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23?监控之下
??一家合格的公司的标准是什么？
??鉴于神罗公司已经成为星球上唯一合法的注册公司，除了实际掌握大权的总裁之外，几名高管的意见或许也值得参考。我们可以把这些人大致分为两派。
??治安维持部的部长海德格和武器开发部部长斯卡蕾特坚定地认为，有价值的下属应当像军人一般忠心而高效地执行上级的命令，在某些情况下，上级的命令应该高于一些无聊的要素，例如人情、正义，或者生命。
??科学部的宝条和城市开发部的李维，尽管互相看不顺眼，却不约而同地表示，上级缺席时能够如同平常一样运转的工作机制，才是合格的体现。城市开发部的部长富有浪漫而博古通今的想象力，他使用了相当晦涩的比喻——就像章鱼的触手，每个身体的细枝末节，都有相当的思考能力。他的比喻其实相当准确，唯一忽略了一点：在这个时代，没人见过真正的章鱼。
??宇宙开发部部长的意见则没人倾听，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能被大多数神罗员工记住。至于总裁，没人敢询问他的意见，即便真有勇气之人问出这个问题，收到的回答也极有可能是内容繁杂的、礼貌的套话。黑帝斯·神罗从不展示他的想法，唯一理解他的，恐怕只有他自己。
??宝条博士此时身处神罗大厦顶层，面对着摆在总裁办公室的巨大魔晄试验舱。而离他不远的地方，年老的黑帝斯·神罗坐在办公桌后，背对着他，眺望着窗外的风景。今日的米德加多云，神罗大厦被笼罩在云雾之间，黑帝斯显然不太喜欢这样的天气，神色冷漠。
??有科学部的员工，正在通过电梯搬运着一些器材，那是一些显示屏，还有一些信息交换机。
??宝条说：“总裁，我必须感谢您的最终许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希望。”
??没人告诉过他不能在老板心情不好的时候触他的霉头，他也从来不在意这些，因此黑帝斯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被总裁可怖的神情吓到。
??“当我准许你在我的地盘装设摄像头的时候，并没有期待你的感谢，宝条。”黑帝斯轻声说，“你能够侵入我的领域，只是因为我需要它。”
??“当然，总裁阁下。”宝条平淡地说，“监视路法斯阁下是必要的，这也是我们对超出预期范围行动的实验体的应对措施。”
??黑帝斯瞥了他一眼。“我同样也期待你的观察结果，宝条博士。”他说。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连接了电源，一个屏幕亮了起来，从斜上方的角度展示着一个房间，房间里所有的装潢都是纯白色的。白色在通常的认知里是温暖的、充满光明的，但一个空间里只有白色的时候，身在其中的印象恐怕就只有怪异和冰冷了。医院的管理者们了解这一点，病房里开着窗户，窗台上点缀着绿植。而这个房间里，除了同样是白色的家具和摆件，什么都没有。
??屏幕的右上角显示着现在的时间，还有一排小字：疗养别墅，房间H。
??同样的时间，米德加郊外的疗养别墅里，尼柯丝·貚恢复了意识。
??她在二十四小时内几乎流光了身体里所有的血。即便有恢复魔法和魔晄强化过的身体，失血过多依然让她在睁眼之后的几十秒里看不清任何东西，感到天旋地转。
??她就在晕眩的感觉里坐起身，感受着背部和右肩的疼痛。被树干贯穿的时候她的意识很清晰，她知道那些破碎的尖锐的木片穿透了她的肺，折了她的肋骨，有一部分危险地擦过了肝，有一部分把她的肠子搅得一团乱，细小的碎屑卡在脊椎之间。而在肩胛骨之间有一个空洞，特质的子弹卡在其中，她跟随着废墟一同下落的时候，右肩像是已经被削去一般麻痹又疼痛。
??她意识到，她正身处一片狭小的空间，墙壁和地面是柔软的，天花板则被分作了一个个小格，她身下的床铺是这片空间里唯一的家具，属于特种兵的战斗服整齐地叠在一旁，她身着的是柔顺的丝绸制的袍子——显然这是曾经属于其他人的衣服，丝绸这类极为珍贵的布料，拥有它是少部分人的特权。
??她的左面有一个透明屏障，对面是一个正面对着她的人，那人坐在扶手椅上，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仔细地研读着。
??那是路法斯。他身着一套白色的家居服，看上去和以往任何时候都没什么区别，除了一点——他的脖子上多了一个黑色的项圈，材质颇为坚硬，上面还刻着一些看着像是电路的东西，有八条黑色的锁链从项圈上延伸出来，又隐没在家居服的领口之下，同式样的锁扣和锁链出现在他的手腕和脚腕上。
??尼柯丝下床，踩着柔软的地板，在面对透明屏障时，她发现自己胸前有缝合之后鲜红的印记。
??光裸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看去，是银枪。
??她若有所感，又抬头向天花板望去，如愿在角落里发现了朝向她的摄像头。
??她拿起银枪，伸出左手覆上屏障，感受着它的硬度。路法斯在她的掌心里，似是无知无觉地阅读他的文件。
??银枪展开，锋利的枪刃直指路法斯·神罗，紫色魔晶石亮了起来。特种兵的眼里出现了残忍的笑意。
??银枪脱手，带着属于特种兵的恐怖力量，如果有一名来自科学部的研究员正好站在屏障的近处，视力足够好的他会发现，屏障在枪刃之下震荡着，这震荡的频率极其危险，无限接近着这科学部近期研发的特质材料的受力极限。
??但也只是无限接近。科学的力量暂时胜过了魔法和武器，银枪掉落在地上，只发出无力的闷响。
??屏障另一侧，路法斯头也不抬地说：“想杀了我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把这个小东西撤掉吗？”尼柯丝歪了歪头，“拜托？”
??她的双手震颤着，因为兴奋和暴怒。而当路法斯终于把目光从文件移向了她的时候，她已经把全身都贴上了屏障。鲜红色的伤疤横贯着她的胸口。
??“你庇护了杰夫·卢德翰，想必也准备了相当的替代吧？”她的脸上出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明艳笑容，“我希望那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这句话在多数时候都是极为动人的表白，而现在面对路法斯的是一个几天前在他床边分尸了旧识、几小时之后又屠杀了整个村落居民的女人，她热切的目光里，只有他一人。
??于是他放下文件，笑了笑：“关于这件事，我的确欠你一个道歉。”
??“我调查过你的家庭背景，但那时候我只注意到你父亲的信息，而忽略了其他。”他说，“莉娅·卢德翰在遇到她丈夫之前，就已经是芙乐地方教会的信徒，这个教会的教义来自于被扭曲的星命学。因此你母亲对星命学的痴迷比杰夫·卢德翰更甚，早期将星命学介绍给他的，也是你的母亲。”
??“她在你五岁的时候死去，原因是坠落。她被选作了祭品，从山崖上跳了下去。”路法斯说，“后来人们发现，从她的尸体里掉出了已经成型的胎儿，原来她在跳崖时已经怀孕，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
??“看得出来，这样的母亲，对你来说依然很重要。”他似乎是从中感受到了不少趣味，语气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兴致。
??“不得不让你第二次目击母亲的死亡，我很遗憾。但我希望你理解，杰夫·卢德翰还不能死。”他轻柔地说，目光仔细地放在尼柯丝的身上，“我为他准备了更好的去处。”他望了不远处的墙壁一眼，那里也镶嵌着一枚摄像头。
??“我很抱歉，尼柯丝。”路法斯说，“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他坐在他的扶手椅上，微微仰着头，望着她，那黑色的项圈和锁链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尼柯丝看着他，明媚的笑容隐去了，剩一抹微笑。
??“你好像认为，我刚才说要杀你只是一时上头的玩笑。”她说，“而且，你好像还在□□我。”
??路法斯扬了扬眉毛，没有对任何一句话作出评价。
??“我明白了，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她眯起双眼，“所以，可以撤掉这个屏障吗？这让我感觉像是一只被观赏的珍稀陆行鸟。”
??“这是我欠你的第二个道歉，尼柯丝。”路法斯指了指自己的项圈，“如你所见，我们都是被囚禁的人，这个屏障的存在非我所愿，摄像头也一样。”
??“难道你的人缘已经差到了如此地步，没人愿意帮你？”尼柯丝惊讶地问。
??“我想是的。”路法斯说，“可能是约会太多的原因吧。”
??“不然，在你躺在那张床上的那时候，屏障就已经解除了。”他耸耸肩，“我认为刚才色//诱你很公平，因为你已经色//诱我一早上了。”
??过了一会，他问：“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尼柯丝笑了笑，“想让你用手紫薇给我看而已。”
??尼柯丝意识到，那黑色的项圈和锁链可能不仅只是非常适合路法斯。它们太适合了，她对那该死的屏障的怒火水涨船高。她看得出来，那锁链和项圈在被设计出来的时候有方便士兵或者治安维持部队随时禁锢囚犯的意思，留出了几个机关可以让任何部位固定在铁栏或者铁网上。
??当然，床头床尾的护栏，也能用作这些锁链的固定。她看着路法斯的手腕，因为锁环的摩擦，他的手腕皮肤有些泛红。
??路法斯因为这女人刚才的发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这人已经听懂了他的暗示，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现在反而是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女特种兵说话一向直接，但通常模棱两可，把解读的苦恼愉快地扔给另一边，自己从别人抓耳挠腮的模样里取乐。
??于是他看了看她的表情，确定她是认真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疗养别墅会被用作他的监视地点，他也知道这个地方近期来经历的所有用于监视和实验的改造，他知道每个摄像头的分布和监视范围，这些资料曾在出发去五台之前就已经交给了他。也正因如此，他明白如果按照尼柯丝的要求做了，哪几个摄像头会对这个场景一览无余，又有哪些人会在摄像头的另一端尽收眼底。
??总之，所以，他一边为尼柯丝的意图下意识地兴奋起来，一边又不太情愿。公平来讲，如果情势倒转，他或许也会这么要求尼柯丝，可能要求还会更多一些，比如，他非常在意那道横贯女人胸口的新鲜伤疤。
??他选择先坦白自己的处境。“不太方便，”他说，“这锁链的长度是固定的，我的手脚不能同时伸直。”
??他从扶手椅上站起来，手上的锁链收紧，他不得不保持手臂蜷缩，无奈地看着尼柯丝。
??“没让你站着。”尼柯丝说，指了指扶手椅，“这不是刚好有给你匀长度的地方？”
??（文字缺失）
??“那就下次再说吧。”姜红色头发的特种兵在透明的屏障后伸了个懒腰，“至少今天，你叫得很好听。”
??文件夹砸在了她的眼前，里面的文件飞在空中，下雪一样。
??鉴于神罗公司已经成为星球上唯一合法的注册公司，除了实际掌握大权的总裁之外，几名高管的意见或许也值得参考。我们可以把这些人大致分为两派。
??治安维持部的部长海德格和武器开发部部长斯卡蕾特坚定地认为，有价值的下属应当像军人一般忠心而高效地执行上级的命令，在某些情况下，上级的命令应该高于一些无聊的要素，例如人情、正义，或者生命。
??科学部的宝条和城市开发部的李维，尽管互相看不顺眼，却不约而同地表示，上级缺席时能够如同平常一样运转的工作机制，才是合格的体现。城市开发部的部长富有浪漫而博古通今的想象力，他使用了相当晦涩的比喻——就像章鱼的触手，每个身体的细枝末节，都有相当的思考能力。他的比喻其实相当准确，唯一忽略了一点：在这个时代，没人见过真正的章鱼。
??宇宙开发部部长的意见则没人倾听，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能被大多数神罗员工记住。至于总裁，没人敢询问他的意见，即便真有勇气之人问出这个问题，收到的回答也极有可能是内容繁杂的、礼貌的套话。黑帝斯·神罗从不展示他的想法，唯一理解他的，恐怕只有他自己。
??宝条博士此时身处神罗大厦顶层，面对着摆在总裁办公室的巨大魔晄试验舱。而离他不远的地方，年老的黑帝斯·神罗坐在办公桌后，背对着他，眺望着窗外的风景。今日的米德加多云，神罗大厦被笼罩在云雾之间，黑帝斯显然不太喜欢这样的天气，神色冷漠。
??有科学部的员工，正在通过电梯搬运着一些器材，那是一些显示屏，还有一些信息交换机。
??宝条说：“总裁，我必须感谢您的最终许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希望。”
??没人告诉过他不能在老板心情不好的时候触他的霉头，他也从来不在意这些，因此黑帝斯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被总裁可怖的神情吓到。
??“当我准许你在我的地盘装设摄像头的时候，并没有期待你的感谢，宝条。”黑帝斯轻声说，“你能够侵入我的领域，只是因为我需要它。”
??“当然，总裁阁下。”宝条平淡地说，“监视路法斯阁下是必要的，这也是我们对超出预期范围行动的实验体的应对措施。”
??黑帝斯瞥了他一眼。“我同样也期待你的观察结果，宝条博士。”他说。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连接了电源，一个屏幕亮了起来，从斜上方的角度展示着一个房间，房间里所有的装潢都是纯白色的。白色在通常的认知里是温暖的、充满光明的，但一个空间里只有白色的时候，身在其中的印象恐怕就只有怪异和冰冷了。医院的管理者们了解这一点，病房里开着窗户，窗台上点缀着绿植。而这个房间里，除了同样是白色的家具和摆件，什么都没有。
??屏幕的右上角显示着现在的时间，还有一排小字：疗养别墅，房间H。
??同样的时间，米德加郊外的疗养别墅里，尼柯丝·貚恢复了意识。
??她在二十四小时内几乎流光了身体里所有的血。即便有恢复魔法和魔晄强化过的身体，失血过多依然让她在睁眼之后的几十秒里看不清任何东西，感到天旋地转。
??她就在晕眩的感觉里坐起身，感受着背部和右肩的疼痛。被树干贯穿的时候她的意识很清晰，她知道那些破碎的尖锐的木片穿透了她的肺，折了她的肋骨，有一部分危险地擦过了肝，有一部分把她的肠子搅得一团乱，细小的碎屑卡在脊椎之间。而在肩胛骨之间有一个空洞，特质的子弹卡在其中，她跟随着废墟一同下落的时候，右肩像是已经被削去一般麻痹又疼痛。
??她意识到，她正身处一片狭小的空间，墙壁和地面是柔软的，天花板则被分作了一个个小格，她身下的床铺是这片空间里唯一的家具，属于特种兵的战斗服整齐地叠在一旁，她身着的是柔顺的丝绸制的袍子——显然这是曾经属于其他人的衣服，丝绸这类极为珍贵的布料，拥有它是少部分人的特权。
??她的左面有一个透明屏障，对面是一个正面对着她的人，那人坐在扶手椅上，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仔细地研读着。
??那是路法斯。他身着一套白色的家居服，看上去和以往任何时候都没什么区别，除了一点——他的脖子上多了一个黑色的项圈，材质颇为坚硬，上面还刻着一些看着像是电路的东西，有八条黑色的锁链从项圈上延伸出来，又隐没在家居服的领口之下，同式样的锁扣和锁链出现在他的手腕和脚腕上。
??尼柯丝下床，踩着柔软的地板，在面对透明屏障时，她发现自己胸前有缝合之后鲜红的印记。
??光裸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看去，是银枪。
??她若有所感，又抬头向天花板望去，如愿在角落里发现了朝向她的摄像头。
??她拿起银枪，伸出左手覆上屏障，感受着它的硬度。路法斯在她的掌心里，似是无知无觉地阅读他的文件。
??银枪展开，锋利的枪刃直指路法斯·神罗，紫色魔晶石亮了起来。特种兵的眼里出现了残忍的笑意。
??银枪脱手，带着属于特种兵的恐怖力量，如果有一名来自科学部的研究员正好站在屏障的近处，视力足够好的他会发现，屏障在枪刃之下震荡着，这震荡的频率极其危险，无限接近着这科学部近期研发的特质材料的受力极限。
??但也只是无限接近。科学的力量暂时胜过了魔法和武器，银枪掉落在地上，只发出无力的闷响。
??屏障另一侧，路法斯头也不抬地说：“想杀了我吗？”
??“如果我说是，你会把这个小东西撤掉吗？”尼柯丝歪了歪头，“拜托？”
??她的双手震颤着，因为兴奋和暴怒。而当路法斯终于把目光从文件移向了她的时候，她已经把全身都贴上了屏障。鲜红色的伤疤横贯着她的胸口。
??“你庇护了杰夫·卢德翰，想必也准备了相当的替代吧？”她的脸上出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明艳笑容，“我希望那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这句话在多数时候都是极为动人的表白，而现在面对路法斯的是一个几天前在他床边分尸了旧识、几小时之后又屠杀了整个村落居民的女人，她热切的目光里，只有他一人。
??于是他放下文件，笑了笑：“关于这件事，我的确欠你一个道歉。”
??“我调查过你的家庭背景，但那时候我只注意到你父亲的信息，而忽略了其他。”他说，“莉娅·卢德翰在遇到她丈夫之前，就已经是芙乐地方教会的信徒，这个教会的教义来自于被扭曲的星命学。因此你母亲对星命学的痴迷比杰夫·卢德翰更甚，早期将星命学介绍给他的，也是你的母亲。”
??“她在你五岁的时候死去，原因是坠落。她被选作了祭品，从山崖上跳了下去。”路法斯说，“后来人们发现，从她的尸体里掉出了已经成型的胎儿，原来她在跳崖时已经怀孕，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
??“看得出来，这样的母亲，对你来说依然很重要。”他似乎是从中感受到了不少趣味，语气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兴致。
??“不得不让你第二次目击母亲的死亡，我很遗憾。但我希望你理解，杰夫·卢德翰还不能死。”他轻柔地说，目光仔细地放在尼柯丝的身上，“我为他准备了更好的去处。”他望了不远处的墙壁一眼，那里也镶嵌着一枚摄像头。
??“我很抱歉，尼柯丝。”路法斯说，“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他坐在他的扶手椅上，微微仰着头，望着她，那黑色的项圈和锁链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尼柯丝看着他，明媚的笑容隐去了，剩一抹微笑。
??“你好像认为，我刚才说要杀你只是一时上头的玩笑。”她说，“而且，你好像还在□□我。”
??路法斯扬了扬眉毛，没有对任何一句话作出评价。
??“我明白了，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她眯起双眼，“所以，可以撤掉这个屏障吗？这让我感觉像是一只被观赏的珍稀陆行鸟。”
??“这是我欠你的第二个道歉，尼柯丝。”路法斯指了指自己的项圈，“如你所见，我们都是被囚禁的人，这个屏障的存在非我所愿，摄像头也一样。”
??“难道你的人缘已经差到了如此地步，没人愿意帮你？”尼柯丝惊讶地问。
??“我想是的。”路法斯说，“可能是约会太多的原因吧。”
??“不然，在你躺在那张床上的那时候，屏障就已经解除了。”他耸耸肩，“我认为刚才色//诱你很公平，因为你已经色//诱我一早上了。”
??过了一会，他问：“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尼柯丝笑了笑，“想让你用手紫薇给我看而已。”
??尼柯丝意识到，那黑色的项圈和锁链可能不仅只是非常适合路法斯。它们太适合了，她对那该死的屏障的怒火水涨船高。她看得出来，那锁链和项圈在被设计出来的时候有方便士兵或者治安维持部队随时禁锢囚犯的意思，留出了几个机关可以让任何部位固定在铁栏或者铁网上。
??当然，床头床尾的护栏，也能用作这些锁链的固定。她看着路法斯的手腕，因为锁环的摩擦，他的手腕皮肤有些泛红。
??路法斯因为这女人刚才的发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这人已经听懂了他的暗示，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现在反而是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女特种兵说话一向直接，但通常模棱两可，把解读的苦恼愉快地扔给另一边，自己从别人抓耳挠腮的模样里取乐。
??于是他看了看她的表情，确定她是认真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疗养别墅会被用作他的监视地点，他也知道这个地方近期来经历的所有用于监视和实验的改造，他知道每个摄像头的分布和监视范围，这些资料曾在出发去五台之前就已经交给了他。也正因如此，他明白如果按照尼柯丝的要求做了，哪几个摄像头会对这个场景一览无余，又有哪些人会在摄像头的另一端尽收眼底。
??总之，所以，他一边为尼柯丝的意图下意识地兴奋起来，一边又不太情愿。公平来讲，如果情势倒转，他或许也会这么要求尼柯丝，可能要求还会更多一些，比如，他非常在意那道横贯女人胸口的新鲜伤疤。
??他选择先坦白自己的处境。“不太方便，”他说，“这锁链的长度是固定的，我的手脚不能同时伸直。”
??他从扶手椅上站起来，手上的锁链收紧，他不得不保持手臂蜷缩，无奈地看着尼柯丝。
??“没让你站着。”尼柯丝说，指了指扶手椅，“这不是刚好有给你匀长度的地方？”
??（文字缺失）
??“那就下次再说吧。”姜红色头发的特种兵在透明的屏障后伸了个懒腰，“至少今天，你叫得很好听。”
??文件夹砸在了她的眼前，里面的文件飞在空中，下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