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板,不可啊不可!”贾夫人急的跪了下来,“姜老板您可千万别报官啊!这事……这事……”

    那贾夫人咬牙半天,最后终于还是低声说了出来:“这事是宣平侯让我做的,他说想要让你长长教训。”

    姜夫人说着瘪了瘪嘴:“要我说,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原也不是我这个外人该掺和的,现在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宣平侯说出来,多伤你们的和气?”

    姜离却是听的怒火中烧:“和气?事到如今,我和他还有什么和气可言?”

    贾夫人道:“宣平侯的主意是损了一点儿,但是他也是想挽回夫人您……”

    设身处地的想,这贾夫人也不会喜欢宣平侯的行为的,但是她现在就想赌这二人还有点情谊,好放她一马。

    只是,看着姜离面如冷霜的模样,她也有些说不下去了:“总之,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也不能闹的太不好看吧?”

    姜离冷眼看着贾夫人:“夫妻?你难道不知道我和宣平侯已经和离了吗?赵峰,把这个讹人的婆子送去官府。”

    新顾的护卫赵峰闻言立马上来拖拽坐在地上的贾夫人,本来梗着脖子的贾夫人立马吓的瘫软在地上:“姜老板,你真的一点儿也不顾及宣平侯的面子吗?我劝你不要把事做绝了!”

    姜离简直都要听笑了:“到底是谁把事做绝了?”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贾夫人的话,只吩咐环素去套马车去宣平侯府。

    那贾夫人看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不禁破口大骂:“姜越离,你这种人就是活该,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宣平侯那么好的男人你都看不上,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刺耳的话越来越远,姜离却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觉得陈奚这样的男人是好男人,甚至不理解大家会觉得她嫁给陈奚就是命好?

    很快的,马车就到了宣平侯府。

    环素作为姜离身边第一大丫鬟,又在宣平侯府呆了多年,自然是第一个去敲门。

    管家出来看到环素,便道:“环素姑娘,可是侯夫人回来了?可不赶巧,侯爷去外城望月酒楼赴宴去了,不如让侯夫人进来,有什么事等侯爷回来再说?”

    环素闻言头也不回的走到了马车旁去回话,意料之中的,姜离没有停留,而是喊了环素上了马车后,一行人便朝望月酒楼而去了。

    三月底的天还不算太热,但已经是春回大地了,走在外城官道上,一眼望去,全是淡黄的新绿,甚至开的早的花树,已经结了花苞。

    偶尔也能看到几个农忙的农人扛着农具在田里行走,然而姜越离却无心赏景,只想着见了陈奚要如何说。

    只是她如今的身份,就算是到了望月酒楼也没有办法直接上去找陈奚理论,只能让马车停在酒楼旁边,又让环素和赵峰候在马车外等人。

    只是姜离这一等,还没等到陈奚就先等到了另一个不算熟悉的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赴约的青凤林。

    环素本来是在那里等着陈奚的,不想眼神一瞟看到了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今年的状元郎青凤林吗?

    只是这人年轻轻轻,中了状元也依旧穿着之前卖字画的旧衣,要不是环素之前打听过他,还真是看不出来。

    这么想着环素朝身后的马车道了一句:“小姐,是那个状元郎哎!”

    姜离坐在马车上,闻言掀起帘子好奇的看了过去。

    那边的青凤林显然也注意到了姜离这边,想着他手里还拿着姜姐姐的手帕和发钗,他便想要过去打个招呼,约定归还的时间。

    不想恰在此时,酒店里走出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见到青凤林立马迎了上去:“青公子,我家小姐等候多时了,您这边请。”

    青凤林闻言看向那丫鬟,等再看姜离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已经放下了帘子。

    那丫鬟也有些焦急:“青公子,您快一些吧!”说着人就要去拉青凤林。

    青凤林见状急忙后退一步,正想说先去找熟人说句话,就听到酒楼二楼有人道:“

    哟,这楼下不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姜越……不对,应该是姜离小姐,这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徐英,也是姜离在商场上的劲敌。

    只是也不等姜离说什么,那人就又自问自答的说:“我知道了,姜小姐是来找宣平侯的是不是?该不会姜小姐最近财路不顺后悔了,来找侯爷忏悔的吧?”

    徐英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

    一旁站着的青凤林只听得怒火中烧,但又很担心姜姐姐却是会如那人所说的那般,是来像陈奚求和的。

    坐在马车里的姜离在心里暗叹,看来她这风头确实挺盛,盛到那么大个状元郎在这儿徐英都看不到。

    想着姜离从马车上探出头道:“我确实是来找宣平侯的,不知道徐老板可否帮忙转告一声,也免的小女子在这里久候!”

    徐英道:“自然是好说!”说完便大声朝身后喊道,“陈侯爷,姜小姐来找您认错了!”

    他这一嗓子喊的,二楼立马一群人探出头看热闹,这样搁一般人身上,早就忍受不了开始打退堂鼓了。

    至少青凤林面前的小丫鬟就是如此,眼看着那边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了,小丫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青公子,我们快进去吧!我们小姐不能等太久的。”

    青凤林看着眼前焦急的小丫鬟,又看了看一旁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车的姜离,最后还是决定先去见那位井姝小姐。

    毕竟他现在也不算是完全的无名无姓,万一到时候被人认出来,影响也不小。

    只是青凤林上楼的同时也听到了那位宣平侯的说话声:“你们不得对姜小姐无礼,请姜小姐上来说话吧!”

    在之后的事还不等他留心细听,人就已经到了井姝订好的雅间门口,小丫鬟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人说“进”这才带着青凤林走了进去。

    其实这次井姝约见青凤林也没有别的的意思,全因前段时间状元游街时的偶然一见。

    说来青凤林也许还是太年少,模样没有长开,人又瘦小,外表并不算多么出众,井姝看上他也只是因为他的状元头衔。

    本以为青凤林这样无权无势的穷小子听到有人给他说媒,他会欣然接受,不想她得来的就是一句好不转弯的拒绝,这让井姝这样思想独立的女子如何能接受?

    本想就此算了,但是它还是不甘心想亲自见了青凤林问问原因,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要说这京城科考之后除了状元游街热闹可看之外,另一个热闹便是榜下捉婿,这些学子若是运气好,人生少走个十年的弯路也是正常的。

    井姝自知她的父亲没有帮人少走十年弯路的能力,但是帮着对方疏通一下去个好地方做县令还是可以的,何况这位新科状元也是无权无势。

    如果不是因为权势,又同意她的邀约,那这位青凤林在乎的可能就是长相了,如今她亲自过来让他看看,就不信他不会后悔。

    等青凤林进来后,井姝抬手示意他坐,不想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拒绝了:“井姝小姐,您邀我前来想必是想从我这里得到那日我拒绝媒婆的原因吧!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浪费时间了。”

    “拒绝姑娘的美意实属青某的个人原因,与姑娘自身并无关系,也请姑娘不必在意,”其实在听到这位井姝姑娘的声音之前确实如此,在听到这位井姝姑娘的声音之后就并非如此了。

    他自幼耳力极佳,这位井姝姑娘一出声,他便想起来这位井姝姑娘应该是慈善寺的那位“姝妹妹”。

    想起那日那些女人对姜姐姐的议论,他就对这位井姝姑娘难以生出好感。

    岂不知,他的这番说辞反而起了反效果,井姝对他的好感却直线上升,就在青凤林要起身告辞的时候,井姝道:“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争强好胜,青公子这番说法,倒是想让我试试你之决心了。”

    青凤林微微蹙眉:“井小姐何意?”

    井姝起身绕着青凤林走了一圈:“自然是,我追定你了!”

    她自幼在东北县城长大,那里的人又民风开放,有什么想法都是直接说的,女追男的把戏也是司空见惯。

    青凤林却是听的不悦,只觉得对方脸皮够厚的,便冷声道:“井小姐,二月初我在慈善寺不巧听到了你与几位夫人的谈话,在下先在这里赔个不是。”

    起初井姝还没明白他的意思,等听明白了脸色不禁微微有些苍白。

    青凤林看着井姝变色的脸也知道她懂了自己意思,便也不再多停留的走了。

    然而他现在依旧心悬着姜姐姐,又不敢走的太快,不想刚要下楼就听到了旁边雅间的争执声:“什么叫我不爱重你?你入府多年没有生育,我都没有休了你,还把你捧在夫人的位置上,你还不知足吗?”

    接着是姜离的声音:“所以在你的心里,和你成亲就是恩赐吗?”

    “难道不是吗?最近的事情还没让你长教训吗?没有我陈奚,你姜越离,姜家,屁都不是!”

    “所以,坏我生意的真的是你?”

    “没错!”陈奚愤怒的吼着,也不管姜离口里问的是什么,“你如果还是不知悔改,那就别想留在京城,我表姨可是当今太后!”

    这次姜离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才说了一个“好”字,随后青凤林身后的房门被打开,姜离脚步匆匆的从楼上走了下去。

    青凤林见状便要去追,但又不方便跟的太紧,以至于等他追出去的时候,姜离已经上了马车被护卫簇拥着走了。

    而他身后是陈奚对属下的说话声:“去查查那些人怎么办事的?怎么让阿离生这么大气来和我闹?还能不能把事办好了?”

    青凤林抬头看了眼二楼,宽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总有一天,他要亲自教训这个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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