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上有一悬崖,悬崖旁边松树成林。悬崖下有一河流,连通着汴京城内外,流向四方。

    墓就在悬崖旁,隔着不远处四个黑衣人正守着中间的马车。

    而马车内,四皇子赵凛川端坐在一旁,另一旁是被击昏的沈玉泠。

    赵凛川脸上隐有忿忿,他恼站在马车外为首的黑衣人。此人正是四皇子母亲陆氏给赵凛川安排的暗卫。表面上是赵凛川的手下,实际却听令与陆氏。

    今日他分明交代过不要对沈玉泠动手,那人却还是将她给击昏过去。若是他的计划没有成功,他定要此人好看。

    视线刚从一处转到沈玉泠的脸上,却发现她正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她醒了多久。

    “玉泠,你醒了,还好吗?我的人下手没轻重,光顾着把你给救出来了。”赵凛川递了一盏水给沈玉泠。

    沈玉泠没有接过,神色平静地看向他。

    “杜姑娘呢?”

    赵凛川将水放了下来。

    “自然是被我的人给送回长公主府了。”

    “怀流,如今我是罪臣之女,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沈玉泠仍喊他怀流,却和从前有所不同。

    “不,玉泠。我们还有希望,只要我登上皇位,谁还敢质疑你的身份。”赵凛川又重新握住那盏杯。

    “登上皇位?如今太子还在位,难道你要和太子争吗?”沈玉泠本想和他好聚好散,如今却是不行了。赵凛川分明就是为了那秘密而来!那日狱中他派来所谓保护她的人,分明看到遭人侵犯,却不阻拦。这明明就是监督。什么情深意重,从头到尾就是相互利用。

    “当然。太子阴险狡诈,德不配位,不配为君!”赵凛川神色激动,不知想到何处。语气突然温柔下来,道:“玉泠,不急。咱们先为沈大人祭拜。”

    听见沈父,沈玉泠神情有些松动。两人一同下了马车,沈玉泠走到墓前,跪下双手伏地叩首,“孩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望父亲。”

    赵凛川站在一旁,并未一同祭拜。

    沈玉泠想和赵凛川说清楚,却在即将上马车时被为首的黑衣人给一刀住。黑衣人朝赵凛川道:“公子,秘密还没有问出来,不能离开。”

    “给我让开。”赵凛川大声道。

    黑衣人眼喊杀意望向沈玉泠,道:“王爷,娘娘说了,秘密不说不能离开。”

    秘密,又是秘密。沈玉泠心里产生了怨恨。

    “什么秘密,我不知道。”沈玉泠摇头。

    还未等黑衣人开口,赵凛川道:“玉泠,你就说吧。此人只听我母妃的命令,今天他得不到消息绝对不会罢手。”

    若是刚刚,沈玉泠还有几分动摇。听到这话,沈玉泠对赵凛川是一点想法都没了。

    沈玉泠冷哼,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随即匕首横放在脖颈处,往后退。

    血已隐隐冒了出来。

    “都别动,有话好好说,毕竟我一死,谁也别想知道那秘密究竟是什么。”沈玉泠离悬崖之剩几步之隔。

    黑衣人盯着沈玉泠,收了手中的刀。

    沈玉泠见状,继续道:“去找长公主府的人来,四皇子先走,等人到了,秘密我自然会说。”

    “好,我离开,玉泠千万别伤害自己。”赵凛川连忙道。

    沈玉泠扭头望向黑衣人。

    “既然如此。”话未结束,刹那间,黑衣人弹地而起,一脚将沈玉泠踹向了悬崖。

    这时,一位白衣蒙面人突然从松树林冲了出来,向悬崖跳去,似要救沈玉泠。

    坠入空中的沈玉泠心中泛起了绝望,寒风如针密密麻麻地扎向她的脸。

    沈玉泠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忽然,有人搂住了她的腰,接着整个人贴住了她。风在她的耳边呼啸,可还是听见了有人在她耳边告诉她:“别怕,我们会活下去的。”

    说完两人位置颠倒,那人在下,沈玉泠在上。

    明明如万丈深渊,可现在沈玉泠除了害怕,绝望,又多了些释然与勇气。

    她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谁,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报答他。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有能力保护自己。

    噗通!

    两人堕入深河之中,水的冲力并没有使两人分离,男子依旧紧紧的抱住沈玉泠。两人一同流离了汴京城。

    而山头站着的赵凛川并未第一时间派人下去救沈玉泠,而是抓住为首之人胸前的衣衫,恶狠狠地朝他道:“为什么要置沈玉泠于死地?为什么!”

    “王爷,有着点时间还不如派人去捞捞沈玉泠的尸体。”黑衣人的表情残忍而又冷酷,让赵凛川想到了他那同样极为残忍的皇兄。

    赵凛川欲要伸出的拳头在此刻怎么也打不出去了。

    “来人,随我下去寻尸。”赵凛川神色僵硬地走开。

    ——

    即将入春,大船小船全都统统地动了起来。

    “阿梅,我看她两有苏醒的迹象,再去熬点汤水给她们喝。”叫阿建的男子站在船边划着船,时不时就盯着沈玉泠和杜时回两人,那眼神活像是看两个宝贝。

    救人的正是杜时回,那日他往山顶寻,正在松树林里寻,就听见悬崖那边有说话声。刚从松树林出来,才蒙住面,就见沈玉泠被踢了下去。

    来不及多想,他就冲下了悬崖,将她搂住。

    而堕入水中之后,他也不知道后面发什么了什么,脑子里唯一记住的就是要紧紧搂住她。

    再往后,每每要醒过来,那位声音粗厚的船夫总会让一名名叫阿梅的年轻女子熬汤给他两喝。究竟是什么汤还能使人昏睡啊,还好她没丢。

    于是又昏睡过去。

    现在,阿梅将新熬好的汤动作熟练地灌入两人口中,溢出来的部分被她那抹布给擦掉。

    快到洛阳了,阿梅是才跟着阿建,只知捡来的女子会发配到青楼,而男子却不知到该怎么办?

    阿梅大声问道;“阿建,这男子该怎么处理啊?”这男子面容如玉一般透亮,可真是她见过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勒。若是没人要,她就把他悄咪咪地给养起来。阿梅双手撑着脸想着。

    “这还不简单,青楼老鸨可是有很多渠道,认识不少好男色的人。我们只需给他装扮一下,凭他两的品相,这次我们赚大了。”阿建朗声道。

    “对了,阿梅。等会你去把那坨没吃的肉全部给切碎,再用布给它缝起来。”

    “需要这么多吗?”阿梅问。

    “当然,我这自有妙用。”阿建答道。

    阿梅想了一想,眼神转到杜时回身上。

    该不会?噗呲,阿梅笑出来声,撇了阿建一眼。

    “亏你想得出来!”

    船划着划着便进入到了洛阳。边境的战败丝毫没有影响到洛阳城的一丝一毫。

    迎春楼的老鸨笑眯眯地摸着水灵灵的两人,口中说道:“呦,这是在哪得来这么水灵灵的两位美人。”

    “害,一家人流民,家里人实在养不活了这么多人了,把两个女儿给卖了。”阿建偏不说是从水里救上来的,出门在外多点心眼,总归不是坏事。

    都称这为老鸨为秋娘,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然而,但凡跟她有过交集的,就知道谁也别想糊弄她。

    “说明来历就好,等会直接去楼里结钱。诶,你们三给她们单独抬一个柴房,让她们先适应适应。”老鸨吩咐小厮们道。

    秋娘一摸两人的脸蛋,就知道这两人绝对是哪里的少爷小姐,一看就是在精心养护下长大的人儿。亏那阿建还做成这样。算了,有这品相,不跟他一般计较。

    被抬进柴房的两人相互倚靠着,活生生就是两落魄姐妹。

    沈玉泠是被臭味给熏醒的。

    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位身着朴素的一位美人?沈玉泠凑近了看了看“她”。

    只是这位姑娘美得有些奇怪,眉毛像是被可以修的往下走势。嘴唇也不似那般薄,鼻子挺拔,脸的骨相却也不似女子般小。反而像一位女生男相。

    沈玉泠越看越熟悉,总感觉在哪见过这位姑娘。还没等她回忆起来,沈玉泠就离的远了一些。

    也就没发现,“女子”的脸颊倒是越来越红了。

    其实杜时回也就比沈玉泠晚醒了一小会,还未睁眼,便感受到有气息喷洒到他的脸上,以至于传进鼻中的臭味都忽略了。

    感受到心跳比以往都要跳的快一些,真是感觉要死了。

    好不容易等沈玉泠离开,气还没松彻底。一股腐臭味直冲鼻头。感受到胸部似乎有异样,杜时回直起身背对着沈玉泠,将胸中包裹这那坨即将腐烂完全的肉给拿了出来。

    沈玉泠看着自醒来行为举止异常怪异的姑娘有些惊讶,看到她拿出的两坨肉就更是惊讶了。

    沈玉泠与众多贵女打交道,自然是见过追求身材丰满的姑娘是如何在饮食这方面下功夫,却从未见过如此简单的法子。

    “这位—”还没说出姑娘二字,杜时回就转过了身。

    沈玉泠不自觉往他身上瞄了瞄,没有额外的加持,这身子一看就是男子。

    杜时回见沈玉泠似乎不记得他了。

    问了句:“怎么了这位姑娘,不认识我了吗?”

    随着沈玉泠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杜时回脸色变得难堪。

    “沈姑娘,可还记得那日马车里朝我吐了一身血?”杜时回神色淡淡地问道。

    却听见“噗呲”一声,“哦,原来是杜公子呀。”沈玉泠眨了眨眼。

    接着道:“还没多谢沈公子的救命之恩,当日若非杜公子舍命相救,恐怕我早已小命不保了。日后杜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在所不辞。”

    沈玉泠没有问救她的缘故,大概问了,也是答非所问,倒不如自己去寻。

    至于这杜公子,似乎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沈姑娘,我们好像被抓。”杜时回声音响起。

    沈玉泠还没说上话,门外传来老鸨的声音。

    “那两人被关进哪间柴房,带我去看看。”老鸨吩咐一旁的小厮道。

    两人相视一望,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想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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