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梦（二）
“看来平常的招数是对付不了你们这些...”
女人刻意顿了顿，她显然厌倦了跟羡枝他们拉扯的游戏。
“不肯死心的东西。”
女人深吸一口气，鲜红妖艳的长指甲轻而易举拧断了男人的脖子，伴随着男人最后声嘶力竭地哀嚎，他的折磨才算结束。
“多么悦耳动听的声音啊。”女人像是大仇得报的样子，再度发出了惬意的狂笑。
她早已等这一日多时。
“疯子。”羡枝的脸被夜风刮得生疼，她的耳畔响起了二狗哭喊阿爹的声音。
原来女人从一开始就算好要所有人目睹二狗阿爹的死。
女人就是要想让他们知道，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你疯了？！”卫衍护住了弱小的二狗，脸上怒不可揭，他实在无法理解二狗阿娘的所作所为。
“我从不需要你们的理解。”
女人轻松地拍拍手上的灰尘，抽出腰间的硝石，两石相撞，火光刹那之间，后院内的灯尽数点燃。
女人的凤鞋踢踏，扭身点燃了身侧的檀香，院中的蛊蛇蛊虫“嘶嘶”躁动，一瞬间，火光如昼，狂风朝众人席卷而来。
来不及躲藏，狂风卷着馥郁的檀香气朝众人扑面而来，所有人顷刻间倒地不起。
“这是什么香？！”羡枝觉得眼前晕晕的，魅惑浓郁的芳香侵占了她的大脑，席卷走了原来的血腥味。
女人狂笑的模样也在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少女被迫陷入了昏迷状态......
等少女再度醒来，面前显然换了副春和景明的光景。
羡枝发现自己置身于古色古香的宅邸中，看模样却是愈发熟悉。
这不就是二狗家的宅邸吗！
怎么四周所有建筑竟都如此崭新？这跟印象里的陈年老宅完全不一样。
“小枝你在发什么愣？府里这几日都在准备给小姐联亲的事情呢。”
身旁的侍女小云推了推羡枝的胳膊，皱眉说道。
“什么小姐？什么小枝？”羡枝睁大眼睛，这是给她穿越到哪来了？
“柳小姐的联亲啊！小枝你睡个觉全忘啦？”小云瞪大双眼，平日里小枝的脑瓜也挺机灵的呀，今日是怎么了？
叮，羡枝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你此刻正在幻境当中，所有人和事物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请尽快完成寻找碎片任务，离开幻境。】
“幻境？！是不是二狗阿娘把我送到这里来了？！那其他人呢？”羡枝惊声尖叫，自己在书中怎么又穿了一回？
【同行的人亦在此幻境之中，注意仔细甄别，他们没有恢复自我意识之前是不会记起自己的原身份的。】
“那我为什么还记得？”
“因为只有您有系统加持。”系统声音迅速消失在空中，留羡枝一人在原地抓狂凌乱。
“小枝！来帮我更衣沐浴。”屋内传来熟悉的女人声音，是柳静姝在呼唤她。
“完了，自己不会栽她手里吧？”
柳静姝拧断二狗爹脖子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羡枝顿时觉得腿软腰痛。
“愣着干嘛，小姐叫你呢。”小云推了把停滞不前的羡枝，催促她赶紧进去服侍。
“我不敢啊！啊！”羡枝被吓得死死抱住小云的腰肢。
“你在说什么胡话？”小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应激的羡枝。
“我们的小姐最是平易近人，温文尔雅。”
“小姐沐浴喜用新鲜月季花瓣，准备的时候切莫忘记了。”
“？”羡枝一脸问号，半信半疑被小云推进了古色古香的闺房中。
房中熏得月季花淡香默默间让人心静神宁，羡枝不安的心也一时间沉浸了下来。
“小枝？怎么站在角落？来帮我更衣吧。”柳静姝的身影在屏风后若隐若现。
幽微的烛火风吹闪动，女人从画有两三朵兰花的屏风中探出头来，朝羡枝展露了笑颜。
“你怎么才来，衣物我已放好，帮我拿上盆里的花瓣。”
柳静姝眉目温柔，显然不像个会苛待下人的小姐，举手投足间更是温柔娴静，找不出任何失礼的地方。
“柳静姝？”羡枝揉揉眼睛，试探性地喊了女人的名字。
这真的是柳静姝吗？那个杀戮业重的二狗阿娘？
“嗯？”柳静姝缓缓回头，眼中烟波流转，面若桃花微含笑意，脸上嫩得能掐出水来。
“小枝你今日是怎么了？先前你从未唤过我姓名。”
脸上的戾气也没有了，眼尾也不是张扬上翘的...但她真的是柳静姝...
“不，不，没什么小姐，我来帮你温水沐浴。”羡枝捏了把自己的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去提屋中盛放温水的沐桶。
羡枝心不在焉地将温水和花瓣倒入池中。
柳静姝的皮相极美，白皙细嫩的皮肤浸在温泉水池中，宛若一只白鹤栖息雪山。
热气蒸容之间，羡枝与柳静姝对视，出乎少女的意料，她并没有畏惧之感，反而在女人温柔眉眼间多生了几分亲近。
“这几日委屈你和小云了。”柳静姝突然轻启薄唇开口，纤细的手拨弄着水波中旋转的月季花碎。
“府里联亲的事尚未筹备完毕，你和小云也操劳了不少事...”
“小枝，前几日我和陆公子说过了，等我出嫁后也会带你们同去，必不会再委屈你们。”
“陆公子？”羡枝皱眉，她从未听过的名字。
少女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柳静姝的一堆陈年旧物里，是有看到过陆钦明的名字。
当时一心找鞭子，只当没什么忽略过去了。
“嗯，钦明待我不薄，他家也是书香世家，我此后更应当谨言慎行才是。”
柳静姝垂眸，面色微红，大抵是想到了心上人。
“陆钦明？小姐你要嫁的人是陆钦明？！”羡枝手里舀水的瓢掉落在地，握住了柳静姝的手。
“怎么了小枝？”柳静姝疑惑歪头，另一只手为羡枝抚背，安抚震惊到语无伦次的少女。
“这不是早就知晓的事情吗？月前下婚贴的时候，小枝你还很高兴呢。”
羡枝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柳静姝要嫁的人是陆钦明，那二狗阿爹是谁？是陆钦明吗？
可二狗阿爹怎么看都不像是书香世家的人啊？怎么会二狗取这么个名字？
“水凉了，我有些乏了，小枝你今日累糊涂了，退下吧。”女人淡淡开口，伸手示意屏退了羡枝。
“是。”羡枝低头，悄无声息退出了房间。
黑夜静谧无声，偶有星子在空中展露，夜晚的微风吹过少女的发梢，门前的枯树焕然一新，开了满树的海棠花，散落在地，无人捡拾。
少女觉得背后发凉，总感觉在暗中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但她现在无瑕顾及。
其他被迫进入的幻境的人究竟在那里？都变成了幻境中的谁？
羡枝觉得头疼，缓步走下了台阶，朝侍女休息的地方走去。
而在少女的身后，那个盯着羡枝的黑影也慢慢隐入了夜色当中，消失不见。
羡枝当晚做了好长的梦，梦里有春姐姐，还有卫姐姐。
满山遍野的芳菲，段春许如雨后劲草，濯洗不染微尘。
少女被段春许揽入怀中，笑问她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少女放声大哭，鼻尖安稳的草药香让漂泊的心有了一隅安定。
等梦醒来，一切都散了，羡枝连虚无的散雾都不曾拥抱到。
“小枝，快醒醒，到我们小姐早起梳洗的时间了。”小云摇摇在梦中哽咽哭喊的羡枝。
“你怎么回事呢，平常都不赖床的呀。”
羡枝反应性地翻身起床，她没忘。
只有找到追溯镜碎片才能出幻境，她要尽快找到镜辞安他们。
柳静姝正端坐在铜镜前，镜中的人儿面孔柔善，如沐春风，周遭都散发着平淡舒缓的气息，至纯至美也莫过于此。
“小云，给我送件素锦衣裳来。”柳静姝轻轻开口说道。
“小姐你最近都偏爱穿素色的衣服呢。”小云笑着去拿衣裳，留羡枝一人在房中伺候。
敞开的门被风吹得“砰砰”响，柳静姝忽然如同心悸般整个人微微抖了一下，瘦削的肩膀像只折翼的蝴蝶，孱弱纤细。
“不知怎得，我这几日容易心悸，胆子也比从前少了不少。”
柳静姝喃喃自语道，偏巧被站一旁梳发的羡枝听见了。
“小姐刚刚说你最近胆子变小了许多？”羡枝与镜子中的柳静姝对视，少女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而且你近日偏爱素色衣裳？”
“嗯？怎么了吗？”柳静姝疑惑地眨眨眼睛，确实如此。
“何月泱是我啊！你快醒醒！！”羡枝使劲摇晃柳静姝的肩膀。
“小枝你在，你在喊谁的名字？”柳静姝忽而觉得头痛欲裂，奈何就是想不起来何月泱是自己。
“我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羡清枝啊！”
羡枝欲哭无泪，怎么就是唤不醒柳静姝体内的何月泱？
柳静姝头疼扶额，半倚檀木桌，女人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了，额头不断冒着虚汗。
羡枝以为她马上就要清醒了，结果下一秒在女人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小枝，我头疼，你先下去吧。”柳静姝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品不出味道，羡枝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女人屏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道理来说，何月泱应该已经醒了呀，难不成还有什么特定的唤醒步骤吗？”
少女一头雾水，茫然无措地漫步在宅邸的庭院当中，忽然被小云递过来了一把扫把。
“小姐叫你去扫后院呢，说中午前一定要扫完。”
怎么突然就给自己派活了？
后院不就是柳静姝亲手解决掉二狗阿爹的地方吗...想到这里羡枝还有点心理阴影。
“之前小姐从不给我们派后院的活，刚刚不知道怎么了，我进去拿衣服，小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小枝啊，后院里有个性格怪异的仆人，你可要提防着点，他最近老是在后院出没呢。”
“嗯嗯知道了。”羡枝乖巧点点头，正欲往后院走去。
“早点回来啊，下午陆公子还要来府里见我们小姐呢！”小云在羡枝背后大声喊道。
陆钦明？
既然何月泱附身在柳静姝身上，那么说不定镜辞安就附身在陆钦明身上。
无论如何，前提条件都是为了找到镜子碎片。
羡枝的心往下沉了沉。
女人刻意顿了顿，她显然厌倦了跟羡枝他们拉扯的游戏。
“不肯死心的东西。”
女人深吸一口气，鲜红妖艳的长指甲轻而易举拧断了男人的脖子，伴随着男人最后声嘶力竭地哀嚎，他的折磨才算结束。
“多么悦耳动听的声音啊。”女人像是大仇得报的样子，再度发出了惬意的狂笑。
她早已等这一日多时。
“疯子。”羡枝的脸被夜风刮得生疼，她的耳畔响起了二狗哭喊阿爹的声音。
原来女人从一开始就算好要所有人目睹二狗阿爹的死。
女人就是要想让他们知道，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你疯了？！”卫衍护住了弱小的二狗，脸上怒不可揭，他实在无法理解二狗阿娘的所作所为。
“我从不需要你们的理解。”
女人轻松地拍拍手上的灰尘，抽出腰间的硝石，两石相撞，火光刹那之间，后院内的灯尽数点燃。
女人的凤鞋踢踏，扭身点燃了身侧的檀香，院中的蛊蛇蛊虫“嘶嘶”躁动，一瞬间，火光如昼，狂风朝众人席卷而来。
来不及躲藏，狂风卷着馥郁的檀香气朝众人扑面而来，所有人顷刻间倒地不起。
“这是什么香？！”羡枝觉得眼前晕晕的，魅惑浓郁的芳香侵占了她的大脑，席卷走了原来的血腥味。
女人狂笑的模样也在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少女被迫陷入了昏迷状态......
等少女再度醒来，面前显然换了副春和景明的光景。
羡枝发现自己置身于古色古香的宅邸中，看模样却是愈发熟悉。
这不就是二狗家的宅邸吗！
怎么四周所有建筑竟都如此崭新？这跟印象里的陈年老宅完全不一样。
“小枝你在发什么愣？府里这几日都在准备给小姐联亲的事情呢。”
身旁的侍女小云推了推羡枝的胳膊，皱眉说道。
“什么小姐？什么小枝？”羡枝睁大眼睛，这是给她穿越到哪来了？
“柳小姐的联亲啊！小枝你睡个觉全忘啦？”小云瞪大双眼，平日里小枝的脑瓜也挺机灵的呀，今日是怎么了？
叮，羡枝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宿主，你此刻正在幻境当中，所有人和事物都是过去发生的事情，请尽快完成寻找碎片任务，离开幻境。】
“幻境？！是不是二狗阿娘把我送到这里来了？！那其他人呢？”羡枝惊声尖叫，自己在书中怎么又穿了一回？
【同行的人亦在此幻境之中，注意仔细甄别，他们没有恢复自我意识之前是不会记起自己的原身份的。】
“那我为什么还记得？”
“因为只有您有系统加持。”系统声音迅速消失在空中，留羡枝一人在原地抓狂凌乱。
“小枝！来帮我更衣沐浴。”屋内传来熟悉的女人声音，是柳静姝在呼唤她。
“完了，自己不会栽她手里吧？”
柳静姝拧断二狗爹脖子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羡枝顿时觉得腿软腰痛。
“愣着干嘛，小姐叫你呢。”小云推了把停滞不前的羡枝，催促她赶紧进去服侍。
“我不敢啊！啊！”羡枝被吓得死死抱住小云的腰肢。
“你在说什么胡话？”小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应激的羡枝。
“我们的小姐最是平易近人，温文尔雅。”
“小姐沐浴喜用新鲜月季花瓣，准备的时候切莫忘记了。”
“？”羡枝一脸问号，半信半疑被小云推进了古色古香的闺房中。
房中熏得月季花淡香默默间让人心静神宁，羡枝不安的心也一时间沉浸了下来。
“小枝？怎么站在角落？来帮我更衣吧。”柳静姝的身影在屏风后若隐若现。
幽微的烛火风吹闪动，女人从画有两三朵兰花的屏风中探出头来，朝羡枝展露了笑颜。
“你怎么才来，衣物我已放好，帮我拿上盆里的花瓣。”
柳静姝眉目温柔，显然不像个会苛待下人的小姐，举手投足间更是温柔娴静，找不出任何失礼的地方。
“柳静姝？”羡枝揉揉眼睛，试探性地喊了女人的名字。
这真的是柳静姝吗？那个杀戮业重的二狗阿娘？
“嗯？”柳静姝缓缓回头，眼中烟波流转，面若桃花微含笑意，脸上嫩得能掐出水来。
“小枝你今日是怎么了？先前你从未唤过我姓名。”
脸上的戾气也没有了，眼尾也不是张扬上翘的...但她真的是柳静姝...
“不，不，没什么小姐，我来帮你温水沐浴。”羡枝捏了把自己的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去提屋中盛放温水的沐桶。
羡枝心不在焉地将温水和花瓣倒入池中。
柳静姝的皮相极美，白皙细嫩的皮肤浸在温泉水池中，宛若一只白鹤栖息雪山。
热气蒸容之间，羡枝与柳静姝对视，出乎少女的意料，她并没有畏惧之感，反而在女人温柔眉眼间多生了几分亲近。
“这几日委屈你和小云了。”柳静姝突然轻启薄唇开口，纤细的手拨弄着水波中旋转的月季花碎。
“府里联亲的事尚未筹备完毕，你和小云也操劳了不少事...”
“小枝，前几日我和陆公子说过了，等我出嫁后也会带你们同去，必不会再委屈你们。”
“陆公子？”羡枝皱眉，她从未听过的名字。
少女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柳静姝的一堆陈年旧物里，是有看到过陆钦明的名字。
当时一心找鞭子，只当没什么忽略过去了。
“嗯，钦明待我不薄，他家也是书香世家，我此后更应当谨言慎行才是。”
柳静姝垂眸，面色微红，大抵是想到了心上人。
“陆钦明？小姐你要嫁的人是陆钦明？！”羡枝手里舀水的瓢掉落在地，握住了柳静姝的手。
“怎么了小枝？”柳静姝疑惑歪头，另一只手为羡枝抚背，安抚震惊到语无伦次的少女。
“这不是早就知晓的事情吗？月前下婚贴的时候，小枝你还很高兴呢。”
羡枝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柳静姝要嫁的人是陆钦明，那二狗阿爹是谁？是陆钦明吗？
可二狗阿爹怎么看都不像是书香世家的人啊？怎么会二狗取这么个名字？
“水凉了，我有些乏了，小枝你今日累糊涂了，退下吧。”女人淡淡开口，伸手示意屏退了羡枝。
“是。”羡枝低头，悄无声息退出了房间。
黑夜静谧无声，偶有星子在空中展露，夜晚的微风吹过少女的发梢，门前的枯树焕然一新，开了满树的海棠花，散落在地，无人捡拾。
少女觉得背后发凉，总感觉在暗中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但她现在无瑕顾及。
其他被迫进入的幻境的人究竟在那里？都变成了幻境中的谁？
羡枝觉得头疼，缓步走下了台阶，朝侍女休息的地方走去。
而在少女的身后，那个盯着羡枝的黑影也慢慢隐入了夜色当中，消失不见。
羡枝当晚做了好长的梦，梦里有春姐姐，还有卫姐姐。
满山遍野的芳菲，段春许如雨后劲草，濯洗不染微尘。
少女被段春许揽入怀中，笑问她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少女放声大哭，鼻尖安稳的草药香让漂泊的心有了一隅安定。
等梦醒来，一切都散了，羡枝连虚无的散雾都不曾拥抱到。
“小枝，快醒醒，到我们小姐早起梳洗的时间了。”小云摇摇在梦中哽咽哭喊的羡枝。
“你怎么回事呢，平常都不赖床的呀。”
羡枝反应性地翻身起床，她没忘。
只有找到追溯镜碎片才能出幻境，她要尽快找到镜辞安他们。
柳静姝正端坐在铜镜前，镜中的人儿面孔柔善，如沐春风，周遭都散发着平淡舒缓的气息，至纯至美也莫过于此。
“小云，给我送件素锦衣裳来。”柳静姝轻轻开口说道。
“小姐你最近都偏爱穿素色的衣服呢。”小云笑着去拿衣裳，留羡枝一人在房中伺候。
敞开的门被风吹得“砰砰”响，柳静姝忽然如同心悸般整个人微微抖了一下，瘦削的肩膀像只折翼的蝴蝶，孱弱纤细。
“不知怎得，我这几日容易心悸，胆子也比从前少了不少。”
柳静姝喃喃自语道，偏巧被站一旁梳发的羡枝听见了。
“小姐刚刚说你最近胆子变小了许多？”羡枝与镜子中的柳静姝对视，少女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而且你近日偏爱素色衣裳？”
“嗯？怎么了吗？”柳静姝疑惑地眨眨眼睛，确实如此。
“何月泱是我啊！你快醒醒！！”羡枝使劲摇晃柳静姝的肩膀。
“小枝你在，你在喊谁的名字？”柳静姝忽而觉得头痛欲裂，奈何就是想不起来何月泱是自己。
“我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羡清枝啊！”
羡枝欲哭无泪，怎么就是唤不醒柳静姝体内的何月泱？
柳静姝头疼扶额，半倚檀木桌，女人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了，额头不断冒着虚汗。
羡枝以为她马上就要清醒了，结果下一秒在女人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小枝，我头疼，你先下去吧。”柳静姝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品不出味道，羡枝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女人屏退了。
“这是怎么回事？”
“按照道理来说，何月泱应该已经醒了呀，难不成还有什么特定的唤醒步骤吗？”
少女一头雾水，茫然无措地漫步在宅邸的庭院当中，忽然被小云递过来了一把扫把。
“小姐叫你去扫后院呢，说中午前一定要扫完。”
怎么突然就给自己派活了？
后院不就是柳静姝亲手解决掉二狗阿爹的地方吗...想到这里羡枝还有点心理阴影。
“之前小姐从不给我们派后院的活，刚刚不知道怎么了，我进去拿衣服，小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小枝啊，后院里有个性格怪异的仆人，你可要提防着点，他最近老是在后院出没呢。”
“嗯嗯知道了。”羡枝乖巧点点头，正欲往后院走去。
“早点回来啊，下午陆公子还要来府里见我们小姐呢！”小云在羡枝背后大声喊道。
陆钦明？
既然何月泱附身在柳静姝身上，那么说不定镜辞安就附身在陆钦明身上。
无论如何，前提条件都是为了找到镜子碎片。
羡枝的心往下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