亮好香啊啊啊啊啊啊！]
[向星罗：啊啊啊啊啊啊啊（发疯）]
正好在午休的胡桃：“……”
[胡桃：婆媳之恋？泰国正好上映了一部，你投资点拍部本地版的我与婆婆不能说的隐秘爱情？]
[向星罗：哥屋恩。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哪来的婆媳关系。]
[胡桃：这不正好，禁忌感没了，你放心大胆往前冲。搞不赢儿子就去试试儿子他妈。]
[向星罗：？]
[向星罗：你最近又在看什么玩意？让你心理扭曲成这样？]
[胡桃：道德与法治。]
向星罗翻着白眼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手上的文件袋上。
[向星罗：今晚有空？来我家帮我看下文件。]
[胡桃：加班到八点，你要是不急就等我。]
不急是不急。
但向星罗有预感，自己这次要是处理不好会出事。
依稀记得好像是现在常用的诈骗手段，对方骗他说奶奶出事了，在桥洞底下不知道跟谁吵架后摔了一跤爬不起来。
那时他身边只剩一个奶奶，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慌了神。
那个年代，手机还是奢侈品。
他来不及去找奶奶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就往对方说的地址赶去。
然后，舒越就看到喝醉酒的温民安和他那些狐朋狗友。
舒越那个时候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应该是长得挺合变/态口味，不然怎么总遇到这种事？
他的亲生父亲，在酒精作用下，居然也想参与品尝自己亲生儿子的大型群体活动。
舒越不懂那个时候温民安究竟在想些什么。
面对自己亲生儿子，不会产生伦理的负罪感与恶心感吗？
当温民安把双手按在自己身上那刻，舒越只觉得恶心，还有深切的悲哀。
他从不知道心寒两个字可以具象化到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逃课去网吧的向星罗路过……
如果她没有路过……
舒越想，自己那个时候，大概率会跳河自尽。
他慢慢把碗放下，澄澈的汤已经不剩多少。
病房里，空气是凉的。
身体却异常暖和。
舒予檀接了个电话说：“我出去一下。”
“好。”三人应道。
家中二老虽然从政，舒予檀却是从商的。
离开温民安后，舒越只隐约知道自己母亲生意做的不错，再多的他也不知道。
私立医院这个时间段人不算多，大部分在吃午饭。
电梯一路往下。
浸润在消毒水味里倒是愈发习惯。
舒予檀根据秘书的信息来到地下停车场，左拐右拐，看到一辆雷克萨斯，在一堆百十来万车中异常显眼。
车主人也有点显眼，她在干什么？
挠方向盘吗？
向星罗正在抠方向盘上的碎钻，心想这台充公的小破车也不知道是谁在保养，贴这么多钻也不怕发生车祸安全气囊弹出来时脸被炸成筛子。
她还在梳理心情，就听到车窗被人叩响。
以为是狗仔的向星罗下意识把帽子压低去看。
舒予檀？
舒越母亲？
她找自己干什么？
车窗降下。
舒予檀笑着问："我能上车吗？"
"哦哦，好。"向星罗面对舒越的美人妈，难得脑子转不过弯。
舒予檀上了副驾。
身上淡淡的木质调香水味顿时将车内空气填满，有股莫名的稳重大气感。
她长发又黑又亮，蓬松得不见发缝，舒越很好的遗传了这点。
近距离看，皮肤白到发光，这好像还是素颜。
真漂亮啊……
向星罗不自觉盯了半天。
"还记得阿姨吗？"舒予檀忍不住望着她笑，"你小学的时候，我经常和舒奶奶一块去你家，我还辅导过你功课。你不想学，悄悄跑出去上树给我摘果子吃。别说，那是阿姨吃过最酸的橘子。"
"……"向星罗不可避免想起那段过往。
记忆中舒予檀是个温和又有点严厉的漂亮女人，出现在她们家时总是精致大方，虽然不常笑，但令人想要亲近。
舒予檀会给她扎辫子，偷偷给她上生理课，又会给她带好吃的，可以说，是向星罗整个童年中最近似母亲的角色。
只是舒予檀出现的时间太短，后来跟温民安离婚后，向星罗便逐渐淡忘了她。
向星罗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挠挠脸："咳，阿姨，我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您还是忘了吧。"
小姑娘长大还会不好意思了。
舒予檀情不自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眼中透出慈爱与怀念："这么多年，打游戏开公司也很辛苦吧？"
"倒也没有……"向星罗想要回避这些亲密举动，愣是没动。
舒予檀的手很温暖，她替她理好刚刚发疯挠头的乱发，这才说出自己来的目的："你给舒越投资的那笔钱……"
话还没说完呢，面前的女孩面色已经僵硬。
"不是来找你怎么样的。"舒予檀赶紧安抚她，"阿姨也开公司的，是想把这笔钱还你。"
说完，舒予檀把一张卡递给她，"密码是123456。谢谢你对舒越的照顾，那孩子真是麻烦你了。"
向星罗心惊胆战接过卡，想着舒予檀不会发现她和舒越滚了床单又不想负责这件事了吧……
下一秒。
舒予檀开门见山："你和舒越是不是谈恋爱了？"
向星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咽咽口水，脑子飞速运转想找个稳妥点的说法。
舒予檀见向星罗心虚地撇开眼，心下猜测应该是这两孩子出现了什么问题。
她也不多问，接着说："这是你和舒越的事，我也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啊，星罗，听阿姨一句劝，给男孩子花钱适可而止，再上头也别一次性花这么多。"
向星罗愣住："啊？"
她花钱的对象是她儿子……
“阿姨就是个例子，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舒予檀边说边掏出一份文件给她，"还有你入股的公司，多注意下财务方面的问题，有认识靠谱的朋友可以给她看看。"
“好……谢谢阿姨。”向星罗接过这份谢礼。
她疑惑地把文件打开一看，立刻又塞回文件袋。
舒予檀迎着向星罗震惊的目光，轻轻"嘘"了一声："保密，这种文件你也知道不能给别人看。"
"您……哪来的？"
"从我妈的书房偷出来的。"舒予檀开玩笑说，"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噢，不然阿姨要惨啦。"
"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没想到舒予檀会给自己这种文件防患于未然，向星罗不由对舒家背景产生好奇。
娱乐圈里对于舒越家人提及最多的是温民安，他母亲家……确实没听到多少消息？
要查查吗？
念头一起，向星罗急忙打住。
舒予檀在这时与她告别：“那先这样，星罗，有空多来我家玩。”
向星罗刚要点头，就听到舒予檀语出惊人：“你和小越是不是分手了？”
“……”向星罗卡壳，那声好的阿姨愣是挤不出半个字。
舒予檀看她反应就已明白大半，想了想问：“是性格不行吗？还是人品有问题？不尊重人？”
外貌的话应该不至于？
舒越从小到大，长得还算可以，有不少小姑娘喜欢。
是时代变了？
温柔系的没市场？
为以防万一，舒予檀又连珠炮似的问：“难道是样貌不喜欢？长得不合胃口？身高太矮？”
舒越身高一米八七……
放模特圈都绰绰有余。
向星罗又不是要组建篮球队，非要两米的。
真要找个这么高的，自己站他身边会不会像根导盲棍？
面对舒予檀问题，向星罗憋了半天。
舒越长相身高都在线，性格温温柔柔到面对她时几乎是没脾气。
人品？还是不错的。
不尊重人？在一起没在一起都没觉得他哪不尊重人，对谁都挺客气礼貌。
两人接吻他要是起生理反应也不会乱摸乱动，只会及时叫停，自己到一旁冷静。
想来想去，舒越实在是完美。
向星罗终于说出实情：“咳，他提的分手。”
舒予檀没料到是舒越提出的，颇有些惊讶。
但她想到什么，脸色沉下来：“是因为温民安吗？”
“大概？”向星罗也不确定。
她自己一堆臭毛病，指不定是舒越不肯忍了呢。
舒予檀想到自己儿子看到向星罗出现那刻陡然亮起的双眼，心里确定七八分。
她又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她也谈过恋爱，一谈就摔了这么大跟头。
舒越还喜欢星罗。
这个前提下，不是向星罗提出的分手，那就只能是温民安。
这个男人已经毁了自己前半生，难道还要他毁掉自己儿子一辈子？
舒予檀眼底划过一道阴沉，又很好地在向星罗这个小辈面前掩盖过去，她微微笑着：“我不该问这些的，毕竟是你们的隐私。但如果舒越曾经说过什么难听的话是我没教好……”
向星罗急忙打断：“他没说什么话，只说不喜欢了。”
女人眉头微微扬起，似是有点惊讶。
向星罗难得感到耳尖发热。
她在维护他什么！弄得她多舍不得似的！
舒予檀最后又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让她不要介意舒越的态度，让她多来舒家玩。嘱咐完以后，便提着包匆匆下车离开。
向星罗抓起手机又骚扰成为公务员后回复信息贼慢的胡桃。
[向星罗：舒越他妈好漂亮好香啊啊啊啊啊啊！]
[向星罗：啊啊啊啊啊啊啊（发疯）]
正好在午休的胡桃：“……”
[胡桃：婆媳之恋？泰国正好上映了一部，你投资点拍部本地版的我与婆婆不能说的隐秘爱情？]
[向星罗：哥屋恩。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哪来的婆媳关系。]
[胡桃：这不正好，禁忌感没了，你放心大胆往前冲。搞不赢儿子就去试试儿子他妈。]
[向星罗：？]
[向星罗：你最近又在看什么玩意？让你心理扭曲成这样？]
[胡桃：道德与法治。]
向星罗翻着白眼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手上的文件袋上。
[向星罗：今晚有空？来我家帮我看下文件。]
[胡桃：加班到八点，你要是不急就等我。]
不急是不急。
但向星罗有预感，自己这次要是处理不好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