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有话想和你说。”林凡挡在陆晚声前面,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陆晚声,这让后者有着些许不适。

    “是父亲有什么事么?”陆晚声今天没有带周宁,林凡的样子让他联想到最近的一系列处境,自然是十分警觉。

    林凡摇摇头:“是我有事找少爷你。”

    顿了顿又补充道:“是关于府里最近的一些事的,少爷如果担心可以由少爷选地方。”

    陆晚声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头,带着林凡到了离陆府不远的咖啡厅。

    半小时后,陆晚声听完了林凡的诉说却依然不可置信看着林凡:“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凡点头:“这样大的事情我怎么会骗少爷。”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父亲而来找我?”陆晚声依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严肃的看着林凡。

    林凡反而笑了:“我如果将这件事告诉老爷,无论我是否画押,老爷恐怕都不会留我了。”

    陆晚声也深以为然,林凡虽然是林平的亲弟弟但毕竟不是一直跟着陆月亭的,即使已经跟在了陆月亭身边五年,可却还是做着打杂的活计可见并不十分得陆月亭信任。

    “可以我对姜署长的了解,如果你没有画押怕是不能活着离开警署吧?”陆晚声忽然想起一事,向林凡问道。

    林凡沉默半晌,没有正面回答:“今天和少爷谈完我就要走了,这些年我攒了不少钱,完全够在乡下买几块地娶几个老婆过安生日子了。”

    “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和父亲说么?”陆晚声了然的点点头,有些疑惑林凡的坦诚。

    “以少爷现在的处境,就算你说了老爷会信么?”林凡反问:“而且姜署长没有那么蠢只靠我的供词就可以扳倒老爷。偷偷告诉你,那份供词的书记官写的可是秦巡弁的名字。”

    “他这是想做什么?”陆晚声忽然明白了林凡的意思,后背有些发凉。

    林凡却已经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少爷,我既然要走了也不妨告诉你另外一件事,这两个月夫人派了原家的人去了几趟老家不知道在查什么,少爷你最好小心些。”

    “她查我?”陆晚声脸色更难看了,用手扶住桌子才没有瘫倒在凳子上:“她查我做什么?”

    “这样的事就不是我能知道了,你……小心些吧。”林凡已经走到了咖啡厅门口,后面半句话从门口飘进来的。

    看着门口摇晃的风铃,陆晚声的心乱如麻。

    陆府最近人人自危他是知道的,他开始还以为是原家出了什么变故却没想到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下人的死,可见为了保护原秋色的胎,陆月亭已经开始防备任何人,包括他这个亲儿子。

    陆晚声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可作为儿子对陆月亭还是有几分孺慕之情,不信自己的父亲会为了一个没有出生的儿子如此绝情,只可能是原秋色吹了什么枕边风,再加上原秋色竟然派人去乡下调查他,这几乎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虽然性格温和,可毕竟是在乡野长大知道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如今的处境更不允许他坐以待毙,更何况现在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陆晚声这样想着,叫来侍者结了账径直离开,却不知道,这时候一份文件已经放到了陆月亭的书桌上。

    “这是什么?”陆月亭有些诧异的看着原秋色,说着就要打开。

    原秋色却老神在在的靠在书桌边,将文件袋从陆月亭手里抽走,示意林平递上了茶杯:“老爷还是先喝口茶再看吧。”

    “陆月亭有些恼怒的瞪了原秋色一眼,但还是强压下了怒意:“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原秋色哀怨的看了陆月亭一眼:“老爷还是先喝茶再看吧。”

    陆月亭狐疑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原秋色才将手里的袋子打开,将里面的几份资料递给了陆月亭。

    最上面的是一份死亡证明,后面几张则是手写的口供。

    “这是……你查出来的?”陆月亭看上原秋色,眼底满是怀疑之色。

    原秋色低头抹了抹眼睛:“其实这件事从一年前我就开始派人查了,毕竟我没有儿子,咱们陆家家大业大的,不能说只凭他住在咱们老宅又有几个老乡指认就认了他是老爷的儿子。我没有见过老爷前头那位夫人,可冷眼看着却觉得他似乎和老爷长得也没那么像,再加上看起来也不想老爷那样做事果断,就暗暗派人去查了。”

    说到一半,偷眼看着陆月亭似乎并没有发怒,原秋色才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诉老爷,只是心想着如果真是老爷的儿子也皆大欢喜,万一查出些什么再告诉老爷也不迟,不想查这件事比我想的还要艰难。”

    “开始是村里的人什么都不愿意说,后来才好不容易拿到了几份口供,可我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证明什么,所以就又托了父亲那边的关系,费了好多周折才拿到了这份死亡证明。”

    说完又抹了抹眼泪:“谁想到我自己又有了身孕,搞的好像是为了我腹中的儿子才有了这一出儿似的……”

    陆月亭只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又被原秋色哭的有些心烦,可当着有孕的原秋色也不好发作,只好低头认真看着那份资料。

    按照里面的说法,真正的陆晚声早在八年前就死了。

    那年村里来了一群海匪烧杀抢掠,死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他的儿子和将儿子养大的寡妇,海匪走了没几天就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城里人送来了一个与他儿子年龄相仿的小男孩,让孩子住在了他家老宅,还给村里人不少银钱封口。

    那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不知道,但老人们隐约记得这些人中似乎还混着几个金发碧眼的洋人,言谈间似乎提到了“牧先生”。

    “难怪你那儿子一上来就和牧小姐走的那么近,要我说,他们恐怕早就是串通好的,是奔着我们陆家的家产来的。”原秋色还在一边煽风点火:“老爷最近和牧小姐合作,又是开织厂,还要搞实业,可要小心些别被人算计了。”

    可这样的话陆月亭却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看着一份份口供,他只觉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他下意识的不认为这件事是真的,可写下口供的人确实都是自己的叔伯长辈,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看着最上面那份盖着县衙大印的死亡报告,却让他觉得浑身冰冷,眼前一阵阵发黑。

    “林平……林平进来……”陆月亭费力的喊着林平的名字,却在看到林平冲进来的那一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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