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转移话题的手段不怎么高明,导致察觉了她爹异样的贺莎睡得不怎么好。

    贺莎想,既然她爹不让她在家里看麻布荷包,那她拿去食堂看,总行吧?

    她心里慌慌的,总觉得她爹意犹未尽的话里藏着古怪,天一亮就跑来食堂了。

    这个时间点,刚好罗乐、阿愚和阿柔正在山顶晨练。

    阿柔如今五岁,已经开始为日后习武打基础了。

    她懒洋洋地热完身,看见贺莎慌慌张张跑上山来,连忙对罗乐道:“阿姐,莎莎姐今天来得好早啊!”

    她眼睛乌溜溜转了转:“阿姐,我去看看莎莎姐在做什么!”

    阿柔刚跑了两步,就被追上来的罗乐老鹰捉小鸡似的揪了回去。

    “又想偷懒?”

    “唔……没,没有。”

    罗乐看着她噘起的嘴,好笑道:“既然不是偷懒,那就把腿踢完再去。”

    阿柔深深地叹了口气,腿上的筋隐隐发疼。

    明明小的时候怎么劈叉都不疼,怎么现在正儿八经练武了,经络反而开始疼了?

    别看她阿姐平日宠她,严格起来要命得很!

    习武讲究的是身体力行、循序渐进,故而阿柔热完身后从踢腿开始,用打拳收尾。

    好不容易将上午的基本功练习完,太阳已经当空了,阿柔嘟着嘴一瘸一拐地从山上下来。

    老话说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山坡坡度大,阿柔时不时有一种自己会从山坡上滚下去的错觉。

    这会儿大伙儿该上工的也都来上工了,纷纷打趣她道:“哟,小阿柔又被东家收拾了?要叔/哥哥/姐姐抱你去食堂不?”

    阿柔现在明白了不少事,她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脚:“不要,我自己能走!”

    然后忍着腿上的不适,大跨步跑进了食堂。

    要说练完基本功很疼吧?其实也没有多疼。

    只是小孩子喜欢偷懒,身体恢复得又快,这筋骨偷懒个三两天就紧了回去。

    她苦兮兮耷拉着脸,下定决心以后都不偷懒了……

    今早的食堂丰盛得很,有糯米粥,还有水晶包、水晶饺。

    这水晶包、水晶饺的皮是用粉皮做的,晶莹透亮,里面的馅儿清晰可见,让人见了食欲大增。

    里头为大家打菜的人是安娘,见着阿柔进来,用大碗给她夹了三个大大的肉馅水晶包。

    食堂是餐券自助餐的形式,员工每月初会有早餐券,凭借早餐券就可以享用早餐了。早餐券是一券一人的形式,除了员工之外,家属也可以用早餐券来食堂吃早餐。

    而如果家里没有人在罗乐这里做工的,则可以用以临时工的身份来食堂做帮工,每次有三文钱加一张早餐券作为工钱。想做帮工的人多,罗乐定了个规矩,每旬在村里的院坝里举办食堂招募活动,活动方式也非常简单——

    她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箩筐,然后将四十张画了爱心和六十张画了圆圈的纸揉成一个个小圆团,再把她们扔进箩筐里。

    来参加活动的人每个人抽两个纸团,两张纸团里只要有一张抽到了爱心,那么这人就可以在下一旬拿着食堂信物来食堂做工。而只抽到了圆圈的人也不白来,可以获得一杯酸果汤。

    先前在烧烤店负责的六人小队跟孟老大一行人进行了合作,由于孟老大这边会有人值夜班到上午,所以他们夜班最后一步就是将食堂需要弄的火燃起来、水烧起来。

    之后烧烤店的六人小队需要按照日程表跟值夜班的人进行交接,顺便监督来食堂做早饭的人。

    今日做工的人是安娘,跟贺莎她们是老熟人了,故而贺莎收完安娘的信物后,就跑到角落去研究她那麻布荷包了。

    阿柔捧着水晶包过去的时候,她还在琢磨着印章上的文字。

    “莎莎姐,你在看什么?”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贺莎下意识将印章藏进手袖,对上阿柔黑黝黝的眼睛,松了口气:“嗯?”

    待阿柔挨着她坐下,贺莎才摊开手,将印章展示给她看:“我在看这个……”

    “这是?唔……贺……峰?”

    阿柔努力辨认了一下,眼里充满了疑惑:“贺峰是谁呀?”

    贺莎解释:“好像是我大伯的名字。”

    阿柔有些惊奇地看着她:“莎莎姐,你还有大伯呀?”

    她歪歪头:“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听说很多年前就不在了。”贺莎摩挲着印章,心中有些不安,她爹为什么把大伯的印章给她?

    阿柔也问:“那你突然拿这个出来是做什么呢?”

    贺莎不知为何,突然心慌得很:“我只是好奇……”

    她看着阿柔那双与罗乐极其相似的眉眼,心忽然定了下来,小声对阿柔道:“阿柔,我有个事想不明白,你能帮我分析分析吗?”

    阿柔原是懒洋洋靠在贺莎胳膊上的,听她那么说,瞬间精神了:“好啊、好啊!”

    贺莎小声地将她爹的异常说给阿柔听。

    阿柔:“荷包长什么样子?”

    “诺,这样。”

    麻布荷包看着普通,但里面那个织锦包就不普通了,阿柔看清楚的一瞬间,连忙将麻布荷包塞进了贺莎怀里。

    贺莎对阿柔的动作有些不解:“怎么了?”

    阿柔看了看旁边,然后示意贺莎低头。

    她用手捂住嘴,悄悄在贺莎耳边说:“我见过里面的这个小包包。”

    贺莎不可思议地看向阿柔:“你见过?”

    阿柔点头。

    贺莎倒吸一口凉气,她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才小声贴着阿柔耳朵问:“你在哪儿见过?”

    阿柔神秘兮兮道:“我阿姐的眼罩和这个一模一样!”

    贺莎:!

    她和阿柔大眼瞪小眼。

    阿柔提议:“要不,我们找我阿姐问问清楚?”

    -

    这会儿孟老大正在山顶别墅跟罗乐汇报情况:“东家,那贼那么久不出现,我们还要继续守下去吗?”

    罗乐敲了敲桌子,心想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难道那人没有预谋,就是大半夜太无聊,在她的榨油坊附近点火玩?

    她不怕有人预谋,就怕随机。

    罗乐道:“都已经坚持这么些天了,干脆坚持到过年吧,你回去跟大家说一声,后半年好好干,年终得了优评的人,明年开放购房资格。”

    听了这话,孟老大心里的烟火啪啦炸做一团。

    她们这群人是没有户籍的人,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东家友情提供的员工房。对她们开放购房资格,意味着东家愿意替她们出面,让她们在长日村落户!

    孟老大高兴极了,正想跟罗乐表忠心,这书房的们忽然被人敲响了。

    门发出嘎吱的声响,然后门缝里挤出一颗扎了两个揪揪的圆脑袋:“阿姐,你忙吗?”

    孟老大把话咽了回去,跟罗乐行礼之后,离开了书房。

    阿柔拉着贺莎进来,然后将一个麻布荷包放在罗乐面前。

    罗乐:“这是?”

    阿柔拉了拉贺莎的衣袖,贺莎解释道:“这是我阿爹昨儿给我的。”

    紧接着,将对阿柔说过的事情跟罗乐复述了一遍。

    阿柔补充道:“我发现里面的包包跟阿姐的眼罩特别像,就带莎莎姐来找你了。”

    罗乐:……

    嗯?什么东西跟她的眼罩很像?

    罗乐的心漏了一拍,将藏在麻布荷包里的织锦包和印章拿出来摊在桌面上。

    阿柔之所以觉得织锦包眼熟,是因为上面有着和眼罩上相似的花纹。

    而眼罩上的花纹,是苗外婆亲手缝制的、与南诏大巫一族有关的图腾。

    罗乐捏着织锦包问贺莎道:“你阿爹没说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没有。”贺莎摇头,推测道,“但我觉得,这个东西很可能是我大伯的遗物……”

    她不需要说得太明白,罗乐便已经懂了这话的深层含义。

    她重新拿起刻有‘贺峰’的印章来细细端详,忽然觉得这印章的身上雕花越看越眼熟……

    她心有所感,抬头问贺莎:“这章上的花纹,你能画一副下来吗?”

    贺莎心咯噔了一下:“东家,这章有问题?”

    罗乐没法就这样当着贺莎的面将空间里藏着的东西掏出来看,只能微笑道:“哦,我看它挺好看的,就想着能不能自己仿照着弄一个。”

    绘画对于贺莎来说不是难事,没一会儿,这印章的三视图便绘制完成了。

    画完画,罗乐让阿柔和贺莎先离开,明日再来找她。

    她们离开前,罗乐嘱咐她们不要将今日的事情跟他人提起。

    阿柔已经习惯了罗乐的嘱咐,习以为常地点点头,但贺莎是头一次见罗乐这样,不由得紧张起来:“东家,我阿爹是不是真的隐瞒了什么要命的事情?”

    罗乐嘴角微勾,让她放松:“放心,不管他瞒了什么事情,只要不离开长日村,就不会出事。”

    贺莎:“可他们不是要出海吗?”

    罗乐道:“你说得对,是要出海。”

    贺莎呼吸一滞。

    紧接着,又听罗乐继续道:“不过到底什么时候出发,还不是我说了算?”

    贺莎瞬间松了口气,随即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可是……一直不出发,会不会让他们起疑?”

    “会吧?”罗乐拿纸写了几行字,递给贺莎,“这样,你去找沈微,让她找点事情给你阿爹、栓子叔和张照做,他们忙起来,就不会有闲心想东想西了。”

    等贺莎和阿柔离开了,罗乐才从空间里拿出三样东西。

    一块玉佩,两个玉质方章。

    这玉佩上的花纹与‘贺峰’圆章上的花纹极其相似,而‘贺峰’圆章的质地纹路,与这两块玉质方章的质地纹路也非常相似。

    罗乐不是鉴赏的行家,但这三个玉章放在一起乍一看,还以为它们是从同一块玉石上取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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