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提着的灯笼熄灭,薛药乱七八糟从怀里掏出一堆符纸,挨个扔过去。

    退退退!!

    【鬼图打码。】

    【大爷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他。】

    【女配愣啥呢,快跑啊。】

    看到这句话,薛药如梦初醒,顾不得灯笼连滚带爬地爬上悬灵车。

    扶玉骨听到外面的动静,撑住坐席起身,车帘猛然被掀开,女修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在,在车底。”

    她嗓音抖了抖,瓷白的小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惧。

    修士很少有这样的情绪波动,眼前的女修惊魂未定,清凌凌的眸中同样被泪水充盈。

    扶玉骨道,“薛道君看清楚了?”

    薛药点头。

    “我们现在出去?”薛药看清了车底下人的模样,她抖了抖,心想要不就快点跑吧。

    扶玉骨摇头,搭在膝头的手指苍白清瘦,“打草惊蛇我们都活不了。”

    薛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该如何。”

    一想到他们现在坐着的马车底下有一具尸体,她就浑身发毛。

    扶玉骨尚未开口。

    或许是觉得薛药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了,她腰间随身挂着的传音符透出修士冰冷的声音,“师妹,为何还不过来。”

    薛药连忙从口袋中掏出符纸。

    还好刚才没把它扔出去。

    她盯着符纸看了两秒钟,眉头拧了拧,又看向扶玉骨。

    他端坐在位置上,满身清贵,黑发雪肤,像是一座脆弱的瓷白雕塑。

    扶玉骨轻轻摇头,温声道,“薛道君快去罢,莫要担心。”

    【不会真的要出事吧。】

    【我记得他好像后面才被恶鬼替换的。】

    【一样很惨就是了。】

    薛药稍稍松了口气,也就是说现在扶玉骨并不会出事,他们没问题?

    但她的视线又停留在第二条,什么意思,扶玉骨后来还是被恶鬼夺体了吗?

    薛药一时间喉头发干。好消息现在估摸死不了,坏消息后面就不一定了。

    毕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薛药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应了一声掐灭符纸,薛药撕掉灵符,把碎片塞进口袋里,手都在抖。

    扶玉骨眸色清浅,“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

    薛药提起裙子从车上下来,想到车底的东西,忍不住脚下一软。

    眼前多了修士的衣服,薛药抓住裙摆的手紧了紧,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剑修。

    薛药放轻呼吸,抬起头,“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剑修道,“你太慢了。”

    他盯着眼前的女修,注意到她裙边沾到的杂草。

    剑修移开视线,“程景让你快点回去。”

    他话音刚落,一直坐在车厢内的扶玉骨苍白手指掀开轿帘。

    一片黑暗中,摇曳的烛火映出他苍白清贵的面容,男人面容沉静,“道君,可以设阵了。”

    将扶玉骨作为诱饵很简单,设出法阵,等待恶鬼自投罗网就是。

    剑修黑沉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几秒,转瞬移开,几步走到悬灵车前,“得罪了。”

    薛药记着扶玉骨的叮嘱,往前走,没回头。

    在扶玉骨放下轿帘时,眼前剑修察觉到了什么,他奇怪道,“扶公子入道至今,为何未染鬼气,真是仙途通顺。”

    轿帘顺着他纤长的指尖滑落,将外头烛火的光芒尽数遮挡。

    车厢内隔绝了外面的冷气,薛药出去前给扶玉骨留了一盏灯,昏黄的光芒映在男人的脸上,半明半暗。

    修道者诛邪杀鬼,但毕竟同因果挂钩,身上总会沾染鬼气,但这种鬼气更偏向于对于恶鬼的震慑,就如同杀人者身上会有血腥味一样。

    但扶玉骨,似乎不同。

    扶玉骨修慈悲道时尚且年少,再加上仙门少有弟子入此道,仙山对此一无所知,只能从典籍中寻找修行的门道。

    他随长老下山,跟着长老游历诛鬼,长老是为慈悲心肠之人,虽然为杀生道,但不为恶孽,一门心思追求慈悲道。

    他教导扶玉骨,不可诛邪自满,即便是恶鬼,也不可自造杀孽。

    但没人知道,长老求道入了魔,在癫狂之下,做了错事。

    他养了恶鬼。

    扶玉骨被仙山带回,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位长老,是在仙山禁地。

    扶玉骨曳地法衣拂过阵法纹路,停在这位昔日师长面前,他面容沉静,黑眸慈悲温润,看他的目光,就像是仙山神像窟中,悲悯众生的神像。

    灰衣修士黑发挽起,举手投足慢条斯理沉稳悠闲,一早脱离凡体的苍白面容精致斯文,薄唇微抿,看着法阵中狼狈的老者眸色平静。

    长老看着他,神色恍惚,“我竟然分不清,你入得究竟是什么道。”

    他浑身上下仙气凛然,却只让人觉得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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