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歧途都将我引向你】①

    明念初二又回到沪城上学。

    她开始不在意同学们的眼光,我行我素。

    唯一没变的是,她依旧讨厌舞蹈课。

    父母拿着美工刀妄图将她雕刻成维纳斯,可她偏要做美杜莎。

    她逃课追星、打牌上网,彻夜不归。

    那是她少有的叛逆期。

    经历过校园暴力后,换了一种活法。

    但这种为了反抗他人而做的改变,并没有让她感到洒脱自在。

    她说不清这是为什么,总之,就是感觉少点什么。

    像被雨打湿的花瓣,烂在水泥地上。

    颇有种落地无根此生绝的绝望。

    若为了讨厌的人毁掉原本前途光明的人生,是正确的选择吗?

    选择堕落最后伤害最深难道不是自己吗?

    某天深夜,她看完演唱会回家,有几个职高的小混混,拦住她。

    她多聪明,包里除了应援牌和Q版玩偶,还有提前准备好辣椒水和电击棍。

    可惜有个难缠的,身高马壮,惹人烦。

    纪濯在不远处路灯下,靠着新买的摩托车,玩味看着这场闹剧。

    明念懒得跑,求他帮忙。

    “可以。”纪濯懒洋洋道:“我帮你忙,你陪我玩游戏,怎么样?”

    明念生物学的好,警惕看着他,“什么游戏?”

    纪濯目光轻慢,不可一世,一字一句道:“健康的游戏。”

    ‘身高马壮’三两下被纪濯解决,狼狈逃走。

    纪濯拍拍肩膀的灰尘,说:“我们打赌,你成绩分数高过我,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这辆摩托车你想要,都可以给你,”

    炫酷的杜卡迪怎么也没想到,还未得到主人宠爱,便被贬为‘抵债物’。

    “我不想要摩托车。”明念想也没想就拒绝。最近是有个打台球认识的朋友开摩托车载过她一程,但她并不驾驭这么个大家伙。

    “那你想要什么?”纪濯好奇问道。

    “我想要你当我的私人司机。”明念笑容娇俏,满眼兴奋,闪着光。

    “学校可不允许学生骑摩托车。”纪濯提醒道。

    “你骑自行车也可以啊,反正累的是你。”明念越想越开心,唇角涟漪扩散。

    纪濯眼风淡淡扫她一眼,无奈摇头,勉强答应,“行。”

    “那我输了,你要我做什么?”明念不参与‘前途未知’的赌注。

    “亲手给我做一个月的早餐。”那时候的纪濯,还不懂何为‘被食神诅咒之人’。

    明念没做过饭,想想应该也不难,她咬牙切齿答应。

    “你怎么想起来要我赌?”纪濯护送明念回家路上,明念没忍住问道。

    纪濯顿住脚步,俯视矮他半天的女孩,嚣张轻笑,“想看你吃瘪的表情。”

    明念不甘示弱抬头和他对视,“巧了,我一直都想羞辱你,正愁找不到机会。”

    她讨厌纪濯的游刃有余和浑不在意。

    *

    纪濯不是处理任何事情都能游刃有余。

    比如,此刻明念主动吻他。

    他们继续那晚在沪城酒店,因明念泪水而中止的热吻。

    县城的酒店客房布置简陋,廉价的檀香四处蔓延。

    柔软的红唇及少女清香刺激他的大脑发麻。

    纪濯肌肉僵直,任由她摆布。

    身体的嗅觉和感觉无限放大,眩晕感让他头脑发热。

    她先用虎牙咬住他的薄唇,接着舌尖探入他的口腔,小心翼翼试探一方新天地。

    刮蹭着、舔舐着。

    她如水溺在他怀里。

    要命的魅惑,窒息的吸引。

    纪濯圈在明念腰身处的大手微微失控。

    他化被动为主动,含住她的舌-尖。

    吮-吸着、舔-弄-着。

    妄将她揉进血肉,融为一体。

    他们吻的难舍难分,担心明日就天各一方。

    房内寂静无声,电视不知何时被关掉,惹人遐想的粗喘声,浮在明念耳尖。

    羊脂玉般的皮肤,因暖意变得清透,溢出的绯色染满全身。

    纪濯半张脸埋入她锁骨,欲-望驱使他立体的五官侵略感十足,“圣诞夜你说欠我一个恩,现在报?”

    明念意识消散,半阖的眼皮迷离望着同她一样沉溺的纪濯,轻轻点头。

    黏腻的缕缕发丝紧贴脸颊,纪濯抚摸将它捋到耳后。

    密密麻麻的吻随即落下。

    吻只有一分钟。

    他恋恋不舍起身,克制隐忍的喉结滚动。

    月光倾斜,洗不净欲-望。

    他勾唇,笑的混不吝,“可不能让你占那么大便宜。”

    “起来,我们去肯尼亚。”

    *

    明念迷迷糊糊坐上飞机,多日睡眠不佳的她靠在纪濯肩膀,酣甜入睡。

    飞机行驶在万米高空。

    舷窗外,烂漫阳光冲突云层,光芒洒满广袤的大地。

    云朵在阳光映照下,熠熠生辉,轮廓镀上一层金色。

    太阳普渡众生,明念得以照拂,烦恼与压力渐渐消散。

    她缓缓睁开眼,适应阳光后,逐渐恢复记忆——

    【可不能让你占那么大便宜】

    这一行字变成弹幕,在脑中不断循环漂浮。

    谁占谁便宜?

    谁稀罕占他便宜!

    这个王八蛋!

    谁先吻的谁?

    他心里没数吗?

    明念气呼呼扭头,瞧着纪濯睡得真香。

    她靠近舷窗,离他远远的。

    环顾四周,很多人低头研究资料,像是专家。

    恍惚间,明念想起飞机上贴着‘中国国家地理科考旅游’一行大字。

    她靠窗欣赏无边无际的风景,飞旅时间漫长,她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她不怎的又靠在纪濯肩膀,抬头,纪濯含笑的眼眸一瞬不瞬锁住她迷茫的表情。

    她想远离纪濯,身体挪动几下。

    倏地,察觉手被他握住,十指相扣,皮肤严丝密缝的贴合。

    明念皱着眉,眼看座椅上高大的身躯折叠弧度变小。

    纪濯长腿微曲,头靠在明念脖颈处,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她的皮肤,无赖道:“你靠我肩膀那么久,我该讨回来一点吧?”

    为什么他总能轻而易举的挑起她怒火呢?

    明念,真的一点也不想喜欢纪濯。

    *

    ‘地球伤疤’东非大裂谷纵贯南北,是世界大陆最大的断裂带。

    肯尼亚,这块神秘的土地,保留最原始的生态。

    地势险峻的峡谷、终年积雪的乞力马扎罗山、清澈的湖泊是鸟类的栖息地,稀树草原是野生动物的天堂,狮子、长颈鹿、斑马、角马纵情奔驰。

    原始与野性,自由与旷野。

    激起人心中狂烈的痴迷。

    热气球逐渐升高,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俯瞰动物迁徙,数万只角马、斑马、瞪羚渡过为了生存从塞伦盖蒂移动到马赛马拉,一路上危机四伏,同样为了生存的狮子、花豹、鬣狗、鳄鱼伺机而动。

    被誉为世界十大观质疑的天国之渡,是向死求生的壮烈轮回。

    日升月落,动物角逐,生生不息的野性。

    飘荡的狮吼,马拉河蜿蜒流淌,成群的火烈鸟犹如粉色云彩。

    烦恼在接触到自然的刹那,被风吹散,化烟飘走。

    明念激动地拽着纪濯的胳膊,欢呼雀跃。

    飞舞的发丝在发光,更亮的是她的眼眸,潋滟着万物的倒影。

    这双眼睛,就该看遍世界,最后定格在他身上。

    纪濯目光炙热,锁住她的模样,一笔一划刻入骨髓。

    原本他还犹豫,要不要走。

    这一秒,她回眸的这一秒——

    纪濯想手捧世间万物闪耀的一切,献给她。

    乘坐越野车深入国家公园,给长颈鹿投喂食物,近距离欣赏食肉动物的猎杀时刻。

    一只猎豹轻巧跃上越野车车身,矫健的身姿,散发着对自身力量的笃定以及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威严,它琥珀色瞳孔犹如宝石,闪烁敏锐的光芒。

    猎豹居高临下和车内众人对望,而后不屑一顾扬长而去。

    明念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被它身上散发的肃杀气息震撼。

    午饭在草原一家餐厅用餐。

    牛椋鸟在金色合欢树上编织鸟巢。

    餐厅外偶尔有猎豹和狮子路过。

    有人小声惊呼,吸引众人目光。

    只见一只猎豹纵身一跃扑倒鹿,紧紧咬住鹿的喉咙,无情宣告它的死亡,而后叼着鹿的脖子,身姿灵敏地爬到树上去。

    纪濯倚靠木柱,问:“豹子猎杀羚羊,观感如何?”

    “'振奋、激情、很爽。”明念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幕,血液都在沸腾。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代入的是猎豹视角,”纪濯踱步,手臂懒洋洋地搭在明念的肩膀上,轻声询问:“倘若你是鹿你还会觉着爽吗?”

    “不会。”明念斩钉截铁道。

    “所以,你别想那么多,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绕过她肩膀的手腕一扭,轻松捏住明念的下巴,纪濯嘴角泛起桀骜的笑意,“猎豹撕咬鹿的瞬间,可不会心疼鹿。”

    明念靠在他胸口,抬头,圆圆的眼睛写满不满。

    纪濯没忍住,低头亲她一口。

    肯尼亚的风带着独有的狂野,仿佛要将世界卷入它的怀抱。

    他的心跳声有着让人安抚思绪的魔力。

    纪濯不紧不慢道:“对猎豹来讲只是饱餐一顿,对鹿来讲却是致死之祸。”

    “在人类世界,若不成猎豹,就只能当猎物。”

    纪濯的话清晰入耳,穿透她的灵魂。

    “我离开后的那几年,请你保持自私自傲,好斗要强的态度,继续当那个喜欢搞事情、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的明念。”

    遵循内心的欲望,在旷野自由奔驰。

章节目录

日月相竞[真假少爷]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牧暖木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牧暖木并收藏日月相竞[真假少爷]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