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培养不出这种暗卫。
虽然这人没什么实力，但他的步调明显，是从军中出来的。
白玉修减轻力道：“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能回答得出，我就跟你走。”
黑衣人应下。
“你是白家派来的吗？”
白玉修心中早有猜测，现在只不过想要个明确的答案而已。
黑衣人果断否认：“在下与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玉修收起簪子，从衣架上拿起外衫披上：“走吧！”
“啊！”虽然白玉修给了承诺，但黑衣人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完成了勒伦大人交代的任务。
“怎么？又不用去了？”白玉修跳上窗台，转头问身后的黑衣人。
“要的要的！”黑衣人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喧闹褪去，街道又恢复了安静。
两人穿梭于淮京的大小巷子，在绕过第十条巷子后，黑衣人将他带到一扇门前。
“进去吧，主子在等你。”黑衣人退到门边，示意白玉修自己进去。
黑衣人带白玉修来的这座院落不算大，只有一间主屋和两个偏房，院内种着一棵桂花树。
主屋亮着灯，昏黄的灯光将屋内人的剪影拉得长长。
白玉修驻足望着那边，一阵莫名的恐慌感席卷心头。他有种预感，只要推开这扇门，他这二十多年来的认知将被打破。
白玉修犹豫了很久，终是推开了那扇让他既兴奋又害怕的门。
屋内只点着一盏灯，灯光忽明忽暗。
桌前那人见白玉修进来，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不会进来呢。”
白玉修却没屋内人这么随性，他恭敬且疏离地朝着那人行礼：“草民参见秦王。”
看着与故人有七分相似的脸庞，两行清泪从秦王那不再年轻的脸庞流下。
“早就说过，你见我不必行礼。”秦王扶起白玉修。
“草民不敢。”
白玉修固执地坚持，秦王拗不过他，压下心底的失落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白玉修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少顷，秦王面上露出笑容。
到底还是年轻，纵使脸上藏住了情绪，眼睛还是暴露了。
“坐。”秦王掀衣坐下，提起一壶茶为白玉修倒上：“听暗卫说，你发现了他们？”
白玉修在秦王对面落座，果然，他没有看错，之前在船上看到的那些人就是秦王的人。
“草民不明白，秦王为何要派人跟踪我？”
“跟踪？”秦王呵呵笑出声，轻嘬一口茶后问，“玉修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吗？”
白玉修盯着秦王不发一言。
“玉修不必对我如此戒备，我永远都不可能害你。我知道，经过今晚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我只想为你解答困惑。”
真相就在眼前，未知的恐慌让白玉修捏紧双拳。
秦王给足白玉修时间让他思考。
一盏茶后，白玉修问：“王爷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派人跟着我。”
终归，对真相的渴求还是占了上风。
从查到二十年前的秘闻开始，秦王没有哪个时刻不想把真相告诉他，现在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又有些害怕。
他害怕从那双酷似蕊儿的双眸中看到厌恶，害怕他不认自己这个爹。
一杯茶灌肚，秦王陷入了回忆：“我和你娘相识于一场宴会，那时我自命不凡，什么都瞧不起，什么都看不上。直到遇到了你娘，她与我就人的三餐开始辩论。那场辩论，是我一生中唯一的败绩，她把我贬得一无是处。”
虽然白夫人从不跟白玉修说起以前的事，但关于祖父家的基本信息他还是知道的。
祖父一家在娘出嫁前确实淮京比较有名的商人，娘能参加这样的宴会他一点都不奇怪。
“我不明白，在得知宴会来的都是权贵后，她为什么还能坚持己见，毫不留情地驳斥我。渐渐的，我对她上了心。”想起以前的美好，秦王脸上露出笑容，“我们背着所有人偷偷在一起了。”
秦王脸上的笑容很快被痛苦取代：“可惜，好景不长。我的兄长也被她的性格吸引，那时正值许老爷子去世，白文在急需一个靠山帮他稳固地位。”
这段过往白玉修有所耳闻，他记得后来白家与瑞王结亲，瑞王出面帮他收服了许家人，但这又和秦王有什么关系。
“白文在趁我调派出京的时候，把你娘……送进了瑞王府！当我从边关赶回来时，你娘已经……不在了。”秦王声音颤抖，说完这句话久久不能从悲伤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白玉修怔住，这个故事不属于他娘。
他娘是在他十岁时于化州病逝。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故事……应该说的是他未曾蒙面的姑姑。
白玉修顾不上还在悲伤的秦王，急急追问：“王爷，您是不是认错了，我娘名唤许泽兰。”
秦王拭去脸庞的泪水，继续说：“我没说错，你娘嫁进王府时已有身孕，在她快要临盆时，她身边的小丫头为了能做瑞王的妾室出卖了她，瑞王命令白文在处理这件事。”
不用秦王说，白玉修也知道结局——“姑姑”难产，和腹中的孩子一同去了。
“一个月前，我和你一样，以为到这就结束了。”秦王双眼紧盯着白玉修的脸庞，“可你和她那么像，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她的孩子。我让人去查，他们带来的结果让我三天难以入眠，许泽兰用自己剥离许家保下了你，从此与你去化州，没有白文在的命令再不回淮京。”
听到这里，白玉修很难说信或不信，从小“娘”对他很是放纵，他可以跟任何人到各种地方学习，但唯有一点，不得入仕、不得去淮京。
这次要不是“娘”已经过世，他相信她绝不会让他听命回淮京。
白玉修瘫坐在椅子上，安通说他和秦王像，他怀疑过，只是没想到认了二十年的姑姑，转眼变成了自己的娘亲。
秦王看白玉修的表情，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也不急，慢慢等白玉修把脑中的思绪捋清。
蜡烛即将燃尽，秦王默默从另一个柜子拿出蜡烛点燃。
安静的空间只剩秦王拨弄捻子的声音。
虽然这人没什么实力，但他的步调明显，是从军中出来的。
白玉修减轻力道：“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能回答得出，我就跟你走。”
黑衣人应下。
“你是白家派来的吗？”
白玉修心中早有猜测，现在只不过想要个明确的答案而已。
黑衣人果断否认：“在下与白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玉修收起簪子，从衣架上拿起外衫披上：“走吧！”
“啊！”虽然白玉修给了承诺，但黑衣人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完成了勒伦大人交代的任务。
“怎么？又不用去了？”白玉修跳上窗台，转头问身后的黑衣人。
“要的要的！”黑衣人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喧闹褪去，街道又恢复了安静。
两人穿梭于淮京的大小巷子，在绕过第十条巷子后，黑衣人将他带到一扇门前。
“进去吧，主子在等你。”黑衣人退到门边，示意白玉修自己进去。
黑衣人带白玉修来的这座院落不算大，只有一间主屋和两个偏房，院内种着一棵桂花树。
主屋亮着灯，昏黄的灯光将屋内人的剪影拉得长长。
白玉修驻足望着那边，一阵莫名的恐慌感席卷心头。他有种预感，只要推开这扇门，他这二十多年来的认知将被打破。
白玉修犹豫了很久，终是推开了那扇让他既兴奋又害怕的门。
屋内只点着一盏灯，灯光忽明忽暗。
桌前那人见白玉修进来，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不会进来呢。”
白玉修却没屋内人这么随性，他恭敬且疏离地朝着那人行礼：“草民参见秦王。”
看着与故人有七分相似的脸庞，两行清泪从秦王那不再年轻的脸庞流下。
“早就说过，你见我不必行礼。”秦王扶起白玉修。
“草民不敢。”
白玉修固执地坚持，秦王拗不过他，压下心底的失落问：“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白玉修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少顷，秦王面上露出笑容。
到底还是年轻，纵使脸上藏住了情绪，眼睛还是暴露了。
“坐。”秦王掀衣坐下，提起一壶茶为白玉修倒上：“听暗卫说，你发现了他们？”
白玉修在秦王对面落座，果然，他没有看错，之前在船上看到的那些人就是秦王的人。
“草民不明白，秦王为何要派人跟踪我？”
“跟踪？”秦王呵呵笑出声，轻嘬一口茶后问，“玉修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吗？”
白玉修盯着秦王不发一言。
“玉修不必对我如此戒备，我永远都不可能害你。我知道，经过今晚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我只想为你解答困惑。”
真相就在眼前，未知的恐慌让白玉修捏紧双拳。
秦王给足白玉修时间让他思考。
一盏茶后，白玉修问：“王爷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派人跟着我。”
终归，对真相的渴求还是占了上风。
从查到二十年前的秘闻开始，秦王没有哪个时刻不想把真相告诉他，现在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又有些害怕。
他害怕从那双酷似蕊儿的双眸中看到厌恶，害怕他不认自己这个爹。
一杯茶灌肚，秦王陷入了回忆：“我和你娘相识于一场宴会，那时我自命不凡，什么都瞧不起，什么都看不上。直到遇到了你娘，她与我就人的三餐开始辩论。那场辩论，是我一生中唯一的败绩，她把我贬得一无是处。”
虽然白夫人从不跟白玉修说起以前的事，但关于祖父家的基本信息他还是知道的。
祖父一家在娘出嫁前确实淮京比较有名的商人，娘能参加这样的宴会他一点都不奇怪。
“我不明白，在得知宴会来的都是权贵后，她为什么还能坚持己见，毫不留情地驳斥我。渐渐的，我对她上了心。”想起以前的美好，秦王脸上露出笑容，“我们背着所有人偷偷在一起了。”
秦王脸上的笑容很快被痛苦取代：“可惜，好景不长。我的兄长也被她的性格吸引，那时正值许老爷子去世，白文在急需一个靠山帮他稳固地位。”
这段过往白玉修有所耳闻，他记得后来白家与瑞王结亲，瑞王出面帮他收服了许家人，但这又和秦王有什么关系。
“白文在趁我调派出京的时候，把你娘……送进了瑞王府！当我从边关赶回来时，你娘已经……不在了。”秦王声音颤抖，说完这句话久久不能从悲伤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白玉修怔住，这个故事不属于他娘。
他娘是在他十岁时于化州病逝。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故事……应该说的是他未曾蒙面的姑姑。
白玉修顾不上还在悲伤的秦王，急急追问：“王爷，您是不是认错了，我娘名唤许泽兰。”
秦王拭去脸庞的泪水，继续说：“我没说错，你娘嫁进王府时已有身孕，在她快要临盆时，她身边的小丫头为了能做瑞王的妾室出卖了她，瑞王命令白文在处理这件事。”
不用秦王说，白玉修也知道结局——“姑姑”难产，和腹中的孩子一同去了。
“一个月前，我和你一样，以为到这就结束了。”秦王双眼紧盯着白玉修的脸庞，“可你和她那么像，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她的孩子。我让人去查，他们带来的结果让我三天难以入眠，许泽兰用自己剥离许家保下了你，从此与你去化州，没有白文在的命令再不回淮京。”
听到这里，白玉修很难说信或不信，从小“娘”对他很是放纵，他可以跟任何人到各种地方学习，但唯有一点，不得入仕、不得去淮京。
这次要不是“娘”已经过世，他相信她绝不会让他听命回淮京。
白玉修瘫坐在椅子上，安通说他和秦王像，他怀疑过，只是没想到认了二十年的姑姑，转眼变成了自己的娘亲。
秦王看白玉修的表情，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也不急，慢慢等白玉修把脑中的思绪捋清。
蜡烛即将燃尽，秦王默默从另一个柜子拿出蜡烛点燃。
安静的空间只剩秦王拨弄捻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