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借着接听智脑通话，柯尼终于不用面对某人“灼热”的目光。所以尽管不礼貌，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但这高兴没有维持太久，因为联系她的是孙阿姨——林爷爷同病房孙爷爷的女儿。而内容更是搞笑，居然让自己不要忘恩负义逼迫爷爷签字？！
忘恩负义？！
自己不过是要求爷爷签个赡养文件，这样就可以帮他购买永久效力的“PD-L1”抑制剂，怎么就忘恩负义了？！
柯尼不理解。
等孙阿姨说完原因，柯尼只剩下哭笑不得了。
......
想起林爷爷的“恶人先告状”，柯尼忿忿的吃了一大口肉串——如果不是正直的孙阿姨打来电话质问，要不自己还不知道呢。
瞧着眼神和动作都太过凶狠的小姑娘，安钽摸摸下巴，然后走了过来。
“不能只吃肉，正好我也饿了，走，陪我去取点其他的。”
安钽笑着半强迫的拽起柯尼。
等两人终于历经“艰难险阻”走到取餐区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没办法，作为主人，安钽收到关注还是太多——柯尼不知道安钽到底饿不饿，但她觉得安钽应该想喝水，一路上说的话都是废话，换成自己早就口干舌燥了。
所以她先递给安钽一杯柠檬水。
“吃什么？！”
取了两个盘子，柯尼递给一个给安钽——喝水不妨碍端盘子——然后开始给两人夹菜——自己应勤又实在的表现，希望某人懂。
安钽好心情的笑着说“无所谓”，一副你夹什么，我吃什么的模样。
柯尼心里暗想这家话还算有礼，知道不要太麻烦别人，但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根本不知道人间险恶。
“我这里好像没有儿童餐呀，小可爱。”
安钽耸耸肩，但话里的笑意明显的很。
我不是儿童，我只是未成年！
柯尼隐忍怒气，看都不看阿钽，假装没听见。
因为之前吃了肉串，所以柯尼配餐取了土豆泥和奶油芦笋。
安钽并没有待太久就被人喊走了，而吃饱喝足的柯尼也开始寻找石通。
石通和那个叫“E”的骚气青年聊的起劲，甚至都说好下回一起改造车辆，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让柯尼也不好意思提议离开。
但还是得离开，毕竟柯尼不能太晚回医院。
“E哥，下回聊，我们先走了。”石通对着骚年E一直摆手，一副难舍难分的表情。
“明天我就去你面馆找你，快去吧，小尼不是还得回医院。”骚年E也对着石通摆手，甚至亮起灯厂，照亮一方天地。
......
柯尼笑得莫测的看向石通。
“你都说了什么？”。
“E哥问你着急走啥，我说你得回医院陪侍。”石通实话实说，丝毫没觉得自己暴露了柯尼的身份。
尽管也没想的隐瞒，可这样自爆也很不甘心，至于被安钽知道——恐怕对方已经知道了，毕竟有权有势的——他不点明，自己也就装不知道。
问题是现在才发现居然是这么一个猪队友，只怕没几天连自己是□□的事也对那个“E”也说了。
“石哥，你可别把我做假证的事说出来啊。”想了想，柯尼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放心，你哥我心里有数。”石通毫不犹豫说。
是吗，可你看起来就是一副心里没“数”的样子......
柯尼一直很忙，一方面是学习结业，一方面是赚钱，而最近又增加了为爷爷林路排队预约“WOH”附属医院的“PD-L1”抑制剂的事。
林路的排异性已经进入恶化三期，“PD-1”早就没用了，而“PD-L1”价格昂贵，全额购买自然不太可能。
但好在异行者可以分期，现在就需要凑齐首付，并且和林路签下赡养协议。
正好也要给孙阿姨提供证明，柯尼提前回了医院。
消毒水味道弥漫在整个空间，似乎永远散不去一样。除此外，还有就是无时无刻不传来的嘶喊和尖叫。
这样的环境让人十分压抑，柯尼屏声敛气和来来往往的人一样安静又快速的穿梭其中，犹如墙上挂着的注意事项，按部就班，规规矩矩。
最后，她站在一间病房前。
病房门打开了，是左右滑动的自动门，而且应该是从里面被控制打开。门开后，柯尼走了进去。
房间里坐着两位老爷子和一个中年女人。
年纪过了四十，新陈代谢就会减慢，体型变胖不可避免，再和年纪组合搭配，这样胖胖的四五十岁的女人我们俗称有一个统一的可爱称呼——“大妈”。
感受着好像三堂会审一样的气氛，柯尼站在门口直接开口。
“孙姨，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伯说你要他签下自愿抽取脑脊液的申请！”大妈一本正经的说，同时从包里掏出两根毛衣针，用细长的电流当毛线开始熟练的编织起来。
“不是，我要让爷爷签的是赡养协议。”
柯尼面无表情的出声，然后看向林爷爷，也就是自己的资助人。
林老爷子微微侧身捂着脸，看都不看柯尼一眼。
——这动作已经完全说明什么了。
“所以真的是赡养文件？！”
孙图南神色严肃的追问，同时手上一抖，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电流瞬间化成电火花散入空气，而靠近那两根毛衣针的电火花，直接将毛衣针打黑了。
柯尼施施然的从背包里掏出赡养文件递给孙图南。
“孙阿姨，我虽然喊林老爷爷，可我和爷爷并没办监护人和领养人手续，别说捐献签字，就是‘PD-1’抑制剂我也不能代买。现在差一个月我就十八岁成年了，所以我想让他在赡养文件上签字，这样起码我有资格去代他申请抑制剂。”
孤儿院在她七岁的时候已经入不敷出，所以只要有人愿意领养，根本不会在意领养人的条件。
那时柯尼因为体弱多病没有领养人看的上，孤儿院也不想再背负她这个负担，就直接做了张假的领养表就将她抛弃在车站。
就在这时，柯尼遇见了爷爷。
所以可以说如果没有爷爷的救助和后续的与领养差不多的资助，她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你养我小，我陪你老，赡养林爷爷柯尼自认义不容辞！
“真是个好孩子，但某位老人家就有点......”瞥了自家老爷子一眼，孙图南意有所指。
孙老爷子收到讯息，从轮椅上起身，大步走到林老爷子面前，然后一掌拍在后者的背上。
“你个死小子，可真是会演戏啊！”
“我不是，不是想的......”
林老爷子喃喃辩解，可声音太小直接淹没在孙老爷子的斥责中。
孙图南继续织毛衣，柯尼木着脸，更没有表情了。
......
借着接听智脑通话，柯尼终于不用面对某人“灼热”的目光。所以尽管不礼貌，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但这高兴没有维持太久，因为联系她的是孙阿姨——林爷爷同病房孙爷爷的女儿。而内容更是搞笑，居然让自己不要忘恩负义逼迫爷爷签字？！
忘恩负义？！
自己不过是要求爷爷签个赡养文件，这样就可以帮他购买永久效力的“PD-L1”抑制剂，怎么就忘恩负义了？！
柯尼不理解。
等孙阿姨说完原因，柯尼只剩下哭笑不得了。
......
想起林爷爷的“恶人先告状”，柯尼忿忿的吃了一大口肉串——如果不是正直的孙阿姨打来电话质问，要不自己还不知道呢。
瞧着眼神和动作都太过凶狠的小姑娘，安钽摸摸下巴，然后走了过来。
“不能只吃肉，正好我也饿了，走，陪我去取点其他的。”
安钽笑着半强迫的拽起柯尼。
等两人终于历经“艰难险阻”走到取餐区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没办法，作为主人，安钽收到关注还是太多——柯尼不知道安钽到底饿不饿，但她觉得安钽应该想喝水，一路上说的话都是废话，换成自己早就口干舌燥了。
所以她先递给安钽一杯柠檬水。
“吃什么？！”
取了两个盘子，柯尼递给一个给安钽——喝水不妨碍端盘子——然后开始给两人夹菜——自己应勤又实在的表现，希望某人懂。
安钽好心情的笑着说“无所谓”，一副你夹什么，我吃什么的模样。
柯尼心里暗想这家话还算有礼，知道不要太麻烦别人，但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根本不知道人间险恶。
“我这里好像没有儿童餐呀，小可爱。”
安钽耸耸肩，但话里的笑意明显的很。
我不是儿童，我只是未成年！
柯尼隐忍怒气，看都不看阿钽，假装没听见。
因为之前吃了肉串，所以柯尼配餐取了土豆泥和奶油芦笋。
安钽并没有待太久就被人喊走了，而吃饱喝足的柯尼也开始寻找石通。
石通和那个叫“E”的骚气青年聊的起劲，甚至都说好下回一起改造车辆，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让柯尼也不好意思提议离开。
但还是得离开，毕竟柯尼不能太晚回医院。
“E哥，下回聊，我们先走了。”石通对着骚年E一直摆手，一副难舍难分的表情。
“明天我就去你面馆找你，快去吧，小尼不是还得回医院。”骚年E也对着石通摆手，甚至亮起灯厂，照亮一方天地。
......
柯尼笑得莫测的看向石通。
“你都说了什么？”。
“E哥问你着急走啥，我说你得回医院陪侍。”石通实话实说，丝毫没觉得自己暴露了柯尼的身份。
尽管也没想的隐瞒，可这样自爆也很不甘心，至于被安钽知道——恐怕对方已经知道了，毕竟有权有势的——他不点明，自己也就装不知道。
问题是现在才发现居然是这么一个猪队友，只怕没几天连自己是□□的事也对那个“E”也说了。
“石哥，你可别把我做假证的事说出来啊。”想了想，柯尼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
“放心，你哥我心里有数。”石通毫不犹豫说。
是吗，可你看起来就是一副心里没“数”的样子......
柯尼一直很忙，一方面是学习结业，一方面是赚钱，而最近又增加了为爷爷林路排队预约“WOH”附属医院的“PD-L1”抑制剂的事。
林路的排异性已经进入恶化三期，“PD-1”早就没用了，而“PD-L1”价格昂贵，全额购买自然不太可能。
但好在异行者可以分期，现在就需要凑齐首付，并且和林路签下赡养协议。
正好也要给孙阿姨提供证明，柯尼提前回了医院。
消毒水味道弥漫在整个空间，似乎永远散不去一样。除此外，还有就是无时无刻不传来的嘶喊和尖叫。
这样的环境让人十分压抑，柯尼屏声敛气和来来往往的人一样安静又快速的穿梭其中，犹如墙上挂着的注意事项，按部就班，规规矩矩。
最后，她站在一间病房前。
病房门打开了，是左右滑动的自动门，而且应该是从里面被控制打开。门开后，柯尼走了进去。
房间里坐着两位老爷子和一个中年女人。
年纪过了四十，新陈代谢就会减慢，体型变胖不可避免，再和年纪组合搭配，这样胖胖的四五十岁的女人我们俗称有一个统一的可爱称呼——“大妈”。
感受着好像三堂会审一样的气氛，柯尼站在门口直接开口。
“孙姨，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伯说你要他签下自愿抽取脑脊液的申请！”大妈一本正经的说，同时从包里掏出两根毛衣针，用细长的电流当毛线开始熟练的编织起来。
“不是，我要让爷爷签的是赡养协议。”
柯尼面无表情的出声，然后看向林爷爷，也就是自己的资助人。
林老爷子微微侧身捂着脸，看都不看柯尼一眼。
——这动作已经完全说明什么了。
“所以真的是赡养文件？！”
孙图南神色严肃的追问，同时手上一抖，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电流瞬间化成电火花散入空气，而靠近那两根毛衣针的电火花，直接将毛衣针打黑了。
柯尼施施然的从背包里掏出赡养文件递给孙图南。
“孙阿姨，我虽然喊林老爷爷，可我和爷爷并没办监护人和领养人手续，别说捐献签字，就是‘PD-1’抑制剂我也不能代买。现在差一个月我就十八岁成年了，所以我想让他在赡养文件上签字，这样起码我有资格去代他申请抑制剂。”
孤儿院在她七岁的时候已经入不敷出，所以只要有人愿意领养，根本不会在意领养人的条件。
那时柯尼因为体弱多病没有领养人看的上，孤儿院也不想再背负她这个负担，就直接做了张假的领养表就将她抛弃在车站。
就在这时，柯尼遇见了爷爷。
所以可以说如果没有爷爷的救助和后续的与领养差不多的资助，她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
你养我小，我陪你老，赡养林爷爷柯尼自认义不容辞！
“真是个好孩子，但某位老人家就有点......”瞥了自家老爷子一眼，孙图南意有所指。
孙老爷子收到讯息，从轮椅上起身，大步走到林老爷子面前，然后一掌拍在后者的背上。
“你个死小子，可真是会演戏啊！”
“我不是，不是想的......”
林老爷子喃喃辩解，可声音太小直接淹没在孙老爷子的斥责中。
孙图南继续织毛衣，柯尼木着脸，更没有表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