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没了堂嫂照顾,现在是人嫌狗不待见,没两日祖母就知会二爷那边让人给抬走了。

    我正琢磨着谷员外的事,那久未谋面的二叔就回来了。

    晚上吃饭时,二叔穿着一身长袍,灰溜溜的一看就极不情愿。

    陈氏和林云月见了他眼泪都要下来了,以为二叔是来接她们回去的,却没想进门时二叔都没搭理他们,径直进了房,这是生怕和我打照面啊。

    我总料想这二叔上次被我教训了,应该是翻不出花来,次日三妹就传来噩耗。

    我正在回春堂忙活,大郎抱着三妹火急火燎地跑来,后面还跟着哭哭啼啼的三妹,嗓子都哭哑了。

    三妹脸上都是血,大郎他们急得直跳脚。

    只有良大夫从容镇定,赶忙让伙计辟出后院房间让三妹躺好。

    良大夫在诊治时,我尽量温柔地抚摸二妹脊背,她抖得厉害,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一直抽噎,应该是急坏了。

    “李大哥,我三妹是怎么回事?”

    李婶儿子是个实在人,一说起来也是义愤填膺。

    “他娘的!阿殊别怪我,真是太气人了!

    我也是刚才听阿想说的。

    阿念和阿想回家路上走得好好的,结果阿念一脚踩空了,直接滚下田埂了,脑袋偏巧撞上了块石头!

    我记得着田垄边年年都伺弄,怎么能有大块的石头呢……”

    李大郎说着啐道。

    “阿殊,你别怪我说话难听。

    你们林家这帮子都在,就没一个帮娃子找大夫的。

    平日娃子喊祖父祖母,出了事擦发现都是什么狗东西!”

    李大郎愤恨的紧,拳头直捶墙。

    李婶他们向来照顾我们姐仨,这李大郎也对林家事有所了解。

    李大郎也劝我,还是分家的好,彻彻底底与那些狼心狗肺的划清界限,这样的亲戚还不如没有。

    我拉着二妹和三妹的小手,陷入沉思。

    良大夫不愧是镇上名医,为了三妹仔细诊治着。

    一般的大夫都不接这种病人。

    磕了头的都让回家养着,毕竟死在医馆太晦气。

    良大夫暗示我去外面说,我看了一眼二妹,摇摇头。

    “那好吧。”

    良大夫叹了口气。

    “阿念这头磕到石头上,只能仔细将养了。

    我这有个药方,只是有一味药草这大冷天的不好找。

    若是能寻到那一味药,兴许你妹妹还有些转机。”

    “说。良大夫。”

    良大夫似乎是被我吓着了,愣了一下说了药名。

    旁边一个管药的老王听了直摇头。

    “这一味只有南方才有。

    从来都是天暖之地生长,大冬天的可见不着。

    这娃子……”

    我飞身闪到老王身前,一字一顿地咬牙问他。

    “老伯,快说哪里有。”

    回春堂的大家不是叹息就是摇头。

    “什么意思?不是有药吗?

    为什么摇头?我去寻去找就是!”

    良大夫看我情绪激动,过来安慰。

    “这药已经数年没见过了。

    我托人问问京城的医馆试试看。

    只是,这药材只是来自南方山中游商才有一两棵……

    你即便是翻山越岭去了,阿念可能也等不到了,阿殊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阿念……

    那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和被药和布固定的小小脑袋。

    昨日,那小脸吃甜糕时还冲我笑哩……

    阿念一边背书一边摇晃她的小脑袋,时不时地还逗乐两句。

    这孩子,怎么突然就醒不过来了呢……

    我一口气梗在胸口,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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