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承的严厉监管之下,徐恩赐的成绩在月考中有了小小的起色。

    她原先是稳稳的年级倒数前三,而这次月考竟然脱离了年级倒数前十的行列。

    她不可思议,妈妈也不可思议,连老班也不可思议。

    唯一欣慰的就属薛承了。

    总算让他看到了小小的胜利曙光,原来徐恩赐也不是完全不能教化的,至少在他的压迫之下,也是能前进十几名的,虽然离中考统招线还差距甚远。

    看见了甜头,徐恩赐也认真起来,对放学后的补课更加严肃对待。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看出来薛承是真心想管她的成绩,并不是想靠补课来羞辱她,折磨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善心大发,但既然他愿意对她的成绩上心,她也应当全力以赴。

    一天趁着薛承给她改题的时候,徐恩赐好奇地问:“班长,你回家之后还做作业吗?”

    “不做。”薛承说。

    “那你都做什么呀?”

    “遛狗,打游戏。”

    “哦,我看见你朋友圈背景是只边牧哎。”

    “嗯。”薛承补了句:“比你聪明。”

    “哼。”徐恩赐不服:“我会编手链,难道狗狗也会吗?”

    当前班级女生里流行编手链,徐恩赐也在私下偷偷编。

    薛承说:“你最好把这没用的事情停掉,被我发现一定全烧掉。”

    “怎么烧掉?”徐恩赐悄悄问:“班长你有打火机吗?”

    “有。”

    徐恩赐惊讶道:“班长你怎么会有打火机,你会抽烟吗?”

    “会。”薛承对于抽烟,也只是浅尝辄止,他并没有太多的忧愁需要用到尼古丁来排解。

    “那你可得藏好一点,别被老班抓到。”徐恩赐凑近在他身上嗅了下,是一种很清新干净的洗衣液残留味道,“你身上一点烟味都没有。”

    对于徐恩赐乍然凑近,薛承呼吸一窒,她头发的香味已经蹭到他鼻尖。

    他身体隐隐有些不适的异变,“别靠我这么近。”

    徐恩赐立马坐直身体远离,“对不起嘛。”

    “不要随随便便和别人贴近。”薛承强调:“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行。”

    徐恩赐“哦”了声,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他的要求很无理,她喜欢和别人贴贴的,和喜欢的人贴贴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班长,我同桌看见我有进步,问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就把你给我补课的事情和她说了,她说她也想来,可以让她加入吗?”

    薛承想也没想,斩钉截铁道:“不行。”

    “班长你这么厉害,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徐恩赐拍起马屁来。

    薛承立时把红笔摔在试卷上,发怒道:“你真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

    徐恩赐被骇住,顿时害怕地低下头,嗫嚅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事。”

    “谁准你把我给你补课这事传出去的?”他的话中蕴着怒气。

    “我、我……我不知道不能说出去。”徐恩赐小心地朝他看了眼。

    薛承面色不愉:“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对不起。”徐恩赐说:“我不知道你不想被人知道给我补课这件事。”

    被人知道私下给徐恩赐补课,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喜欢徐恩赐,只有这蠢货不明白,他简直跟个笑话没啥两样。

    徐恩赐忙补充道:“你放心我当时说了,让她不要传出去,她还跟我发誓了呢。”

    薛承轻蔑地嗤笑:“只有你会把这种发誓当真。”

    “发誓了不就是真的吗?”徐恩赐天真地说。

    薛承撇嘴:“你自己想想,你发过的誓都做到了吗?”

    徐恩赐想了片刻,羞赧地垂下脑袋,她上学期还发过誓绝对不和薛承说话,结果还是和他说话了。

    徐恩赐不安地问:“那怎么办嘛?”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无法就是他被别人当成小丑呗,除了被人私下嘲笑以外,也没什么解决方法,反正量那群人也不敢来当着他的面调侃这事。

    如果谁敢不怕死惹他,他会让所有人见识到他的手段。

    但他不想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徐恩赐,必须给她个教训,薛承开始借题发挥。

    “知道自己做错了没有?”

    徐恩赐猛点头。

    “做错了就得接受惩罚是不是?”

    徐恩赐梗着脖子艰难点头。

    “知道之前是怎么惩罚你的吗?”

    徐恩赐脑海中浮现出暧昧的画面,不情不愿地点头。

    “这一次是你主动接受惩罚,该怎么做,别让我多费口舌。”

    徐恩赐头痛欲裂。他的意思是让她主动亲他吗?这实在是太挑战她的底线了,她被动承受,都已经让她难受得不行,打死也不可能跨过心里那道坎,去主动亲他。

    她硬着头皮提议道:“要不你打我两下泄泄气吧,不要做那种事情,那种事是不适合普通同学的。”

    “我偏不。”薛承冲着她笑,青春张扬的笑意好似画报中的天才少年,让人忽略掉他的恶劣内心。

    徐恩赐还是难以接受,她说:“如果你非要这样做,就证明你喜欢我。”

    薛承脸上的笑意僵住,瞬间冷脸:“谁允许你这么想的?”

    “本来就是这样的。”徐恩赐似乎是抓住了薛承的命门,如果拿“你喜欢我”进行扣帽子攻击,他就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选择和她保持距离,“别人都说你喜欢我,向竹也这么说,如果你再要亲我,那我也要认为别人说的是真的了。”

    薛承面色变了又变,“你一个笨蛋哪来的那么大自信,漂亮学习好的女生那么多,我放着她们不喜欢,偏偏来喜欢你?”

    “你又没和她们谈恋爱,也没和她们一起放学后留堂,所以当然不是喜欢她们,而是喜欢我。”

    徐恩赐说完,又叹道:“唉,真是没有想到啊,你原来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惜我又不喜欢你……”

    “闭嘴!”薛承当即火了,他站起身,狠狠捏着徐恩赐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仰着脸,他的嘴巴像淬了毒一样,一开一合间便有伤人的利箭射出:“你不会以为自己长得很美吧,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这么编排我,还喜欢你,你是在侮辱我吗?为了惩罚,亲你两下,你还当真了,你的嘴巴让我很恶心,我回去刷多少遍牙都刷不干净!我奉劝你好好补课,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要是期中考试还没脱离年级倒数一百名,补课这事就彻底作罢,你就活该去中专,在里面被黄毛骗身骗心,被太妹狂扇巴掌,你就这个命!”

    徐恩赐被他说的委屈地泛着泪花,他描述的景象都是她特别害怕的事,原来他是这么看轻自己的。

    “我才不会去中专!”徐恩赐赌气道:“你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嘛,干嘛非要这么咒我。而且明明是你先做出那种事情,我才以为你喜欢我的嘛,你以后不要这么做不就好了嘛。”

    薛承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我乐意,我无聊,跟喜欢你无关,你记住!”

    徐恩赐点头:“哦,我记住了。”

    两人吵完后,薛承松开手,继续批改试卷,刚才提出惩罚一事便不了了之,徐恩赐暗暗感叹自己又逃过一劫。

    她觉得自己愈发聪明了,已经能小小拿捏一下班长。

    接下来一段时间,薛承没有再对她做出那种亲密的惩罚,他依然给她补课,可态度比之前更为倨傲,对她的智商更是大加贬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她不要误会他喜欢她。

    徐恩赐反倒是更加轻松了,她已经对他的言语伤害形成免疫,他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情,她就能完美消化这些言语中伤,被他骂上一万句也比被他亲一下来得好。

    周五放学,徐恩赐难得可以休息一天,因为薛承要去参与学校宣传片的拍摄,他和另一位女生屈瑶一起出镜。

    屈瑶不是火箭班的,但成绩也是年级中上水准,比徐恩赐好太多了,她是表演艺术生,很瘦,五官精致,是公认的校花,男生经常会聚在一起讨论学校里漂亮的女孩子,徐恩赐因为成绩拖后腿,被提及的频率很低,在学校这种环境下,对于美丽与否很难不掺杂着对成绩的考量。

    徐恩赐收拾好书包,脸上满是如沐春风的笑,薛承经过她时,她还打了声招呼:“班长你好好拍宣传片,我先回去啦,屈瑶就在门口等你。”

    薛承停住脚步,这次直接给了她一沓试卷。

    徐恩赐的笑脸瞬间垮了,怎么比之前多那么多?

    薛承:“带回去好好做。”看你还开心成这样不?

    屈瑶在后门冲薛承挥手,欣喜之意不言于表:“薛承,走呀,宣传部的人过来催了。”

    薛承淡淡了应了句“来了。”

    薛承走向屈瑶后,屈瑶立马和他并肩走,两人的胳膊挨在一起,屈瑶仰着脸和薛承说说笑笑。

    徐恩赐苦着脸把一沓试卷往书包里塞。

    她看向前面那两道出色的身影,一时间有些走神,这两个人好般配呀,不愧是校花校草呢,向竹明显不喜欢薛承,但是屈瑶看起来就对薛承很感兴趣,说不定他俩能成一对。

    徐恩赐在心里悄悄地给两人拉了鸳鸯谱。

    甚至还想。如果薛承和屈瑶谈恋爱了,会不会就怕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更多地去陪他的女朋友,那他还会继续给她补课吗?

    补了两个多月,她的成绩明显上涨,如果补课停了,她一时还有些舍不得呢。

    徐恩赐和那两人在教学楼楼梯口分开,朝两个相反的方向走。

    屈瑶见薛承突然回了一下头,很快又转回来。

    她也跟着往后看了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她问:“你刚才在看什么?”

    薛承没好气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问问嘛。”屈瑶撩了一下头发,朝薛承快速飞了一眼:“有没有人说过你挺凶的?”

    薛承面冷如霜,态度依然不见半点软化:“觉得我凶就离我远点。”

    屈瑶笑道:“不要。”她就喜欢薛承酷酷的样子。

    很多男生都对她很殷勤,可她觉得没意思,唯独薛承对她冷淡至极,反倒是让她产生了征服欲。

    他们两人不同班,平时接触的机会并不多,难得有这种近距离相处的机会,屈瑶断不会白白错过,既然他冷,那她就热一点嘛,只要能拿下他,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还回来。

    薛承朝旁边走了点,故意和她保持距离。

    屈瑶毫无眼色地往他那边靠,主动挑起话头:“刚才那女生是徐恩赐吧,你在教室跟她说什么呢?”

    “叫她做作业。”

    屈瑶掩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她的成绩还有做作业的必要吗?”

    薛承不悦:“看不到她的成绩进步了吗?”

    屈瑶“啊”了声,“不是一直都倒数吗?”

    “闭嘴。”薛承不爽地骂了句。

    他加快了步伐,把屈瑶甩在身后,他自己贬低徐恩赐无所谓,别人贬低她,听着就烦。

    屈瑶停在原地,生气地跺了下脚,小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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