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沈玉泠想要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听见两名女子的对话。
“小姐，上回老爷不小心说漏嘴，说六公主要被送去和亲。现在沈小姐迟迟未醒，该如何是好啊？”
我？六公主？
“两国尚未交涉，此时尚有余地。”宋玉泠感到说话的人正拿着帕子擦她的脸。
说话的两人正是长公主赵姝宜和驸马杜行的千金杜青渺和她的侍女圆圆。
杜青渺不似哥哥杜时回般病弱，眉宇间有一番英气，面白唇红，脸颊时有薄红，显得极为有气色。
那日沈玉泠原是被送进杜时回的院里，中途却得了吩咐转去了杜青渺的院中。
杜青渺一反常态大门不出，日日待在房内亲自照顾沈玉泠。
而杜时回却再也未见过沈玉泠。
府中又传出好多故事，杜青渺两人却是无暇顾及。
杜青渺正将帕子放入圆圆端着的水盆里，就听见圆圆激动地唤她：“小姐，小姐。”
她正疑惑着，扭头便看见沉睡多日的沈玉泠正望着她们。
沈玉泠一睁眼就瞧见了正在说话的两人，是曾经在宴会上见过的杜小姐。还未开口，杜青渺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沈姑娘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圆圆快去请大夫再来瞧一瞧。”
圆圆当即去请大夫，屋内只剩她们两人。
沈玉泠心知是长公主一家救了她，想要起身道谢。
杜青渺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将她扶坐了起来。
“不必道谢，即使我不救你，自然也会有别人救你。”说着，杜青渺语气中有些迟疑。四皇子追求沈玉泠的事情她早有耳闻。只不过这次能抢先一步救出沈玉泠，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不管如何，杜娘子的好意心领了。”紧接着沈玉泠话锋一转，“只是不知道杜娘子冒险救我是为何？”
沈玉泠从前便不是天真的姑娘。如今只剩她一人，想到这里，想到已故的父亲。心又不禁揪了揪，神色难免黯淡几分。而后一想到沈家一朝落难，父亲更是死得让人怀疑。她不免振作起来。
她心中也有几分猜测和疑惑。她身上只有父亲被判为叛国一事，阻止六公主和亲一事怎么会找上她，难道不应该怨她恨她。
莫非……
不愧可以在面对众多贵女中游刃有余，杜青渺心中多了几分赞赏，也暗自为她没有介意而松了口气。
“想必沈娘子知道了燕国的秘密。不满沈娘子，那夜沈娘子会见沈伯父，着实令人敬佩。只是不觉得太过轻易了些吗？”
杜青渺见沈玉泠眼中有了然之色，继续道：“外人皆知沈大人自尽谢罪，却不知沈大人与这场战败本就无罪之有。人人都想探取秘密，或是为了获得权力，或是保得地位，总是牺牲无辜之人。沈姑娘因这场博弈而失去父亲，六公主因这场博弈而即将前赴龙潭虎穴。弱者总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可我们可以联手。”杜青渺握住沈玉泠的双手，神情激动。
正是因为六公主赵元昭，杜青渺去救了与她毫无关系的沈玉泠。宋朝无力再战，如今和亲一事正是落到了六公主身上，其余公主要么是年龄太小，要么已嫁作人妇。而六公主母妃丽氏原是一舞姬，因其出众的容貌而被当今皇帝宠幸。低贱的出身，加上无权势倚仗。如今经过岁月的洗礼，再出色的容貌也会老去，昔日的宠幸恩爱早已烟消云散。无人会忌惮，和亲提议一出，便有官员提了六公主。
六公主虽没有感受到多少父爱，却有丽氏关爱。待长大些，继承了丽氏的美貌，清丽却又有些抚媚，然而因自幼饱读诗书，一身气韵却超尘脱俗。性子也是不争不抢，合了太后的眼，时时陪伴太后左右。一来二去，因性子相投，和杜青渺成为了好友。
“联手？”沈玉泠语气有些奇怪。
“对，联手。六公主需要燕国的秘密来暂缓和亲，沈姑娘若是为父报仇，我们可以成为助力。”
螳螂岂能阻挡车子前行，蚍蜉又能撼动高大的树木？
“不，关于杜姑娘说的秘密，我一概不知。恕我无能为力。”沈玉泠的话给杜青渺交了一盆冷水，饶是能说会道的杜青渺此时想说又说不出什么。
“小姐，大夫来了。”圆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打破了空气中略微紧张的气氛。
杜青渺两人站在一旁等待着大夫的检查，不多时，大夫摸了摸胡子，道：“这位娘子此前吐血，身子仍虚弱。还需调理一段时间，老夫这就去写调理的药方。”
杜青渺见沈玉泠神色有些恹恹，欲离开方便沈玉泠休息，却听见她说：“杜娘子，不知我父亲此时在何处？”
“沈大人如今长卧在汴京城外的一处青山，那里满是松树，四季如青。想必沈大人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过几日等你身体好些，我们便去祭拜沈大人。好好休息吧。”杜青渺心想本是哥哥为他选的地方，一定不会差的。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
沈玉泠忍不住抽泣起来。仿佛摘掉了刚刚稳重冷静的面具。
——
深冬悄然离去，但汴京城仍残留冬季的冷气。冰雪逐渐消融，春光悄然而至。
汴京城内有一条运河，每到夜晚，凝香坊的姑娘们会上船弹唱。婀娜多姿的姑娘们在灯火的映射下时隐时现，神秘而又诱人。
凝香坊内更是热闹非凡，小二从人群中穿来穿去，活像条灵活的鱼，在河内游来游去。此时，他将桂花酿放置桌前，望了一眼沉默喝着酒的杜时回。
一同进来还有倚春娘子，明明是冬日，却身着一身绿纱。只见她径直朝杜时回走去，走到身前伸手欲要摸一摸杜时回的掌心。
却又在将碰之际松了手，一把红花掉落在了手心。随即倚春转身走向了陆风林。
“陆大人，你瞧杜公子有了佳人之后，连话都不愿开口了。”陆林风瞧了一眼杜时回，嘟囔一句“真是不解风情”。
往怀里攀着的娇人使他心非意乱，起身抱着美人就要离开，“走，让爷今日好好宠幸你。”
“公子，这几天老有不怀好意的人来找您喝酒，远处还有人一直盯着您，要不要松竹给他们收拾一顿。”松竹说着蠢蠢欲动。
远处的人武功高强却高不过松竹。杜时回自幼体弱多病，传闻活不过弱冠。长公主到处寻找医师，最后不知哪位高人对长公主说去那城外山头的青山观，说不定有一线生机。于是松竹自幼跟着杜时回生活在道观，长公主更是派了武功高强之人去保护杜时回。一日，观松竹根骨极佳，心思一动，收了其当徒弟。
只是可苦了杜时回，每每松竹在那傻乐，他的师傅总要跟他吐苦水，说什么这孩子脑子是怎么长的。
等到年过弱冠，总算两人逃离了师傅的火海之中。
此时，杜时回一边喝着桂花酿，一边低头看着手心的纸条。“不用，说不定他们是喜欢本公子呢？”
“公子又在开玩笑。”看来松竹这些年跟着杜时回还是长进不少的。
最后一口喝完，杜时回将手中的花瓣放进了燃灯之中，打道回府。
刚回来，松竹便禀告杜时回，“公子，明天小姐要带沈小姐去青山祭拜沈大人。公子我也想回青山观看望师傅了。”
“好啊，咱们明天也去青山。”杜时回答道。
“对了，明天换一辆马车出门。”
——
第二天，沈玉泠她们一大早便出发了。
临走前，杜青渺看见沈玉泠正盯着一把琴，想到沈玉泠善琴。便开口道：“沈姑娘若是想弹琴，自取即可。”
沈玉泠听了她的话，摇了摇头，道：“走吧。”救不了父亲有什么用呢。过去她苦练数年，不过是为求安稳。可是，这一切如同一场笑话，她多年来的费心又算的了什么呢？
杜青渺担心沈玉泠太过非心神，忙着挽她的胳膊，随她一同上了马车。
而杜时回两人遥遥地跟在沈玉泠她们后面。
沈玉泠一行人到达山脚下，只能走路上山。沈默埋身之处在离山顶的不远处，护卫们远远地跟着沈玉泠三人。
沈玉泠一行人自山下台阶而上走，走至半中央，则需转到小路走到山顶。因沈玉泠身体才恢复，不宜太过劳累。于是走一会停一会。
而杜时回两人自有熟悉此山，早就抄近道去了山顶。松竹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不去道观，反而去了山顶。
但是身为一个看得懂眼色的小厮，公子的表情格外严肃，不易发问。
山间多松树，小道更是有高低不同的植物遮挡视线。时不时需要用手挡开拦路的植物。
此刻，一位护卫正在前方挡植物，一群黑衣蒙面人将她们围了起来。
拔刀声顿时噌噌响起。
其中一个护卫，全身弓起，向杜青渺靠近，朝蒙面人道：“敢问阁下这是何意。”
却只听见为首的一名蒙面上号令：“除了两名女子，其余人杀。”
双方兵刃相见，护卫大声道：“保护小姐！”
杜青渺身体早已有些僵住，沈玉泠见势迅速拉住杜青渺往回退。
公主府的护卫虽多，却没有对方的武艺高超。不多久就只剩下沈玉泠两人身边的几名护卫。护卫开始力不从心。
沈玉泠看对方始终并未对她们出手，说明对方意不在杀她们，且这几名护卫的武功明显不敌对方，再逃也是无味的牺牲。不如就此停下来，说不定换的一线生机。
黑衣蒙面人正要将剩余几名护卫给解决掉，却见女子硬是冲了上来，说道：“住手。”
杜青渺吓得惊呼：“沈姑娘小心！”
其余蒙面人见他来不及收手，离她们最近的蒙面人直接上前挡了他的攻击。
果然他们被下令了不能伤我们。沈玉泠松了口气，不远处的杜青渺却瘫坐在地。
简直太大胆了。杜青渺不禁想。
沈玉泠不确定他们想劫的是她与杜青渺中的一人，还是她们两人。
“放他们走吧，即便杀了他们，长公主府也很快就会知道消息。”沈青渺也并无十分的把握。
不料，黑衣人根本不听，直接一刀将人都给杀了。
沈玉泠脸色变得难看，杜青渺更是愤愤不平，却始终忍耐心中的愤怒。
沈玉泠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他们给击昏了过去。
山顶，杜时回察觉人久久未归，当即和松竹往山下寻找，却见一群尸体横躺在地上。
尸体中没有沈玉泠和杜青渺，杜时回沿着路看，发现这波人分别往山顶和山底离去。
杜时回吩咐松竹往下寻人，而他往上寻人。
“小姐，上回老爷不小心说漏嘴，说六公主要被送去和亲。现在沈小姐迟迟未醒，该如何是好啊？”
我？六公主？
“两国尚未交涉，此时尚有余地。”宋玉泠感到说话的人正拿着帕子擦她的脸。
说话的两人正是长公主赵姝宜和驸马杜行的千金杜青渺和她的侍女圆圆。
杜青渺不似哥哥杜时回般病弱，眉宇间有一番英气，面白唇红，脸颊时有薄红，显得极为有气色。
那日沈玉泠原是被送进杜时回的院里，中途却得了吩咐转去了杜青渺的院中。
杜青渺一反常态大门不出，日日待在房内亲自照顾沈玉泠。
而杜时回却再也未见过沈玉泠。
府中又传出好多故事，杜青渺两人却是无暇顾及。
杜青渺正将帕子放入圆圆端着的水盆里，就听见圆圆激动地唤她：“小姐，小姐。”
她正疑惑着，扭头便看见沉睡多日的沈玉泠正望着她们。
沈玉泠一睁眼就瞧见了正在说话的两人，是曾经在宴会上见过的杜小姐。还未开口，杜青渺摸了摸她的额头，说：“沈姑娘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圆圆快去请大夫再来瞧一瞧。”
圆圆当即去请大夫，屋内只剩她们两人。
沈玉泠心知是长公主一家救了她，想要起身道谢。
杜青渺察觉到她的意图，连忙将她扶坐了起来。
“不必道谢，即使我不救你，自然也会有别人救你。”说着，杜青渺语气中有些迟疑。四皇子追求沈玉泠的事情她早有耳闻。只不过这次能抢先一步救出沈玉泠，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不管如何，杜娘子的好意心领了。”紧接着沈玉泠话锋一转，“只是不知道杜娘子冒险救我是为何？”
沈玉泠从前便不是天真的姑娘。如今只剩她一人，想到这里，想到已故的父亲。心又不禁揪了揪，神色难免黯淡几分。而后一想到沈家一朝落难，父亲更是死得让人怀疑。她不免振作起来。
她心中也有几分猜测和疑惑。她身上只有父亲被判为叛国一事，阻止六公主和亲一事怎么会找上她，难道不应该怨她恨她。
莫非……
不愧可以在面对众多贵女中游刃有余，杜青渺心中多了几分赞赏，也暗自为她没有介意而松了口气。
“想必沈娘子知道了燕国的秘密。不满沈娘子，那夜沈娘子会见沈伯父，着实令人敬佩。只是不觉得太过轻易了些吗？”
杜青渺见沈玉泠眼中有了然之色，继续道：“外人皆知沈大人自尽谢罪，却不知沈大人与这场战败本就无罪之有。人人都想探取秘密，或是为了获得权力，或是保得地位，总是牺牲无辜之人。沈姑娘因这场博弈而失去父亲，六公主因这场博弈而即将前赴龙潭虎穴。弱者总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可我们可以联手。”杜青渺握住沈玉泠的双手，神情激动。
正是因为六公主赵元昭，杜青渺去救了与她毫无关系的沈玉泠。宋朝无力再战，如今和亲一事正是落到了六公主身上，其余公主要么是年龄太小，要么已嫁作人妇。而六公主母妃丽氏原是一舞姬，因其出众的容貌而被当今皇帝宠幸。低贱的出身，加上无权势倚仗。如今经过岁月的洗礼，再出色的容貌也会老去，昔日的宠幸恩爱早已烟消云散。无人会忌惮，和亲提议一出，便有官员提了六公主。
六公主虽没有感受到多少父爱，却有丽氏关爱。待长大些，继承了丽氏的美貌，清丽却又有些抚媚，然而因自幼饱读诗书，一身气韵却超尘脱俗。性子也是不争不抢，合了太后的眼，时时陪伴太后左右。一来二去，因性子相投，和杜青渺成为了好友。
“联手？”沈玉泠语气有些奇怪。
“对，联手。六公主需要燕国的秘密来暂缓和亲，沈姑娘若是为父报仇，我们可以成为助力。”
螳螂岂能阻挡车子前行，蚍蜉又能撼动高大的树木？
“不，关于杜姑娘说的秘密，我一概不知。恕我无能为力。”沈玉泠的话给杜青渺交了一盆冷水，饶是能说会道的杜青渺此时想说又说不出什么。
“小姐，大夫来了。”圆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打破了空气中略微紧张的气氛。
杜青渺两人站在一旁等待着大夫的检查，不多时，大夫摸了摸胡子，道：“这位娘子此前吐血，身子仍虚弱。还需调理一段时间，老夫这就去写调理的药方。”
杜青渺见沈玉泠神色有些恹恹，欲离开方便沈玉泠休息，却听见她说：“杜娘子，不知我父亲此时在何处？”
“沈大人如今长卧在汴京城外的一处青山，那里满是松树，四季如青。想必沈大人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过几日等你身体好些，我们便去祭拜沈大人。好好休息吧。”杜青渺心想本是哥哥为他选的地方，一定不会差的。她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
沈玉泠忍不住抽泣起来。仿佛摘掉了刚刚稳重冷静的面具。
——
深冬悄然离去，但汴京城仍残留冬季的冷气。冰雪逐渐消融，春光悄然而至。
汴京城内有一条运河，每到夜晚，凝香坊的姑娘们会上船弹唱。婀娜多姿的姑娘们在灯火的映射下时隐时现，神秘而又诱人。
凝香坊内更是热闹非凡，小二从人群中穿来穿去，活像条灵活的鱼，在河内游来游去。此时，他将桂花酿放置桌前，望了一眼沉默喝着酒的杜时回。
一同进来还有倚春娘子，明明是冬日，却身着一身绿纱。只见她径直朝杜时回走去，走到身前伸手欲要摸一摸杜时回的掌心。
却又在将碰之际松了手，一把红花掉落在了手心。随即倚春转身走向了陆风林。
“陆大人，你瞧杜公子有了佳人之后，连话都不愿开口了。”陆林风瞧了一眼杜时回，嘟囔一句“真是不解风情”。
往怀里攀着的娇人使他心非意乱，起身抱着美人就要离开，“走，让爷今日好好宠幸你。”
“公子，这几天老有不怀好意的人来找您喝酒，远处还有人一直盯着您，要不要松竹给他们收拾一顿。”松竹说着蠢蠢欲动。
远处的人武功高强却高不过松竹。杜时回自幼体弱多病，传闻活不过弱冠。长公主到处寻找医师，最后不知哪位高人对长公主说去那城外山头的青山观，说不定有一线生机。于是松竹自幼跟着杜时回生活在道观，长公主更是派了武功高强之人去保护杜时回。一日，观松竹根骨极佳，心思一动，收了其当徒弟。
只是可苦了杜时回，每每松竹在那傻乐，他的师傅总要跟他吐苦水，说什么这孩子脑子是怎么长的。
等到年过弱冠，总算两人逃离了师傅的火海之中。
此时，杜时回一边喝着桂花酿，一边低头看着手心的纸条。“不用，说不定他们是喜欢本公子呢？”
“公子又在开玩笑。”看来松竹这些年跟着杜时回还是长进不少的。
最后一口喝完，杜时回将手中的花瓣放进了燃灯之中，打道回府。
刚回来，松竹便禀告杜时回，“公子，明天小姐要带沈小姐去青山祭拜沈大人。公子我也想回青山观看望师傅了。”
“好啊，咱们明天也去青山。”杜时回答道。
“对了，明天换一辆马车出门。”
——
第二天，沈玉泠她们一大早便出发了。
临走前，杜青渺看见沈玉泠正盯着一把琴，想到沈玉泠善琴。便开口道：“沈姑娘若是想弹琴，自取即可。”
沈玉泠听了她的话，摇了摇头，道：“走吧。”救不了父亲有什么用呢。过去她苦练数年，不过是为求安稳。可是，这一切如同一场笑话，她多年来的费心又算的了什么呢？
杜青渺担心沈玉泠太过非心神，忙着挽她的胳膊，随她一同上了马车。
而杜时回两人遥遥地跟在沈玉泠她们后面。
沈玉泠一行人到达山脚下，只能走路上山。沈默埋身之处在离山顶的不远处，护卫们远远地跟着沈玉泠三人。
沈玉泠一行人自山下台阶而上走，走至半中央，则需转到小路走到山顶。因沈玉泠身体才恢复，不宜太过劳累。于是走一会停一会。
而杜时回两人自有熟悉此山，早就抄近道去了山顶。松竹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不去道观，反而去了山顶。
但是身为一个看得懂眼色的小厮，公子的表情格外严肃，不易发问。
山间多松树，小道更是有高低不同的植物遮挡视线。时不时需要用手挡开拦路的植物。
此刻，一位护卫正在前方挡植物，一群黑衣蒙面人将她们围了起来。
拔刀声顿时噌噌响起。
其中一个护卫，全身弓起，向杜青渺靠近，朝蒙面人道：“敢问阁下这是何意。”
却只听见为首的一名蒙面上号令：“除了两名女子，其余人杀。”
双方兵刃相见，护卫大声道：“保护小姐！”
杜青渺身体早已有些僵住，沈玉泠见势迅速拉住杜青渺往回退。
公主府的护卫虽多，却没有对方的武艺高超。不多久就只剩下沈玉泠两人身边的几名护卫。护卫开始力不从心。
沈玉泠看对方始终并未对她们出手，说明对方意不在杀她们，且这几名护卫的武功明显不敌对方，再逃也是无味的牺牲。不如就此停下来，说不定换的一线生机。
黑衣蒙面人正要将剩余几名护卫给解决掉，却见女子硬是冲了上来，说道：“住手。”
杜青渺吓得惊呼：“沈姑娘小心！”
其余蒙面人见他来不及收手，离她们最近的蒙面人直接上前挡了他的攻击。
果然他们被下令了不能伤我们。沈玉泠松了口气，不远处的杜青渺却瘫坐在地。
简直太大胆了。杜青渺不禁想。
沈玉泠不确定他们想劫的是她与杜青渺中的一人，还是她们两人。
“放他们走吧，即便杀了他们，长公主府也很快就会知道消息。”沈青渺也并无十分的把握。
不料，黑衣人根本不听，直接一刀将人都给杀了。
沈玉泠脸色变得难看，杜青渺更是愤愤不平，却始终忍耐心中的愤怒。
沈玉泠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他们给击昏了过去。
山顶，杜时回察觉人久久未归，当即和松竹往山下寻找，却见一群尸体横躺在地上。
尸体中没有沈玉泠和杜青渺，杜时回沿着路看，发现这波人分别往山顶和山底离去。
杜时回吩咐松竹往下寻人，而他往上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