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鲜血混着泪水,簌簌砸落在扬起的鞭子上,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重锤敲击,几近破碎。

    她,一个从未染指过杀戮的柔弱之人,如今却深陷战场,死亡的阴影将她紧紧笼罩,这一次,她想她注定要命丧于此。

    营帐之内,项锦棠正畅快地大口啃食着烧鸡,脸上洋溢着笑嘻嘻的神情。副将恭敬地端起一碗酒,欲向她敬酒,却遭到了婉拒。

    “诸位,此刻切不可贪杯,需时刻保持备战状态。”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哈哈哈哈哈。”萧春平日里严肃,此时也难得一展笑颜,嘴里还大口嚼着鸡腿,说道:“确实如此,瞧瞧那些人,都打起仗了,连衣裳都还没穿戴整齐呢。”

    “估计后面晚上就难以展开攻势了。”李文马原本正处于失神发呆的状态,当瞧见突然起身的项锦棠时,竟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项锦棠搁下手中的烧鸡,迅速拿起帕子擦拭双手,同时高声问道:“你们谁身上带着纸和笔?”

    自她来到此处后,差点把给王洛川写信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很快就有人为项锦棠找来纸笔,她嘴里还叼着一块肉,手上却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研磨。

    在那大幅的信笺之上,她挥毫写下两个大字:安好。

    随即将信递给身旁的下属,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未曾留下,只是简短吩咐道:“送给王爷。”

    下属领命,当即踏上行程。

    两日后,抵达黎阳城。

    王洛川心急如焚,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接过信件。

    然而,当他瞧见那仅有两个字的信纸时,心底不禁泛起一丝失落:“怎么就写了两个字啊?咱们许久未曾相见,难道就没什么别的话想对我说吗……”

    王洛川紧盯着信件,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嘟起,神色间满是委屈。

    不过片刻,他又转念思索:她许是公务太过繁忙了吧……战场条件那般艰苦恶劣,她会不会忙得连口热饭都顾不上吃呢?在如此情形下,她居然还抽空给我写信,她待我可真好!

    王洛川小心翼翼地将信妥善收好,而后翻身上马,疾驰回到了王府。

    一路上,他故意迂回绕了好几个弯道,似是在刻意隐匿自己的行踪,直至最终抵达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中漆黑一片,他赶忙命人多点上几支蜡烛,昏黄的烛光摇曳闪烁,许久才让这宽阔却又阴森的空间稍稍有了些许光亮。

    在这宽敞的地下室里,赫然绑着一男一女。

    他们的双眼被紧紧蒙住,身体也被绳索束缚得无法动弹,嘴里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只能发出含混不清、支支吾吾的微弱声响。

    小顺伸手猛地扯出塞在那两人嘴里的□□,脸上满是不耐烦,高声呵斥道:“你们识相点,赶紧招了吧!若不招,有的是手段来好好‘招待’你们。”

    男人和女人像是被极度恶心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干呕声不断,仿佛连隔夜饭都要一并吐出来。

    这二人曾参与项母失踪一案,只是他们嘴硬得犹如顽石,无论是好言相劝还是严刑鞭打,都未曾吐露半个字。

    王洛川苦思冥想许久,才想出这令人作呕的法子,试图以此来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乖乖招供。

    “知道了又能怎样?人早就不在人世了。”女人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朝着王洛川发出咯咯咯的冷笑。

    “总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含冤死去吧,况且到现在死者的尸骨都还未曾找到。”王洛川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悲痛,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刻,王洛川的双眸中寒意涌动,几近冰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两人,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扒皮抽筋一般。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绝对找不出证据来。”女人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容,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状:“我可不光是参与了杀害她,我还亲手将她的肉剔下来烹制,不过味道也就那样,普普通通。”

    女人越说越得意,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那两颗锋利的虎牙在烛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为什么?你们为何要如此残忍?那尸骨呢?在何处?”王洛川满心不解,项母一向心地善良,与人为善,更从未得罪过他们。

    “尸骨最终被转移到了何处,我们确实不清楚,可我晓得周云起杀害她的缘由。”男人低垂着头,声音有些沉闷。

    王洛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男人,急切问道:“为什么?快说!”

    “因为她帮助过周云起。”

    男人冷笑,嗓音变得有些嘶哑,然而语气却格外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据男人所知,曾经项母偶然间撞见了陷入窘迫出糗境地的周云起,出于善良本心,毫不犹豫地上前给予了帮助。

    谁料,在那之后,周云起不知为何,竟觉得项母与旁人截然不同,又或许是因内心那份难以报答的恩情作祟,竟渐渐滋生出了歹毒的杀意。

    在项母惨死后,周云起的目光又转而盯上了同样心地纯善的项锦棠,妄图再次实施恶行,却未曾料到被王洛川察觉并中途阻拦,阴谋才未能得逞。

    “这……”小顺瞬间呆愣在原地,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王洛川,双唇紧闭,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王洛川脸色阴沉如水,一言不发地抄起匕首,猛地刺向女人的胳膊,随后狠狠用力下压,匕首在血肉之中剧烈晃动,鲜血四溅。

    女人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在地下室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王洛川此刻满心都是复仇的怒火,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他面色冷峻,手法狠厉地将女人胳膊上的肉缓缓剔下。

    只见他夹起那一条血肉模糊、令人作呕的肉块,毫不犹豫地塞到了女人的嘴里。女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随后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男人就那么眼睁睁地瞧着,双眼瞪得极大,里面满是惊恐之色。

    他的身体被捆着做着些无济于事的挣扎,硬是憋得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他可怎么也没想到,下一个就要降临到自己身上了……

    边境之地,战事吃紧。

    项锦棠刚刚结束一场漫长且劳神的会议,只觉浑身疲惫不堪,便寻了块石头,缓缓坐下稍作歇息。

    “报——”

    一道焦急万分的呼喊声骤然传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只见一名士兵,肩膀处赫然插着一支利箭,鲜血正不断从伤口处渗出,侵湿了衣衫。

    他强忍着剧痛,弓着身子,脚步踉跄地一路奔来,最终“扑通”一声,直直跪在了项锦棠的面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将……将军,怒金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

    “什么?”项锦棠听闻此消息,顿时神色一凛,猛地从石头上起身,高声喝道:“集合!”

    这一声令下,仿若军令如山,众人纷纷即刻放下手中正忙的诸事,迅速而有序地排列得整整齐齐,个个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项锦棠飞身上马,疾驰而出。

    待她勒马停住,抬眼望去,却见前方出现了一个颇为瘦弱的姑娘。她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盔甲,那宽大的盔甲套在她纤细的身子上,显得有些滑稽。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眼神中透露出惊慌失措。

    见此情形,一时间,整个军队里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李马文更是咧着嘴,毫不掩饰地嘲讽道:“哟,这是去哪儿弄个姑娘来送死呀?”

    “我可不是什么小姑娘!我叫古阿林,乃是王妃!今日便是来取你们性命的……”

    她鼓足了劲儿说出这番狠话,可眼神却在与项锦棠对视的瞬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心虚,明显没什么底气的样子。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项将军亦是王妃之尊。”萧春笑意盈盈,目光转而投向项锦棠。

    她面露惊惶之色,扭头看向怒金,声音微弱且带着一丝哀求:“我能否回去?”

    怎料,怒金毫无怜悯抬手,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她的脸颊。

    她的脸被打得偏向另一侧,怒金则恶狠狠地瞪视着她,怒吼道:“你乃我明媒正娶之妻,难道竟想违抗我的命令不成?你是不想活了吗?”

    “可是我真的不行……这只是一条鞭子,怎么杀得死人?”古阿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助,眼神中满是怯懦与退缩,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向后缩了缩。

    她不敢与怒金那凶狠的目光对视,只能以手捂脸。

    项锦棠见状,似已洞察古阿林乃是被逼迫无奈,不禁满脸不屑与厌弃,直言道:“你这等行径,强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实在是不知廉耻。”

    “哼,本王之王妃岂会逊色于你们的王妃。”

    言毕,他猛地用力拍了一下马臀,古阿林所骑之马受此驱使,即刻朝着项锦棠飞奔而去。

    她手中紧握着鞭子,面容冷峻,直视项锦棠,忽然间,她高高举起鞭子,作势欲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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