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义父子死后不久，关于福寿药铺贩卖假药和□□，勾结洋人欺骗同胞等罪行一件件的被挖了出来，就连他们的死也被包装成了侠客的为民除害，被百姓津津乐道。
更有小道消息说，李家十多年前就开始做这些丧良心的生意，当年的秀山商贸不过是给李家挡枪的。
不过后一种说法只在一小部分人口中流传，并没有激起多少水花。
即使是这样，玉城也是草木皆兵，许多与福寿药铺有过交集的商户，或暗搓搓的关停了和药品有关的生意，或急于撇清关系，声明与福寿药店早就没有往来。
更害怕的则是陆家和吴家，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吴麒麟最近都低调了很多，福寿药铺的拍卖两家都没有参加，反而让一个从北平来的少年郎捡了便宜。
那少年郎接手了药铺后，很明智的没有再做药品生意，直接将那座二层楼改成了成衣铺，一楼卖成衣，二楼则可以定制衣衫。因为店里都是北平和东洋流行的款式，再加上少年郎手艺好又勤快嘴甜，很快就在玉城打下了名气，过来做衣服的人络绎不绝，生意可谓是十分火爆。
可今日，这成衣铺不到天黑就早早关门谢客，那少年郎换了一身西装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尊贵的客人。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成衣铺楼下，牧春晴扶着钟婶的手臂，从车上走了下来。
牧春晴抬头，看了一眼成衣铺上“小野成衣”的牌子，对着满脸堆笑迎上来的少年郎说道：“小野，想不到你这里这么快就有模有样了。”
小野赔笑引着牧春晴进门：“这不全靠各位老板照顾我生意么，牧小姐，楼上请吧。”
一张口，就是纯正的北平口音。
牧春晴看着一楼挂着的“歇业”招牌：“你这是……”
“牧小姐是小店的贵客，我担心牧小姐恐怕不喜欢闲杂人等打扰，所以就提前关店，只为牧小姐您一个人服务。”小野一脸讨好的冲着牧春晴笑。
牧春晴跟着小野进了门：“你这样让我还怎么过来？以后可别这样了。”
说着便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宽敞了很多，人台上都挂着各色时新艳丽的洋装或样式新潮的旗袍，角落的桌子上，铺着一张浅色的皮子，上面还摆着铅笔和尺子。
注意到牧春晴的目光，小野笑了：“小姐，我打算做一件皮裙，现在白俄正流行，要不要也给你做一件？”
牧春晴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她看着那块皮子旁边封好的袖子，有种莫名的恐惧。
小野也没介意，走到窗前打开窗看了一眼外面，才将窗户只留下一条缝，拿出一本画册，摊开在桌上。
“牧小姐，这是东洋现在流行的样式，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牧春晴翻了一页，后面每一页，都夹着一张房契，看地址都是李正义以前名下的产业。
“都在这里了么？”牧春晴若无其事的翻着。
小野点头：“对，您别看少，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货。”
牧春晴又往后翻了几页就合上了画册：“还有么？”
“有，还有。”小野又拿出几个文件袋放在桌上：“这里是北平刚刚送来的，还没有整理成册，牧小姐看看喜欢不喜欢，选好了您就抽出来，我不放册子里，保证牧小姐的衣服是玉城独一份儿！”
“你还蛮懂女人的嘛。”牧春晴翻了翻文件袋，看清上面的字，点了点头：“我可以拿回去慢慢看么？”
小野有些为难：“这……我原本是打算明天就去联系印刷厂做册子了，牧小姐，要不……您还是在这里看吧。”
牧春晴没有理会小野，将几个文件袋交给了一旁的钟婶：“那这样，我拿回去看看，明天早晨差人给你送来，保证不影响你，怎么样。”
小野勉强点了点头：“那牧小姐可一定得按时送来啊……”
牧春晴毫不在意的点点头，站了起来：“那好，到时候我把我的尺码一起给你。走吧，带我去后面看看你的料子。”
三人一起到了屏风后面，小野先是扬声说道：“牧小姐，您看，最新的料子都在这里了，我们还有上好的蚕丝，天气马上就转暖了，可以做几条裙子。”
然后扯开一匹料子，借着展示料子，才凑到牧春晴耳边轻声说：“这次用小姐给的钱我买下了李家七成的产业，其他家抛售的与药品有关的店铺也捡着有用的收了一些，都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了。”
“资料都在袋子里，小姐回去好好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妥的，我就赶紧脱手。还有，小姐让查的陆家和吴家的产业我们也查到了一些，也都放了进去。通过这些产业，我们拿到了李家的账册，这李正义迂腐怕死，他们和陆家，吴家，甚至姜署长的金钱往来他都记了下来，也算是留下了证据。我还发现了一些十年前的账册，但时间太久了，又被人刻意毁了一些，所以得整理完了才能交给小姐。”
说道后面，小野的语气有些惭愧。
“这样的结果，已经比我预期的好很多了。”牧春晴低声安慰：“你小心些，这些产业赔钱不要紧，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和你有关，你的安全最重要，懂么？”
小野点头：“小姐你放心，我有谱。”
“不过……”小野打量着牧春晴，迟疑了片刻问道：“小姐为什么要查李家？他们不过是一群小喽啰，对牧家完全构不成威胁……”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告诉你。”牧春晴又低低回了一句，才扬声道：“这几块料子我很喜欢，你单独抽出来就别让别人选了。”
“牧小姐，这……您一件衣服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小野也跟着回了一句，语气满是为难。
牧春晴从屏风外面走了出来：“我整块料子都买下来，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小野这才喜笑颜开：“那我就给牧小姐存着，什么时候牧小姐有喜欢的样子，我再给牧小姐量身定做。您放心，您的衣服从样式到料子，要是您能从玉城看到一模一样的，您把我脑袋拧下来！”
“别和我口花花，衣服做的我不喜欢，一样将你的脑袋拧下来。”牧春晴娇嗔了一句，示意钟婶拿着文件袋下了楼，小野还是一样的弯腰赔笑，将牧春晴送了出去。
牧春晴从钟婶手里拿过文件袋，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正准备上车，却被人叫住了。
“牧小姐？”
牧春晴顺着声音看去，却见原秋色扶着青鸾，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我说今日为何小野早早儿把客人都赶了出去，原来是为了专门给牧小姐服务啊。”原秋色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酸气，一面说，一面上下打量着牧春晴：“你可真有本事。”
“原来是陆夫人，好巧。”
原秋色哼了一声，眼神定在牧春晴手里的文件袋上，看了一样上面写着的“样衣”两个字，冷笑了一声：“牧小姐人漂亮，又拿了最新的衣裳样子，怕是等新衣服做好了，怕这整个玉城的男人，都要被牧小姐迷倒了呢。”
牧春晴假装没有听出原秋色语气里的贬低：“陆夫人客气了，我开门做生意，穿的漂亮百乐庭才有面子，不像陆夫人，只要在家做阔太太就好了，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你……”最近原秋色听说了一些关于陆月亭与身边丫鬟不清不楚的留言，正想着做几件衣服凸显自己的好身材让陆月亭回心转意，如今被牧春晴这样阴阳怪气，只觉得胸口憋闷，一口郁气无处施展，眼神又落在牧春晴怀里的文件袋上，忽然伸手将文件袋抽了出来。
“牧小姐没有嫁人不知道，我们这些太太可是夫家的门面，肯定要好好打扮丈夫才有面子，我也借着牧小姐的光，看看这北平最新的样衣有没有合适的。”
说着，就要打开文件袋。
钟婶当时就变了脸色，想上来抢，却被青鸾拦在了中间。
而原秋色，已经扯开了文件袋上的绳子，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更有小道消息说，李家十多年前就开始做这些丧良心的生意，当年的秀山商贸不过是给李家挡枪的。
不过后一种说法只在一小部分人口中流传，并没有激起多少水花。
即使是这样，玉城也是草木皆兵，许多与福寿药铺有过交集的商户，或暗搓搓的关停了和药品有关的生意，或急于撇清关系，声明与福寿药店早就没有往来。
更害怕的则是陆家和吴家，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吴麒麟最近都低调了很多，福寿药铺的拍卖两家都没有参加，反而让一个从北平来的少年郎捡了便宜。
那少年郎接手了药铺后，很明智的没有再做药品生意，直接将那座二层楼改成了成衣铺，一楼卖成衣，二楼则可以定制衣衫。因为店里都是北平和东洋流行的款式，再加上少年郎手艺好又勤快嘴甜，很快就在玉城打下了名气，过来做衣服的人络绎不绝，生意可谓是十分火爆。
可今日，这成衣铺不到天黑就早早关门谢客，那少年郎换了一身西装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尊贵的客人。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成衣铺楼下，牧春晴扶着钟婶的手臂，从车上走了下来。
牧春晴抬头，看了一眼成衣铺上“小野成衣”的牌子，对着满脸堆笑迎上来的少年郎说道：“小野，想不到你这里这么快就有模有样了。”
小野赔笑引着牧春晴进门：“这不全靠各位老板照顾我生意么，牧小姐，楼上请吧。”
一张口，就是纯正的北平口音。
牧春晴看着一楼挂着的“歇业”招牌：“你这是……”
“牧小姐是小店的贵客，我担心牧小姐恐怕不喜欢闲杂人等打扰，所以就提前关店，只为牧小姐您一个人服务。”小野一脸讨好的冲着牧春晴笑。
牧春晴跟着小野进了门：“你这样让我还怎么过来？以后可别这样了。”
说着便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宽敞了很多，人台上都挂着各色时新艳丽的洋装或样式新潮的旗袍，角落的桌子上，铺着一张浅色的皮子，上面还摆着铅笔和尺子。
注意到牧春晴的目光，小野笑了：“小姐，我打算做一件皮裙，现在白俄正流行，要不要也给你做一件？”
牧春晴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她看着那块皮子旁边封好的袖子，有种莫名的恐惧。
小野也没介意，走到窗前打开窗看了一眼外面，才将窗户只留下一条缝，拿出一本画册，摊开在桌上。
“牧小姐，这是东洋现在流行的样式，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牧春晴翻了一页，后面每一页，都夹着一张房契，看地址都是李正义以前名下的产业。
“都在这里了么？”牧春晴若无其事的翻着。
小野点头：“对，您别看少，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货。”
牧春晴又往后翻了几页就合上了画册：“还有么？”
“有，还有。”小野又拿出几个文件袋放在桌上：“这里是北平刚刚送来的，还没有整理成册，牧小姐看看喜欢不喜欢，选好了您就抽出来，我不放册子里，保证牧小姐的衣服是玉城独一份儿！”
“你还蛮懂女人的嘛。”牧春晴翻了翻文件袋，看清上面的字，点了点头：“我可以拿回去慢慢看么？”
小野有些为难：“这……我原本是打算明天就去联系印刷厂做册子了，牧小姐，要不……您还是在这里看吧。”
牧春晴没有理会小野，将几个文件袋交给了一旁的钟婶：“那这样，我拿回去看看，明天早晨差人给你送来，保证不影响你，怎么样。”
小野勉强点了点头：“那牧小姐可一定得按时送来啊……”
牧春晴毫不在意的点点头，站了起来：“那好，到时候我把我的尺码一起给你。走吧，带我去后面看看你的料子。”
三人一起到了屏风后面，小野先是扬声说道：“牧小姐，您看，最新的料子都在这里了，我们还有上好的蚕丝，天气马上就转暖了，可以做几条裙子。”
然后扯开一匹料子，借着展示料子，才凑到牧春晴耳边轻声说：“这次用小姐给的钱我买下了李家七成的产业，其他家抛售的与药品有关的店铺也捡着有用的收了一些，都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了。”
“资料都在袋子里，小姐回去好好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妥的，我就赶紧脱手。还有，小姐让查的陆家和吴家的产业我们也查到了一些，也都放了进去。通过这些产业，我们拿到了李家的账册，这李正义迂腐怕死，他们和陆家，吴家，甚至姜署长的金钱往来他都记了下来，也算是留下了证据。我还发现了一些十年前的账册，但时间太久了，又被人刻意毁了一些，所以得整理完了才能交给小姐。”
说道后面，小野的语气有些惭愧。
“这样的结果，已经比我预期的好很多了。”牧春晴低声安慰：“你小心些，这些产业赔钱不要紧，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和你有关，你的安全最重要，懂么？”
小野点头：“小姐你放心，我有谱。”
“不过……”小野打量着牧春晴，迟疑了片刻问道：“小姐为什么要查李家？他们不过是一群小喽啰，对牧家完全构不成威胁……”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告诉你。”牧春晴又低低回了一句，才扬声道：“这几块料子我很喜欢，你单独抽出来就别让别人选了。”
“牧小姐，这……您一件衣服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小野也跟着回了一句，语气满是为难。
牧春晴从屏风外面走了出来：“我整块料子都买下来，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小野这才喜笑颜开：“那我就给牧小姐存着，什么时候牧小姐有喜欢的样子，我再给牧小姐量身定做。您放心，您的衣服从样式到料子，要是您能从玉城看到一模一样的，您把我脑袋拧下来！”
“别和我口花花，衣服做的我不喜欢，一样将你的脑袋拧下来。”牧春晴娇嗔了一句，示意钟婶拿着文件袋下了楼，小野还是一样的弯腰赔笑，将牧春晴送了出去。
牧春晴从钟婶手里拿过文件袋，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正准备上车，却被人叫住了。
“牧小姐？”
牧春晴顺着声音看去，却见原秋色扶着青鸾，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我说今日为何小野早早儿把客人都赶了出去，原来是为了专门给牧小姐服务啊。”原秋色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酸气，一面说，一面上下打量着牧春晴：“你可真有本事。”
“原来是陆夫人，好巧。”
原秋色哼了一声，眼神定在牧春晴手里的文件袋上，看了一样上面写着的“样衣”两个字，冷笑了一声：“牧小姐人漂亮，又拿了最新的衣裳样子，怕是等新衣服做好了，怕这整个玉城的男人，都要被牧小姐迷倒了呢。”
牧春晴假装没有听出原秋色语气里的贬低：“陆夫人客气了，我开门做生意，穿的漂亮百乐庭才有面子，不像陆夫人，只要在家做阔太太就好了，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你……”最近原秋色听说了一些关于陆月亭与身边丫鬟不清不楚的留言，正想着做几件衣服凸显自己的好身材让陆月亭回心转意，如今被牧春晴这样阴阳怪气，只觉得胸口憋闷，一口郁气无处施展，眼神又落在牧春晴怀里的文件袋上，忽然伸手将文件袋抽了出来。
“牧小姐没有嫁人不知道，我们这些太太可是夫家的门面，肯定要好好打扮丈夫才有面子，我也借着牧小姐的光，看看这北平最新的样衣有没有合适的。”
说着，就要打开文件袋。
钟婶当时就变了脸色，想上来抢，却被青鸾拦在了中间。
而原秋色，已经扯开了文件袋上的绳子，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