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海。
冰天雪地的世界。
“好了，直播结束，大家都辛苦了。”成莲从摄像头后合掌。
工作人员纷纷散开，何晓英将大衣披在孟阮芝肩上。
暖意袭来，孟阮芝感激一笑，调侃：“晓英，一段时间没见，你现在越发自如了。”
何晓英将孟阮芝引在化妆台前，从容地摘下她头上的发饰，“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做你的化妆师轻松许多。”
孟阮芝莞尔，头发挣脱了发饰的束缚，在何晓英手中很快松散下来。
“阮芝，适应这边的天气吗？”成莲从身后走来，单手倚在化妆椅上。
“比江守冷。”孟阮芝紧了下大衣，实话实说。
“你在这缺什么直接跟我提。”成莲说，“一定不要感冒了。”她说着凑近孟阮芝耳边，“要不某个人会唯我是问。”
孟阮芝抬眼，“没那么夸张。”
“有。”成莲笃定，伸出手比在脖子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脖子上的刀就见血了。”
孟阮芝失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成莲：“靳总的飞机十分钟后落地，我这边安排人去接他，你一起吗？”
孟阮芝顿了下，她事先接到靳渡发来的信息，知道他会来守海，她思索了下，说：“辛苦成导了，他来这边忙业务，需要你照料下，我也先去休息了。”
“OK。”
成莲看着孟阮芝的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她不仅怕孟阮芝感冒，更怕有些人眼红孟阮芝的处境。
*
孟阮芝将饭带回酒店，打开餐盒，看到了里面有她喜欢吃的捞汁什锦。
吃完饭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孟阮芝回到浴室卸妆，刚吹干头发出来，手机倏地震动。
她心里颤了一下，连续几天，她都没有听到过微信提示音。
抱着希冀的心划开手机，看到了消息界面显示的备注“何晓英”，她眼睫稍垂，心脏落空一秒。
何晓英：[孟老师，我刚收工准备回酒店，路过冰面看到你雕刻的蝴蝶翅膀断了。]
孟阮芝内心慌张一瞬，顺手拿起床尾的羽绒服，推门而出。
按理说，她的设计不会出现问题，翅膀不会断掉，但如果有外来因素破坏，比如被路过的飞鸟撞到，或者人为等外力的因素毁坏，
及时处理的话，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夜色糜烂，昏黄的灯光照在施工的冰面，一股阴风袭来，孟阮芝紧了紧羽绒服，往西南方向走去。
那是蝴蝶冰雕坐落的方向。
走到一半时，身后的灯光陡然熄灭，眼前陷入黑洞，孟阮芝脚步一顿，寒意从脚底顺着骨头缝钻进来，后知后觉到一丝不对劲。
思忖三秒后，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灯光，脚尖旋转180度，打算原路返回。
在冰面上行走，没有参照物很难分清方向，为了安全起见，施工队在岸边安装的有太阳能照明灯，环保节能，在夜间利用蓄电池提供能量，长期照明，即使是夜间，也能辨认方向。
可现在灯光全部熄灭了。
太诡异了，孟阮芝不敢在冰面上多留。
眼前只有手机发出一束微弱灯光，她沿着黄色路障警示牌标注的方向，缓慢在冰面上移动。
冷风像冰渣一样钻进喉咙，手骨节逐渐变得僵硬，走了大概三分钟，仍旧没有走出冰面。
孟阮芝压抑住失速的心跳，蹲下来，伸手触摸脚下，看到指尖处沾染着清晰的水渍，她察觉到不妙。
远处必定有凿开的冰层，所以她脚下有涌出来的暗流。
可她明明按照警示牌标注的方向走的，她起身，打开通讯录，准备拨电话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处强有力的狠劲儿，将她推到在地。
扑通一声，她砸到地上，冰层破裂，她掉进了冰窟窿。
寒冷刺骨的水包裹着她，她感到一阵阵眩晕，脚下有一股势力拉着她下坠，四肢迅速僵硬，肌肉紧张，孟阮芝不敢挣扎，麻利脱掉吸水性强的羽绒服。
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她尽力后仰，脑袋浮出水面的下一秒，她拼劲全力伸出臂膀，攀附在冰面上。
甩了下昏沉的脑袋，通红的手指扒拉着打滑的冰面，沉重的下半身一点一点拽着她下沉。
视线中，手机就在不远处，手电筒的灯光打在空中，在无边的黑夜里太过渺小，她缓了十秒钟，在身体还没有失温下，铆足了劲匍匐在冰面，伸手去够手机。
僵硬的指尖接触到手机边缘，她抿唇攒力，马上就要成功时，陡然出现一只马丁靴，狠狠踢开手机。
孟阮芝心里一沉，下意识抬头，郝然见到冰面上多了一个黑影。
视线缓缓上移，一双棕色的马丁靴，黑色皮裤，黑色羽绒服，胸前挂着工作牌。
那双眉眼，带着锐利的恨意，似曾相识。
额前的水滴滑到瞳孔，朦胧之中，她脑海中梭巡最可能跟她结仇之人，脑海中陡然跳出一个名字。
带着脸基尼的女人压低帽檐，转身要走，似乎肯定冰窟里的女人必死无疑。
全身失温，肌肉强直，凭借她一己之力爬不出冰窟窿，最终会在重力的作用下湮没在水里。
路障被人动过，刚才她走了那么久，早已远离岸边，呼救声不会被人听到。
视线中唯一能和外界联系到的手机，现在离她太过遥远。
越想越恐惧，喘息声逐渐加重，目光所及之处能利用的还有什么。
对了。
孟阮芝牢牢扒住冰面，声音颤抖，“周柯荧，我们可以做笔交易。”
女人的背影倏地顿住。
“我帮你复出。”孟阮芝咬牙低声，节省力气。
周柯荧攥拳，颤抖着，陡然转身，“是你抢了我的位置。”
她指着孟阮芝哀嚎，“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你知道我现在会火成什么样吗？”
孟阮芝全身湿冷，嘴唇颤抖，她没时间跟她理论，附和她的话，“好，我退出录制，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全力满足你。”
周柯荧顿了下，眼睛猩红，倏地笑出声，笑声猖狂恐怖，“我做到这个地步，你觉得我还有回头路吗？”
孟阮芝抿唇，提气一口气，“我死了，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靳渡一定会查到你，你的下场不会好过。”
“但你若把我拉上岸，我势必不会提及此事。”
“我没有证据，不会诬告你。”
周柯荧沉默须臾，冰面上的手机陡然响起，像是催命的咒符。
她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表情恢复狰狞，“就算你放过我，他也不会放过我。”
“我已经完了。”
“我这辈子已经完了。”
“倒不如拖你一起下地狱！”
她嘴里念叨着什么，像是发疯了一样，颤颤巍巍地钻入黑夜。
手机仍旧在响，和耳边的暗流混杂在一起，孟阮芝的身体已经失温，黏腻的毛衣裹在身上，吸走了她全部能量。
她祈祷打电话的人能察觉出什么，祈祷有人发现她不在酒店，祈祷能被获救。
生前的画面一帧帧快速跳动。
她挣脱靳渡的怀抱，和他面对面争执，在暗色里拥吻，以及模糊的，遥远的，年幼的她和他在昙花里荡秋千。
眼前一切变得混沌，手机铃声陡然消失，胳膊渐渐脱力。
*
彼时，靳渡的手骨节离开鼠标，起身后倚书桌，鼻息微喘，眉宇间浸透着阴霾，点开通讯录里“成莲”的名字。
电话很快被接通，他开门见山，唇齿清晰，“现在去趟阮芝房间。”
成莲在电脑前办公，听到他声音略微急促，疑惑道：“怎么了？”
“你先动身。”靳渡没了耐心，转身将另一手撑在桌子上，“我点了康宝蓝送到她房间，外卖员说里面没有人回应，电话也联系不上。”
成莲恍然，拿起大衣，起身往外走，“她大概在浴室内洗漱。”
“她习惯把洗漱排在最前面，这个时间点早结束了。”靳渡了解她的生活习惯，这个时间点，她除了画稿和休息，不应该听不到外卖员的敲门声。
他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动静，语气焦急又生硬，“你动身了吗？”
成莲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靳渡，加快肢体动作，抽出房卡，开门，走向电梯，看到电梯楼层的红色数字跳动缓慢。
她直接拉开安全通道的铁门，迅速下楼。
两人同住一个酒店，成莲抵达孟阮芝楼层后，迅速拍门。
“阮芝！阮芝！”咣当咣当的砸门声响起，通过手机听筒传到远隔几公里外的靳渡耳朵里。
靳渡瞥了眼笔记本电脑还在进行的跨国会议，轻触电脑屏幕上的通话键。
“Sorry, my wife is missing and the meeting has been postponed. I will inform you of the specific time separately.”
[不好意思，我爱人失联了，会议推迟，具体时间我会另行通知。]
说完便退出了会议，余众多董事和高层哗然。
靳渡快速下楼，将手机扩音，扔在中控台，而后启动车辆。
“去前台拿房卡开门，若是房间里没有人，直接下发紧急通知，让马渊和各组导演分派人手去找。”靳渡将油门踩到底，补了一句，“你去调监控。”
成莲的手掌从房门上移开，心乱如麻，想起前段时间孟阮芝在会议室休息，窗户被人动了手脚，她才被冻到发烧。
那现在？
成莲不敢往下推测，单单从靳渡的语气，她就笃定万一孟阮芝有什么闪失，她不仅会失去靳渡这个投资方，影响玄策以后的发展，甚至股价跌停。
靳渡自有手段让玄策动荡不安。
成莲拿到房卡，看到屋内空无一人时，腿脚瞬间软了下去。
她颤颤巍巍拿起手机，发布了一条紧急通知。
另一边。
车辆在高架上极速行驶，靳渡再次拨打孟阮芝的手机，只有机械式的女声提醒对面无人接听。
他内心烦躁，周身燥热，按下开光，车窗缓缓下降，海风吹过，疏散了些许噪意。
海风？
恰时车辆经过大桥，桥下便是制作冰雕的那片冰面，靳渡朝西南的方向望，只有乌黑一片。
他明明记得施工队在岸边安装的有太阳能照灯。
孟阮芝不是夜间独自出门闲逛的人，除非是她痴迷的冰雕的出了问题。
一切串联起来，下一秒，靳渡瞥了眼后视镜，将方向盘打死，调转方向。
冰天雪地的世界。
“好了，直播结束，大家都辛苦了。”成莲从摄像头后合掌。
工作人员纷纷散开，何晓英将大衣披在孟阮芝肩上。
暖意袭来，孟阮芝感激一笑，调侃：“晓英，一段时间没见，你现在越发自如了。”
何晓英将孟阮芝引在化妆台前，从容地摘下她头上的发饰，“你就别拿我打趣了，做你的化妆师轻松许多。”
孟阮芝莞尔，头发挣脱了发饰的束缚，在何晓英手中很快松散下来。
“阮芝，适应这边的天气吗？”成莲从身后走来，单手倚在化妆椅上。
“比江守冷。”孟阮芝紧了下大衣，实话实说。
“你在这缺什么直接跟我提。”成莲说，“一定不要感冒了。”她说着凑近孟阮芝耳边，“要不某个人会唯我是问。”
孟阮芝抬眼，“没那么夸张。”
“有。”成莲笃定，伸出手比在脖子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脖子上的刀就见血了。”
孟阮芝失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成莲：“靳总的飞机十分钟后落地，我这边安排人去接他，你一起吗？”
孟阮芝顿了下，她事先接到靳渡发来的信息，知道他会来守海，她思索了下，说：“辛苦成导了，他来这边忙业务，需要你照料下，我也先去休息了。”
“OK。”
成莲看着孟阮芝的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她不仅怕孟阮芝感冒，更怕有些人眼红孟阮芝的处境。
*
孟阮芝将饭带回酒店，打开餐盒，看到了里面有她喜欢吃的捞汁什锦。
吃完饭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孟阮芝回到浴室卸妆，刚吹干头发出来，手机倏地震动。
她心里颤了一下，连续几天，她都没有听到过微信提示音。
抱着希冀的心划开手机，看到了消息界面显示的备注“何晓英”，她眼睫稍垂，心脏落空一秒。
何晓英：[孟老师，我刚收工准备回酒店，路过冰面看到你雕刻的蝴蝶翅膀断了。]
孟阮芝内心慌张一瞬，顺手拿起床尾的羽绒服，推门而出。
按理说，她的设计不会出现问题，翅膀不会断掉，但如果有外来因素破坏，比如被路过的飞鸟撞到，或者人为等外力的因素毁坏，
及时处理的话，不会出现太大问题。
夜色糜烂，昏黄的灯光照在施工的冰面，一股阴风袭来，孟阮芝紧了紧羽绒服，往西南方向走去。
那是蝴蝶冰雕坐落的方向。
走到一半时，身后的灯光陡然熄灭，眼前陷入黑洞，孟阮芝脚步一顿，寒意从脚底顺着骨头缝钻进来，后知后觉到一丝不对劲。
思忖三秒后，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灯光，脚尖旋转180度，打算原路返回。
在冰面上行走，没有参照物很难分清方向，为了安全起见，施工队在岸边安装的有太阳能照明灯，环保节能，在夜间利用蓄电池提供能量，长期照明，即使是夜间，也能辨认方向。
可现在灯光全部熄灭了。
太诡异了，孟阮芝不敢在冰面上多留。
眼前只有手机发出一束微弱灯光，她沿着黄色路障警示牌标注的方向，缓慢在冰面上移动。
冷风像冰渣一样钻进喉咙，手骨节逐渐变得僵硬，走了大概三分钟，仍旧没有走出冰面。
孟阮芝压抑住失速的心跳，蹲下来，伸手触摸脚下，看到指尖处沾染着清晰的水渍，她察觉到不妙。
远处必定有凿开的冰层，所以她脚下有涌出来的暗流。
可她明明按照警示牌标注的方向走的，她起身，打开通讯录，准备拨电话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处强有力的狠劲儿，将她推到在地。
扑通一声，她砸到地上，冰层破裂，她掉进了冰窟窿。
寒冷刺骨的水包裹着她，她感到一阵阵眩晕，脚下有一股势力拉着她下坠，四肢迅速僵硬，肌肉紧张，孟阮芝不敢挣扎，麻利脱掉吸水性强的羽绒服。
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她尽力后仰，脑袋浮出水面的下一秒，她拼劲全力伸出臂膀，攀附在冰面上。
甩了下昏沉的脑袋，通红的手指扒拉着打滑的冰面，沉重的下半身一点一点拽着她下沉。
视线中，手机就在不远处，手电筒的灯光打在空中，在无边的黑夜里太过渺小，她缓了十秒钟，在身体还没有失温下，铆足了劲匍匐在冰面，伸手去够手机。
僵硬的指尖接触到手机边缘，她抿唇攒力，马上就要成功时，陡然出现一只马丁靴，狠狠踢开手机。
孟阮芝心里一沉，下意识抬头，郝然见到冰面上多了一个黑影。
视线缓缓上移，一双棕色的马丁靴，黑色皮裤，黑色羽绒服，胸前挂着工作牌。
那双眉眼，带着锐利的恨意，似曾相识。
额前的水滴滑到瞳孔，朦胧之中，她脑海中梭巡最可能跟她结仇之人，脑海中陡然跳出一个名字。
带着脸基尼的女人压低帽檐，转身要走，似乎肯定冰窟里的女人必死无疑。
全身失温，肌肉强直，凭借她一己之力爬不出冰窟窿，最终会在重力的作用下湮没在水里。
路障被人动过，刚才她走了那么久，早已远离岸边，呼救声不会被人听到。
视线中唯一能和外界联系到的手机，现在离她太过遥远。
越想越恐惧，喘息声逐渐加重，目光所及之处能利用的还有什么。
对了。
孟阮芝牢牢扒住冰面，声音颤抖，“周柯荧，我们可以做笔交易。”
女人的背影倏地顿住。
“我帮你复出。”孟阮芝咬牙低声，节省力气。
周柯荧攥拳，颤抖着，陡然转身，“是你抢了我的位置。”
她指着孟阮芝哀嚎，“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你知道我现在会火成什么样吗？”
孟阮芝全身湿冷，嘴唇颤抖，她没时间跟她理论，附和她的话，“好，我退出录制，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全力满足你。”
周柯荧顿了下，眼睛猩红，倏地笑出声，笑声猖狂恐怖，“我做到这个地步，你觉得我还有回头路吗？”
孟阮芝抿唇，提气一口气，“我死了，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靳渡一定会查到你，你的下场不会好过。”
“但你若把我拉上岸，我势必不会提及此事。”
“我没有证据，不会诬告你。”
周柯荧沉默须臾，冰面上的手机陡然响起，像是催命的咒符。
她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表情恢复狰狞，“就算你放过我，他也不会放过我。”
“我已经完了。”
“我这辈子已经完了。”
“倒不如拖你一起下地狱！”
她嘴里念叨着什么，像是发疯了一样，颤颤巍巍地钻入黑夜。
手机仍旧在响，和耳边的暗流混杂在一起，孟阮芝的身体已经失温，黏腻的毛衣裹在身上，吸走了她全部能量。
她祈祷打电话的人能察觉出什么，祈祷有人发现她不在酒店，祈祷能被获救。
生前的画面一帧帧快速跳动。
她挣脱靳渡的怀抱，和他面对面争执，在暗色里拥吻，以及模糊的，遥远的，年幼的她和他在昙花里荡秋千。
眼前一切变得混沌，手机铃声陡然消失，胳膊渐渐脱力。
*
彼时，靳渡的手骨节离开鼠标，起身后倚书桌，鼻息微喘，眉宇间浸透着阴霾，点开通讯录里“成莲”的名字。
电话很快被接通，他开门见山，唇齿清晰，“现在去趟阮芝房间。”
成莲在电脑前办公，听到他声音略微急促，疑惑道：“怎么了？”
“你先动身。”靳渡没了耐心，转身将另一手撑在桌子上，“我点了康宝蓝送到她房间，外卖员说里面没有人回应，电话也联系不上。”
成莲恍然，拿起大衣，起身往外走，“她大概在浴室内洗漱。”
“她习惯把洗漱排在最前面，这个时间点早结束了。”靳渡了解她的生活习惯，这个时间点，她除了画稿和休息，不应该听不到外卖员的敲门声。
他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动静，语气焦急又生硬，“你动身了吗？”
成莲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靳渡，加快肢体动作，抽出房卡，开门，走向电梯，看到电梯楼层的红色数字跳动缓慢。
她直接拉开安全通道的铁门，迅速下楼。
两人同住一个酒店，成莲抵达孟阮芝楼层后，迅速拍门。
“阮芝！阮芝！”咣当咣当的砸门声响起，通过手机听筒传到远隔几公里外的靳渡耳朵里。
靳渡瞥了眼笔记本电脑还在进行的跨国会议，轻触电脑屏幕上的通话键。
“Sorry, my wife is missing and the meeting has been postponed. I will inform you of the specific time separately.”
[不好意思，我爱人失联了，会议推迟，具体时间我会另行通知。]
说完便退出了会议，余众多董事和高层哗然。
靳渡快速下楼，将手机扩音，扔在中控台，而后启动车辆。
“去前台拿房卡开门，若是房间里没有人，直接下发紧急通知，让马渊和各组导演分派人手去找。”靳渡将油门踩到底，补了一句，“你去调监控。”
成莲的手掌从房门上移开，心乱如麻，想起前段时间孟阮芝在会议室休息，窗户被人动了手脚，她才被冻到发烧。
那现在？
成莲不敢往下推测，单单从靳渡的语气，她就笃定万一孟阮芝有什么闪失，她不仅会失去靳渡这个投资方，影响玄策以后的发展，甚至股价跌停。
靳渡自有手段让玄策动荡不安。
成莲拿到房卡，看到屋内空无一人时，腿脚瞬间软了下去。
她颤颤巍巍拿起手机，发布了一条紧急通知。
另一边。
车辆在高架上极速行驶，靳渡再次拨打孟阮芝的手机，只有机械式的女声提醒对面无人接听。
他内心烦躁，周身燥热，按下开光，车窗缓缓下降，海风吹过，疏散了些许噪意。
海风？
恰时车辆经过大桥，桥下便是制作冰雕的那片冰面，靳渡朝西南的方向望，只有乌黑一片。
他明明记得施工队在岸边安装的有太阳能照灯。
孟阮芝不是夜间独自出门闲逛的人，除非是她痴迷的冰雕的出了问题。
一切串联起来，下一秒，靳渡瞥了眼后视镜，将方向盘打死，调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