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背诗
回府的路上，史湘云猛然想起来：“方才光顾着听故事，连书都忘记买了！”
“天色已晚，明日再出来罢。”顾千帆拎着打包好的糕点说道，“帽妖案虽已查明，但还有零星败类借着帽妖名义生事，近日东京不太平，入夜后还是少上街为妙。”
史湘云用力点头，“我晓得了。其实我也读不太通那些诗书，图个消遣罢了，不急于一时。”
“你明明颇懂诗词，何故如此自谦？”顾千帆问，“‘却喜诗人吟不倦，肯令寂寞度朝昏’，这可不是外行人能写出的句子。”
这是她咏白海棠里的原句！顾千帆怎么会知道这个？
史湘云先是大惊，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停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看借来的诗集时，回忆起在贾府与众姐妹们结诗社的往事，就随手将那些句子记了几笔，可能有几页纸被夹在诗集里还了回去，她没注意。
“你既然猜到了那是我写的，就应当将那些纸张还给我才是。”她偏过头去，微微涨红了脸说道，“我原本想你表面上虽是皇城司中人，但内里还是一身文人清骨，没料到你竟、竟然如此······”
如此不得体，如此不将男女大防放在心上！
可她也知道，若他真的严谨恪守礼节，那她从第一日起就不会被收留在院子里。
因此她说不下去了，只好换了个问题，“你看过也就罢了，怎么还将我乱写的句子背下来了呢？”
“我记性好啊。”顾千帆挑眉笑道，桃花眼因为笑意愉悦地眯起，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何况你写的诗很是不俗呐，谁看了都会过目不忘的。”
史湘云摇头道：“玩笑之作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
拗不过她，顾千帆也不再坚持，想起萧钦言前几日非要送来的节礼，转而问道：“你那里笔墨还够用吗？近日有人送了我几方松烟墨，放在皇城司地牢里是糟蹋了，不如让你拿去吟诗弄词，好歹能成全名墨风雅。”
这回湘云没有过多推辞。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对于顾千帆这等油盐不进的煞神，普通人避之尚且不及，又怎么会主动给他送这么贵重的文礼？说什么有人送来，其实多半是他自己买的。
-
这日天气大好，顾千帆按例一早上衙去了，湘云趁他不在，寻了个时机偷偷溜出了门。
——顾千帆让她白吃白住，她的小金库可以说是安稳如山，但她心中的危机感一直没有散去，总有一天两人会分开的，到那时她可不想坐吃山空。
湘云的绣活不错，但她不好意思直接向顾千帆索取可供练习绣花的精细布料，故而暂且放下了以此为生的念头。她在纸上临了几行字，预备拿去给书坊老板看一眼，自己是否可以接点抄书的单子。
念及顾千帆此前的叮嘱，她挑了大中午的时候出门。街上人潮如织，显得很安全，她放心大胆地直奔书坊而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一道熟悉而恶心的影子。
“天色已晚，明日再出来罢。”顾千帆拎着打包好的糕点说道，“帽妖案虽已查明，但还有零星败类借着帽妖名义生事，近日东京不太平，入夜后还是少上街为妙。”
史湘云用力点头，“我晓得了。其实我也读不太通那些诗书，图个消遣罢了，不急于一时。”
“你明明颇懂诗词，何故如此自谦？”顾千帆问，“‘却喜诗人吟不倦，肯令寂寞度朝昏’，这可不是外行人能写出的句子。”
这是她咏白海棠里的原句！顾千帆怎么会知道这个？
史湘云先是大惊，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停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看借来的诗集时，回忆起在贾府与众姐妹们结诗社的往事，就随手将那些句子记了几笔，可能有几页纸被夹在诗集里还了回去，她没注意。
“你既然猜到了那是我写的，就应当将那些纸张还给我才是。”她偏过头去，微微涨红了脸说道，“我原本想你表面上虽是皇城司中人，但内里还是一身文人清骨，没料到你竟、竟然如此······”
如此不得体，如此不将男女大防放在心上！
可她也知道，若他真的严谨恪守礼节，那她从第一日起就不会被收留在院子里。
因此她说不下去了，只好换了个问题，“你看过也就罢了，怎么还将我乱写的句子背下来了呢？”
“我记性好啊。”顾千帆挑眉笑道，桃花眼因为笑意愉悦地眯起，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何况你写的诗很是不俗呐，谁看了都会过目不忘的。”
史湘云摇头道：“玩笑之作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
拗不过她，顾千帆也不再坚持，想起萧钦言前几日非要送来的节礼，转而问道：“你那里笔墨还够用吗？近日有人送了我几方松烟墨，放在皇城司地牢里是糟蹋了，不如让你拿去吟诗弄词，好歹能成全名墨风雅。”
这回湘云没有过多推辞。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对于顾千帆这等油盐不进的煞神，普通人避之尚且不及，又怎么会主动给他送这么贵重的文礼？说什么有人送来，其实多半是他自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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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气大好，顾千帆按例一早上衙去了，湘云趁他不在，寻了个时机偷偷溜出了门。
——顾千帆让她白吃白住，她的小金库可以说是安稳如山，但她心中的危机感一直没有散去，总有一天两人会分开的，到那时她可不想坐吃山空。
湘云的绣活不错，但她不好意思直接向顾千帆索取可供练习绣花的精细布料，故而暂且放下了以此为生的念头。她在纸上临了几行字，预备拿去给书坊老板看一眼，自己是否可以接点抄书的单子。
念及顾千帆此前的叮嘱，她挑了大中午的时候出门。街上人潮如织，显得很安全，她放心大胆地直奔书坊而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一道熟悉而恶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