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好像是要下雨了。叶昕雨想这应该是场阵雨，等他们吃完饭雨停了路也通畅了，刚好可以回去。
她提议去吃附近的雨花西餐厅，是她爱了很久的餐厅。杨翊明没有意见，甲方说什么他都可以。
走在东湖老城区旁边，杨翊明边走边感叹，“很久没来老家了，以前周末总在这里吃喝。”
“原来杨院长是南城本地人。”
杨翊明摇摇头说他不算本地人，只能算“移民”过来的二代。他们闲聊了一点小家常，走到了叶昕雨选的餐厅，在一座破破旧旧的老楼里。
“我一定要给你推荐，我最喜欢的一道菜，黑松露炒蘑菇！”
点菜环节，叶昕雨翻到自己要找的那一页，指给他看。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穿得像这道菜一样。”杨翊明在短暂沉思，看菜单的脸浮起一点点微笑。
叶昕雨迷惑，记忆错乱……什么是黑松露炒蘑菇穿搭？她犹豫不定，眼角带着困惑，同时她在脑内搜索衣柜，是什么衣服？
“我很想回忆那天穿了什么，可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叶昕雨在等着答案，其实穿什么不是特别重要，只是想不起来很难受。
杨翊明交了菜单给服务员，而后靠着椅子，抬头想了想，“看到这个黑乎乎的蘑菇想了起来，你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但是露着肩，冬天这么穿还是挺奇怪的。”
“真的吗？”叶昕雨愣了愣，急速脑内风暴。然后她总算在云衣柜里找到了那件对应的衣服，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可能是那会的时尚单品。”
“外套穿得也很奇怪，看着像中国美院出来的。”
叶昕雨真想给他鼓鼓掌，同样的方式来黑她的学历是吧。
理工大学的建筑学生看不上美院的。美院的看不上理工的。大学的时候老师说过，方案做得花里胡哨，一点不注重功能和落地性，一看就是美院人做的。
难道清华的老师也这样说？
“不好意思，我时尚感不行，都怪浙大没有美院有品味。”叶昕雨自我挖苦一下。
“那倒没有，你穿什么都挺好看的。”杨翊明及时纠正了一下，喝了口茶。
听到他夸她，她本能的高兴了一下。但杨翊明又在后面跟了一句，“你脸皮这么厚，不批个漂亮外皮不行。”
叶昕雨说不清现在是高兴还是生气，他这句话简直太过多余，难道只说前一半对他来说很困难？
她真是小看了杨翊明，原以为他只是有点傲气，看来是存心找茬。
“你说你非要嘴贱这一句，有没有想过要是甲方生气了，不给你打款了，该怎么办？”叶昕雨澄澈的眼神流转在他身上，想给他一点暗示。
正好服务员过来，把一盘沙拉放在桌上。
“甲方你这条修改意见，我会改的。”杨翊明的声音不带什么诚意，仿佛是随口敷衍的话语。
“你的业务能力如果学一学刘彬的服务态度，在业界不是无敌了吗？”叶昕雨问。
“无敌了，然后我猝死？”杨翊明还是改不掉他的抬杠，他靠着椅子，人悠闲后仰，显得非常无所谓，“这样挺好，得罪点甲方，少做点项目。”
看他这副样子，她能明显感觉到他不缺项目做。他好一副自信且轻松的样子，眼神看甲方可以这样冷冷淡淡。
高级西餐厅里优雅的音乐，空气中淡淡的清香，都让这里的时间变得宁静又悠长。
叶昕雨想起来，她都很久没有谈情说爱了，为什么每天都在谈项目呢？
她现在心里涌现一点淡淡的占有欲，想要这位建筑师更加贴近她，为她热切为她奔涌。
杨翊明对甲方不冷不热，谈恋爱是怎么样的？她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她又聊回项目。
“杨院长，如果后面项目遇到大麻烦……”
“有我在不会有大麻烦。”
“你刚说这个项目不好做。”
“没错，对新手来说是不好做。”杨翊明语气轻描淡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那天刘彬和她聊天，很温柔地说了句我会尽力为甲方分忧。好难，让杨翊明和刘彬一样说话好难。
他的态度像蚂蚁啃着她的心，她非常想挖开他的心看看。
等待甜点的时机，叶昕雨打算问问他关于人生的大事。
“杨院长，没打算结婚吗？”叶昕雨先试探。
“怎么这么多人问这个问题？”杨翊明用手指敲着桌子，“每个甲方问完项目的事情都要好奇一下我的婚姻状况。”
“大家都是俗人都喜欢八卦，难道要一直聊工作？”叶昕雨干脆大方承认很八卦很好奇，“你事业有成又单身，别人肯定会这样问你。”
“简单概括，我又忙又挑。”
概括的实在太精简，估计被太多人问过，他已经懒得回答了。
“叶老师呢？有结婚打算吗？”
回旋镖打回自己身上，叶昕雨只能尴尬一笑，“没有，我是自由的。”
“自由很好。”
“真可惜，本来还想介绍点我们地产的小美女给你的。”
“你说的是，宋工还是丁工？”
“你对她俩印象怎么样？如果比作建筑风格如何呢？”叶昕雨突然来了兴致，出了一道测试题，看看他如何评价集团两位小美女。
“不熟。”
“不用熟，一面之缘的印象即可。”
杨翊明稍加思考，开始乱说，“宋工偏清冷，像中国古典园林。丁工打扮繁琐，那就后现代主义。”
“我呢？”叶昕雨很好奇他要怎么回答，信口开河能不能开到让她这个甲方满意。
杨翊明想也不想就说，“你是巴洛克。”
他一点没带犹豫，好像已经为她准备许久，只等她提问。
巴洛克……？
叶昕雨一瞬间迷失在记忆的大海里，建筑历史课学过的踪迹像海水一样涌回来。她的灵魂狠狠震动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她也喜欢巴洛克风格？
连带着几位建筑大师都在她脑内一一闪过，她站在圣阿格尼丝教堂面前，站在沃纳沃广场面前，站在四河喷泉前。
叶昕雨琢磨了好久这个评价。
“你总是穿件白衬衫，但你的灵魂在放浪形骸。”
“我们集团要求穿白衬衫……我哪有放浪形骸！”
吃完饭外面还在下小雨，炎热的夏季下场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好事，除非两个人都没有带伞。
街上行人匆匆，飞驰而过的汽车溅起水花，叶昕雨思考着这会怎么出去。
“我帮你去开车。”杨翊明伸手。
叶昕雨迟疑了一下，“你会开吗？而且雨这么大。”
“会。”他继续伸着手，“我不想看你淋雨。”
叶昕雨把车钥匙交给他，杨翊明着急回去，没有等雨的耐心。他接了过去，快速跑进雨里。
他有时候的表现很暖心，比如雨天帮她开车，太晚让她早回家……只是他不会好好说话。
不，杨翊明有在好好说话，只是不会柔情说话。
叶昕雨在自己车里咸鱼一样躺着，原本说好送他回去，现在依然是他当司机。这是乙方的诅咒吧，永远在给甲方开车。
杨翊明询问，“终点是后海花园？”
已经到南城大道了，叶昕雨想了想发现不对，“我不是要送你回设计院吗？”
“我都忘了。”还好这两个目的地很近，他不需要改变路径，“习惯给甲方当司机。”
哎，大建筑师是吗？这么牛逼的人还在给她当司机，建筑师到底是什么牛马职业。
想到这她忍不住苦笑。
“笑什么？”他问。
明明杨翊明自己也在笑，但他现在看起来放松多了，和有时候营业性的微笑和假笑不一样，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叶昕雨坐得正了一些，仔细观察眼前的人。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更加清秀干净，眉眼深静。现在脸看得出历经世事的成熟感，尤其是双眼，在说到专业性问题的时候常常敏锐且深沉。他身上还有她自带的学历和作品滤镜，使她更觉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第一次在看到他的时候，她就觉得他很迷人。不是见到反应：好帅！那种简单的感觉，是从心而动那种吸引。只是她没把这种心动当一回事，她认为以后不会和他相遇，在人群中简单错过即可。
“没什么，吃完饭南城大道还这么堵。”最后她随口编了一句回答他，“白吃了。”
-
叶昕雨回到家时，叶文豪正在孤单PS4。
从那天改图开始，她的二三次元天平产生了倾斜，最近不是工作就是工作，她的二次元人生呢？
“等我一下，我来联机。”
“你今天又加班？”
“我刚才请杨翊明吃饭，他把我比作巴洛克建筑。”叶昕雨开门见山，开始晚上的谈心旅程，“心动，他人怎么样？帮我排下雷。”
叶文豪一个土木工程的，根本听不懂什么巴洛克不巴的鬼东西，只能暂停游戏百度。
“巴洛克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一种建筑和装饰风格。其特点是外形自由，追求动感，喜好富丽的装饰、雕刻和强烈的色彩。巴洛克时期的建筑物，有着强烈的情绪感染力与震撼力……强调运动和变化……”叶文豪对着手机朗读了好久，“亏他想得出这样形容你。”
“是吧！我们建筑系很有文化的。”
“不是，靓女。”叶文豪放下手机重新拿起PS4，“你也谈了不少恋爱，是钻石以上的选手，现在一句话就能把你骗走？”
“当然不是一句话，喜欢是一种心痒痒的感觉！不能喜欢他？”
“杨老师这个人……比较自我和自私，脾气也一般般。”叶文豪努力回忆杨翊明作为他同事时的表现，“客观上倒是不错，有房有车事业有成，中年领导最爱给他介绍对象。”
“你们都说他脾气差，他是称不上温柔，但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废话，你是他甲方！他不要饭碗了？”
“今天玩啥？玩求生吧？”
今晚来点紧张刺激的打怪游戏放松放松，叶昕雨陷进软软的沙发里。
她是一个心性果敢，不多犹豫之人，喜欢一个人就会热烈追逐。她一直认为，哪怕把世界掀得天翻地覆，她也要讲自己所讲，追自己所爱。若在一条路摔倒，那就换条路走。若被一个人拒绝，那立马换一个人，绝对不给自己内耗和悲伤的机会。
叶文豪陪她经历过整个校园时代，大晚上坐飞机过去帮她痛打渣男，献祭室友变成她身旁的一个炮灰。只是他现在不得不提醒她一句。
“你以前是万人迷，随便招招手都有男生跟你表白。工作了不一样，大家饭碗要紧。”
“嗯？”
叶文豪斟酌了一下，“我意思是，杨老师是你乙方，不会有乙方爱上甲方的，别去招惹他。”
叶昕雨警觉。
“乙方只想傻逼甲方去死。”
“……是吗？”
“请问你在南方院加班的时候，是想把催图和扣设计费的甲方掐死，还是扔进海里，还是跟他谈恋爱？”
她提议去吃附近的雨花西餐厅，是她爱了很久的餐厅。杨翊明没有意见，甲方说什么他都可以。
走在东湖老城区旁边，杨翊明边走边感叹，“很久没来老家了，以前周末总在这里吃喝。”
“原来杨院长是南城本地人。”
杨翊明摇摇头说他不算本地人，只能算“移民”过来的二代。他们闲聊了一点小家常，走到了叶昕雨选的餐厅，在一座破破旧旧的老楼里。
“我一定要给你推荐，我最喜欢的一道菜，黑松露炒蘑菇！”
点菜环节，叶昕雨翻到自己要找的那一页，指给他看。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穿得像这道菜一样。”杨翊明在短暂沉思，看菜单的脸浮起一点点微笑。
叶昕雨迷惑，记忆错乱……什么是黑松露炒蘑菇穿搭？她犹豫不定，眼角带着困惑，同时她在脑内搜索衣柜，是什么衣服？
“我很想回忆那天穿了什么，可是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叶昕雨在等着答案，其实穿什么不是特别重要，只是想不起来很难受。
杨翊明交了菜单给服务员，而后靠着椅子，抬头想了想，“看到这个黑乎乎的蘑菇想了起来，你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但是露着肩，冬天这么穿还是挺奇怪的。”
“真的吗？”叶昕雨愣了愣，急速脑内风暴。然后她总算在云衣柜里找到了那件对应的衣服，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可能是那会的时尚单品。”
“外套穿得也很奇怪，看着像中国美院出来的。”
叶昕雨真想给他鼓鼓掌，同样的方式来黑她的学历是吧。
理工大学的建筑学生看不上美院的。美院的看不上理工的。大学的时候老师说过，方案做得花里胡哨，一点不注重功能和落地性，一看就是美院人做的。
难道清华的老师也这样说？
“不好意思，我时尚感不行，都怪浙大没有美院有品味。”叶昕雨自我挖苦一下。
“那倒没有，你穿什么都挺好看的。”杨翊明及时纠正了一下，喝了口茶。
听到他夸她，她本能的高兴了一下。但杨翊明又在后面跟了一句，“你脸皮这么厚，不批个漂亮外皮不行。”
叶昕雨说不清现在是高兴还是生气，他这句话简直太过多余，难道只说前一半对他来说很困难？
她真是小看了杨翊明，原以为他只是有点傲气，看来是存心找茬。
“你说你非要嘴贱这一句，有没有想过要是甲方生气了，不给你打款了，该怎么办？”叶昕雨澄澈的眼神流转在他身上，想给他一点暗示。
正好服务员过来，把一盘沙拉放在桌上。
“甲方你这条修改意见，我会改的。”杨翊明的声音不带什么诚意，仿佛是随口敷衍的话语。
“你的业务能力如果学一学刘彬的服务态度，在业界不是无敌了吗？”叶昕雨问。
“无敌了，然后我猝死？”杨翊明还是改不掉他的抬杠，他靠着椅子，人悠闲后仰，显得非常无所谓，“这样挺好，得罪点甲方，少做点项目。”
看他这副样子，她能明显感觉到他不缺项目做。他好一副自信且轻松的样子，眼神看甲方可以这样冷冷淡淡。
高级西餐厅里优雅的音乐，空气中淡淡的清香，都让这里的时间变得宁静又悠长。
叶昕雨想起来，她都很久没有谈情说爱了，为什么每天都在谈项目呢？
她现在心里涌现一点淡淡的占有欲，想要这位建筑师更加贴近她，为她热切为她奔涌。
杨翊明对甲方不冷不热，谈恋爱是怎么样的？她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她又聊回项目。
“杨院长，如果后面项目遇到大麻烦……”
“有我在不会有大麻烦。”
“你刚说这个项目不好做。”
“没错，对新手来说是不好做。”杨翊明语气轻描淡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那天刘彬和她聊天，很温柔地说了句我会尽力为甲方分忧。好难，让杨翊明和刘彬一样说话好难。
他的态度像蚂蚁啃着她的心，她非常想挖开他的心看看。
等待甜点的时机，叶昕雨打算问问他关于人生的大事。
“杨院长，没打算结婚吗？”叶昕雨先试探。
“怎么这么多人问这个问题？”杨翊明用手指敲着桌子，“每个甲方问完项目的事情都要好奇一下我的婚姻状况。”
“大家都是俗人都喜欢八卦，难道要一直聊工作？”叶昕雨干脆大方承认很八卦很好奇，“你事业有成又单身，别人肯定会这样问你。”
“简单概括，我又忙又挑。”
概括的实在太精简，估计被太多人问过，他已经懒得回答了。
“叶老师呢？有结婚打算吗？”
回旋镖打回自己身上，叶昕雨只能尴尬一笑，“没有，我是自由的。”
“自由很好。”
“真可惜，本来还想介绍点我们地产的小美女给你的。”
“你说的是，宋工还是丁工？”
“你对她俩印象怎么样？如果比作建筑风格如何呢？”叶昕雨突然来了兴致，出了一道测试题，看看他如何评价集团两位小美女。
“不熟。”
“不用熟，一面之缘的印象即可。”
杨翊明稍加思考，开始乱说，“宋工偏清冷，像中国古典园林。丁工打扮繁琐，那就后现代主义。”
“我呢？”叶昕雨很好奇他要怎么回答，信口开河能不能开到让她这个甲方满意。
杨翊明想也不想就说，“你是巴洛克。”
他一点没带犹豫，好像已经为她准备许久，只等她提问。
巴洛克……？
叶昕雨一瞬间迷失在记忆的大海里，建筑历史课学过的踪迹像海水一样涌回来。她的灵魂狠狠震动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她也喜欢巴洛克风格？
连带着几位建筑大师都在她脑内一一闪过，她站在圣阿格尼丝教堂面前，站在沃纳沃广场面前，站在四河喷泉前。
叶昕雨琢磨了好久这个评价。
“你总是穿件白衬衫，但你的灵魂在放浪形骸。”
“我们集团要求穿白衬衫……我哪有放浪形骸！”
吃完饭外面还在下小雨，炎热的夏季下场雨是一件非常难得的好事，除非两个人都没有带伞。
街上行人匆匆，飞驰而过的汽车溅起水花，叶昕雨思考着这会怎么出去。
“我帮你去开车。”杨翊明伸手。
叶昕雨迟疑了一下，“你会开吗？而且雨这么大。”
“会。”他继续伸着手，“我不想看你淋雨。”
叶昕雨把车钥匙交给他，杨翊明着急回去，没有等雨的耐心。他接了过去，快速跑进雨里。
他有时候的表现很暖心，比如雨天帮她开车，太晚让她早回家……只是他不会好好说话。
不，杨翊明有在好好说话，只是不会柔情说话。
叶昕雨在自己车里咸鱼一样躺着，原本说好送他回去，现在依然是他当司机。这是乙方的诅咒吧，永远在给甲方开车。
杨翊明询问，“终点是后海花园？”
已经到南城大道了，叶昕雨想了想发现不对，“我不是要送你回设计院吗？”
“我都忘了。”还好这两个目的地很近，他不需要改变路径，“习惯给甲方当司机。”
哎，大建筑师是吗？这么牛逼的人还在给她当司机，建筑师到底是什么牛马职业。
想到这她忍不住苦笑。
“笑什么？”他问。
明明杨翊明自己也在笑，但他现在看起来放松多了，和有时候营业性的微笑和假笑不一样，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叶昕雨坐得正了一些，仔细观察眼前的人。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更加清秀干净，眉眼深静。现在脸看得出历经世事的成熟感，尤其是双眼，在说到专业性问题的时候常常敏锐且深沉。他身上还有她自带的学历和作品滤镜，使她更觉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第一次在看到他的时候，她就觉得他很迷人。不是见到反应：好帅！那种简单的感觉，是从心而动那种吸引。只是她没把这种心动当一回事，她认为以后不会和他相遇，在人群中简单错过即可。
“没什么，吃完饭南城大道还这么堵。”最后她随口编了一句回答他，“白吃了。”
-
叶昕雨回到家时，叶文豪正在孤单PS4。
从那天改图开始，她的二三次元天平产生了倾斜，最近不是工作就是工作，她的二次元人生呢？
“等我一下，我来联机。”
“你今天又加班？”
“我刚才请杨翊明吃饭，他把我比作巴洛克建筑。”叶昕雨开门见山，开始晚上的谈心旅程，“心动，他人怎么样？帮我排下雷。”
叶文豪一个土木工程的，根本听不懂什么巴洛克不巴的鬼东西，只能暂停游戏百度。
“巴洛克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一种建筑和装饰风格。其特点是外形自由，追求动感，喜好富丽的装饰、雕刻和强烈的色彩。巴洛克时期的建筑物，有着强烈的情绪感染力与震撼力……强调运动和变化……”叶文豪对着手机朗读了好久，“亏他想得出这样形容你。”
“是吧！我们建筑系很有文化的。”
“不是，靓女。”叶文豪放下手机重新拿起PS4，“你也谈了不少恋爱，是钻石以上的选手，现在一句话就能把你骗走？”
“当然不是一句话，喜欢是一种心痒痒的感觉！不能喜欢他？”
“杨老师这个人……比较自我和自私，脾气也一般般。”叶文豪努力回忆杨翊明作为他同事时的表现，“客观上倒是不错，有房有车事业有成，中年领导最爱给他介绍对象。”
“你们都说他脾气差，他是称不上温柔，但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废话，你是他甲方！他不要饭碗了？”
“今天玩啥？玩求生吧？”
今晚来点紧张刺激的打怪游戏放松放松，叶昕雨陷进软软的沙发里。
她是一个心性果敢，不多犹豫之人，喜欢一个人就会热烈追逐。她一直认为，哪怕把世界掀得天翻地覆，她也要讲自己所讲，追自己所爱。若在一条路摔倒，那就换条路走。若被一个人拒绝，那立马换一个人，绝对不给自己内耗和悲伤的机会。
叶文豪陪她经历过整个校园时代，大晚上坐飞机过去帮她痛打渣男，献祭室友变成她身旁的一个炮灰。只是他现在不得不提醒她一句。
“你以前是万人迷，随便招招手都有男生跟你表白。工作了不一样，大家饭碗要紧。”
“嗯？”
叶文豪斟酌了一下，“我意思是，杨老师是你乙方，不会有乙方爱上甲方的，别去招惹他。”
叶昕雨警觉。
“乙方只想傻逼甲方去死。”
“……是吗？”
“请问你在南方院加班的时候，是想把催图和扣设计费的甲方掐死，还是扔进海里，还是跟他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