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怔愣在原地。
不是吧不是吧，她什么眼神啊，怎么能闹出这种乌龙。
不过话说回来，活脱脱一大男人，学什么女子戴纱帽，买什么堕胎药啊。怕不是在外头风流快活把女子搞大了肚子，这才来野市买药想要补救的吧。
江晚默默叹气。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原世界身材高挑健美的女性大有人在，所以她完全没把这个高大的“女人”往男人那方面想。
她心说完蛋，只怕又要挨揍了。
有了早市的前车之鉴，江晚脚底抹油，准备再次开溜。
可眼前这男人死死盯着她，不给她一点逃跑的机会。
她讪讪地笑，甚至忘记面具挡去了自己的容貌。
她终于理解绿眉所说的鱼龙混杂。第一天来野市摆摊就遇上了女装癖，也实在太倒霉了。
宋潇澈说道：“娘子方才牙尖嘴利，怎么这会子不吭声了。我不过问了句，若我是男人该怎样，娘子这就接不上话了？这倒是让我有些质疑娘子的专业性，若在接案中也如这般哑口失语，岂不是给了他人破绽？”
“郎君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娘子连这么简单的阐述都不能理解吗？那我觉得这桩生意，娘子还是莫要接去的好。”
宋潇澈侧身要走。
江晚缓过神来，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生意，他要同她谈生意。
一个男人，生于长于封建朝代的男人，竟要和她谈论女人离婚的生意。
奇了。
江晚再次拽住他的袖口。
见他回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来：“那郎君……想要小女子怎么做呢？”
宋潇澈笑道：“你来得巧。我一友人正遇婚姻难事，但我作为男子不好贸然插手。若你能助她和离并追回嫁妆，我便从那嫁妆里抽出十分之一。但不都归你，你三我七，你我分成。”
真抠，连自己朋友的钱都要算计。
江晚虽心中吐槽却不露声色，只问道：“那位夫人是何境况，郎君不若同我简单说说。”
“她本是商贾富裕人家的女儿，带着丰厚的嫁妆嫁为人妻。偏她丈夫郁老三频频红杏出墙却贪图她的家世背景不肯休妻，每日以折磨她们母女二人为乐。夫人不堪受辱现下只求和离。这桩生意，你接是不接？”
“接，当然接。”
江晚迅速接话，生怕他反悔。
“若你接去，何时能开工？”
为表诚意，江晚道：“现在，立刻，马上。”
宋潇澈点点头，似是十分满意：“那你可想到什么对策？”
江晚思忖片刻，心中诡计横生。
瑨朝讲究门当户对。眼前这人能与有钱人家的女儿做朋友，必定家中富贵，资产不薄。既然两人分红，倒不如趁机宰他一轮：“小女子有一对策名曰杀猪盘，不过实施成本略高。若想做到尽善尽美，还需郎君替小女子准备两身像样的衣衫才好。”
宋潇澈没拒绝：“那你随我走，我带你装扮装扮去。”
江晚看向绿眉，道：“烦请郎君稍等，我同我妹子交代几句就来。”
她走向绿眉，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要同那位郎君离开。我走以后，你也马上离开这里，先别回家，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待着。待到差不多天黑，就到桂坊茶楼附近等我。若到戌时我还没能回去，你便告知爹娘报官，就说有人把我掳走请人寻我。”
“娘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
“没事。你娘子我本事大着。我交代你的那些，可都记牢了？”
“都记牢了。”
在江晚的宽慰下，绿眉终于安下心来。
二人分别后，江晚跟着宋潇澈上了马车。
见宋潇澈摘下纱帽搁在一旁，她却迟迟不愿摘下面具，果然惹他侧目：“娘子既不信我，又何必跟来。”
江晚适才脱下面具和披风。借着视野清朗，她终于看清宋潇澈的脸。
眼前的男人生得极为俊俏，五官如画中描摹般锐利有致，一席紫袍材质细腻尽显高贵。她猜得没错，这种人，一看就是生于富贵人家。
这一趟真真是宰对了。
她很快捕捉到宋潇澈上下打量的目光：“我见娘子有些眼熟。”
江晚低头笑笑没说话，心想古代也流行这种烂俗的撩妹话术啊。
见他短暂思忖后，又道：“对，的确见过，便在今日早市之时。”
猛地抬起头，江晚错愕万分。他竟没有胡诌，那是她最窘的时候。
“那时候娘子从我面前飞窜而过，若非跑得太急白纱扬起，我还见不到娘子的真容呢。”
“别说了。”江晚别过头去，恨不得将牙根咬碎，“别再说了。”
宋潇澈仿若未闻，侃侃而谈道：“我当时便想着，哪家娘子如此身强体壮，这步伐，这脚力，丝毫不输那些训练有素的练家子。我看娘子一口气跑出二里地直至没影，可惜女子不能从军，浪费了娘子这一身本事。”
江晚又羞又窘，无奈咬着牙接过一句：“郎君谬赞。”
宋潇澈得了便宜笑得不轻：“好了，不开娘子玩笑了。今日娘子窘境我确有目睹，没想到会在野市与娘子再次相遇。这样，方才我言语唐突，便予你多一分抽成，你四我六，算是向娘子赔礼道歉了。”
她适才好受些，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
于是道：“那么多谢。”
“还有一事。我于野市买药之事，还望娘子保守秘密。这也是这桩生意的前提。”
“自然，自然。个人隐私之事，我自不会胡乱与人说起。对了，不知郎君大名？”
“宋潇澈。”
“江晚。”
除去那方插曲，两人相谈甚欢。
很快马车颠簸着停下，看来是到了。
江晚在马夫的搀扶下下车，眼前是一间成衣店。
店老板披着张谄媚的笑脸急急迎上来：“宋郎君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又扫了眼江晚，迟疑道：“不知这位是？”
“江娘子。”宋潇澈轻推江晚，将她送至店老板跟前，“今日之要事，便是替江娘子装扮一番。她这妆容头饰都得换换。我依稀记得许夫人妆技甚好，若是许夫人能亲临……”
店老板自然听懂了他话中的要义，应和道：“郎君娘子稍等，我这就去请。”
江晚忍不住揶揄：“看样子宋郎君是这成衣店的常客，平日里没少带女子来采买吧？”
宋潇澈短暂地沉默，后道：“嗯，不少。”
话掉地上，江晚尴尬地接起，顺道岔开话题。
“郎君可知那郁老三对女子有何偏好？我倒好思量思量接下来的具体对策。”
“年轻，貌美，会哄着他。”宋潇澈淡淡道。
倒是常规爱好，这就更好办了。
她心中已有了应对之法：“那若是年轻貌美哄着他又有钱，郎君猜他会不会上钩？”
……
许夫人很快到场，领江晚去了贵宾雅间。
雅间内，江晚看着一周不重样的丝绸华服，加上足矣彰显金贵的珠宝首饰，感叹道：“真是豪横啊。”
待她装扮完毕走回前厅，宋潇澈眼前一亮：“不错，有高门贵女那味了，不过要是我的话，恐怕会觉得高攀不起绕着走。”
江晚笑道：“你若绕开，那我便主动撞上去。”
一切就绪后，江晚蛰伏在郁老三常出没的酒楼外。
申时刚过，目标人物现身。
见时机正好，江晚迎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好巧不巧地撞了个满怀。
郁老三吃痛，正准备开骂：“你个走路不长眼的……”
江晚纱帽掉落，刻意露出满头珠翠，再衬以绝美容颜，在他面前故作慌乱道：“抱歉，抱歉。奴家方才不留神，无意冲撞了郎君，向郎君赔礼道歉了。”
她微微欺身，尽可能地将视线压低，摆出一副低眉顺从之势。
郁老三果然被吸引，双手擦着江晚的臂弯来扶她：“不妨事的娘子。是我莽撞，惹得娘子纱帽都掉了。”
他顺势去捡，递还的时候，又趁机摸了一把江晚的手。
江晚颔首笑着没躲，却没有戴上纱帽，而是操着一双含情眼，将郁老三看了又看：“奴家瞧郎君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见过似的，今日一见，倒像是应了上辈子的缘分。”
郁老三眯着眼把她细细打量了一番，道：“今日之事，是我鲁莽。若娘子赏脸，今日我请娘子吃酒。”
江晚回得谄媚：“能与郎君共饮，那是奴家荣幸。”
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地朝着台阶上走。
宋潇澈在马车里眼观全局，笑而不语。
酒楼里，郁老三大方地点了不少菜。
眼见两人根本吃不完，江晚却没拦，只道：“奴家与郎君当真心有灵犀，郎君点的这些，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
郁老三耳根子软，禁不住又多点了些，以彰显自己的阔绰。
“我平日里经商，没什么别的爱好，只于吃食上最是讲究。”
江晚顺着话头：“不知郎君做何买卖？”
郁老三道：“米庄生意。”
江晚糯糯地笑了两声：“奴家说今日吹的什么风，竟把奴家和郎君吹在了一起，原是因着这个。”
她卖了个关子，果然勾起郁老三的好奇心。
“因何缘故？”
“郎君有所不知，奴家是外乡人，姓李，名婉儿，刚迁居至晋安城。家父在城里新开食肆，奴家今日来，本是为家父考察考察这晋安城里现有的酒楼饭肆，看看菜品定价。没成想与郎君偶遇，坐在了这里。”
郁老三听完，眼神顿时亮了三分。
江晚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等候时，宋潇澈提到，郁老三的米庄因和周边食肆解约，收入大不如前。
郁老三急需一个新的合作商来稳定米庄的资金运转。而她作为雪中送炭的救星出现，更容易让郁老三放下戒心。
眼见郁老三救米庄心切，他却还是故作持重地问：“哦？我怎么没听说晋安城哪儿有新开的食肆呢？”
“食肆开在城南，目前还在修葺阶段。你我二人既有缘，奴家倒是乐意促成两家的生意。奴家乃家中独女，家中宠爱至极。郎君若有意愿，奴家便同爹爹说道说道。”
郁老三面上浮起欢喜。她还没等郁老三开口就说出了他心中所想，倒像二人之间有着天然的默契。
一切都在江晚的掌控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成想郁老三却忽然道：“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今日娘子便携我去食肆瞧瞧？”
江晚面上堆笑，心中却暗叫不好。
宋潇澈并没有大手笔到能为她准备一间食肆。她事先也没料到郁老三会当即提出去食肆看看。
原本想着待回去时候和宋潇澈再商量后续对策，眼下突然遭袭，这可如何是好。
不是吧不是吧，她什么眼神啊，怎么能闹出这种乌龙。
不过话说回来，活脱脱一大男人，学什么女子戴纱帽，买什么堕胎药啊。怕不是在外头风流快活把女子搞大了肚子，这才来野市买药想要补救的吧。
江晚默默叹气。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原世界身材高挑健美的女性大有人在，所以她完全没把这个高大的“女人”往男人那方面想。
她心说完蛋，只怕又要挨揍了。
有了早市的前车之鉴，江晚脚底抹油，准备再次开溜。
可眼前这男人死死盯着她，不给她一点逃跑的机会。
她讪讪地笑，甚至忘记面具挡去了自己的容貌。
她终于理解绿眉所说的鱼龙混杂。第一天来野市摆摊就遇上了女装癖，也实在太倒霉了。
宋潇澈说道：“娘子方才牙尖嘴利，怎么这会子不吭声了。我不过问了句，若我是男人该怎样，娘子这就接不上话了？这倒是让我有些质疑娘子的专业性，若在接案中也如这般哑口失语，岂不是给了他人破绽？”
“郎君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娘子连这么简单的阐述都不能理解吗？那我觉得这桩生意，娘子还是莫要接去的好。”
宋潇澈侧身要走。
江晚缓过神来，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生意，他要同她谈生意。
一个男人，生于长于封建朝代的男人，竟要和她谈论女人离婚的生意。
奇了。
江晚再次拽住他的袖口。
见他回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来：“那郎君……想要小女子怎么做呢？”
宋潇澈笑道：“你来得巧。我一友人正遇婚姻难事，但我作为男子不好贸然插手。若你能助她和离并追回嫁妆，我便从那嫁妆里抽出十分之一。但不都归你，你三我七，你我分成。”
真抠，连自己朋友的钱都要算计。
江晚虽心中吐槽却不露声色，只问道：“那位夫人是何境况，郎君不若同我简单说说。”
“她本是商贾富裕人家的女儿，带着丰厚的嫁妆嫁为人妻。偏她丈夫郁老三频频红杏出墙却贪图她的家世背景不肯休妻，每日以折磨她们母女二人为乐。夫人不堪受辱现下只求和离。这桩生意，你接是不接？”
“接，当然接。”
江晚迅速接话，生怕他反悔。
“若你接去，何时能开工？”
为表诚意，江晚道：“现在，立刻，马上。”
宋潇澈点点头，似是十分满意：“那你可想到什么对策？”
江晚思忖片刻，心中诡计横生。
瑨朝讲究门当户对。眼前这人能与有钱人家的女儿做朋友，必定家中富贵，资产不薄。既然两人分红，倒不如趁机宰他一轮：“小女子有一对策名曰杀猪盘，不过实施成本略高。若想做到尽善尽美，还需郎君替小女子准备两身像样的衣衫才好。”
宋潇澈没拒绝：“那你随我走，我带你装扮装扮去。”
江晚看向绿眉，道：“烦请郎君稍等，我同我妹子交代几句就来。”
她走向绿眉，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要同那位郎君离开。我走以后，你也马上离开这里，先别回家，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待着。待到差不多天黑，就到桂坊茶楼附近等我。若到戌时我还没能回去，你便告知爹娘报官，就说有人把我掳走请人寻我。”
“娘子，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
“没事。你娘子我本事大着。我交代你的那些，可都记牢了？”
“都记牢了。”
在江晚的宽慰下，绿眉终于安下心来。
二人分别后，江晚跟着宋潇澈上了马车。
见宋潇澈摘下纱帽搁在一旁，她却迟迟不愿摘下面具，果然惹他侧目：“娘子既不信我，又何必跟来。”
江晚适才脱下面具和披风。借着视野清朗，她终于看清宋潇澈的脸。
眼前的男人生得极为俊俏，五官如画中描摹般锐利有致，一席紫袍材质细腻尽显高贵。她猜得没错，这种人，一看就是生于富贵人家。
这一趟真真是宰对了。
她很快捕捉到宋潇澈上下打量的目光：“我见娘子有些眼熟。”
江晚低头笑笑没说话，心想古代也流行这种烂俗的撩妹话术啊。
见他短暂思忖后，又道：“对，的确见过，便在今日早市之时。”
猛地抬起头，江晚错愕万分。他竟没有胡诌，那是她最窘的时候。
“那时候娘子从我面前飞窜而过，若非跑得太急白纱扬起，我还见不到娘子的真容呢。”
“别说了。”江晚别过头去，恨不得将牙根咬碎，“别再说了。”
宋潇澈仿若未闻，侃侃而谈道：“我当时便想着，哪家娘子如此身强体壮，这步伐，这脚力，丝毫不输那些训练有素的练家子。我看娘子一口气跑出二里地直至没影，可惜女子不能从军，浪费了娘子这一身本事。”
江晚又羞又窘，无奈咬着牙接过一句：“郎君谬赞。”
宋潇澈得了便宜笑得不轻：“好了，不开娘子玩笑了。今日娘子窘境我确有目睹，没想到会在野市与娘子再次相遇。这样，方才我言语唐突，便予你多一分抽成，你四我六，算是向娘子赔礼道歉了。”
她适才好受些，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
于是道：“那么多谢。”
“还有一事。我于野市买药之事，还望娘子保守秘密。这也是这桩生意的前提。”
“自然，自然。个人隐私之事，我自不会胡乱与人说起。对了，不知郎君大名？”
“宋潇澈。”
“江晚。”
除去那方插曲，两人相谈甚欢。
很快马车颠簸着停下，看来是到了。
江晚在马夫的搀扶下下车，眼前是一间成衣店。
店老板披着张谄媚的笑脸急急迎上来：“宋郎君今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又扫了眼江晚，迟疑道：“不知这位是？”
“江娘子。”宋潇澈轻推江晚，将她送至店老板跟前，“今日之要事，便是替江娘子装扮一番。她这妆容头饰都得换换。我依稀记得许夫人妆技甚好，若是许夫人能亲临……”
店老板自然听懂了他话中的要义，应和道：“郎君娘子稍等，我这就去请。”
江晚忍不住揶揄：“看样子宋郎君是这成衣店的常客，平日里没少带女子来采买吧？”
宋潇澈短暂地沉默，后道：“嗯，不少。”
话掉地上，江晚尴尬地接起，顺道岔开话题。
“郎君可知那郁老三对女子有何偏好？我倒好思量思量接下来的具体对策。”
“年轻，貌美，会哄着他。”宋潇澈淡淡道。
倒是常规爱好，这就更好办了。
她心中已有了应对之法：“那若是年轻貌美哄着他又有钱，郎君猜他会不会上钩？”
……
许夫人很快到场，领江晚去了贵宾雅间。
雅间内，江晚看着一周不重样的丝绸华服，加上足矣彰显金贵的珠宝首饰，感叹道：“真是豪横啊。”
待她装扮完毕走回前厅，宋潇澈眼前一亮：“不错，有高门贵女那味了，不过要是我的话，恐怕会觉得高攀不起绕着走。”
江晚笑道：“你若绕开，那我便主动撞上去。”
一切就绪后，江晚蛰伏在郁老三常出没的酒楼外。
申时刚过，目标人物现身。
见时机正好，江晚迎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好巧不巧地撞了个满怀。
郁老三吃痛，正准备开骂：“你个走路不长眼的……”
江晚纱帽掉落，刻意露出满头珠翠，再衬以绝美容颜，在他面前故作慌乱道：“抱歉，抱歉。奴家方才不留神，无意冲撞了郎君，向郎君赔礼道歉了。”
她微微欺身，尽可能地将视线压低，摆出一副低眉顺从之势。
郁老三果然被吸引，双手擦着江晚的臂弯来扶她：“不妨事的娘子。是我莽撞，惹得娘子纱帽都掉了。”
他顺势去捡，递还的时候，又趁机摸了一把江晚的手。
江晚颔首笑着没躲，却没有戴上纱帽，而是操着一双含情眼，将郁老三看了又看：“奴家瞧郎君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见过似的，今日一见，倒像是应了上辈子的缘分。”
郁老三眯着眼把她细细打量了一番，道：“今日之事，是我鲁莽。若娘子赏脸，今日我请娘子吃酒。”
江晚回得谄媚：“能与郎君共饮，那是奴家荣幸。”
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地朝着台阶上走。
宋潇澈在马车里眼观全局，笑而不语。
酒楼里，郁老三大方地点了不少菜。
眼见两人根本吃不完，江晚却没拦，只道：“奴家与郎君当真心有灵犀，郎君点的这些，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
郁老三耳根子软，禁不住又多点了些，以彰显自己的阔绰。
“我平日里经商，没什么别的爱好，只于吃食上最是讲究。”
江晚顺着话头：“不知郎君做何买卖？”
郁老三道：“米庄生意。”
江晚糯糯地笑了两声：“奴家说今日吹的什么风，竟把奴家和郎君吹在了一起，原是因着这个。”
她卖了个关子，果然勾起郁老三的好奇心。
“因何缘故？”
“郎君有所不知，奴家是外乡人，姓李，名婉儿，刚迁居至晋安城。家父在城里新开食肆，奴家今日来，本是为家父考察考察这晋安城里现有的酒楼饭肆，看看菜品定价。没成想与郎君偶遇，坐在了这里。”
郁老三听完，眼神顿时亮了三分。
江晚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等候时，宋潇澈提到，郁老三的米庄因和周边食肆解约，收入大不如前。
郁老三急需一个新的合作商来稳定米庄的资金运转。而她作为雪中送炭的救星出现，更容易让郁老三放下戒心。
眼见郁老三救米庄心切，他却还是故作持重地问：“哦？我怎么没听说晋安城哪儿有新开的食肆呢？”
“食肆开在城南，目前还在修葺阶段。你我二人既有缘，奴家倒是乐意促成两家的生意。奴家乃家中独女，家中宠爱至极。郎君若有意愿，奴家便同爹爹说道说道。”
郁老三面上浮起欢喜。她还没等郁老三开口就说出了他心中所想，倒像二人之间有着天然的默契。
一切都在江晚的掌控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成想郁老三却忽然道：“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今日娘子便携我去食肆瞧瞧？”
江晚面上堆笑，心中却暗叫不好。
宋潇澈并没有大手笔到能为她准备一间食肆。她事先也没料到郁老三会当即提出去食肆看看。
原本想着待回去时候和宋潇澈再商量后续对策，眼下突然遭袭，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