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早早醒了，照顾着她的金盏花，花儿已经冒了很多绿叶。
她一手拿着水管浇花，一手打开手机软件搜索：如何攻略一个不太正常的男生。
评论区的留言十分精彩。说着，不正常你还不快跑吗。
“应该是搜的问题不对。”安慕再次搜索：让对方的心动方法。
脑海里疯狂冒出很多点子，总算是能搜出点有用的信息了。
清晨的温度有些微凉，她现在很后悔没有穿件厚一点的外套。
收起水管，回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暖和多了，客厅真暖和。果然还是有空调好啊。”空调?我没开空调啊。
客厅突然响起了电视的声音。
沙发上赫然出现一个人影。
吓得她惊魂未定。
安慕挪着步伐靠近他，冰凉的手指抵在她的脖子上，缓慢的移到她的嘴唇上。
安慕毛骨悚然，连连后退。太奇怪了。苏心泽看她的眼神带有侵略性，他嘴角勾起戏谑的笑。
这人真是太恶劣了。
他用手势比划着，安慕看懂了，是手语。果然这家伙会手语。意思是让她改变声音。
“你会手语!”她此刻又羞又恼。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声音的，变回本音。
正疑惑着他怎么突然开始用手语了。更想不通的是她怎么会看得懂手语的，明明记忆里她从未见过手语。
苏心泽起身，拉着她的手，带她上了二楼他的卧室。
他的卧室，有些阴森森的，明明是白天却拉上了窗帘。
灰色的窗帘给这房间带来一份压抑，房间里有着檀香的味道。进门的一瞬间，安慕发觉这房间透着一股死人的气息。
她打量着他的卧室，极其简约。书桌上放着多把小刀，安慕不着痕迹的将小刀塞进袖口，准备将这些转移，以防他再次想不开。
书桌上还放置着一张照片，一位年轻的女士和他的照片，照片上显示的时间是2000年，苏心泽这时候还是小孩。
“这时候你几岁了。”安慕问。
苏心泽比划着：这时候是4岁。
桌面上还有一张单人照，日期是2013年，此时的他应该是17岁了。
安慕掐指算着他如今多大了。
今年26了啊。她对比着照片上苏心泽26岁的长相和他17岁的长相，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过了九年还是一样的长相，多少都会有区别的。
“你今年多大了？”安慕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
苏心泽比划着：今年17岁。
这么简单的算数问题，他不可能算错。怎么可能，他的记忆和长相难不成都停留在17岁？
安慕忽然想起一个秘术，一个以自身的一部分为条件，进行交易的秘术。
只有死者签订契约才可实行的秘术。
这个只有历代人鱼祭司和人类何家才会进行，人鱼祭司在多年前就已经禁止了。目前只有一种可能性，人类何家。
这种秘术通常只会实行一次，施术者与死者不会离得太远。
看来她有必要去见一见这位了。
苏心泽坐在一旁，看着安慕蹙着眉头站在原地，精神有些倦怠，不知为何今日总是频繁困倦。
安慕思忖片刻，发觉苏心泽还在，然而他已经睡着了。
她给他盖上一个毛毯。
关上门，返回自己的房间。
安慕盘腿坐在地上，在问答书上写下问题；人类何家现在会秘术的人名。
放置一颗珍珠。
问答书出现人名；何清远。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施术者离得很近。
带上幸贝，去往名宿。
刚到门口，何清远正在给名宿的花浇水，看起来很是悠哉。
“人鱼祭司安慕，找你有些私事问一下，我想你此刻是有空的。”安慕走近。
他放下手中的水管，安慕跟着他，来到名宿的一处偏僻的角落。
“苏心泽与你做了什么交易？”安慕拉了拉椅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何清远收起脸上的笑容，有些微微惊讶。
沉默着，安慕只得再次说，“我需要知道这个，而且你无权隐瞒，这项秘术一旦启动，会有很多副作用。”
“第一次见他是在他8岁的时候，那年我刚学会这项秘术，很是嘚瑟，被家人痛骂。赌气离开了家，想消失几天。躲到公园长椅上，那天傍晚，我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有人挤我，刚想骂两句。”
安慕手撑着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我就坐起来，发现是个小孩，这个小孩是苏心泽，我可以这么说，他当时的眼神很空洞，毫无生气可言，有着死人的气息，害得我话说不出口，心想骂他都显得我没良心。我就想着他该不会要做什么傻事吧，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了很久的话。他愣是半天都不说话。”
安慕听着觉得有些心疼。转念一想，不行，怎么能对人类产生这样的情感，况且她要他的心脏。
“他坐在一旁冷漠死了，搞得我像是热脸贴冷屁股。我和他随意聊天瞎扯，可能也是无聊到脑子不清醒，给他讲起来童话故事，讲到小美人鱼的故事，他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看向我。给我写了几个字，说是他脑子里告诉他要等一个人，这个人很爱他。”
安慕拿着杯子的手微顿，心里有些微微疼。
“我原以为他是个很冷的人，但是我发现他好像并不是，一个八岁的男孩，就算再成熟，本质还是个小孩。我就和他继续聊天，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我回字。说父母结婚却彼此不相爱，父亲很是偏执，没有娶到心爱之人，心爱之人因病离世，他的父亲自导自演了一场车祸，驶向海里，如愿死了。”
“他的母亲得知事情的真相，烧了家里的花圃，怒骂他父亲。有天晚上带着他来到海边，抱着他唱歌，骗他有些冷，让他回家再拿一件外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海里，等他知道的时候尸体也打捞不到了。”
杯子里的水微凉。
安慕以为他会直接告诉她，他们之间的交易，看来并不是。
这个故事很冗长，没有乐趣，只有沉重，就像海水吞没了他的一切。
“他说他幻想被爱，身边的人定期给他一笔钱，他浑浑噩噩的，想死。但是他的脑海里莫名告诉他，他不能死，心脏要跳动着，他要等一个人。他说他也不知道海水究竟带走了什么，太多了，他要记不清了。”
安慕静静的听着。
“我有些不放心他，我真怕他等不到那个人，会选择自杀。回到家后，经常和他联系。直到2013年他生日的第二天，他和我发消息说，他有些活够了，逼自己积极的面对生活，却怎么也不快乐，吞了大量的安眠药。等我赶过去时，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的魂魄还停留在那，没有消散，因为有着执念，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执念。”
安慕有些惊愕，但很快脸色恢复如常，秘术只与死者签订。
“我想起他曾说过他要等一个很爱他的人，也许是和他认识久了，我也有私心。我用了秘术，想延长他的寿命，赌他的未来。我不希望一个17岁的少年，就此遗憾离世。我和他做了交易，交易的物品是他的心脏，交易的瞬间能看到他的上一世和下一世。他居然没有下一世。为什么？”
安慕喝着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因为心脏是通往下一世的钥匙，他的心脏这一世会缺失。”她打断了他想问的话。
她已经算是知道了个大概了。有些头疼，秘术交易的物品是心脏，让死者复生，灵魂看似存在，实际存在的是肉身。外人看来他是人类，知道真实情况的只有会秘术的。
死者会暂时忘记自己曾死过，但是记忆和长相都会停留在那一年，他也只会是年年17岁。
等到满足到一定的条件，他会想起来全部，渐渐走向死亡，有得有失。
“你们设定的条件是什么？”
安慕拨弄着手上的珠串。
“等到他完全想起他的上一世的爱人，我在那个瞬间看到，他上一世有个很爱的人，他的灵魂和心脏转到这一世。上一世他没有和他的爱人在一起。我觉得想起上一世的人很难，这样应该能多延缓时间，至少这一世找到爱他的人。说来也很奇妙，签订时他的上一世名字叫苏泽，少了个心字。”
苏泽？
罢了。人类寿命短暂，考虑的事情那么多，这一世心脏根本不太可能会记得上一世的人，除非是上一世的人很深的执念、羁绊。
看来得阻止他想起上一世的记忆，一颗心脏，这么大的代价做交易，不愧是何家。这颗心脏必须平安或者到月圆十六夜，由人鱼秘术取出。
“他的副作用是什么？”
安慕叹气，“嗜睡，死亡时间越近越嗜睡。”
见他不放心，“其余没有了，等他完全想起上一世的第二天清晨，他就会死亡，心脏会留在这一世。”
“这件事你不用再插手了，我要亲自处理这件事。”不然，她要是提前取他心脏的计划会暴露。
见他要反驳，“我处理这件事比你靠谱。”
安慕起身打算离开。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一直不用手语吗？”
安慕的脚步停住，背对着何清远。
“他的父母原本并不相爱，可是后来他的母亲爱上了他的父亲，她以为他的父亲是因为嫌弃他是个哑巴，才不爱她，她的母亲同样偏执。偏执到不让他用手语交流，让他写字，骗自己她的儿子是个健全人。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哑巴，不用手语，装作健全人。”
冷风吹得她的脸有些生疼。
我真的要取他的心脏么？他也不过是一个17岁的少年。
将死之人是已死之人。
阿婆常说她身为人鱼祭司，即使在外再怎么古灵精怪、调皮捣蛋，但是都不能有很多人类的情感，要冷静、有疏离感。
人类、人鱼有了情感，就会被情感左右。
她总是不及她的阿婆。人鱼祭司还是阿婆当的最好。
眼泪从安慕的眼眶夺出，化作珍珠，掉落在地上。
她真的心疼他了。他什么也没做错，到头来还要被她欺骗，欺骗他的感情，取走他的心脏。
她也不是完全真心对他好，现在安慕觉得自己可恶极了，很想弥补苏心泽什么。
良久才缓过劲来，空中下起了小雪，她捡起地上的珍珠，指尖微凉。
她一手拿着水管浇花，一手打开手机软件搜索：如何攻略一个不太正常的男生。
评论区的留言十分精彩。说着，不正常你还不快跑吗。
“应该是搜的问题不对。”安慕再次搜索：让对方的心动方法。
脑海里疯狂冒出很多点子，总算是能搜出点有用的信息了。
清晨的温度有些微凉，她现在很后悔没有穿件厚一点的外套。
收起水管，回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暖和多了，客厅真暖和。果然还是有空调好啊。”空调?我没开空调啊。
客厅突然响起了电视的声音。
沙发上赫然出现一个人影。
吓得她惊魂未定。
安慕挪着步伐靠近他，冰凉的手指抵在她的脖子上，缓慢的移到她的嘴唇上。
安慕毛骨悚然，连连后退。太奇怪了。苏心泽看她的眼神带有侵略性，他嘴角勾起戏谑的笑。
这人真是太恶劣了。
他用手势比划着，安慕看懂了，是手语。果然这家伙会手语。意思是让她改变声音。
“你会手语!”她此刻又羞又恼。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声音的，变回本音。
正疑惑着他怎么突然开始用手语了。更想不通的是她怎么会看得懂手语的，明明记忆里她从未见过手语。
苏心泽起身，拉着她的手，带她上了二楼他的卧室。
他的卧室，有些阴森森的，明明是白天却拉上了窗帘。
灰色的窗帘给这房间带来一份压抑，房间里有着檀香的味道。进门的一瞬间，安慕发觉这房间透着一股死人的气息。
她打量着他的卧室，极其简约。书桌上放着多把小刀，安慕不着痕迹的将小刀塞进袖口，准备将这些转移，以防他再次想不开。
书桌上还放置着一张照片，一位年轻的女士和他的照片，照片上显示的时间是2000年，苏心泽这时候还是小孩。
“这时候你几岁了。”安慕问。
苏心泽比划着：这时候是4岁。
桌面上还有一张单人照，日期是2013年，此时的他应该是17岁了。
安慕掐指算着他如今多大了。
今年26了啊。她对比着照片上苏心泽26岁的长相和他17岁的长相，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过了九年还是一样的长相，多少都会有区别的。
“你今年多大了？”安慕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
苏心泽比划着：今年17岁。
这么简单的算数问题，他不可能算错。怎么可能，他的记忆和长相难不成都停留在17岁？
安慕忽然想起一个秘术，一个以自身的一部分为条件，进行交易的秘术。
只有死者签订契约才可实行的秘术。
这个只有历代人鱼祭司和人类何家才会进行，人鱼祭司在多年前就已经禁止了。目前只有一种可能性，人类何家。
这种秘术通常只会实行一次，施术者与死者不会离得太远。
看来她有必要去见一见这位了。
苏心泽坐在一旁，看着安慕蹙着眉头站在原地，精神有些倦怠，不知为何今日总是频繁困倦。
安慕思忖片刻，发觉苏心泽还在，然而他已经睡着了。
她给他盖上一个毛毯。
关上门，返回自己的房间。
安慕盘腿坐在地上，在问答书上写下问题；人类何家现在会秘术的人名。
放置一颗珍珠。
问答书出现人名；何清远。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施术者离得很近。
带上幸贝，去往名宿。
刚到门口，何清远正在给名宿的花浇水，看起来很是悠哉。
“人鱼祭司安慕，找你有些私事问一下，我想你此刻是有空的。”安慕走近。
他放下手中的水管，安慕跟着他，来到名宿的一处偏僻的角落。
“苏心泽与你做了什么交易？”安慕拉了拉椅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何清远收起脸上的笑容，有些微微惊讶。
沉默着，安慕只得再次说，“我需要知道这个，而且你无权隐瞒，这项秘术一旦启动，会有很多副作用。”
“第一次见他是在他8岁的时候，那年我刚学会这项秘术，很是嘚瑟，被家人痛骂。赌气离开了家，想消失几天。躲到公园长椅上，那天傍晚，我睡得好好的，突然感觉有人挤我，刚想骂两句。”
安慕手撑着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我就坐起来，发现是个小孩，这个小孩是苏心泽，我可以这么说，他当时的眼神很空洞，毫无生气可言，有着死人的气息，害得我话说不出口，心想骂他都显得我没良心。我就想着他该不会要做什么傻事吧，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说了很久的话。他愣是半天都不说话。”
安慕听着觉得有些心疼。转念一想，不行，怎么能对人类产生这样的情感，况且她要他的心脏。
“他坐在一旁冷漠死了，搞得我像是热脸贴冷屁股。我和他随意聊天瞎扯，可能也是无聊到脑子不清醒，给他讲起来童话故事，讲到小美人鱼的故事，他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看向我。给我写了几个字，说是他脑子里告诉他要等一个人，这个人很爱他。”
安慕拿着杯子的手微顿，心里有些微微疼。
“我原以为他是个很冷的人，但是我发现他好像并不是，一个八岁的男孩，就算再成熟，本质还是个小孩。我就和他继续聊天，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我回字。说父母结婚却彼此不相爱，父亲很是偏执，没有娶到心爱之人，心爱之人因病离世，他的父亲自导自演了一场车祸，驶向海里，如愿死了。”
“他的母亲得知事情的真相，烧了家里的花圃，怒骂他父亲。有天晚上带着他来到海边，抱着他唱歌，骗他有些冷，让他回家再拿一件外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海里，等他知道的时候尸体也打捞不到了。”
杯子里的水微凉。
安慕以为他会直接告诉她，他们之间的交易，看来并不是。
这个故事很冗长，没有乐趣，只有沉重，就像海水吞没了他的一切。
“他说他幻想被爱，身边的人定期给他一笔钱，他浑浑噩噩的，想死。但是他的脑海里莫名告诉他，他不能死，心脏要跳动着，他要等一个人。他说他也不知道海水究竟带走了什么，太多了，他要记不清了。”
安慕静静的听着。
“我有些不放心他，我真怕他等不到那个人，会选择自杀。回到家后，经常和他联系。直到2013年他生日的第二天，他和我发消息说，他有些活够了，逼自己积极的面对生活，却怎么也不快乐，吞了大量的安眠药。等我赶过去时，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的魂魄还停留在那，没有消散，因为有着执念，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执念。”
安慕有些惊愕，但很快脸色恢复如常，秘术只与死者签订。
“我想起他曾说过他要等一个很爱他的人，也许是和他认识久了，我也有私心。我用了秘术，想延长他的寿命，赌他的未来。我不希望一个17岁的少年，就此遗憾离世。我和他做了交易，交易的物品是他的心脏，交易的瞬间能看到他的上一世和下一世。他居然没有下一世。为什么？”
安慕喝着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因为心脏是通往下一世的钥匙，他的心脏这一世会缺失。”她打断了他想问的话。
她已经算是知道了个大概了。有些头疼，秘术交易的物品是心脏，让死者复生，灵魂看似存在，实际存在的是肉身。外人看来他是人类，知道真实情况的只有会秘术的。
死者会暂时忘记自己曾死过，但是记忆和长相都会停留在那一年，他也只会是年年17岁。
等到满足到一定的条件，他会想起来全部，渐渐走向死亡，有得有失。
“你们设定的条件是什么？”
安慕拨弄着手上的珠串。
“等到他完全想起他的上一世的爱人，我在那个瞬间看到，他上一世有个很爱的人，他的灵魂和心脏转到这一世。上一世他没有和他的爱人在一起。我觉得想起上一世的人很难，这样应该能多延缓时间，至少这一世找到爱他的人。说来也很奇妙，签订时他的上一世名字叫苏泽，少了个心字。”
苏泽？
罢了。人类寿命短暂，考虑的事情那么多，这一世心脏根本不太可能会记得上一世的人，除非是上一世的人很深的执念、羁绊。
看来得阻止他想起上一世的记忆，一颗心脏，这么大的代价做交易，不愧是何家。这颗心脏必须平安或者到月圆十六夜，由人鱼秘术取出。
“他的副作用是什么？”
安慕叹气，“嗜睡，死亡时间越近越嗜睡。”
见他不放心，“其余没有了，等他完全想起上一世的第二天清晨，他就会死亡，心脏会留在这一世。”
“这件事你不用再插手了，我要亲自处理这件事。”不然，她要是提前取他心脏的计划会暴露。
见他要反驳，“我处理这件事比你靠谱。”
安慕起身打算离开。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一直不用手语吗？”
安慕的脚步停住，背对着何清远。
“他的父母原本并不相爱，可是后来他的母亲爱上了他的父亲，她以为他的父亲是因为嫌弃他是个哑巴，才不爱她，她的母亲同样偏执。偏执到不让他用手语交流，让他写字，骗自己她的儿子是个健全人。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哑巴，不用手语，装作健全人。”
冷风吹得她的脸有些生疼。
我真的要取他的心脏么？他也不过是一个17岁的少年。
将死之人是已死之人。
阿婆常说她身为人鱼祭司，即使在外再怎么古灵精怪、调皮捣蛋，但是都不能有很多人类的情感，要冷静、有疏离感。
人类、人鱼有了情感，就会被情感左右。
她总是不及她的阿婆。人鱼祭司还是阿婆当的最好。
眼泪从安慕的眼眶夺出，化作珍珠，掉落在地上。
她真的心疼他了。他什么也没做错，到头来还要被她欺骗，欺骗他的感情，取走他的心脏。
她也不是完全真心对他好，现在安慕觉得自己可恶极了，很想弥补苏心泽什么。
良久才缓过劲来，空中下起了小雪，她捡起地上的珍珠，指尖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