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亭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模糊的人影向走马灯一样围着他旋转，他努力想看清每一个人，那些人影却越转越快，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算计了这么久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接着，无数个声音响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声音有的熟悉，有的陌生，说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你算计了这么久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声音层层叠叠，此起彼伏，就好像难以逃脱的梦魇。
陆月亭惊慌的看着四周想要逃走，忽然，一个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诧异的低下头，却发现那个女孩的脸却无比熟悉，那是他旧主的女儿——杨拾意的脸。
“你算计了这么久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小女孩的眼神空洞，冰冷的童声就在耳边，只一瞬，女孩惨白的脸在陆月亭的眼前无限的放大，陆月亭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陆月亭猛地惊醒，只觉头痛欲裂，耳边似乎有一百只蝉在不停的鸣叫，他费力的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他一些慌乱，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只冰冷的手。
那只手纤细嫩滑带着薄汗，就好像一条蛇。
陆月亭努力眨了几下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才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伸到胸前的手里握着的正是原秋色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将手松开，垂下眼帘掩盖住梦魇里还未散去的恐惧。
原秋色见他醒来似乎愣了一下才露出一个笑容：“老爷，你终于醒了，我可担心坏了。”
陆月亭一脸认真的打量着原秋色，眼神满是审视：“我睡了多久？“
“已经一天一夜了。“原秋色揉着眼睛，带着哭腔说道：“郎中来过了，说老爷是怒急攻心昏了过去，没有大碍，我还是吓得不行，幸亏老爷醒来了。”
陆月亭死死盯着原秋色的眼角，过了片刻才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没事，你叫林平进来。”
原秋色却眼神闪了闪：“老爷，你刚醒来就别费神了，先喝口茶吧。”说着就把手里的茶盏递到了陆月亭嘴边，陆月亭将头扭到了一边重复刚刚的话：“叫林平进来。”
“听你嗓子哑的，还是赶紧先喝口茶吧。“原秋色一手捂着肚子，语气温柔：“老爷，别让我和孩子担心。”
陆月亭看向原秋色，见她眼神里满是焦急，嘴巴轻轻的一张一合催他喝水，只觉眼前的那张脸格外陌生。
这张脸，与梦里无数张模糊的脸有一瞬间的重合，让陆月亭后背原本褪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刺得后背生疼。他忽然抬起手，猛地将原秋色手里的水杯打落在了地上。
毫无准备的原秋色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呼，而林平听到屋内的动静却已经冲了进来：“老爷，怎么了？“
“没事，就是老爷醒了，不小心打翻了茶盏，你出去吧。”原秋色别开脸不看陆月亭，冷淡的吩咐林平。
可林平却站着没有动。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么？”原秋色有些不悦：“还不下去！”
“你留下。”陆月亭忽然出声，又指向原秋色：“你，出去。”
“老爷……”原秋色语气软糯带着几分撒娇，可陆月亭的声音却冰冷中含着几分怒意：“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么？”
原秋色被噎了一下，看了眼冷着脸的陆月亭，又看向低着头站在那里的林平，只好一甩手走了出去。
等原秋色一甩门离开，陆月亭才叹了口气：“我睡了多久？”
“已经三天了，老爷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林平很是担忧。
陆月亭眼神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打燕，你把地上的茶盏收拾下，找洋大夫看看里面有什么。”
林平知道陆月亭这是怀疑了，不敢耽搁，蹲下身用帕子把地上的茶水吸干，又把碎片包好。
陆月亭侧着脸看着林平收拾：“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牧小姐的案子结案了，上面给了少爷表彰，姜署长还派了一队人去保护牧小姐，昨天百乐庭一楼重新开张也去站了台。”
听到林平提到陆晚声，陆月亭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林平略一犹豫，见陆月亭神色正常才又说道：“还有，我弟弟跑了，留下了一封信。”
“他说姜署长逼他供认说青鸾是老爷杀的，他害怕就躲去了乡下，可我派人回老家找也没找到他。”
陆月亭眯了眯眼，对于这件事竟然丝毫没有愤怒：“你别找了，找不到的，怕是他已经画押了，怕我们报复呢。”
林平其实也有这种猜测，可林凡毕竟是他的弟弟，他既不能泼脏水也不能求情，只能说出事实让主子自己判断，但他丝毫没想到陆月亭听完这件事竟然还能这样平静，他跟了陆月亭十多年，自以为对他还算了解，可现在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看透他。
“让下面的人夹起尾巴别犯事，否则老子也救不了他们。”
叮嘱完这句，陆月亭才又看向林平：“还有呢？捡最重要的说。”
审视的眼神让林平低下了头，他自以为了解陆月亭，但其实自己才是被陆月亭看了个底掉。
他低下头，有些犹豫，但刚刚说起陆晚声和林凡陆月亭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这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这几天夫人还把院子里的人都换了，新人都是从南京来的，如果不是我坚持，书房里的那几个兄弟怕也保不住了。”林平鼓足勇气，一面看着陆月亭的神色，一面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几个字。
陆月亭眯了眯眼睛：“还有呢，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还有……是关于晚声少爷的。” 见陆月亭冷着脸没有什么表情，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老爷刚昏过去，夫人就派人把晚声少爷抓起来关在柴房了，不过看守的都是夫人的人，我们也打听不到具体的情况，只听说少爷还活着，过几天有出海的船就要把他塞船上送国外去。”
听到这句话，陆月亭果然变了脸色，可也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平静：“那你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的兄弟昨天晚上才找到机会出了府，估计还得几天才能回来。”林平还有几分惭愧，但陆月亭却似乎没有向平常一样发脾气 ，仿佛一场病抽去了他全部的力气。
“不急，继续查，这几天我的吃食你亲自送来，不要让夫人插手。”
林平刚刚要答应，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接着，无数个声音响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声音有的熟悉，有的陌生，说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你算计了这么久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声音层层叠叠，此起彼伏，就好像难以逃脱的梦魇。
陆月亭惊慌的看着四周想要逃走，忽然，一个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诧异的低下头，却发现那个女孩的脸却无比熟悉，那是他旧主的女儿——杨拾意的脸。
“你算计了这么久又怎么样？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小女孩的眼神空洞，冰冷的童声就在耳边，只一瞬，女孩惨白的脸在陆月亭的眼前无限的放大，陆月亭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陆月亭猛地惊醒，只觉头痛欲裂，耳边似乎有一百只蝉在不停的鸣叫，他费力的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他一些慌乱，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只冰冷的手。
那只手纤细嫩滑带着薄汗，就好像一条蛇。
陆月亭努力眨了几下才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才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伸到胸前的手里握着的正是原秋色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将手松开，垂下眼帘掩盖住梦魇里还未散去的恐惧。
原秋色见他醒来似乎愣了一下才露出一个笑容：“老爷，你终于醒了，我可担心坏了。”
陆月亭一脸认真的打量着原秋色，眼神满是审视：“我睡了多久？“
“已经一天一夜了。“原秋色揉着眼睛，带着哭腔说道：“郎中来过了，说老爷是怒急攻心昏了过去，没有大碍，我还是吓得不行，幸亏老爷醒来了。”
陆月亭死死盯着原秋色的眼角，过了片刻才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没事，你叫林平进来。”
原秋色却眼神闪了闪：“老爷，你刚醒来就别费神了，先喝口茶吧。”说着就把手里的茶盏递到了陆月亭嘴边，陆月亭将头扭到了一边重复刚刚的话：“叫林平进来。”
“听你嗓子哑的，还是赶紧先喝口茶吧。“原秋色一手捂着肚子，语气温柔：“老爷，别让我和孩子担心。”
陆月亭看向原秋色，见她眼神里满是焦急，嘴巴轻轻的一张一合催他喝水，只觉眼前的那张脸格外陌生。
这张脸，与梦里无数张模糊的脸有一瞬间的重合，让陆月亭后背原本褪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刺得后背生疼。他忽然抬起手，猛地将原秋色手里的水杯打落在了地上。
毫无准备的原秋色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呼，而林平听到屋内的动静却已经冲了进来：“老爷，怎么了？“
“没事，就是老爷醒了，不小心打翻了茶盏，你出去吧。”原秋色别开脸不看陆月亭，冷淡的吩咐林平。
可林平却站着没有动。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么？”原秋色有些不悦：“还不下去！”
“你留下。”陆月亭忽然出声，又指向原秋色：“你，出去。”
“老爷……”原秋色语气软糯带着几分撒娇，可陆月亭的声音却冰冷中含着几分怒意：“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么？”
原秋色被噎了一下，看了眼冷着脸的陆月亭，又看向低着头站在那里的林平，只好一甩手走了出去。
等原秋色一甩门离开，陆月亭才叹了口气：“我睡了多久？”
“已经三天了，老爷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林平很是担忧。
陆月亭眼神闪了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打燕，你把地上的茶盏收拾下，找洋大夫看看里面有什么。”
林平知道陆月亭这是怀疑了，不敢耽搁，蹲下身用帕子把地上的茶水吸干，又把碎片包好。
陆月亭侧着脸看着林平收拾：“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牧小姐的案子结案了，上面给了少爷表彰，姜署长还派了一队人去保护牧小姐，昨天百乐庭一楼重新开张也去站了台。”
听到林平提到陆晚声，陆月亭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林平略一犹豫，见陆月亭神色正常才又说道：“还有，我弟弟跑了，留下了一封信。”
“他说姜署长逼他供认说青鸾是老爷杀的，他害怕就躲去了乡下，可我派人回老家找也没找到他。”
陆月亭眯了眯眼，对于这件事竟然丝毫没有愤怒：“你别找了，找不到的，怕是他已经画押了，怕我们报复呢。”
林平其实也有这种猜测，可林凡毕竟是他的弟弟，他既不能泼脏水也不能求情，只能说出事实让主子自己判断，但他丝毫没想到陆月亭听完这件事竟然还能这样平静，他跟了陆月亭十多年，自以为对他还算了解，可现在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看透他。
“让下面的人夹起尾巴别犯事，否则老子也救不了他们。”
叮嘱完这句，陆月亭才又看向林平：“还有呢？捡最重要的说。”
审视的眼神让林平低下了头，他自以为了解陆月亭，但其实自己才是被陆月亭看了个底掉。
他低下头，有些犹豫，但刚刚说起陆晚声和林凡陆月亭并没有太激烈的反应，这给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这几天夫人还把院子里的人都换了，新人都是从南京来的，如果不是我坚持，书房里的那几个兄弟怕也保不住了。”林平鼓足勇气，一面看着陆月亭的神色，一面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几个字。
陆月亭眯了眯眼睛：“还有呢，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还有……是关于晚声少爷的。” 见陆月亭冷着脸没有什么表情，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老爷刚昏过去，夫人就派人把晚声少爷抓起来关在柴房了，不过看守的都是夫人的人，我们也打听不到具体的情况，只听说少爷还活着，过几天有出海的船就要把他塞船上送国外去。”
听到这句话，陆月亭果然变了脸色，可也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平静：“那你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的兄弟昨天晚上才找到机会出了府，估计还得几天才能回来。”林平还有几分惭愧，但陆月亭却似乎没有向平常一样发脾气 ，仿佛一场病抽去了他全部的力气。
“不急，继续查，这几天我的吃食你亲自送来，不要让夫人插手。”
林平刚刚要答应，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