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救人没本事谈婚论嫁
蕲（qí）水县的一处小院子，一位暴躁老父亲提着晾衣的竹竿正在撵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
“你这个逆子！别跑！”这位暴躁老父亲看着精神镬烁，健步如飞，一点都看不出已年近甲子。
少年抱头鼠窜：“我怎么就逆子了？不就是救了个人吗？爹你至于吗？！”
“谁让你救人的？啊？！自己医术半吊子你还敢冲上去，把人治死了算谁的？”
“哗”一声，少年慌不择路，不小心撞倒了正晒着太阳的一架子药材。
“庞安时！！！”老父亲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十个度。
完了完了！少年心里叫苦不迭，停下脚步，绝望地等着父亲那顿竹笋炒肉。毕竟，一连犯了俩错，不被打一顿消消父亲他老人家的气，可能他看的闲书就真要被“家法处置”了。
嗯？你问什么闲书？话本子？那你就想错了，他家所谓“闲书”，那就是除开《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论》这类经典医书以外的其他小医家写的医书或者批注。
“跑啊，你倒是跑啊，怎么，现在知道不跑了？”老父亲手里的竹竿毫不留情地给了少年一顿意料之中的竹笋炒肉。
“哦，我知道了，宝贝你那些闲书是吧？”听到这句，少年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
“爹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少年转身硬生生迎着竹竿讨好地去拉老父亲的袖子。
“有本事你拿闲书出来的内容去救人，你没本事给我背经典是吧？”竹竿子“啪”一声抽在少年的手臂上，听着声音挺响的，实则也就皮肉受苦罢了，毕竟自己宝贝儿子，气归气，真狠狠打那还是舍不得的。就是，依旧是真疼啊！少年心想。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老父亲指着一地药材，“都快十八了，给你说个亲你还把媒人气走，现在还像个猴似的，都没个姑娘管你，有本事出去救孕妇，你倒是有本事也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给生个大胖小子大胖丫头啊！”
少年一声不吭，哭丧个脸扭着身体，好让竹竿落在身上没那么大劲儿。反正这个时候说啥都是错的，他早八百年都把他爹啥脾性摸得一清二楚，越顶嘴，老爹越气，打得就越狠，不如啥都不说。好在他终于转移话题不再说他的“闲书”了，安全了安全了。少年在心里松了口气。
待老父亲差不多撒完气，拎着少年的领口，拖着少年走到不远处散落一地的药材边上：“不把这些药材收拾干净，就别想吃饭了。”
唉……这个叫庞安时的少年深深叹了口气。虽然说闲书是安稳了，但是，他家里给定的娃娃亲，他是真不想要。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的姑娘，只从长辈那得知那姑娘不怎么出门，至于高矮胖瘦人品如何，他全然不知，怎么就得和人家过一辈子？万一对方人品不好，岂不是亏大发了？再说了，他想做的事情可多了，如果要成家，那还得顾着自己妻儿，有许多事可就不能放开手脚去做了，太亏，太亏。
唉……少年再次叹气。可惜，少年不知道的是，和他拥有着同样烦恼的，可不止他一个。
“朝宜，你可不知道，就你那偷鸡摸狗的未婚夫，今天竟然救人了！”隔了半座城的另一个小院里，一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围着另一个稍显安静、坐着看书的女孩子转来转去。
“我平日见他，斗鸡走狗，蹴踘击球，但凡能玩的，他全都精通个遍，没想到还能有这本事。”叽叽喳喳的女孩见安安静静的女孩抬头用略微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面上一喜。
“你平日不是挺讨厌庞安时的嘛，怎么今天听到这个消息改观了？”女孩语气略带着些许揶揄。
“我可没说过我讨厌他。”朝宜平静地收回目光，继续落在书上。她知道，性子随了名字的沈燕来是憋不住话的，但凡想说，必然不用她催，自然会说下文。
“嘿，顾朝宜，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反驳哟。”沈燕来瞬间来了劲儿。
“你别说，早间我在街上看到个乡下大老远跑来的大个子，到处乱窜找大夫求救，说自家娘子难产生了七天，孩子都下不来，恰好碰上庞安时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要去玩蹴鞠，庞安时问了缘由之后竟然去了租了马，和大个子农户赶去了乡下。”沈燕来啧啧称奇，“没想到他那群狐朋狗友也跟去了，下午看到那群人浩浩荡荡簇拥着庞安时回城，说是农户娘子顺利生产了。”
“倒也不奇怪，庞伯伯医术了得，庞老先生更是不错，由他二人教出来的庞安时，又怎会差？”顾朝宜还挺平静的，仿佛谈论着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物。“只是我确实不知他会有这等本事，向来他名声不好，的确不曾听闻他先前展示过医术。”
“那得好好观察观察他，万一他还有那么点可取之处，也算赚了。毕竟这指腹为婚的事儿咱做不了主，要是顾叔叔和庞老先生不毁约，不管对方是个啥瞎猫还是瘸腿耗子，你都得嫁，想想都替你憋屈。”沈燕来终于停止了她的走来走去，捞了个凳子在顾朝宜边上坐下，伸手就去拿顾朝宜书本前面的那碟点心。
顾朝宜见此，轻轻打了一下沈燕来的手背：“净手后再拿。”
沈燕来可不吃这一套，笑嘻嘻地拿了一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这习武的身板可强壮了。以后庞安时若是欺负你，喊我，必定揍他满地找牙。”
顾朝宜将书合上，起身带着书进了屋，也不知她是要去做什么，独留沈燕来乐滋滋地在小院子中啃着点心。
这边庞安时一边嫌弃着自家祖父给自己定的劳什子娃娃亲，一边收拾那堆被自己撞倒了的药材，还时不时回想今日救的那个产妇，总觉得婚姻处处透露着一股可怕的气息，总觉得自己想要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了之后再考虑这门亲事，那边顾朝宜根本没有把庞安时当做与自己有关的特殊人物看待，两人都不知命运的齿轮从来都有着自己的轨迹。
“你这个逆子！别跑！”这位暴躁老父亲看着精神镬烁，健步如飞，一点都看不出已年近甲子。
少年抱头鼠窜：“我怎么就逆子了？不就是救了个人吗？爹你至于吗？！”
“谁让你救人的？啊？！自己医术半吊子你还敢冲上去，把人治死了算谁的？”
“哗”一声，少年慌不择路，不小心撞倒了正晒着太阳的一架子药材。
“庞安时！！！”老父亲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十个度。
完了完了！少年心里叫苦不迭，停下脚步，绝望地等着父亲那顿竹笋炒肉。毕竟，一连犯了俩错，不被打一顿消消父亲他老人家的气，可能他看的闲书就真要被“家法处置”了。
嗯？你问什么闲书？话本子？那你就想错了，他家所谓“闲书”，那就是除开《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论》这类经典医书以外的其他小医家写的医书或者批注。
“跑啊，你倒是跑啊，怎么，现在知道不跑了？”老父亲手里的竹竿毫不留情地给了少年一顿意料之中的竹笋炒肉。
“哦，我知道了，宝贝你那些闲书是吧？”听到这句，少年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
“爹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少年转身硬生生迎着竹竿讨好地去拉老父亲的袖子。
“有本事你拿闲书出来的内容去救人，你没本事给我背经典是吧？”竹竿子“啪”一声抽在少年的手臂上，听着声音挺响的，实则也就皮肉受苦罢了，毕竟自己宝贝儿子，气归气，真狠狠打那还是舍不得的。就是，依旧是真疼啊！少年心想。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老父亲指着一地药材，“都快十八了，给你说个亲你还把媒人气走，现在还像个猴似的，都没个姑娘管你，有本事出去救孕妇，你倒是有本事也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给生个大胖小子大胖丫头啊！”
少年一声不吭，哭丧个脸扭着身体，好让竹竿落在身上没那么大劲儿。反正这个时候说啥都是错的，他早八百年都把他爹啥脾性摸得一清二楚，越顶嘴，老爹越气，打得就越狠，不如啥都不说。好在他终于转移话题不再说他的“闲书”了，安全了安全了。少年在心里松了口气。
待老父亲差不多撒完气，拎着少年的领口，拖着少年走到不远处散落一地的药材边上：“不把这些药材收拾干净，就别想吃饭了。”
唉……这个叫庞安时的少年深深叹了口气。虽然说闲书是安稳了，但是，他家里给定的娃娃亲，他是真不想要。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的姑娘，只从长辈那得知那姑娘不怎么出门，至于高矮胖瘦人品如何，他全然不知，怎么就得和人家过一辈子？万一对方人品不好，岂不是亏大发了？再说了，他想做的事情可多了，如果要成家，那还得顾着自己妻儿，有许多事可就不能放开手脚去做了，太亏，太亏。
唉……少年再次叹气。可惜，少年不知道的是，和他拥有着同样烦恼的，可不止他一个。
“朝宜，你可不知道，就你那偷鸡摸狗的未婚夫，今天竟然救人了！”隔了半座城的另一个小院里，一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围着另一个稍显安静、坐着看书的女孩子转来转去。
“我平日见他，斗鸡走狗，蹴踘击球，但凡能玩的，他全都精通个遍，没想到还能有这本事。”叽叽喳喳的女孩见安安静静的女孩抬头用略微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禁面上一喜。
“你平日不是挺讨厌庞安时的嘛，怎么今天听到这个消息改观了？”女孩语气略带着些许揶揄。
“我可没说过我讨厌他。”朝宜平静地收回目光，继续落在书上。她知道，性子随了名字的沈燕来是憋不住话的，但凡想说，必然不用她催，自然会说下文。
“嘿，顾朝宜，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反驳哟。”沈燕来瞬间来了劲儿。
“你别说，早间我在街上看到个乡下大老远跑来的大个子，到处乱窜找大夫求救，说自家娘子难产生了七天，孩子都下不来，恰好碰上庞安时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要去玩蹴鞠，庞安时问了缘由之后竟然去了租了马，和大个子农户赶去了乡下。”沈燕来啧啧称奇，“没想到他那群狐朋狗友也跟去了，下午看到那群人浩浩荡荡簇拥着庞安时回城，说是农户娘子顺利生产了。”
“倒也不奇怪，庞伯伯医术了得，庞老先生更是不错，由他二人教出来的庞安时，又怎会差？”顾朝宜还挺平静的，仿佛谈论着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物。“只是我确实不知他会有这等本事，向来他名声不好，的确不曾听闻他先前展示过医术。”
“那得好好观察观察他，万一他还有那么点可取之处，也算赚了。毕竟这指腹为婚的事儿咱做不了主，要是顾叔叔和庞老先生不毁约，不管对方是个啥瞎猫还是瘸腿耗子，你都得嫁，想想都替你憋屈。”沈燕来终于停止了她的走来走去，捞了个凳子在顾朝宜边上坐下，伸手就去拿顾朝宜书本前面的那碟点心。
顾朝宜见此，轻轻打了一下沈燕来的手背：“净手后再拿。”
沈燕来可不吃这一套，笑嘻嘻地拿了一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这习武的身板可强壮了。以后庞安时若是欺负你，喊我，必定揍他满地找牙。”
顾朝宜将书合上，起身带着书进了屋，也不知她是要去做什么，独留沈燕来乐滋滋地在小院子中啃着点心。
这边庞安时一边嫌弃着自家祖父给自己定的劳什子娃娃亲，一边收拾那堆被自己撞倒了的药材，还时不时回想今日救的那个产妇，总觉得婚姻处处透露着一股可怕的气息，总觉得自己想要建功立业功成名就了之后再考虑这门亲事，那边顾朝宜根本没有把庞安时当做与自己有关的特殊人物看待，两人都不知命运的齿轮从来都有着自己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