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淡红色的光冲破层层雾霭，照出姜婳袅娜的身姿。
房檐下，姜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看着紧闭的房门，她问道：“王妈妈，这都辰时了，母亲还未醒吗？”
王妈妈瞟了一眼姜婳被烫的发红的手指，假笑道：“夫人昨天出门给老夫人请安，一着凉这头风就又加重了，怕是小姐还要再等上一刻。”
闻言，姜婳咬了咬牙，松开几根手指往碗沿挪去：“无妨，母亲既然还睡着我便再等等。”
一旁站着的秋雨小步挪到姜婳身边，小声道：“小姐，你要是坚持不了就把这药给我吧，奴婢手上有茧不怕被烫。”
姜婳听后，换了换手指，摇了摇头。
她们故意把厨房里的托盘收起来让她只能端着碗来，为得不就是看到如今她这副样子吗。
再说有薛氏的心腹的王妈妈看着，岂能让她假手于人。
直到手中的药凉透后，王妈妈才推开门带着丫环往内室走去，姜婳端着药紧随其后把药放到了桌上。
看着四下无人，姜婳悄声道：“你确定成柏侯夫人是今天来吗？”
秋雨点点头：“昨天去苍雪斋送果子的时候和方妈妈确认过，成柏侯夫人就是今天来。”
不一会薛氏就在王妈妈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面色苍白，头戴抹额，只是她身上浓浓的脂粉香却让她露了马脚。不过姜婳却没有拆穿她的想法，反而顺着薛氏的意思，从桌上端起药走到薛氏前服侍她用药。
薛氏斜坐在美人榻上，姜婳则前倾着身子一口一口地喂着她，薛氏对姜婳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十分满意，眼里全是阴谋得逞的笑意。
喂到一半时，姜婳拿起帕子给薛氏擦嘴，眼底的乌青被薛氏瞧得清清楚楚，心里的郁气消散了大半。
上次韩夫人的宴席上秦闻语欺负裴昭昭的事因为姜婳插手被夫人小姐们知道了，继而在长安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跟在秦闻语身边的姜宝珠自然也没能幸免，得了一个泼辣的名声。出了这档子事，不少来想要相看秦宝珠的夫人们都改了口风不再上门了。
一想到姜宝珠的婚事因为姜婳受阻，胸口一堵，原本消散的怨气又陡然增加不少。
她皱了皱眉，撇过头，不满的别了别嘴：“这药凉了，你再去热一热。”
姜婳听后也不反驳，乖顺地拿着药走出了万香堂。
没走几步，姜婳就在长廊上看见了成柏侯夫人往这走来。道路狭窄，姜婳自然就和成柏侯夫人撞上了。
“夫人安好。”姜婳端着药，欠身行了一礼。
起身时，姜婳一双妙目蓄满了泪水，闪着光在眼里打转。
成柏侯夫人看着一脸委屈憋着泪的姜婳，一头雾水：“姜三姑娘这是要去干吗？”
姜婳低垂着眼，小声道：“母亲的药凉了，我拿去厨房热一热。”
说完后，姜婳绕开成柏侯夫人往厨房走去。
姜婳走后，成柏侯夫人想着刚刚姜婳眼底的乌青，如白纸一样苍白的脸色后眼神飘向不远处的万香堂，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看起来薛氏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只是前几日信国公夫人在她家闲话家常时说道打算求娶姜婳，要是她家二儿子能娶姜家的另一个嫡女岂不是就和信国公家搭上了关系。
思虑片刻后，成柏侯夫人还是打算先去见见薛氏再说。只不过留了一个心眼，让身边的一个丫头往姜婳离开的方向追去。
厨房里，姜婳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灶上的火。歪头瞧见门外一抹杏色衣裙，认出了这是成柏侯身边的丫头。眼神示意秋雨朝门外看去，秋雨看着与自己衣裳颜色不同的杏色衣裙，立刻会意。
她走上前，夺走姜婳手里的扇子替她扇了起来，心疼说道：“小姐，我来吧。您歇歇，一连半个月都早起，等会回了万香堂还不知道夫人又要想什么新法子来折磨人呢。”
“谁叫我生母早逝呢，虽然有祖母庇护可她年事已高难免有不尽心的时候。算了，这日子挨一挨就过去了。”
姜婳双手捂面，装出一副痛苦不已的样子。
厨房外的人听着药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沸腾声后转身快步离去循着来时的路回到了万香堂门外，趁着姜婳端药进去的时候她跟在后面浑水摸鱼走了进去，然后走到成柏侯夫人身边低身耳语了几句。
成柏侯夫人听后，脸色一沉，眼神在姜婳和薛氏之间来回打转。
薛氏看着成柏侯夫人有些不善的眼神，脸色有些难看，她只顾着给姜宝珠出气忘记了成柏侯夫人今天要来的事，让她们碰了面。
她接过姜婳热好的药，装出和蔼的样子：“有心了，你先下去吧。”
姜婳半个月的伏低做小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所以她自然不会离开。
她望着薛氏，眼神担忧，不解问道：“母亲之前不是说了孝敬父母之事要女儿亲力亲为吗？”
亲力亲为？
成柏侯夫人听着不免觉得好笑，主母生病亲生女儿不到跟前伺候反而要她姜婳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来伺候她，还要做着下人煎药的活，显然这就是一个指使姜婳干活的借口而已。
薛氏偷偷打量着成柏侯夫人的神色，面色有些不愉，心突然跳的飞快。
可是眼下又赶不走姜婳，只能硬着头皮张开嘴让姜婳喂自己喝药。
成柏侯夫人端起茶杯，轻轻啜一口，看着姜婳无微不至的伺候着薛氏喝药。心中暗想，这三小姐除了身子弱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对待继母也如此这般尽心尽力。当真是一个心地善良，温柔大方的好姑娘。
想到来此的目的，她开口问道：“二小姐呢，怎地没见她来？”
薛氏听着成柏侯夫人不冷不淡的语气，琢磨不出她的意思，一时有些语塞。本想着说姜宝珠病了，一了百了。可又怕成柏侯夫人觉得姜宝珠和姜婳一样是个病秧子就换了一个借口：“平日里早就来了，可前几日她祖母说屋里缺个屏风，她就点着灯熬夜绣了好几晚。我心疼这孩子就免了她这几日的请安服侍。”
听了这话，成柏侯夫人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薛氏正松了一口气，站在她面前的姜婳拿着药碗的手一抖，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赶在姜婳摔倒在地前，秋雨伸出手立马扶住了姜婳。
“母亲，刚刚不知怎么了，突然没了力气。”姜婳靠在秋雨肩膀上，看了眼满脸药汁的薛氏，虚弱地朝她说道。
“秦夫人，我看还是给姜三小姐请个大夫看看吧。”成柏侯夫人关心道。
还不等薛氏开口，姜婳就艰难起身，细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回道：“多谢夫人好意，只是这半个月里每天寅时三刻起来煎药，精神不济才晕倒的，这种小事，实在无需请大夫来走这一趟。”
说完后，姜婳又靠回到了秋雨的肩膀上。
姜婳这善解人意的解释让薛氏苛待死去原配女儿的事，在她心里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当年薛氏嫁进姜府成了续弦，丧妻再娶本来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薛氏进府是带了一双儿女，儿子和姜婳同岁，女儿更是比姜婳大上一岁。很明显，薛氏是秦盛年养在府外的外室。
外室入府做正妻，可是件不光彩的事。哪怕薛氏是在卫氏死后的第四年入进的秦府，依旧掩盖不了她的龌龊事。
成柏侯夫人心里很是介意当年这事，生怕这个薛氏品行不端的母亲会教出来一个只会勾引爷们的女儿。
现在看来，她的介意不无道理。薛氏既没有正妻应有的气度接纳原配的女儿还整日里想着法子折磨她，前些日子还听到她的女儿姜宝珠跟着秦闻语欺负裴家姑娘。想来，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至于什么熬夜做屏风都是胡扯的话。
薛氏睁着眼，连脸上的药汁都来不及擦去，语气急促地对着薛氏解释道:“夫人，你听我说。本来我是不想让婳婳来伺候我的，但是有得道高人说我久病不愈是因为有邪祟作怪，而婳婳八字重正好可以帮我驱赶邪祟这才让她早起的来我这的。”
这番说辞显然不能让成柏侯夫人相信，她看薛氏的眼神都满是厌恶，说话也是直白的不客气:“秦夫人既然病着，那我就不久留了。”
薛氏起身，急忙拉住成柏侯夫人:“不碍事的，夫人难得来府里，还没好好逛逛呢。”
“不必了，秦夫人有时间还是为三小姐请了大夫看看吧，别让她年纪轻轻的就累出一身病。”
这是成柏侯夫人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事已至此，姜宝珠和成柏侯府的婚事算是彻底泡汤了。
她回过身，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姜婳。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顾不得什么体面，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摔了碗。
对着姜婳破口大骂起来:“姜婳，你个贱蹄子！毁我宝珠的名声，如今又使手段毁了她的婚事。”
房檐下，姜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看着紧闭的房门，她问道：“王妈妈，这都辰时了，母亲还未醒吗？”
王妈妈瞟了一眼姜婳被烫的发红的手指，假笑道：“夫人昨天出门给老夫人请安，一着凉这头风就又加重了，怕是小姐还要再等上一刻。”
闻言，姜婳咬了咬牙，松开几根手指往碗沿挪去：“无妨，母亲既然还睡着我便再等等。”
一旁站着的秋雨小步挪到姜婳身边，小声道：“小姐，你要是坚持不了就把这药给我吧，奴婢手上有茧不怕被烫。”
姜婳听后，换了换手指，摇了摇头。
她们故意把厨房里的托盘收起来让她只能端着碗来，为得不就是看到如今她这副样子吗。
再说有薛氏的心腹的王妈妈看着，岂能让她假手于人。
直到手中的药凉透后，王妈妈才推开门带着丫环往内室走去，姜婳端着药紧随其后把药放到了桌上。
看着四下无人，姜婳悄声道：“你确定成柏侯夫人是今天来吗？”
秋雨点点头：“昨天去苍雪斋送果子的时候和方妈妈确认过，成柏侯夫人就是今天来。”
不一会薛氏就在王妈妈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面色苍白，头戴抹额，只是她身上浓浓的脂粉香却让她露了马脚。不过姜婳却没有拆穿她的想法，反而顺着薛氏的意思，从桌上端起药走到薛氏前服侍她用药。
薛氏斜坐在美人榻上，姜婳则前倾着身子一口一口地喂着她，薛氏对姜婳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十分满意，眼里全是阴谋得逞的笑意。
喂到一半时，姜婳拿起帕子给薛氏擦嘴，眼底的乌青被薛氏瞧得清清楚楚，心里的郁气消散了大半。
上次韩夫人的宴席上秦闻语欺负裴昭昭的事因为姜婳插手被夫人小姐们知道了，继而在长安城里传的沸沸扬扬，跟在秦闻语身边的姜宝珠自然也没能幸免，得了一个泼辣的名声。出了这档子事，不少来想要相看秦宝珠的夫人们都改了口风不再上门了。
一想到姜宝珠的婚事因为姜婳受阻，胸口一堵，原本消散的怨气又陡然增加不少。
她皱了皱眉，撇过头，不满的别了别嘴：“这药凉了，你再去热一热。”
姜婳听后也不反驳，乖顺地拿着药走出了万香堂。
没走几步，姜婳就在长廊上看见了成柏侯夫人往这走来。道路狭窄，姜婳自然就和成柏侯夫人撞上了。
“夫人安好。”姜婳端着药，欠身行了一礼。
起身时，姜婳一双妙目蓄满了泪水，闪着光在眼里打转。
成柏侯夫人看着一脸委屈憋着泪的姜婳，一头雾水：“姜三姑娘这是要去干吗？”
姜婳低垂着眼，小声道：“母亲的药凉了，我拿去厨房热一热。”
说完后，姜婳绕开成柏侯夫人往厨房走去。
姜婳走后，成柏侯夫人想着刚刚姜婳眼底的乌青，如白纸一样苍白的脸色后眼神飘向不远处的万香堂，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看起来薛氏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只是前几日信国公夫人在她家闲话家常时说道打算求娶姜婳，要是她家二儿子能娶姜家的另一个嫡女岂不是就和信国公家搭上了关系。
思虑片刻后，成柏侯夫人还是打算先去见见薛氏再说。只不过留了一个心眼，让身边的一个丫头往姜婳离开的方向追去。
厨房里，姜婳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灶上的火。歪头瞧见门外一抹杏色衣裙，认出了这是成柏侯身边的丫头。眼神示意秋雨朝门外看去，秋雨看着与自己衣裳颜色不同的杏色衣裙，立刻会意。
她走上前，夺走姜婳手里的扇子替她扇了起来，心疼说道：“小姐，我来吧。您歇歇，一连半个月都早起，等会回了万香堂还不知道夫人又要想什么新法子来折磨人呢。”
“谁叫我生母早逝呢，虽然有祖母庇护可她年事已高难免有不尽心的时候。算了，这日子挨一挨就过去了。”
姜婳双手捂面，装出一副痛苦不已的样子。
厨房外的人听着药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沸腾声后转身快步离去循着来时的路回到了万香堂门外，趁着姜婳端药进去的时候她跟在后面浑水摸鱼走了进去，然后走到成柏侯夫人身边低身耳语了几句。
成柏侯夫人听后，脸色一沉，眼神在姜婳和薛氏之间来回打转。
薛氏看着成柏侯夫人有些不善的眼神，脸色有些难看，她只顾着给姜宝珠出气忘记了成柏侯夫人今天要来的事，让她们碰了面。
她接过姜婳热好的药，装出和蔼的样子：“有心了，你先下去吧。”
姜婳半个月的伏低做小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所以她自然不会离开。
她望着薛氏，眼神担忧，不解问道：“母亲之前不是说了孝敬父母之事要女儿亲力亲为吗？”
亲力亲为？
成柏侯夫人听着不免觉得好笑，主母生病亲生女儿不到跟前伺候反而要她姜婳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来伺候她，还要做着下人煎药的活，显然这就是一个指使姜婳干活的借口而已。
薛氏偷偷打量着成柏侯夫人的神色，面色有些不愉，心突然跳的飞快。
可是眼下又赶不走姜婳，只能硬着头皮张开嘴让姜婳喂自己喝药。
成柏侯夫人端起茶杯，轻轻啜一口，看着姜婳无微不至的伺候着薛氏喝药。心中暗想，这三小姐除了身子弱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对待继母也如此这般尽心尽力。当真是一个心地善良，温柔大方的好姑娘。
想到来此的目的，她开口问道：“二小姐呢，怎地没见她来？”
薛氏听着成柏侯夫人不冷不淡的语气，琢磨不出她的意思，一时有些语塞。本想着说姜宝珠病了，一了百了。可又怕成柏侯夫人觉得姜宝珠和姜婳一样是个病秧子就换了一个借口：“平日里早就来了，可前几日她祖母说屋里缺个屏风，她就点着灯熬夜绣了好几晚。我心疼这孩子就免了她这几日的请安服侍。”
听了这话，成柏侯夫人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薛氏正松了一口气，站在她面前的姜婳拿着药碗的手一抖，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赶在姜婳摔倒在地前，秋雨伸出手立马扶住了姜婳。
“母亲，刚刚不知怎么了，突然没了力气。”姜婳靠在秋雨肩膀上，看了眼满脸药汁的薛氏，虚弱地朝她说道。
“秦夫人，我看还是给姜三小姐请个大夫看看吧。”成柏侯夫人关心道。
还不等薛氏开口，姜婳就艰难起身，细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回道：“多谢夫人好意，只是这半个月里每天寅时三刻起来煎药，精神不济才晕倒的，这种小事，实在无需请大夫来走这一趟。”
说完后，姜婳又靠回到了秋雨的肩膀上。
姜婳这善解人意的解释让薛氏苛待死去原配女儿的事，在她心里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当年薛氏嫁进姜府成了续弦，丧妻再娶本来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薛氏进府是带了一双儿女，儿子和姜婳同岁，女儿更是比姜婳大上一岁。很明显，薛氏是秦盛年养在府外的外室。
外室入府做正妻，可是件不光彩的事。哪怕薛氏是在卫氏死后的第四年入进的秦府，依旧掩盖不了她的龌龊事。
成柏侯夫人心里很是介意当年这事，生怕这个薛氏品行不端的母亲会教出来一个只会勾引爷们的女儿。
现在看来，她的介意不无道理。薛氏既没有正妻应有的气度接纳原配的女儿还整日里想着法子折磨她，前些日子还听到她的女儿姜宝珠跟着秦闻语欺负裴家姑娘。想来，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其事，至于什么熬夜做屏风都是胡扯的话。
薛氏睁着眼，连脸上的药汁都来不及擦去，语气急促地对着薛氏解释道:“夫人，你听我说。本来我是不想让婳婳来伺候我的，但是有得道高人说我久病不愈是因为有邪祟作怪，而婳婳八字重正好可以帮我驱赶邪祟这才让她早起的来我这的。”
这番说辞显然不能让成柏侯夫人相信，她看薛氏的眼神都满是厌恶，说话也是直白的不客气:“秦夫人既然病着，那我就不久留了。”
薛氏起身，急忙拉住成柏侯夫人:“不碍事的，夫人难得来府里，还没好好逛逛呢。”
“不必了，秦夫人有时间还是为三小姐请了大夫看看吧，别让她年纪轻轻的就累出一身病。”
这是成柏侯夫人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事已至此，姜宝珠和成柏侯府的婚事算是彻底泡汤了。
她回过身，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姜婳。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顾不得什么体面，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摔了碗。
对着姜婳破口大骂起来:“姜婳，你个贱蹄子！毁我宝珠的名声，如今又使手段毁了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