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我吗？”程菲指着自己，一脸unbelievable，“我死了吗？”
三花小猫鬼：“说来话长，请看VCR。”
轿厢内的壁挂□□原本正在滚动播放明星代言的胶棉拖把，这时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紧接着出现一段鬼畜视频。
画面中的程菲仿佛置身波轮洗衣机，时而右旋，时而左旋，然后一遍遍以头抢壁，撞扶手，倒放，撞扶手，倒放，撞扶手，倒放……反复去世。
程菲嘴角微抽：“虽然你不是人，但你也太不做人了。”
三花小猫鬼优雅地摇了摇尾巴：“骚欧瑞，为了更具视觉冲击力，加了亿点特效。”
那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它。小猫咪能有什么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爱猫人士程菲内心五味杂陈：“谢谢。明明可以直接说我被电梯创死了，还费心剪了条视频让我死不瞑目。”
三花小猫鬼：^?ω?^ ?
好可爱！程菲趁机揉了一把猫猫头，在它炸毛前抢先问道：“所以现在是在走什么死后程序吗？”
三花小猫鬼向后压平的耳朵一抖，机敏地竖了起来：“你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
“害！你说这个！”程菲扁扁嘴，眼眶倏地红了，“我只是假装坚强。”
三花小猫鬼：神经，还是走流程吧！
它转头从背着的小书包里叼出一纸文件，傲娇地昂着高贵的脑袋示意程菲接过。
程菲顺手又揉了把猫猫头，定睛一看，这是一份劳动合同。
【甲方：二次元赛高系统
编号：0001
乙方：程菲
编号：0384】
程菲：什么玩意儿？？？
她赶紧先看乙方的工作内容。
【1.乙方从事二次元世界维护工作，担任一级工程师岗位。
2.乙方应服从甲方任务安排，穿梭各个二次元世界，修补漏洞，矫正剧情。】
工作内容上方就是合同期限，程菲顺带瞟了眼。
【自2024年11月4日起到2074年11月3日止，共计50年。】
多少？干不了！程菲将合同对折，无比真挚地问三花小猫鬼：“你能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吗？”
三花小猫鬼：哪句？她难不成能听到我的心声？
三花小猫鬼沉吟两秒，试探道：“神经，还是走流程吧？”
程菲：？？？这也要走流程？那我要从哪里开始走啊？
她努力回忆：“所以现在是在走什么死后程序吗？”
三花小猫鬼：？？？
程菲：？？？
驴头不对马嘴的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沉默许久的监控摄像头忽然叹息一声，低沉的嗓音徐徐说道：“你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
“接受不了。”程菲秒答，单手捂着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这一生爱国爱岗，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虽然爱好看点擦.边短视频，但也罪不至于死后还打五十年工。贵系统可以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给不了。”嗯？这语气好熟悉。监控摄像头的焦距有刹那放大，顿了顿才道，“人死不能复生。”
“也不能秽土转生吗？”程菲眼巴巴地看着它。
监控摄像头向下移了移。
三花小猫鬼像被静电打中似的，浑身的毛从头炸到尾巴尖：看我干什么？你是系统还是我是系统？搞笑！
“嗯，那是禁术。更主要的原因是，”监控摄像头又把深邃的眼睛对准了程菲，有些无奈地解释，“根据次元法则，三次元可以对二次元进行干预，但二次元对三次元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啧。”这话说的，程菲不能认同。制定次元法则的时候做过问卷调查、参考过民意吗？知道二次元为三次元提供了多少情绪价值吗？知道她用最贵的眼霜熬最晚的夜追更的含金量吗？居然用微乎其微四个字概括？肤浅，太肤浅了！全是偏见！
监控摄像头和三花小猫鬼对视一眼：糟糕，她好像很不满。
却见下一秒程菲大义凛然地翻开合同：“我签了！”
监控摄像头和三花小猫鬼：？？？
殊不知自我攻略的程菲内心正燃烧着窜改法则的熊熊斗志！
“咦？”程菲一愣，指着末尾签名栏里的宋体二号字面露不解，“怎么已经打上我名字了？这具有法律效力吗？”
监控摄像头的语气比她还惊讶：“你没想起来？”那刚才搁那对答如流？
程菲：？？？
监控摄像头提醒她：“你中考结束以后。”
程菲思索.jpg
程菲皱眉.jpg
三花小猫鬼：“说来话长，要不咱们还是进一段VCR？”
啊，想起来了——程菲眼睛一亮。
***
时间退回到2010年夏天，鸣蝉在窗外聒噪，十五岁的程菲顶着一头不驯的短发窝在沙发里，透过二手诺基亚1.8寸的手机屏幕，津津有味地读一本经典武侠小说。
风扇立在一旁呼呼作响，一阵阵温热的风吹得她头顶的呆毛摇摇摆摆。
说来也怪，相较于备受瞩目的主角，程菲更加喜欢没有光环、有血有肉的配角。在人人都梦想成为周芷若、赵敏的热潮里，她想做翩然来去的黄衫女子。
要是我也身怀绝世武功就好了。程菲满脸艳羡，白天是寂寂无闻的女高中生，夜晚做“熊猫人”行侠仗义，给黑暗势力一点震慑，在各大新闻版面留下一道高深莫测的潇洒背影。第二天再顶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骑车上学，深藏功与名。
程菲想得热血沸腾，翻页时网站突然弹出一个窗口，她来不及细看，下意识就点击进入。
只见浅灰色的屏幕中央有一行像素字体微微闪动，下面趴着一只蜷成一团打瞌睡的像素小猫，酷似游戏机页面。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凡我弟子？】
怎么有点像明教教义？这盗.版网站互动性还挺强。一向秉承宁答错不空着的学渣程菲想了想，打字填空：喵喵喵喵
【登录密码正确，接下来进行声纹录入，请在准备好后按下确认键，并大声宣言：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武藏！小次郎！我们是穿梭在银河中的火箭队，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就是这样，喵！】
程菲：搞什么？好羞耻！
她起身关掉电风扇，清了清嗓子，又特别喝了口水润喉，这才按下确认键。
声情并茂地朗诵结束，程菲猝不及防地以右臂侧平举、头埋在弯曲的左手肘里的Swag姿势直面回到家的母亲大人。
“你在干什么？衣服晒了没有？人家袁馨暑假都在提前补高一的课，你天天就知道看手机。”
好、好锋利的言语小刀！堪比小李飞刀和裘千尺的枣核钉。
程菲灰溜溜去了阳台，争取积极表现宽大处理。
晒衣服的间隙，她惦记着还没关闭的游戏页面，悄摸掏出手机瞄了眼。
【声纹录入成功，现在请输入您的姓名，助力我们维护世界的爱与和平！】
底下，蹲坐着的像素小猫将尾巴圈成半颗爱心。
程菲不假思索地打上自己的名字，点击确认。
***
程菲有种十五岁时开的qiang，多年后子弹正中眉心的感觉。大学毕业后，囿于高压工作和频繁的相亲，她已经很久不做“熊猫人”的梦了。
“想起来了？”监控摄像头见程菲有片刻失神，问道，“二次元也不是法外之地，这种属于电子签名，具有法律效力的。你不会反悔吧？”
这话说的？程菲眉头一挑，眼光扫见地上掉落的口红，捡起来对着签名栏龙飞凤舞几笔，最后极具气势地一点，盖章似的：“等着瞧吧！我必定是金牌工程师！”
哦哟！三花小猫鬼瞳孔扩大，第一次正眼看程菲：好强的事业心！感觉比系统靠谱，要不我以后跟着她干呢？
监控摄像头：∑(￣□￣)
程菲将合同折好递给三花小猫鬼，看它脑袋一甩，纸张就化作一缕白光没入小背包里，觉得很新奇：“你这是哆啦A梦的神奇口袋啊？”
三花小猫鬼骄傲地抬起下巴。
程菲心思微动，指着额头血呲呼啦的伤口：“有美容线吗？我还挺重视遗容遗表的。敞着这么长一道口子，总感觉脑子要进风。”
灵体状态还有脑子进风一说吗？三花小猫鬼不理解但尊重，从背包里叼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酒葫芦。
程菲震惊：“这是让我喝点儿，梦里什么都有？”
“这是让你倒一倒脑子里的水。”三花小猫鬼斜睨她一眼，怀疑就这清奇的脑回路，真的能当上金牌工程师吗？
程菲将信将疑地拔出塞子，嗅了嗅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往手心里倒了点——无色、黏腻，好像清鼻涕啊yue……
程菲头皮发麻，克制住甩手的冲动，声音发飘：“这玩意，不用内服吧？”
“外敷。”要不是时间紧，三花小猫鬼还真想逗逗她，“蛞蝓的黏液，上一次带新人做任务时收集到的，很……”
话还没说完，就见程菲气息陡然一变，庄严肃穆地抬手糊在脑门上。
“管用。”三花小猫鬼默默补充。
丝丝缕缕的凉意沁入肌肤，程菲清晰地感受如胚芽破开种子的生机，伤口在自动修复。
她放下手，对着光可鉴人的轿厢壁照了照，愈合的伤口不仅没留疤，还更加白皙细腻。
程菲不合时宜地想敷个面膜泡个澡，内服也不是不能接受，由内而外地焕发新生光是想一想内心就要炸开烟花。
三花小猫鬼不知道程菲想得这么美，否则肯定对着她的脑门来一套十八连踹。
白光一闪，它将酒葫芦收了回去。
程菲：（ｉДｉ）
“该出发了。”三花小猫鬼立起来按下开门键，在“指纹验证成功”的AI女声背景音里说，“你刚上任，还有很多事情不熟悉，第一个世界我带带你。”
两扇电梯门缓缓滑开，门外是一片无边无际无法形容的纯白，明亮却不刺眼。
程菲心里油然想起那一句：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这是白洞吗？”程菲紧跟上三花小猫鬼的脚步，生怕一眨眼，视野就云遮雾障，看不见对方了。
其实她多虑了，这里没有一片云、一缕雾，更准确地说，这方白茫茫的世界没有任何线条、任何形状。
三花小猫鬼没有回头，竖直的尾巴像一根旗杆：“算是吧，这里是创作者的留白。”
程菲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问：“监控摄像头不跟我们一起吗？”
三花小猫鬼嫌弃地摆了摆尾巴：“那是系统001，表面看着窝窝囊囊，像个人畜无害的死宅，实则是白切黑、心机男，最擅长模仿人喜欢的声音让对方放松警惕。”
怪不得开口就是让人酥酥麻麻的低音炮。程菲回味了一下，意犹未尽：“那他形态可以拟人吗？我从小就没有身高一米八，双开门六块腹肌的男朋友。”
三花小猫鬼见鬼似的睃拉她一眼：……你真是饿了。
又朝电梯的方向投去戏谑的目光：难得有人喜欢你，高兴坏了吧狗东西？
远处，将她们的对话一句不落收入耳中的系统：#^_^#
三花小猫鬼：“说来话长，请看VCR。”
轿厢内的壁挂□□原本正在滚动播放明星代言的胶棉拖把，这时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紧接着出现一段鬼畜视频。
画面中的程菲仿佛置身波轮洗衣机，时而右旋，时而左旋，然后一遍遍以头抢壁，撞扶手，倒放，撞扶手，倒放，撞扶手，倒放……反复去世。
程菲嘴角微抽：“虽然你不是人，但你也太不做人了。”
三花小猫鬼优雅地摇了摇尾巴：“骚欧瑞，为了更具视觉冲击力，加了亿点特效。”
那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它。小猫咪能有什么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爱猫人士程菲内心五味杂陈：“谢谢。明明可以直接说我被电梯创死了，还费心剪了条视频让我死不瞑目。”
三花小猫鬼：^?ω?^ ?
好可爱！程菲趁机揉了一把猫猫头，在它炸毛前抢先问道：“所以现在是在走什么死后程序吗？”
三花小猫鬼向后压平的耳朵一抖，机敏地竖了起来：“你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
“害！你说这个！”程菲扁扁嘴，眼眶倏地红了，“我只是假装坚强。”
三花小猫鬼：神经，还是走流程吧！
它转头从背着的小书包里叼出一纸文件，傲娇地昂着高贵的脑袋示意程菲接过。
程菲顺手又揉了把猫猫头，定睛一看，这是一份劳动合同。
【甲方：二次元赛高系统
编号：0001
乙方：程菲
编号：0384】
程菲：什么玩意儿？？？
她赶紧先看乙方的工作内容。
【1.乙方从事二次元世界维护工作，担任一级工程师岗位。
2.乙方应服从甲方任务安排，穿梭各个二次元世界，修补漏洞，矫正剧情。】
工作内容上方就是合同期限，程菲顺带瞟了眼。
【自2024年11月4日起到2074年11月3日止，共计50年。】
多少？干不了！程菲将合同对折，无比真挚地问三花小猫鬼：“你能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吗？”
三花小猫鬼：哪句？她难不成能听到我的心声？
三花小猫鬼沉吟两秒，试探道：“神经，还是走流程吧？”
程菲：？？？这也要走流程？那我要从哪里开始走啊？
她努力回忆：“所以现在是在走什么死后程序吗？”
三花小猫鬼：？？？
程菲：？？？
驴头不对马嘴的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沉默许久的监控摄像头忽然叹息一声，低沉的嗓音徐徐说道：“你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
“接受不了。”程菲秒答，单手捂着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这一生爱国爱岗，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虽然爱好看点擦.边短视频，但也罪不至于死后还打五十年工。贵系统可以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给不了。”嗯？这语气好熟悉。监控摄像头的焦距有刹那放大，顿了顿才道，“人死不能复生。”
“也不能秽土转生吗？”程菲眼巴巴地看着它。
监控摄像头向下移了移。
三花小猫鬼像被静电打中似的，浑身的毛从头炸到尾巴尖：看我干什么？你是系统还是我是系统？搞笑！
“嗯，那是禁术。更主要的原因是，”监控摄像头又把深邃的眼睛对准了程菲，有些无奈地解释，“根据次元法则，三次元可以对二次元进行干预，但二次元对三次元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啧。”这话说的，程菲不能认同。制定次元法则的时候做过问卷调查、参考过民意吗？知道二次元为三次元提供了多少情绪价值吗？知道她用最贵的眼霜熬最晚的夜追更的含金量吗？居然用微乎其微四个字概括？肤浅，太肤浅了！全是偏见！
监控摄像头和三花小猫鬼对视一眼：糟糕，她好像很不满。
却见下一秒程菲大义凛然地翻开合同：“我签了！”
监控摄像头和三花小猫鬼：？？？
殊不知自我攻略的程菲内心正燃烧着窜改法则的熊熊斗志！
“咦？”程菲一愣，指着末尾签名栏里的宋体二号字面露不解，“怎么已经打上我名字了？这具有法律效力吗？”
监控摄像头的语气比她还惊讶：“你没想起来？”那刚才搁那对答如流？
程菲：？？？
监控摄像头提醒她：“你中考结束以后。”
程菲思索.jpg
程菲皱眉.jpg
三花小猫鬼：“说来话长，要不咱们还是进一段VCR？”
啊，想起来了——程菲眼睛一亮。
***
时间退回到2010年夏天，鸣蝉在窗外聒噪，十五岁的程菲顶着一头不驯的短发窝在沙发里，透过二手诺基亚1.8寸的手机屏幕，津津有味地读一本经典武侠小说。
风扇立在一旁呼呼作响，一阵阵温热的风吹得她头顶的呆毛摇摇摆摆。
说来也怪，相较于备受瞩目的主角，程菲更加喜欢没有光环、有血有肉的配角。在人人都梦想成为周芷若、赵敏的热潮里，她想做翩然来去的黄衫女子。
要是我也身怀绝世武功就好了。程菲满脸艳羡，白天是寂寂无闻的女高中生，夜晚做“熊猫人”行侠仗义，给黑暗势力一点震慑，在各大新闻版面留下一道高深莫测的潇洒背影。第二天再顶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骑车上学，深藏功与名。
程菲想得热血沸腾，翻页时网站突然弹出一个窗口，她来不及细看，下意识就点击进入。
只见浅灰色的屏幕中央有一行像素字体微微闪动，下面趴着一只蜷成一团打瞌睡的像素小猫，酷似游戏机页面。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凡我弟子？】
怎么有点像明教教义？这盗.版网站互动性还挺强。一向秉承宁答错不空着的学渣程菲想了想，打字填空：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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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搞什么？好羞耻！
她起身关掉电风扇，清了清嗓子，又特别喝了口水润喉，这才按下确认键。
声情并茂地朗诵结束，程菲猝不及防地以右臂侧平举、头埋在弯曲的左手肘里的Swag姿势直面回到家的母亲大人。
“你在干什么？衣服晒了没有？人家袁馨暑假都在提前补高一的课，你天天就知道看手机。”
好、好锋利的言语小刀！堪比小李飞刀和裘千尺的枣核钉。
程菲灰溜溜去了阳台，争取积极表现宽大处理。
晒衣服的间隙，她惦记着还没关闭的游戏页面，悄摸掏出手机瞄了眼。
【声纹录入成功，现在请输入您的姓名，助力我们维护世界的爱与和平！】
底下，蹲坐着的像素小猫将尾巴圈成半颗爱心。
程菲不假思索地打上自己的名字，点击确认。
***
程菲有种十五岁时开的qiang，多年后子弹正中眉心的感觉。大学毕业后，囿于高压工作和频繁的相亲，她已经很久不做“熊猫人”的梦了。
“想起来了？”监控摄像头见程菲有片刻失神，问道，“二次元也不是法外之地，这种属于电子签名，具有法律效力的。你不会反悔吧？”
这话说的？程菲眉头一挑，眼光扫见地上掉落的口红，捡起来对着签名栏龙飞凤舞几笔，最后极具气势地一点，盖章似的：“等着瞧吧！我必定是金牌工程师！”
哦哟！三花小猫鬼瞳孔扩大，第一次正眼看程菲：好强的事业心！感觉比系统靠谱，要不我以后跟着她干呢？
监控摄像头：∑(￣□￣)
程菲将合同折好递给三花小猫鬼，看它脑袋一甩，纸张就化作一缕白光没入小背包里，觉得很新奇：“你这是哆啦A梦的神奇口袋啊？”
三花小猫鬼骄傲地抬起下巴。
程菲心思微动，指着额头血呲呼啦的伤口：“有美容线吗？我还挺重视遗容遗表的。敞着这么长一道口子，总感觉脑子要进风。”
灵体状态还有脑子进风一说吗？三花小猫鬼不理解但尊重，从背包里叼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酒葫芦。
程菲震惊：“这是让我喝点儿，梦里什么都有？”
“这是让你倒一倒脑子里的水。”三花小猫鬼斜睨她一眼，怀疑就这清奇的脑回路，真的能当上金牌工程师吗？
程菲将信将疑地拔出塞子，嗅了嗅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往手心里倒了点——无色、黏腻，好像清鼻涕啊yue……
程菲头皮发麻，克制住甩手的冲动，声音发飘：“这玩意，不用内服吧？”
“外敷。”要不是时间紧，三花小猫鬼还真想逗逗她，“蛞蝓的黏液，上一次带新人做任务时收集到的，很……”
话还没说完，就见程菲气息陡然一变，庄严肃穆地抬手糊在脑门上。
“管用。”三花小猫鬼默默补充。
丝丝缕缕的凉意沁入肌肤，程菲清晰地感受如胚芽破开种子的生机，伤口在自动修复。
她放下手，对着光可鉴人的轿厢壁照了照，愈合的伤口不仅没留疤，还更加白皙细腻。
程菲不合时宜地想敷个面膜泡个澡，内服也不是不能接受，由内而外地焕发新生光是想一想内心就要炸开烟花。
三花小猫鬼不知道程菲想得这么美，否则肯定对着她的脑门来一套十八连踹。
白光一闪，它将酒葫芦收了回去。
程菲：（ｉДｉ）
“该出发了。”三花小猫鬼立起来按下开门键，在“指纹验证成功”的AI女声背景音里说，“你刚上任，还有很多事情不熟悉，第一个世界我带带你。”
两扇电梯门缓缓滑开，门外是一片无边无际无法形容的纯白，明亮却不刺眼。
程菲心里油然想起那一句：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这是白洞吗？”程菲紧跟上三花小猫鬼的脚步，生怕一眨眼，视野就云遮雾障，看不见对方了。
其实她多虑了，这里没有一片云、一缕雾，更准确地说，这方白茫茫的世界没有任何线条、任何形状。
三花小猫鬼没有回头，竖直的尾巴像一根旗杆：“算是吧，这里是创作者的留白。”
程菲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问：“监控摄像头不跟我们一起吗？”
三花小猫鬼嫌弃地摆了摆尾巴：“那是系统001，表面看着窝窝囊囊，像个人畜无害的死宅，实则是白切黑、心机男，最擅长模仿人喜欢的声音让对方放松警惕。”
怪不得开口就是让人酥酥麻麻的低音炮。程菲回味了一下，意犹未尽：“那他形态可以拟人吗？我从小就没有身高一米八，双开门六块腹肌的男朋友。”
三花小猫鬼见鬼似的睃拉她一眼：……你真是饿了。
又朝电梯的方向投去戏谑的目光：难得有人喜欢你，高兴坏了吧狗东西？
远处，将她们的对话一句不落收入耳中的系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