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说到做到,真的给我寻了一个小队,只是这小队良莠不齐,安排得倒像是故意为难我。

    这些人都是老弱病残,能偷懒就偷懒,毫无组织纪律。

    而且,整个县衙都没见过让一个女子带队的,不少人乱猜,说这知府情窦初开,应该是看上我了,只是找个借口。

    因为这样的舆论,小队里没人把我当回事,只当是过家家。

    可我不是吃素的。

    随便露了两手,我就将这帮人训得服服帖帖的。

    不过这意识问题,只能遇到事情之后再说。

    “阿殊姑娘,我这样行吗?”

    “阿殊姑娘,你看可以吗?”

    “阿殊姑娘……”

    ……

    实战才是检验一切的真理。

    我带着散兵游勇组成的小队四处救火,很快在镇上传为美谈。

    毕竟谁不曾年轻过?不曾是个血性汉子?

    这些时日的经历足以唤醒他们的记忆,于是镇压暴民、逮捕匪徒、分发救济粮食、安置灾民……每件事都越做越出色。

    一桩桩一件件,我竟有了恍若隔世的感觉。

    看着追随在我身边的几个人,我似乎还是那个队长,虽然身手不如当年的特工们,但人可有温度多了。

    都当祖父的人了,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再像年轻时那样笑出牙花子;那些被生活磨平棱角的老油条,也没想过自己竟能被数十名百姓感激涕零;还有被府衙各处踢来踢出的结巴差役,也没想到能发掘自己潜藏的天赋……

    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忙忙碌碌,每天除了见队员,就是向沈知府汇报情况,连回去和二妹三妹吃顿饭都是奢侈。

    李婶和夫子他们将二妹三妹照顾得很好,回春堂也在二妹的经营下井然有序,三妹也用算筹知识在府衙里帮忙,朝廷下发的救济和需要上报的灾民情况十分细碎,有了三妹的帮衬省心了许多。

    这两年埋头忙活,转头发现林家三姐妹竟都声名远播了。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我从不主动去想江渊。

    那夜的荒唐就像是个梦,如今我越发确信,当时昏暗的灯笼、朦胧的景色,本就说明了一切。

    事实就是,他离开镇子的那年秋天后,再也没有一封书信。

    夜深人静之时,李婶偷偷来安慰我。

    她劝我向前看,还说,人都是会变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这半年,南方灾情终于得到了控制,流民也逐渐少了。

    朝廷查出了大批贪官,听府衙的老林头说他们好多都是大官,要游街还要砍头的,我权当听个乐。

    这老林头也姓林,可能兴许也是个远房亲戚吧,他知道我来自清水峪村的林家,所以也跟我说了些林家的消息。

    这两年局势动荡,百姓都是保命顾不得那许多了。

    “阿殊姑娘,我听说林家那老两口子去年就没了。”

    老林头唏嘘不已,我却没什么反应。

    “还不是饿死的,是让人活活打死的!”

    这竟是我没想到的,他们卖了林云月应该有不少银子才对。

    “那嫁给员外的丫头是你堂姐吧?

    听说她到了那家就疯了,后来那个员外气急败坏,非要林家出个人赔罪。那老二也不知怎么想的,竟将他媳妇陈氏送了过去,就为了这嫁妆银子,这禽兽事真干得出来!”

    老林头啐了一口。

    “结果他没两天全赌光了。

    老两口气得不行,后来被老二的债主活活打死了,那叫一个惨!”

    我想起了我那两个不可一世的堂哥,反问。

    “前两年我二叔两个儿子还进京参加科举来着,怎么不出点银子护着他爹?连他爷奶也不管了?”

    “嘿!什么都没考中,人也不知去哪儿了。

    左不过是留在京城了,哪怕是端盘子也比这里挣得多。”

    老林头说完唏嘘不已。

    确实,这林老爷子两人压榨了我们多年,也穷着忍着供出来的大孙子,竟是这么“孝顺”他们的,连收尸都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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