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透过帷幔缝隙轻轻扫过脸颊,林梦晚睁开双眼,莫名觉得这光有些晃眼,于是翻了个身躲着。
小腿传来陌生的触感,光滑的衣料触到皮肤,她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带着掀起了被子。
身旁的男人皱眉,眼睛却没睁开,慵懒的声音淡淡道:“今天周六。”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床上!”林梦晚惊呼,顺手又扯紧了被子。
他睁眼,眼睛因为犯困还有些不清明,但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好整以暇的撑起上身。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语气中的不悦和一直紧皱的眉头表现了他的不满。
两人衣着都完好,她稍稍放下心来,四处打量了一圈。
卧室面积不小,屋内陈设一应俱全,装修也是她最喜欢的风格。
哦,这好像是她家。
“你是谁?为什么睡在我家?”还睡在我床上。她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男人听着她的话,好看的眉头越皱越紧。
“林梦晚,你真的假的?”
“你认识我?”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揉着额角表情十分无奈。
“林梦晚,你又把我忘了。”
什么意思?他们之前认识?林梦晚不解,眼前的男人短发还有些凌乱,面容冷峻精致。
不得不说,很好看,但她毫无印象。
“我是你老公,季迟。”
老公?
她震惊。她什么时候有的老公。
男人对她的反应却毫不惊讶,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他抓着额前的碎发向后轻拢,一边淡然道:“说说看,这次你还记得些什么?”
记得什么?
她记得自己年仅二十三岁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钢琴家,记得自己的父母刚刚定居澳门生活,记得自己身边的朋友和助理……她什么都记得。
“除了你。”
季迟闻言,默默下了床,在她眼前脱下上衣,露出白皙精干的后背,从衣柜拿出白色的衬衣穿上,又准备脱下睡裤。
林梦晚连忙捂了眼睛嚷他:“你做什么?能不能注意点!”
“注意什么?”他语气稀松平常,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然是男女有别了!”
季迟嗤笑一声,一字一字的清晰道:“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我们是夫妻。”
“你说是就是?有什么证据?”她反驳。
“抬头。”倒也没在意她的语气不善,他出声提醒。
林梦晚指尖微顿,接着缓缓拉下双手,季迟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冲着她一抬下巴,示意她看一眼床头的墙壁。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中的人脸上挂着看似幸福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登对。
林梦晚一眼就认出照片中的女主角是她本人,笑容明媚,透着股张扬的自信。而另一半的脸也的确是面前这个陌生男人。
但这婚纱照什么时候拍的,她怎么毫无印象。
她恍然想起方才他提到“又”。
“听你的意思,我之前失忆过?”
季迟在卫生间洗着脸,声音含糊地应她:“确切地说,这次是第三次。”
林梦晚仔细回忆着:“不对啊,之前的记忆我都有啊。”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忙着出席各个活动,没觉得有什么记忆中断的时候。
“嗯,所以你只是忘了我。”他语气平静,林梦晚听不出他是否真的在埋怨自己。
季迟洗漱完毕,在她身边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银边丝框眼镜戴上,又整理着袖口,从容镇静。
“我先去学校,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就打电话给我。”
直到听到关门声,林梦晚确认对方已经出门,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找到自己的手机。她翻找着通讯录,打给了自己的助理林妤晗。
电话比想象中接通的要快,小助理愉快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怎么啦梦晚姐,这么早就打给我?”
“我有事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对面显然一愣,声音顿了下:“怎么这么严肃……好,你问吧。”
林梦晚犹豫几秒:“我结婚了吗?”
“啊?结了啊。”
她又问:“那我老公是谁,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啊,江宁大学的教授季迟嘛!”
林梦晚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似乎是没等到她的回应,助理又试探道:“梦晚姐,你不会是……又失忆了吧?”
是的,她真的失忆了,而且是“又”失忆了。
“晗晗,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约好了地点挂了电话,林梦晚起床换了身衣服,快速洗漱完之后准备出门。
她在门口踩上了高跟鞋,站在穿衣镜前愣了几秒,又把鞋踢下重新回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她再次站在门口的镜子前欣赏自己精致的妆容,就连发顶也刻意用卷发棒夹了一下看起来蓬松有型,又搭上同色系的配饰,提上了价格不菲的包。
这才对嘛!天塌下来她也得美美地被砸。
收拾好出门,来到约好的咖啡厅,林妤晗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对她招了招手,她扶着墨镜扬头走了过去。
杯里的咖啡几乎见底,显然助理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
服务生很有眼力见的递上菜单。
林梦晚没接,摆摆手说:“冰美式谢谢。”
“咦?你不是从来不喝美式的吗?”
她喜甜怕苦的饮食习惯大家都知道,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些苦来清醒清醒。
摘了墨镜,她压着声音问:“晗晗,你也知道我之前失忆的事?”
助理神色了然:“第一次是在四月份吧,你正在后台给人签名呢,突然就晕倒了,把我们都吓了个半死!正送你去医院呢,结果你半路又醒了,还跟没事人一样!”
“不过你醒了之后好像有点神智不清,你老公来接你的时候你都不认识他了。”
还真有这事!但为什么她连许多细微小事似乎都还记得,却仅仅不记得季迟呢?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助理回忆,“第二次是上个月,音乐会之后。再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梦晚姐,不是我说,你这失忆怎么跟大姨妈一样一月一次的。”助理毫不客气的吐槽。
“你找死啊!”她作势打她,惹得对方捂着脑袋连连认错。
林梦晚沉了沉心神,轻声开口:“晗晗,季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助理思索间突然瞪大双眼,“不会吧,你又把他给忘了啊!”
“嘘——”
突然拔高的声调已经吸引了附近两桌人的侧目。林梦晚觉得自己自己是公众人物,担心影响了声誉,又把墨镜重新戴上。
“你小点声!”
她有点沮丧:“如你所说,我又把他给忘了……你赶紧帮我回忆回忆。”
“我想想哈……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就记得他长得挺帅的,是江宁大学最年轻的历史学教授,好像才三十一岁。”
“不过梦晚姐,我也没见过他几次,在做你助理之前你们就已经结婚了。”
“就这么多?”林梦晚不满,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那我们感情生活怎么样?和谐吗?”
“啊?你们的感情生活我怎么会知道啊……”助理面露一丝窘迫,“不过我觉得你们感情应该挺好的,每次见你们在一起他都对你挺照顾的,嗯……也很细心。再说了,以你的性格,如果感情不好恐怕早就离婚了!”
林梦晚垂头。
完了完了,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加满了冰块的美式咖啡端了上来,她捏着吸管搅动着,觉得心情像这褐色的液体一样苦涩。
林妤晗刚做自己助理不过三个月,而据她所说,自己结婚已经将近一年了,父母定居澳洲也是两年前的事。
自己印象中,毕业后的这两年她好像都是一个人生活,但这些记忆细想起来确实不够清晰,甚至有点混乱,就好像少了个人一样。
也没毛病,可不就是少了季迟这个大活人。
助理一脸担忧:“姐,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她有点为难,医院人多口杂,难免会被人看到,要是有心的人拍了她的行程推测她有什么精神病之类的,恐怕会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
但林妤晗到底专业,一眼看出了她的顾忌。
“要不咱们去第三大道那家私立医院?那里环境好,去看病的人也少,就是贵了点。”
她考虑了几秒:“行,就去那家!”
贵点怕什么,她又不差钱。
“那我先在网上帮你排号。”手指在手机上飞速地划了几下,很快就预约好了最近的时间。
端起玻璃杯咬着吸管狠狠咽了一大口,她被苦的小脸皱皱巴巴。
这种东西果然不适合她。
惠安医院在第三大道上,距离她们的位置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算了算预约时间,现在出发差不多刚好能到。
把车钥匙丢给助理,林梦晚瘫在副驾连连叹气。
“梦晚姐,我觉得你就是工作太累了,之前咱们去医院,医生不是也说检查没什么问题么?”
林梦晚扫她一眼鼓着嘴道:“反正你说的这些我也想不起来了!”
“啊啊,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行了晗晗,别烦我了!好好开你的车。”
助理只好闭嘴,老老实实的加快了速度。
#
咖色的皮质沙发椅上,林梦晚紧张地搓着指尖,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的年轻医生紧绷着脸,盯着手中的ct和脑电图,目光来回游移。
这医生看着不过三十岁出头,发量还很足,又长着一张不够让患者信任的轻浮的脸。
林梦晚见他只是盯着ct来回看就觉得不耐烦。
“医生,你到底会不会看?”
医生瞥她一眼:“我不会看,要不你来?”
林梦晚正要拿出架势跟他理论,助理按住她连忙打起圆场。
“医生,我姐她最近情绪有点不稳定,您见谅啊!那个……请问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从检查结果上来看,确实没什么问题,我推测可能是病人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多注意休息,先观察观察再说。”
林梦晚问:“那我用不用吃点什么药缓解一下?”
医生又瞥她:“不用。”
她总觉得这医生眼神不善,这已经是他第四次瞥她了。从她来到这里坐下开始。
“什么意思?我这病就没得治了?”她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医生态度不好就算了,医术怎么好像也很草率。
“我的意见是先观察,你要是不肯听,我建议你可以去心理科看看。”
“你拐着弯骂我是吧,我要投诉你!”
林妤晗又急忙扯她胳膊安慰:“诶诶诶,姐,你别激动别激动啊。医生,打扰您了,我们就先走了!”
助理连拖带拽的把她拉出门外,又一拉把手把门带上。
“你拉我做什么?明明是他态度不好!”门锁刚刚搭上,林梦晚就听到诊室内传出医生小声咒骂的声音。
“这些个搞音乐的各个都有病,真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
“呸!什么玩意儿,我就看不起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音乐家……”
这医生怕不是有病吧,搞音乐的怎么得罪他了,还搞上职业歧视了?
林梦晚狠狠瞪了一眼门上挂着的“精神1科室”,决心一定要去楼下导医台投诉他。
小腿传来陌生的触感,光滑的衣料触到皮肤,她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带着掀起了被子。
身旁的男人皱眉,眼睛却没睁开,慵懒的声音淡淡道:“今天周六。”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床上!”林梦晚惊呼,顺手又扯紧了被子。
他睁眼,眼睛因为犯困还有些不清明,但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好整以暇的撑起上身。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语气中的不悦和一直紧皱的眉头表现了他的不满。
两人衣着都完好,她稍稍放下心来,四处打量了一圈。
卧室面积不小,屋内陈设一应俱全,装修也是她最喜欢的风格。
哦,这好像是她家。
“你是谁?为什么睡在我家?”还睡在我床上。她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男人听着她的话,好看的眉头越皱越紧。
“林梦晚,你真的假的?”
“你认识我?”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揉着额角表情十分无奈。
“林梦晚,你又把我忘了。”
什么意思?他们之前认识?林梦晚不解,眼前的男人短发还有些凌乱,面容冷峻精致。
不得不说,很好看,但她毫无印象。
“我是你老公,季迟。”
老公?
她震惊。她什么时候有的老公。
男人对她的反应却毫不惊讶,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他抓着额前的碎发向后轻拢,一边淡然道:“说说看,这次你还记得些什么?”
记得什么?
她记得自己年仅二十三岁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钢琴家,记得自己的父母刚刚定居澳门生活,记得自己身边的朋友和助理……她什么都记得。
“除了你。”
季迟闻言,默默下了床,在她眼前脱下上衣,露出白皙精干的后背,从衣柜拿出白色的衬衣穿上,又准备脱下睡裤。
林梦晚连忙捂了眼睛嚷他:“你做什么?能不能注意点!”
“注意什么?”他语气稀松平常,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然是男女有别了!”
季迟嗤笑一声,一字一字的清晰道:“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我们是夫妻。”
“你说是就是?有什么证据?”她反驳。
“抬头。”倒也没在意她的语气不善,他出声提醒。
林梦晚指尖微顿,接着缓缓拉下双手,季迟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冲着她一抬下巴,示意她看一眼床头的墙壁。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中的人脸上挂着看似幸福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登对。
林梦晚一眼就认出照片中的女主角是她本人,笑容明媚,透着股张扬的自信。而另一半的脸也的确是面前这个陌生男人。
但这婚纱照什么时候拍的,她怎么毫无印象。
她恍然想起方才他提到“又”。
“听你的意思,我之前失忆过?”
季迟在卫生间洗着脸,声音含糊地应她:“确切地说,这次是第三次。”
林梦晚仔细回忆着:“不对啊,之前的记忆我都有啊。”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忙着出席各个活动,没觉得有什么记忆中断的时候。
“嗯,所以你只是忘了我。”他语气平静,林梦晚听不出他是否真的在埋怨自己。
季迟洗漱完毕,在她身边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银边丝框眼镜戴上,又整理着袖口,从容镇静。
“我先去学校,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就打电话给我。”
直到听到关门声,林梦晚确认对方已经出门,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找到自己的手机。她翻找着通讯录,打给了自己的助理林妤晗。
电话比想象中接通的要快,小助理愉快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怎么啦梦晚姐,这么早就打给我?”
“我有事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对面显然一愣,声音顿了下:“怎么这么严肃……好,你问吧。”
林梦晚犹豫几秒:“我结婚了吗?”
“啊?结了啊。”
她又问:“那我老公是谁,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啊,江宁大学的教授季迟嘛!”
林梦晚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似乎是没等到她的回应,助理又试探道:“梦晚姐,你不会是……又失忆了吧?”
是的,她真的失忆了,而且是“又”失忆了。
“晗晗,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约好了地点挂了电话,林梦晚起床换了身衣服,快速洗漱完之后准备出门。
她在门口踩上了高跟鞋,站在穿衣镜前愣了几秒,又把鞋踢下重新回了房间。
半个小时后,她再次站在门口的镜子前欣赏自己精致的妆容,就连发顶也刻意用卷发棒夹了一下看起来蓬松有型,又搭上同色系的配饰,提上了价格不菲的包。
这才对嘛!天塌下来她也得美美地被砸。
收拾好出门,来到约好的咖啡厅,林妤晗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对她招了招手,她扶着墨镜扬头走了过去。
杯里的咖啡几乎见底,显然助理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
服务生很有眼力见的递上菜单。
林梦晚没接,摆摆手说:“冰美式谢谢。”
“咦?你不是从来不喝美式的吗?”
她喜甜怕苦的饮食习惯大家都知道,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些苦来清醒清醒。
摘了墨镜,她压着声音问:“晗晗,你也知道我之前失忆的事?”
助理神色了然:“第一次是在四月份吧,你正在后台给人签名呢,突然就晕倒了,把我们都吓了个半死!正送你去医院呢,结果你半路又醒了,还跟没事人一样!”
“不过你醒了之后好像有点神智不清,你老公来接你的时候你都不认识他了。”
还真有这事!但为什么她连许多细微小事似乎都还记得,却仅仅不记得季迟呢?
“那第二次呢?”
“第二次……”助理回忆,“第二次是上个月,音乐会之后。再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梦晚姐,不是我说,你这失忆怎么跟大姨妈一样一月一次的。”助理毫不客气的吐槽。
“你找死啊!”她作势打她,惹得对方捂着脑袋连连认错。
林梦晚沉了沉心神,轻声开口:“晗晗,季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助理思索间突然瞪大双眼,“不会吧,你又把他给忘了啊!”
“嘘——”
突然拔高的声调已经吸引了附近两桌人的侧目。林梦晚觉得自己自己是公众人物,担心影响了声誉,又把墨镜重新戴上。
“你小点声!”
她有点沮丧:“如你所说,我又把他给忘了……你赶紧帮我回忆回忆。”
“我想想哈……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就记得他长得挺帅的,是江宁大学最年轻的历史学教授,好像才三十一岁。”
“不过梦晚姐,我也没见过他几次,在做你助理之前你们就已经结婚了。”
“就这么多?”林梦晚不满,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那我们感情生活怎么样?和谐吗?”
“啊?你们的感情生活我怎么会知道啊……”助理面露一丝窘迫,“不过我觉得你们感情应该挺好的,每次见你们在一起他都对你挺照顾的,嗯……也很细心。再说了,以你的性格,如果感情不好恐怕早就离婚了!”
林梦晚垂头。
完了完了,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加满了冰块的美式咖啡端了上来,她捏着吸管搅动着,觉得心情像这褐色的液体一样苦涩。
林妤晗刚做自己助理不过三个月,而据她所说,自己结婚已经将近一年了,父母定居澳洲也是两年前的事。
自己印象中,毕业后的这两年她好像都是一个人生活,但这些记忆细想起来确实不够清晰,甚至有点混乱,就好像少了个人一样。
也没毛病,可不就是少了季迟这个大活人。
助理一脸担忧:“姐,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她有点为难,医院人多口杂,难免会被人看到,要是有心的人拍了她的行程推测她有什么精神病之类的,恐怕会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
但林妤晗到底专业,一眼看出了她的顾忌。
“要不咱们去第三大道那家私立医院?那里环境好,去看病的人也少,就是贵了点。”
她考虑了几秒:“行,就去那家!”
贵点怕什么,她又不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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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晚姐,我觉得你就是工作太累了,之前咱们去医院,医生不是也说检查没什么问题么?”
林梦晚扫她一眼鼓着嘴道:“反正你说的这些我也想不起来了!”
“啊啊,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行了晗晗,别烦我了!好好开你的车。”
助理只好闭嘴,老老实实的加快了速度。
#
咖色的皮质沙发椅上,林梦晚紧张地搓着指尖,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的年轻医生紧绷着脸,盯着手中的ct和脑电图,目光来回游移。
这医生看着不过三十岁出头,发量还很足,又长着一张不够让患者信任的轻浮的脸。
林梦晚见他只是盯着ct来回看就觉得不耐烦。
“医生,你到底会不会看?”
医生瞥她一眼:“我不会看,要不你来?”
林梦晚正要拿出架势跟他理论,助理按住她连忙打起圆场。
“医生,我姐她最近情绪有点不稳定,您见谅啊!那个……请问到底是什么问题啊?”
“从检查结果上来看,确实没什么问题,我推测可能是病人精神压力过大造成的,多注意休息,先观察观察再说。”
林梦晚问:“那我用不用吃点什么药缓解一下?”
医生又瞥她:“不用。”
她总觉得这医生眼神不善,这已经是他第四次瞥她了。从她来到这里坐下开始。
“什么意思?我这病就没得治了?”她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医生态度不好就算了,医术怎么好像也很草率。
“我的意见是先观察,你要是不肯听,我建议你可以去心理科看看。”
“你拐着弯骂我是吧,我要投诉你!”
林妤晗又急忙扯她胳膊安慰:“诶诶诶,姐,你别激动别激动啊。医生,打扰您了,我们就先走了!”
助理连拖带拽的把她拉出门外,又一拉把手把门带上。
“你拉我做什么?明明是他态度不好!”门锁刚刚搭上,林梦晚就听到诊室内传出医生小声咒骂的声音。
“这些个搞音乐的各个都有病,真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
“呸!什么玩意儿,我就看不起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音乐家……”
这医生怕不是有病吧,搞音乐的怎么得罪他了,还搞上职业歧视了?
林梦晚狠狠瞪了一眼门上挂着的“精神1科室”,决心一定要去楼下导医台投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