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爷猛的站起来,推了吴麒麟一下:“来不及了,你快去书房藏起来!”

    吴麒麟被推了个趔趄,刚想说话,吴三爷就吼道:“还不快去!”

    话音未落,秦慎就带着几人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牧春晴在场,秦慎并没有十分惊讶,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站在门口,独自一人进了堂屋。

    吴麒麟拦住秦慎:“你来干什么?”

    秦慎轻轻推了一下吴麒麟,径直走到吴三爷跟前。

    三姨太似乎被吓到了,慌乱的站起身,而吴三爷则一脸镇定的看着秦慎:“秦巡弁,这大半夜的不抱着女人睡觉,来我们吴家做什么?”

    秦慎不动声色坐在了吴三爷一侧的沙发上,看了一眼牧春晴:“牧小姐,秦某执行公务,还请牧小姐回避下。”

    吴三爷抬手拦住了起身的牧春晴:“怎么,秦巡弁执行公务见不得人么?”

    “既然如此……”秦慎扫向牧春晴的眼神带着些许紧张,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说着,掏出一把枪放在茶几上,冷着脸看着吴三爷,看到那把枪,吴三爷和赵丰都变了脸色。

    牧春晴重新在秦慎对面坐下,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吴麒麟刚想说话就被赵丰拉住,吴三爷却是笑了:“只听说土匪喜欢拿枪吓唬人,怎么你们臭脚巡也喜欢这套了?”

    面对这样羞辱的话秦慎也不生气,只是又把枪向吴三爷的方向推了推:“这把枪三爷看着可觉得熟悉?”

    “老吴我也玩了半辈子枪了,这勃朗宁还是认识的。”吴三爷神色变了变,只眼神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枪,却没有伸手去拿,而赵丰却有些紧张的后退了一步,吴麒麟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秦慎假装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样,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用手绢包裹的包袱,一层一层打开,然后将摊开的

    手绢放到了桌上:“三爷想不起来这把枪,那可认识这个?”

    几人顺着秦慎的动作看去,只见手绢里包着的是一块满是火烧痕迹,黑乎乎的金属,只勉强从没被黑色包裹的地方和形状看出,似乎是一颗长命锁。

    这回吴麒麟也呆住了,那长命锁是他的,从小佩戴的东西绝对不会认错,这个长命锁确实也是在出事那天丢失的,他还以为丢在了逃跑的山路上,怕被责骂也没敢同吴三爷说,想不到竟然丢在了火场,还被秦慎给找到了。

    他指着那长命锁刚想说话,就被吴三爷的眼神制止了。

    “想不到秦巡弁还有捡垃圾的爱好,可惜我老吴是个大老粗,没办法替你鉴定这是什么。”吴三爷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他放在膝盖上不断敲击的手暴露了他的不安。

    秦慎没有说话,只是把手帕上的长命锁翻了过来,用手绢擦了擦,锁身上依稀可以看到刻着“麒麟”两个字。

    抬头看了吴三爷一眼,眼神又带过一脸呆滞的吴麒麟,秦慎先指了指那把枪:“这把枪是在警署对面的咖啡馆二楼发现的,我们审问了咖啡馆的老板娘,已经知道枪响的时候有谁去过二楼,而且也已经在枪上发现了指纹。”

    秦慎瞥了一眼强作淡定的赵丰,又拿起手绢:“而这个则是在玉城港最先起火的仓库门口发现的,出事那天晚上送人去玉城港的黄包车夫也已经被找到,他们供述说那天去玉城港的是六个人而不是五个,第六个……”

    秦慎又看向吴麒麟:“第六个是个打扮金贵的年轻人,他们还听见其他几个人叫那个人少爷。”

    “对于这些,三爷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秦慎冷冷看向吴三爷,脸绷得紧紧的。

    吴三爷愣了愣,露出一个笑容:“我年纪大了,听不懂秦巡弁在说什么,老赵,你听懂了么?”

    赵丰愣了一下:“小的也没听懂。”

    “你呢?”吴三爷又看向吴麒麟,目光带着难以掩盖的怒意。

    忽然被吴三爷问道,吴麒麟说话有些结巴:“没,没有,不……”

    吴三爷摆了摆手让吴麒麟闭嘴,才又看向秦慎:“如果秦巡弁半夜闯到我们吴家只是为了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那你们就可以走了,否则我明天大可以去找姜署长告你一状,到时候你能不能在玉城混下去怕也不好说啊。”

    秦慎却丝毫没有理会吴三爷的威胁,用手敲了敲桌子:“我本觉得三爷是条汉子,敢作敢当,所以才只带了几个心腹过来,想给三爷一个机会,现在看来,三爷也不过敢做不敢当罢了。”

    说完看吴三爷不说话,秦慎干脆道:“来,我替你回忆回忆。”

    说着指向桌上的长命锁:“这是令郎出生时吴夫人融了嫁妆给他打的,这在玉城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有黄包车夫指认,可是也有被人嫁祸的可能,所以暂时不能算做证据。”

    听了这话,吴麒麟暗暗松了口气,吴三爷和赵丰却神色紧绷,眼神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把手枪,丝毫没有注意到三姨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吴三爷身边,站到了秦慎身后。

    “那我们就说说这把枪,上次陆明亭的事情我找赵丰问过事情的时候,留下了有他签字画押的口供,我刚刚派人对比了枪柄上的指纹,确认枪上的指纹就是赵丰的。”

    “一把年纪了枪都保管不好,还不谢谢秦巡弁替你找回来?”吴三爷横了赵丰一眼,赵丰立刻讪笑着向前几步想拿回手枪:“我老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还丢,多谢秦巡弁了。”

    秦慎抬手拦了赵丰一下:“等下,有件事需要你解释一下。”

    “拍卖厅里出事的时候你为什么忽然离开去了对面的咖啡厅?”秦慎看向赵丰。

    “我……我尿急,去撒尿,有问题吗?”赵丰急中生智,慌乱说道。

    秦慎也不急,甚至还露出了几分微笑:“那……这个怎么解释?”

    秦慎又掏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桌上,吴三爷迟疑的拿过。

    照片上是站在警署门口拍的咖啡厅,也许是拍照仓促,照片上的图案有些模糊,到仍依稀可以看出二楼窗口冒出的火光和火光照亮的模糊人脸。

    “这是……”发现吴三爷神色不大对,赵丰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认出,那个模糊的人脸就是自己。

    “拍卖会我们邀请了报社的记者在结束的时候采访合影,这张照片是记者朋友在楼下调试相机的时候,受到枪声惊吓意外拍到的,也多亏了这次意外,才拍到了这次暗杀的凶手。”

    吴三爷和赵丰刚想说话,秦慎就又掏出两张照片放在桌上:“我记者朋友觉得这是个大新闻,所有人逃跑时时候他没有走,而是躲在了巷子里,结果就拍到了这两张照片。”

    说着,又掏出两张照片放在了桌上,这次吴三爷连看到没有看,直接摆摆手:“姓秦的,你来我家就是为了给我们看照片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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