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奶娘回到院门前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院子正中，赫然摆着一张躺椅，陆月亭正坐在上面，好整以暇的看着陈奶娘。
陈奶娘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镇定的清了清嗓子：“老爷怎么在这里，倒是吓了我一跳。”
陆月亭瞥了陈奶娘一眼，老神在在的拍了拍躺椅的扶手：“陈奶娘，你干什么去了？”
“我做什么不需要向您老人家请示吧？”即使面对陆月亭，陈奶娘说话也毫不客气。
陆月亭也不生气，扶着扶手站起来，在陈奶娘的院子转了转：“这里收拾得不错，听牧小姐说是晚明的风格，那应该很值钱，要不陈奶娘换个住处吧。”
“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也习惯了，更何况这里用水方便就不换了。”陈奶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走到井边开始汲水：“我这里又乱又小，我还要干活，容不下陆老爷这尊大佛，如果只是换地方的事，那陆老爷可以走了。”
陆月亭也不恼：“陈奶娘，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留你一条命。”
“留不留又怎么样，熟悉的人都不在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陈奶娘完全不给陆月亭面子，神色也更加冷淡：“所以老爷今天过来是来警告我的么？”
陆月亭反问：“陈奶娘觉得这是警告么？”
陈奶娘没有说话。
“其实我知道王妈还有青鸾的事都是陈奶娘你做的。”陆月亭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就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陈奶娘也丝毫不慌：“既然陆老爷知道了，那打算把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样呢？”
陆月亭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把你怎么样。”
“当年你从萱儿手里救下晚声的时候，我就答应她无论如何都会留你一条命。”
提到“萱儿”，陆月亭带神色里带着几分怀念。
陈奶娘却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那孩子是儿子，我绝对不会救他。”
陆月亭闭了闭眼睛，自顾自的说：“也许在别人眼里我陆月亭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但对萱儿我问心无愧，对晚声也是。”
陈奶娘丝毫不买账：“这样的话你还是上坟的时候去说吧。”说完就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大力的扫起地来，小院里尘土飞扬，林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将手放在脸之前扇了扇。
“陈奶娘，这还有人呢，你……”
“受不了就滚。”陈奶娘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林平还想说什么，陆月亭清了清嗓子，林平也只好噤了声。
陆月亭叹了口气：“当年原家的小姐看上了我，要死要活的非要跟着我，我能怎么办？”
“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有女人和孩子，那萱儿和晚声恐怕全都得被原家弄死。”陆月亭摸索着躺椅的扶手，微微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现在府里的事儿你想来也知道，夫人非说晚声是假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但还是有些话想问问陈奶娘你。“
陈奶娘继续低头扫着地，完全就当陆月亭两人不存在。
林平清了清嗓子：“陈奶娘，老爷和你说话呢。“
“哦，我还以为有人说梦话呢。”陈奶娘这才停下扫地，用手竖起扫帚就好像拐棍一样拿在手里，冷着脸冲着陆月亭扬了扬头：“那你说吧。”
陆月亭闭了闭眼睛，他也有几分不耐，但想着今天过来的目的还是忍住了。
“那次出事我去的晚了，我想知道，晚声究竟有没有被替换的可能。”
陈奶娘嗤笑道：“你这个当老子的连是不是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还来问我这个外人。”
“当时的事，陈奶娘能不能再和我说一遍。“陆月亭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
陈奶娘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厌恶和几分不忍，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
“我在乡下住的那段时间就住在萱儿家隔壁，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子过得也不容易，总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所以能帮也就帮一把。”
在听到陈奶娘说萱儿是个寡妇的时候，陆月亭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忍住没有打断陈奶娘。
“好在她那儿子也是难得的聪明懂事，我俩一起浆洗衣服，再做些绣活，乡下菜都是自己种的，老乡们也都可怜我俩，偶尔分一些修补渔网的伙计，养活一个孩子倒也是不难。”
“可惜时间不久就来了海匪，村里的男人都在海上，那些海匪不抢东西只追着女人和孩子杀。我当时正好在地窖里翻红薯，听到外面乱就把晚声叫了进来，可惜萱儿在地里干活，脑袋中了一榔头，等海匪走了我找到她就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陈奶娘说起当时的情况，陆月亭还是有些默然，半晌才说道：“所以当时晚生一直和你在一起，并没有被海匪杀死。”
“和我在一起的是萱儿的孩子，但是不是现在的晚声我就不知道了。“陈奶娘白了陆月亭一眼：”你当时答应萱儿保我一条命，照顾好你们的儿子，我迫于无奈和你走了，你却把你儿子丢在乡下不闻不问，谁知道有没有被掉包。“
“你也看到了，自从他回来，可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陈奶娘不耐烦的拿起了扫帚：“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快走吧。“
陆月亭眼神闪了闪，有些话想说但还是咽了回去。
他扶着躺椅的扶手慢慢站了起来，林平有眼色的忙上去搀扶住了他。
“既然陈奶娘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走了。后面陈奶娘还想做什么还是要清理干净首尾，不要再让我跟你在后面收拾了。“陆月亭又看了陈奶娘一眼，扶着林平的手出了院子。
刚刚回到书房，林平就又带着几份资料给了陆月亭：“老爷，回乡下的人传回来消息了。“
陆月亭翻了翻手登时沉下了脸：“原家如今越来越猖狂了。“
说着将手里的资料随手扔在桌上：“你现在派人去把晚声放出来，多带些人，如果那些人敢反抗，直接打，打死我撑着。“
院子正中，赫然摆着一张躺椅，陆月亭正坐在上面，好整以暇的看着陈奶娘。
陈奶娘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镇定的清了清嗓子：“老爷怎么在这里，倒是吓了我一跳。”
陆月亭瞥了陈奶娘一眼，老神在在的拍了拍躺椅的扶手：“陈奶娘，你干什么去了？”
“我做什么不需要向您老人家请示吧？”即使面对陆月亭，陈奶娘说话也毫不客气。
陆月亭也不生气，扶着扶手站起来，在陈奶娘的院子转了转：“这里收拾得不错，听牧小姐说是晚明的风格，那应该很值钱，要不陈奶娘换个住处吧。”
“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也习惯了，更何况这里用水方便就不换了。”陈奶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走到井边开始汲水：“我这里又乱又小，我还要干活，容不下陆老爷这尊大佛，如果只是换地方的事，那陆老爷可以走了。”
陆月亭也不恼：“陈奶娘，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留你一条命。”
“留不留又怎么样，熟悉的人都不在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陈奶娘完全不给陆月亭面子，神色也更加冷淡：“所以老爷今天过来是来警告我的么？”
陆月亭反问：“陈奶娘觉得这是警告么？”
陈奶娘没有说话。
“其实我知道王妈还有青鸾的事都是陈奶娘你做的。”陆月亭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就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陈奶娘也丝毫不慌：“既然陆老爷知道了，那打算把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样呢？”
陆月亭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把你怎么样。”
“当年你从萱儿手里救下晚声的时候，我就答应她无论如何都会留你一条命。”
提到“萱儿”，陆月亭带神色里带着几分怀念。
陈奶娘却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那孩子是儿子，我绝对不会救他。”
陆月亭闭了闭眼睛，自顾自的说：“也许在别人眼里我陆月亭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但对萱儿我问心无愧，对晚声也是。”
陈奶娘丝毫不买账：“这样的话你还是上坟的时候去说吧。”说完就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大力的扫起地来，小院里尘土飞扬，林平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将手放在脸之前扇了扇。
“陈奶娘，这还有人呢，你……”
“受不了就滚。”陈奶娘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林平还想说什么，陆月亭清了清嗓子，林平也只好噤了声。
陆月亭叹了口气：“当年原家的小姐看上了我，要死要活的非要跟着我，我能怎么办？”
“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有女人和孩子，那萱儿和晚声恐怕全都得被原家弄死。”陆月亭摸索着躺椅的扶手，微微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现在府里的事儿你想来也知道，夫人非说晚声是假的，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但还是有些话想问问陈奶娘你。“
陈奶娘继续低头扫着地，完全就当陆月亭两人不存在。
林平清了清嗓子：“陈奶娘，老爷和你说话呢。“
“哦，我还以为有人说梦话呢。”陈奶娘这才停下扫地，用手竖起扫帚就好像拐棍一样拿在手里，冷着脸冲着陆月亭扬了扬头：“那你说吧。”
陆月亭闭了闭眼睛，他也有几分不耐，但想着今天过来的目的还是忍住了。
“那次出事我去的晚了，我想知道，晚声究竟有没有被替换的可能。”
陈奶娘嗤笑道：“你这个当老子的连是不是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还来问我这个外人。”
“当时的事，陈奶娘能不能再和我说一遍。“陆月亭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
陈奶娘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厌恶和几分不忍，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了。
“我在乡下住的那段时间就住在萱儿家隔壁，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子过得也不容易，总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所以能帮也就帮一把。”
在听到陈奶娘说萱儿是个寡妇的时候，陆月亭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忍住没有打断陈奶娘。
“好在她那儿子也是难得的聪明懂事，我俩一起浆洗衣服，再做些绣活，乡下菜都是自己种的，老乡们也都可怜我俩，偶尔分一些修补渔网的伙计，养活一个孩子倒也是不难。”
“可惜时间不久就来了海匪，村里的男人都在海上，那些海匪不抢东西只追着女人和孩子杀。我当时正好在地窖里翻红薯，听到外面乱就把晚声叫了进来，可惜萱儿在地里干活，脑袋中了一榔头，等海匪走了我找到她就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陈奶娘说起当时的情况，陆月亭还是有些默然，半晌才说道：“所以当时晚生一直和你在一起，并没有被海匪杀死。”
“和我在一起的是萱儿的孩子，但是不是现在的晚声我就不知道了。“陈奶娘白了陆月亭一眼：”你当时答应萱儿保我一条命，照顾好你们的儿子，我迫于无奈和你走了，你却把你儿子丢在乡下不闻不问，谁知道有没有被掉包。“
“你也看到了，自从他回来，可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陈奶娘不耐烦的拿起了扫帚：“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们快走吧。“
陆月亭眼神闪了闪，有些话想说但还是咽了回去。
他扶着躺椅的扶手慢慢站了起来，林平有眼色的忙上去搀扶住了他。
“既然陈奶娘不欢迎我们，那我们就走了。后面陈奶娘还想做什么还是要清理干净首尾，不要再让我跟你在后面收拾了。“陆月亭又看了陈奶娘一眼，扶着林平的手出了院子。
刚刚回到书房，林平就又带着几份资料给了陆月亭：“老爷，回乡下的人传回来消息了。“
陆月亭翻了翻手登时沉下了脸：“原家如今越来越猖狂了。“
说着将手里的资料随手扔在桌上：“你现在派人去把晚声放出来，多带些人，如果那些人敢反抗，直接打，打死我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