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秋色怀孕了,不过月份尚小,虽然年纪稍大但胎还算稳,那次晕倒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因为孕后多思情绪大起大落。

    知道这个消息后,陆月亭立刻换了张脸,可以说是欣喜若狂比前几次还要精心照顾,不仅几乎日日在在原秋色床边嘘寒问暖,更是直接将平日里的文件带了回来,夜夜都和她速在一起。

    但面对这个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的陪伴,原秋色却再也没有了欣喜甚至觉得有些恶心,好几次陆月亭搂着她入睡她都会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一只黑色的蛇缠上,惊醒的时候浑身的汗津津的,大口喘着粗气。

    偶尔一两次吵醒了陆月亭,陆月亭却也丝毫不恼怒,反而是温柔的问她有没有不舒服,拍着她后背哄她入睡,可每每这样原秋色反而彻底睡不着了,谁会喜欢那种被毒蛇缠上的感觉呢?

    但是,她并不讨厌这个孩子,即使这个孩子身上也流着那个男人的血。

    每每午夜梦回,她将手放在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上,这次怀孕的反应和前三个女儿完全不一样,这让她几乎肯定这次怀的一定是个儿子,她原秋色的儿子。

    身边的陆月亭打着呼噜,身上隐隐散发着老人味道,原秋色厌恶的别开脸。

    既然多年的痴爱是个笑话,现在的她只想多做些什么为腹中的儿子谋取最大的利益,陆家的一切必须是她原秋色的儿子的。

    所有挡在她眼前的人都该死,尤其是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野种——陆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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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乐庭二层咖啡厅吧台后面有个不起眼的暗门,暗门后面是一段曲折的楼梯通向百乐庭的三层。

    这层非常隐蔽,从百乐庭的外面也只能看出只有两层,即使有人注意到这个暗门,从门后空间的厚度也只以为这里不过是咖啡厅的仓库,绝对不会想这里别有洞天。

    这一层其实空间不大,更像是个阁楼,但胜在有个透明的天窗,阳光从上面射进来很是明亮,而下雨的时候,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天窗上,是最美妙的催眠曲。

    牧春晴很喜欢这里,所以让人精心布置了下,把一些闲书搬到了这里,还着意添了不少盆栽,在这里她除了算算账,看看书,更喜欢什么都不做,就靠在摇椅上眯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

    可今日这里却坐着一个不速之客,秦慎。

    阁楼比别的房间低一些,身材高大的秦慎站在这里,头皮几乎挨到了房顶,他左右看了看,扬起嘴角:“牧小姐巧思,这里果然别有洞天。”

    “听秦巡弁的意思,似乎早就猜到有这么个地方了。”牧春晴仰头看着他,一脸的熟络的微笑。

    秦慎也放松的笑着:“那是自然,从外面看二层的层高得有接近三丈,但咖啡厅看的高度起来只有两丈很是奇怪,只是没想到牧小姐竟然这么快就替我解惑了。”

    “秦巡弁派人传话约我,是为了什么事情?”牧春晴不想再在阁楼的问题上多说,开门见山的问道。

    秦慎也没有迟疑,直接坐在牧春晴对面:“自然是为了那天牧小姐的仗义相助道谢。”

    “你说的什么事情,我都忘了。”牧春晴不想提起吴麒麟,拖着两腮一脸疑惑的看着秦慎。

    秦慎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从包里掏出黑色笔记本摊开:“还有就是……关于吴三爷的烟枪有了些新的进展,我来和牧小姐说下。”

    牧春晴眨眨眼,露出一个愿闻其详的神色,秦慎继续道:“我和牧小姐说过,开始我以为那烟枪里面藏着什么,但找工匠仔细检查过什么都没有发现,后面又担心是信物,让人拿偷偷着跑遍了玉城和南京的银行和银号也一无所获,还是吴麒麟想起了一件事。”

    “杨家出事后吴三爷慢慢掌控了玉城港,而后有次吴三爷去参加了玉城的新年宴会,回来的时候就拿着这个烟枪,也是从拿之后才开始抽起了膏子,不过抽的很少,似乎之有忍不住了才吸了一两口,而且几乎每次都是三姨娘也就是萍萍撺掇着他吸的。”

    “你是说,这个烟枪是姜琦棠给吴三爷的?他还逼着吴三爷也抽大烟上瘾?”牧春晴有些惊讶,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我也是这样猜测的,毕竟李正义不可能在姜琦棠眼皮子底下瞒着他做大烟生意,而控制了玉城港的吴三爷便也是姜琦棠重要的一环,但姜琦棠那个人十分自私自利,知道不可能单靠利益就能拴住混混出身的吴三爷,所以才会想用大烟控制住他,后面担心吴三爷会偷偷戒烟还派了萍萍在身边方便监视。”秦慎一面说,一面毫不客气的拿着牧春晴桌上的茶具摆了起来。

    茶壶是李正义,公道杯是萍萍,两个茶盏分别代表姜琦棠和吴三爷,说完还用手指在公道杯上敲了敲。

    牧春晴被他幼稚的比喻逗笑了:“秦巡弁真是看得透彻。”

    秦慎没有解释,拿着代表姜琦棠的茶盏转了转:“所以我才让吴麒麟和我一起演了一出戏,他就是因为在南京读书的时候喜欢和戏子胡闹才被吴三爷扔到国外的,对园子里的事也还算熟悉,再加上宝月楼是小野他亲爹的产业,所以干脆就把他改名换姓扔了进去,倒也没有多少人怀疑。那天也是他把烟斗子混在了班主的贺礼里想看看姜琦棠的反应,不想真的还让他猜中了,姜琦棠果然认识那个东西。”

    “可既然是吴三爷的东西,萍萍又是姜琦棠的眼线,那姜琦棠认识也不足为奇吧。”牧春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秦慎想了想。点点头:“牧小姐说得对,吴三爷将抽大烟奇耻大辱,不可能让外人看到他的烟枪,除了这烟枪本就是姜琦棠的解释以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萍萍告密,毕竟吴三爷说这话的时候她也在场,但萍萍已经死了,我们只能从姜琦棠身上下手了。”

    “后来又听我安排在姜琦棠身边的人说,宝月楼的人怕惹麻烦根本没敢提少了一个人的事,姜琦棠还问了很久枪杆的下落,什么都没问出来就发了很大的脾气,可见事情的关键恐怕就真的在枪杆上,只是还不知道为什么吴三爷会里说里面有陆家和姜家一些杀人枉法的证据,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可以查到。

    秦慎说着,又在黑色笔记本上加了几笔,才合上本子,一本正经的保证。

    牧春晴却是笑了,撑着下巴的手指和卷住腮边的碎发绕啊绕,眼神带着几分玩味的看向秦慎:“秦巡弁真是有趣,这件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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