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二）
在门被炸碎之后，里面藏的书尽数涌了出来，像无数条游鱼在海里颠簸。
羡枝还没来得及拿，这些书就咻地一声化作无数道蓝光冲出天外。
【滴滴滴，任务完成。】
羡枝的耳畔响起系统的杂音。
【系统提示：已将追溯镜存放到宿主异世界空间当中，请宿主妥善保管。】
【请宿主尽快寻找遗落的追溯镜碎片。】
羡枝恍然大悟，原来阁楼符咒里封印的就是追溯镜。
但追溯镜碎片去哪找？
系统的画外音只有羡枝能听见。
在场的镜辞安和卫衍面面相觑，并不明白羡枝喃喃自语是在跟谁说话。
卫衍突然露出了兴奋的神情，用手拍在了羡枝的肩膀上。
“行啊！我说你怎么突然要去藏书阁呢小红！原来是想炸藏书阁啊！”
“不愧是女中豪杰，小红你干了我最想干的事。”
羡枝一脸黑线，被烟尘呛到连连咳嗽，身旁镜辞安的脸明显黑了好了几个度。
“不过，镜公子你怎么也在这？”卫衍指了指神色不大好看的镜辞安。
“来藏书阁寻书。”少年面色不改，和他猜测的一样，羡枝是来藏书阁里找追溯镜相关的古籍。
他在宏都学堂蛰伏这么多年，并非不知晓阁楼封印的是追溯镜。
奈何这么多年，门口的符咒封印从未被自己破开过。
门前的符咒是高人特制的封印术，专门为封印追溯镜而炼就。
能打开这符咒的只有两种情况：一，道行高深的仙人。二，追溯镜的命定之人。
“小红，你好好准备逃路吧。”卫衍做出了悲壮的神情，把羡枝吓得往后推了几步。
“怎，怎么了吗？”羡枝后头看了眼满目疮痍的阁楼。
嗯，这回好像确实闹得有点大。
“伴读书童把藏书阁炸了，不知道得被罚的多惨，按照律法，你免不了牢狱之灾，没丢条命都不错了。”
羡枝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完了，这消息要是传到羡府耳朵里，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事已至此，那我们就只能......”
“就干什么？”卫衍一脸期待地问道，他以为小红又想到什么惊为天人的妙招。
“我数三，二，一，我们就......”羡枝深吸了一口气。
“跑！”少女大喊道，以飞一般的速度迅速逃离藏书阁，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被留在原地的卫衍看了眼镜辞安：“你这伴读书童，看起来完全不怕这种事啊？刚刚那么大的爆炸，现在还能跑这么快。”
镜辞安冷笑一声：“她会怕才奇怪。”说罢，少年也转身走下了阁楼。
“诶，你怎么也不等我，别啊，这天黑了，藏书阁里面怪黑的，等等我！”
卫衍从小就怕黑，以前天黑的时候就喜欢边哭边追着姐姐跑，生怕卫蓉把他落下了。
此时的羡府中，羡文庭坐在庭前连打了三个喷嚏，内心慌慌的。
“清枝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羡父疑惑。
“看看咱们家女儿多好学啊。”羡母欣慰地点点头。
她听说清枝去了宏都学堂，特意叫厨子炖了锅人参鸡汤，可谓大补。
“她别在学堂里给我惹是生非就好。”羡文庭无奈地摇摇头，“夫人，我怎么觉得今天阴嗖嗖的？”
“马上要入秋了，自然要冷一些。”
“起开，我去厨房看看给清枝做的菜好了没。”
等羡枝回来的时候，羡文庭见她表情未有太大的变化，便以为在学堂并无大事发生，反倒欣慰夸奖了女儿日渐懂事。
“小姐，小姐，快醒醒。”羡枝的贴身丫鬟鹊声在叫她起床。
“怎么了，鹊声。”
羡枝睡眼朦胧地醒来，昨夜把少女累的够呛，好不容易可以偷闲睡懒觉。
“小姐忘了吗，今日是宏都祭典呀！”鹊声把羡枝从窝里拉出来，催促她换衣梳妆。
羡枝猛然惊醒，居然把今日是祭典忘记了，是啊！昨天的灯会不就是为今日的祭典做预热吗？
宏都的祭典每三年一次，徽帝和皇后会亲自出席，为百姓向上天祈求雨露福泽，许多王公贵族和朝廷重臣也必定会来参拜，盛况空前。
身为质子的镜辞安也肯定会出现在祭典会场。
羡枝今天穿了身水蓝色的裙裾，外摆上有细密的鎏金线，如同暗流中波涌的游鱼，静谧地在汪洋里跳跃流动，鹅黄的薄纱披肩让少女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面前反光的铜镜倒映出少女精致的容颜，娇媚的桃花眼里略含情愫，略施粉黛后，整个人被朦朦胧胧的娇气笼盖。
鹊声在身后为羡枝盘发，特意挑了两对银色蝴蝶样式的发钗，微微在阳光下闪动光影，与少女的活泼相得益彰。
“我们小姐好久没有这番打扮了，以前都不愿戴这些簪钗的。”
鹊声看着镜前娇艳的羡枝赞不绝口：“果然小姐相貌绝佳，百里挑一。”
“让我来为小姐点上胭脂。”
鹊声拿起了桌上的那盘胭脂，羡枝看到后动作明显愣了一下，那是昨天镜辞安从小孩那买的胭脂。
唇上有了颜色后，让羡枝白皙的面庞更有了气色，少女望着铜镜有些恍惚。
胭脂在嘴上丝滑抹开的瞬间，还带有梨花的柔香气息…馥郁缱绻。
“这胭脂…真美。”鹊声轻叹一句，不知该夸这胭脂，还是该夸自家的小姐。
正当羡枝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鹊声惊叫道。
“哎呀！小姐快出门吧！要迟到了！老爷又该怪罪了！”
“知道了。”羡枝飞速出了门，昨晚偷偷溜出去找春姐姐，现在想来还是略微心虚的。
“我们阿囡今天这么早呢。”在马车上，羡夫人疼爱地捧起了羡枝的脸，巴不得把她团成面团。
“不过脸色怎么如此苍白，昨晚没休息好吗？”
“唔…阿娘…木有…”羡枝被捏得嘟起嘴说话，像只吐气泡的河豚。
“夫人…”羡文庭担忧地看了眼快窒息的女儿。
“干嘛？没看到我和女儿说话吗？”
羡夫人白了眼羡文庭，又继续念叨：“阿囡今天怎么穿的这么素呢，阿娘给你买的金钗呢？还有那珍珠流苏串…”
“夫人…清枝好像快不行了…”羡文庭头痛地扶额，表示他只能帮女儿到这了。
羡夫人这才看到手里的羡枝已经被捧得灵魂出窍，马上松开了自己的手。
“哎呀，没事吧囡囡。”羡母惊呼一声，心疼地看看羡枝。
羡枝终于喘得过气来，吃痛地揉揉自己的脸：“娘…没事…金钗收起来了…”
“夫人呐，祭典是正式的祭祀活动，不允许穿着华丽。”羡文庭为难地提醒道。
虽然羡母的审美是俗气繁琐了点，但羡枝知道她是真的疼爱自己，才会经常给自己置办首饰和绫罗绸缎。
虽然经常被别人落下羡府奢靡的标签，但只有自家人才知道，羡母用的都是自己当年的嫁妆钱。
“咱们清枝容貌自然比其他什么小姐好。”羡夫人仔细端详着女儿脸，骄傲的神色从未掩饰半分。
羡枝听得恍如隔世，现实世界中父母极少关心过她。
自从穿书成羡清枝之后，羡父羡母对自己独有的宠爱和关心，像弥补了从前缺失的部分。
曾经年幼的羡枝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值得拥有爱，原来被爱会如此幸福。
等到了祭典会场，已经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在大殿外聚集等候。
“羡大人来了，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官员们正欲与羡文庭寒暄，随行的女眷也在聚集谈天。
羡枝观望着重重台阶上的大殿，祭典的大台子就建在正中央处，彩旗迎风飞舞，庄严肃穆。
少女环顾四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段春许正在香炉前点香祭拜。
“春姐姐，你也在这啊。”羡枝蹦蹦跶跶地跑到了段春许的身边，像只乱飞的蝴蝶贴着她。
段春许今天穿了身青白色锦缎罗裙，一条丝织而成的鱼肚白带系在腰间，头上戴的繁花簪子将黑发绾起，整个人大方清丽的气质更深了几分。
段春许回头朝羡枝露出了明朗的笑。
“这是我刚刚求来的香火，你拿好。”
段春许递给了羡枝一截正在徐徐燃烧地香柱，教她如何祭祀祈祷之礼。
“清枝，这人世间就如同这柱香，烟随风飘，从未停歇。”段春许垂眸，顿了顿，“正如人们对美好日子的期盼那样。”
羡枝郑重地点点头，参拜鞠躬后，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一愿国泰民安，二愿家人好友康健，三愿…愿快点结束这磨人剧情，早点回家！
不知为何，羡枝在许愿的时候，镜辞安三个字总会在自己的脑中跳出来，果然身在此书中，时时无法逃离剧情对人物的掌控啊。
羡枝说不清自己对镜辞安的真实感觉，朦朦胧胧的，像是被蒙上了层轻纱，但至少不讨厌。
正当少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她听到了背后人说话的声音。
“镜公子也在此？不如和我一起去上柱香吧。”
何月泱的声音出现在羡枝的耳边，羡枝反应性地回头，看到了镜辞安正在低头跟何月泱说话。
翩翩少年郎和诗书门第的闺秀，看起来格外相配。镜辞安的余光看见了羡枝，他停止了与何月泱的交谈，偏头看向双手拿香祭拜的羡枝。
“好啊。”少年回答何月泱，语气似笑非笑。
镜辞安其实是不信鬼神的，对于祭典不感兴趣。
但看到羡枝庄重严肃地祭拜祈福的时候，少年的心里升腾起了一阵好奇心，他想知道生来优越的羡枝，还会有所求于鬼神吗？
少年漫不经心地点起一炷香，白皙修长的手将高香举过头顶，没有许下任何愿望。
镜辞安的一切所欲所求，都将靠他自己亲手实现。
“镜公子，你祈愿的是什么？”何月泱朝他温婉一笑，眼眸含情。
“并无。”镜辞安轻笑道，径直朝羡枝的方向看去，“你呢，羡小姐。”
少年的眉宇如冷夜泠泠的墨，话语里带着微不可察的情绪，如此轻狂到不肯在鬼神面前折腰。
羡枝一脸懵地指指自己，小声道：“谁？我吗？”
少女向春许投去眼神，反复确认镜辞安问的就是自己。
苍天啊，这说实话还得了，不得当场被镜老贼活扒了啊。
羡枝生无可恋地想着，强装镇定地摆起架子。
“嗯…那自然是为了百姓家国祈福的。”羡枝如此临危不乱的本领，全靠平常练出来的。
“虚伪。”镜辞安完全没给羡枝留面子，反讽道，眼底却盛满了笑意。
周围的女眷听到质子当众说羡清枝虚伪，顿时笑开了花，她们头一回见羡府的千金大小姐吃瘪。
连何月泱也忍不住用袖子遮住自己勾起的嘴角。
羡枝还没来得及拿，这些书就咻地一声化作无数道蓝光冲出天外。
【滴滴滴，任务完成。】
羡枝的耳畔响起系统的杂音。
【系统提示：已将追溯镜存放到宿主异世界空间当中，请宿主妥善保管。】
【请宿主尽快寻找遗落的追溯镜碎片。】
羡枝恍然大悟，原来阁楼符咒里封印的就是追溯镜。
但追溯镜碎片去哪找？
系统的画外音只有羡枝能听见。
在场的镜辞安和卫衍面面相觑，并不明白羡枝喃喃自语是在跟谁说话。
卫衍突然露出了兴奋的神情，用手拍在了羡枝的肩膀上。
“行啊！我说你怎么突然要去藏书阁呢小红！原来是想炸藏书阁啊！”
“不愧是女中豪杰，小红你干了我最想干的事。”
羡枝一脸黑线，被烟尘呛到连连咳嗽，身旁镜辞安的脸明显黑了好了几个度。
“不过，镜公子你怎么也在这？”卫衍指了指神色不大好看的镜辞安。
“来藏书阁寻书。”少年面色不改，和他猜测的一样，羡枝是来藏书阁里找追溯镜相关的古籍。
他在宏都学堂蛰伏这么多年，并非不知晓阁楼封印的是追溯镜。
奈何这么多年，门口的符咒封印从未被自己破开过。
门前的符咒是高人特制的封印术，专门为封印追溯镜而炼就。
能打开这符咒的只有两种情况：一，道行高深的仙人。二，追溯镜的命定之人。
“小红，你好好准备逃路吧。”卫衍做出了悲壮的神情，把羡枝吓得往后推了几步。
“怎，怎么了吗？”羡枝后头看了眼满目疮痍的阁楼。
嗯，这回好像确实闹得有点大。
“伴读书童把藏书阁炸了，不知道得被罚的多惨，按照律法，你免不了牢狱之灾，没丢条命都不错了。”
羡枝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完了，这消息要是传到羡府耳朵里，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事已至此，那我们就只能......”
“就干什么？”卫衍一脸期待地问道，他以为小红又想到什么惊为天人的妙招。
“我数三，二，一，我们就......”羡枝深吸了一口气。
“跑！”少女大喊道，以飞一般的速度迅速逃离藏书阁，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被留在原地的卫衍看了眼镜辞安：“你这伴读书童，看起来完全不怕这种事啊？刚刚那么大的爆炸，现在还能跑这么快。”
镜辞安冷笑一声：“她会怕才奇怪。”说罢，少年也转身走下了阁楼。
“诶，你怎么也不等我，别啊，这天黑了，藏书阁里面怪黑的，等等我！”
卫衍从小就怕黑，以前天黑的时候就喜欢边哭边追着姐姐跑，生怕卫蓉把他落下了。
此时的羡府中，羡文庭坐在庭前连打了三个喷嚏，内心慌慌的。
“清枝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羡父疑惑。
“看看咱们家女儿多好学啊。”羡母欣慰地点点头。
她听说清枝去了宏都学堂，特意叫厨子炖了锅人参鸡汤，可谓大补。
“她别在学堂里给我惹是生非就好。”羡文庭无奈地摇摇头，“夫人，我怎么觉得今天阴嗖嗖的？”
“马上要入秋了，自然要冷一些。”
“起开，我去厨房看看给清枝做的菜好了没。”
等羡枝回来的时候，羡文庭见她表情未有太大的变化，便以为在学堂并无大事发生，反倒欣慰夸奖了女儿日渐懂事。
“小姐，小姐，快醒醒。”羡枝的贴身丫鬟鹊声在叫她起床。
“怎么了，鹊声。”
羡枝睡眼朦胧地醒来，昨夜把少女累的够呛，好不容易可以偷闲睡懒觉。
“小姐忘了吗，今日是宏都祭典呀！”鹊声把羡枝从窝里拉出来，催促她换衣梳妆。
羡枝猛然惊醒，居然把今日是祭典忘记了，是啊！昨天的灯会不就是为今日的祭典做预热吗？
宏都的祭典每三年一次，徽帝和皇后会亲自出席，为百姓向上天祈求雨露福泽，许多王公贵族和朝廷重臣也必定会来参拜，盛况空前。
身为质子的镜辞安也肯定会出现在祭典会场。
羡枝今天穿了身水蓝色的裙裾，外摆上有细密的鎏金线，如同暗流中波涌的游鱼，静谧地在汪洋里跳跃流动，鹅黄的薄纱披肩让少女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面前反光的铜镜倒映出少女精致的容颜，娇媚的桃花眼里略含情愫，略施粉黛后，整个人被朦朦胧胧的娇气笼盖。
鹊声在身后为羡枝盘发，特意挑了两对银色蝴蝶样式的发钗，微微在阳光下闪动光影，与少女的活泼相得益彰。
“我们小姐好久没有这番打扮了，以前都不愿戴这些簪钗的。”
鹊声看着镜前娇艳的羡枝赞不绝口：“果然小姐相貌绝佳，百里挑一。”
“让我来为小姐点上胭脂。”
鹊声拿起了桌上的那盘胭脂，羡枝看到后动作明显愣了一下，那是昨天镜辞安从小孩那买的胭脂。
唇上有了颜色后，让羡枝白皙的面庞更有了气色，少女望着铜镜有些恍惚。
胭脂在嘴上丝滑抹开的瞬间，还带有梨花的柔香气息…馥郁缱绻。
“这胭脂…真美。”鹊声轻叹一句，不知该夸这胭脂，还是该夸自家的小姐。
正当羡枝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鹊声惊叫道。
“哎呀！小姐快出门吧！要迟到了！老爷又该怪罪了！”
“知道了。”羡枝飞速出了门，昨晚偷偷溜出去找春姐姐，现在想来还是略微心虚的。
“我们阿囡今天这么早呢。”在马车上，羡夫人疼爱地捧起了羡枝的脸，巴不得把她团成面团。
“不过脸色怎么如此苍白，昨晚没休息好吗？”
“唔…阿娘…木有…”羡枝被捏得嘟起嘴说话，像只吐气泡的河豚。
“夫人…”羡文庭担忧地看了眼快窒息的女儿。
“干嘛？没看到我和女儿说话吗？”
羡夫人白了眼羡文庭，又继续念叨：“阿囡今天怎么穿的这么素呢，阿娘给你买的金钗呢？还有那珍珠流苏串…”
“夫人…清枝好像快不行了…”羡文庭头痛地扶额，表示他只能帮女儿到这了。
羡夫人这才看到手里的羡枝已经被捧得灵魂出窍，马上松开了自己的手。
“哎呀，没事吧囡囡。”羡母惊呼一声，心疼地看看羡枝。
羡枝终于喘得过气来，吃痛地揉揉自己的脸：“娘…没事…金钗收起来了…”
“夫人呐，祭典是正式的祭祀活动，不允许穿着华丽。”羡文庭为难地提醒道。
虽然羡母的审美是俗气繁琐了点，但羡枝知道她是真的疼爱自己，才会经常给自己置办首饰和绫罗绸缎。
虽然经常被别人落下羡府奢靡的标签，但只有自家人才知道，羡母用的都是自己当年的嫁妆钱。
“咱们清枝容貌自然比其他什么小姐好。”羡夫人仔细端详着女儿脸，骄傲的神色从未掩饰半分。
羡枝听得恍如隔世，现实世界中父母极少关心过她。
自从穿书成羡清枝之后，羡父羡母对自己独有的宠爱和关心，像弥补了从前缺失的部分。
曾经年幼的羡枝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值得拥有爱，原来被爱会如此幸福。
等到了祭典会场，已经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在大殿外聚集等候。
“羡大人来了，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官员们正欲与羡文庭寒暄，随行的女眷也在聚集谈天。
羡枝观望着重重台阶上的大殿，祭典的大台子就建在正中央处，彩旗迎风飞舞，庄严肃穆。
少女环顾四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段春许正在香炉前点香祭拜。
“春姐姐，你也在这啊。”羡枝蹦蹦跶跶地跑到了段春许的身边，像只乱飞的蝴蝶贴着她。
段春许今天穿了身青白色锦缎罗裙，一条丝织而成的鱼肚白带系在腰间，头上戴的繁花簪子将黑发绾起，整个人大方清丽的气质更深了几分。
段春许回头朝羡枝露出了明朗的笑。
“这是我刚刚求来的香火，你拿好。”
段春许递给了羡枝一截正在徐徐燃烧地香柱，教她如何祭祀祈祷之礼。
“清枝，这人世间就如同这柱香，烟随风飘，从未停歇。”段春许垂眸，顿了顿，“正如人们对美好日子的期盼那样。”
羡枝郑重地点点头，参拜鞠躬后，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一愿国泰民安，二愿家人好友康健，三愿…愿快点结束这磨人剧情，早点回家！
不知为何，羡枝在许愿的时候，镜辞安三个字总会在自己的脑中跳出来，果然身在此书中，时时无法逃离剧情对人物的掌控啊。
羡枝说不清自己对镜辞安的真实感觉，朦朦胧胧的，像是被蒙上了层轻纱，但至少不讨厌。
正当少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她听到了背后人说话的声音。
“镜公子也在此？不如和我一起去上柱香吧。”
何月泱的声音出现在羡枝的耳边，羡枝反应性地回头，看到了镜辞安正在低头跟何月泱说话。
翩翩少年郎和诗书门第的闺秀，看起来格外相配。镜辞安的余光看见了羡枝，他停止了与何月泱的交谈，偏头看向双手拿香祭拜的羡枝。
“好啊。”少年回答何月泱，语气似笑非笑。
镜辞安其实是不信鬼神的，对于祭典不感兴趣。
但看到羡枝庄重严肃地祭拜祈福的时候，少年的心里升腾起了一阵好奇心，他想知道生来优越的羡枝，还会有所求于鬼神吗？
少年漫不经心地点起一炷香，白皙修长的手将高香举过头顶，没有许下任何愿望。
镜辞安的一切所欲所求，都将靠他自己亲手实现。
“镜公子，你祈愿的是什么？”何月泱朝他温婉一笑，眼眸含情。
“并无。”镜辞安轻笑道，径直朝羡枝的方向看去，“你呢，羡小姐。”
少年的眉宇如冷夜泠泠的墨，话语里带着微不可察的情绪，如此轻狂到不肯在鬼神面前折腰。
羡枝一脸懵地指指自己，小声道：“谁？我吗？”
少女向春许投去眼神，反复确认镜辞安问的就是自己。
苍天啊，这说实话还得了，不得当场被镜老贼活扒了啊。
羡枝生无可恋地想着，强装镇定地摆起架子。
“嗯…那自然是为了百姓家国祈福的。”羡枝如此临危不乱的本领，全靠平常练出来的。
“虚伪。”镜辞安完全没给羡枝留面子，反讽道，眼底却盛满了笑意。
周围的女眷听到质子当众说羡清枝虚伪，顿时笑开了花，她们头一回见羡府的千金大小姐吃瘪。
连何月泱也忍不住用袖子遮住自己勾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