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锦棠在马背上俯身惊险躲过,那鞭子险些甩到李文的嘴上。

    刹那间,两军迅速混战在一起。古阿林不敢与男子交锋,便径直朝着项锦棠追去。

    项锦棠于混战之中手起刀落斩杀敌人,同时巧妙地避开古阿林的攻击。

    古阿林见久攻不下,心中有些急躁,大声喊道:“你为什么只知道躲?是不是害怕了?”

    项锦棠对她的叫嚷全然不理会。她心里暗自思忖,这小姑娘的男人都无法伤自己分毫,真不明白为何派这么个小姑娘来。

    毕竟,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未承想,古阿林竟招呼来数名兵卒,将项锦棠团团围困。

    只见项锦棠面色沉静如水,毫无惧色,三两下便将这些兵卒逐一打翻在地。

    紧接着,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开古阿林。古阿林狼狈倒地,方才那嚣张气焰瞬间消散了几分。

    她抬首望向项锦棠,眼中满是惊惶与无措。

    项锦棠稳步走近,一把揪住古阿林的衣领,冰冷的剑刃抵上她纤细的脖颈。

    项锦棠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后目光如电,扫向四周众人,朗声道:“都给我住手!若不想你们的王妃香消玉殒,就乖乖听话!”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项锦棠,萧春在一旁暗自惊叹,心想这项锦棠着实厉害,竟能如此轻易地擒住王妃。

    古阿林却只是冷冷一笑,缓缓摇了摇头,轻叹道:“你这是徒劳,根本威胁不到他,他心中,根本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不会……”

    古阿林的话还未及说完,怒金的箭已如流星般疾射而出,直朝着古阿林的脖颈而去。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愕万分。

    项锦棠反应迅速,即刻抬剑,奋力抵挡那飞驰而来的利箭。

    古阿林眼中流下泪来,她张大了嘴巴,满脸尽是失望与难以置信,望着怒金的方向,情绪崩溃,忍不住嘶声大喊:“怒金!你我相伴三载!难道在你心中,我竟什么都不是吗……”

    “美人如繁花无数,城池却清晰可数。”

    怒金言罢,旋即发起猛烈进攻。项锦棠本无杀她之意,然此刻的古阿林,却似已心生死志。

    她伸手按住项锦棠的剑刃,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滑落脸颊,溅落在项锦棠的剑上,声音透着令人心碎的平静:“你杀了我吧。”

    “?”

    项锦棠见状,掌心运力,将古阿林一掌打晕,而后抱着她迅速转移到相对安全之处。

    安置好古阿林后,项锦棠转身如猎豹般冲向怒金。两人瞬间激战在一起,几个回合下来,项锦棠瞅准时机,手起剑落,砍下了怒金几根手指。

    此时的项锦棠,原本清秀干净的面庞已沾满污渍,还溅上了鲜血,头盔掉在地上,眼神凌厉如刀,显然不打算轻易饶恕怒金。

    怒金遭此重创,艰难地握住弯刀,疼痛让他眉头紧皱,冷汗直冒。

    “未曾料到黎阳来的女将军竟如此骁勇。”

    怒金死死地盯着项锦棠,那眼神仿佛要从她身上生生剜下一块肉来才肯罢休。

    狂风呼啸而起,吹起项锦棠的缕缕发丝,她微微抬手,轻轻撩开遮挡视线的头发,神色冷峻,掷地有声地说道:“因为,在我们黎阳,从不会逼迫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奔赴战场,白白送死。”

    “哼,但愿下次对战,你仍能这般嘴硬。”怒金一边说着,一边肆意地上下打量项锦棠,嘴角浮起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随即高声下令:“撤退!”

    言罢,他便头也不回地领着众人径直离去,对晕倒在地的古阿林全然不理睬。

    项锦棠款步走到古阿林身前,目光中满是怜惜。

    李文马却搓了搓双手,眯着眼,眼神中满是猥亵之色,不住地来回审视古阿林,嘴里嘟囔着:“杀了未免太过可惜,倒不如赏给军营里的那帮兄弟,让他们也快活快活?”

    项锦棠心中怒火中烧,却强自压抑着,沉声道:“我自然不会杀她。”

    “嘿嘿,我就知晓你不会。”李文马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上前,妄图拽起古阿林。

    然而,迎接他的是项锦堂迅猛的一脚飞踢,只听项锦棠怒喝道:“我也未曾允许你碰她。”

    打了胜仗的将士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李文马,李文马手捂着被踹的肩膀,满脸幽怨地死盯着项锦棠。

    李文马心中甚是不服,上前猛推了项锦棠一把,质问道:“凭什么?这到嘴的肥肉就这么眼巴巴看着?”

    实则,李文马向来对项锦棠的管理心怀抵触。他投身军营的时间比项锦棠更久,也曾在沙场上出生入死,自认为比她更具经验。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陛下会将大权交予项锦棠。

    “你想要造反吗?”项锦棠微微挑眉,目光冷峻地注视着他。

    李文马竟点了点头锦棠一声冷哼,随即拿出兵符,高声喝道:“李文马听令!”

    李文马瞧见那兵符,顿时愣住了,他深知有兵符在,话语权便始终牢牢掌控在项锦棠手中。

    “是。”他满心不情愿,却也只能无奈应答。

    “跪下。”

    众人见状,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文马因畏惧兵符之威,不敢违抗,双腿发软,缓缓跪下。

    项锦棠轻轻将古阿林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

    李文马在原地跪着,没有得到命令,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项锦棠回到军营后,虽说心中对古阿林存着几分怜惜之意,可却并未因此而放松对她的警惕。

    她径直将古阿林关到了和燕华同一间的屋子里。

    燕华眼见着项锦棠来了,又默默看着她离开,只是轻轻眨了眨眼睛,心中并无波澜,也不吵着离开。

    毕竟对他而言,被关在军营里可完全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在这里既安全,又不愁没饭吃呢。

    深夜,万籁俱寂,李文马蹑手蹑脚地来到那关押着燕华的小黑屋前。

    “嘎吱——”门被缓缓推开,在这静谧的深夜里,推门声显得格外刺耳清晰。听到开门动静,燕华反应极快,立刻闭上眼睛佯装熟睡。

    李文马借着那清冷的月光,小心翼翼地走到古阿林跟前。古阿林被绳索束缚着,其实根本未曾入眠,只是目光呆滞地死死盯着天花板。

    李文马悄悄掏出一把小刀,刻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可以放你出去。”

    燕华听闻此言,不禁呆愣住了,赶忙竖起耳朵,试图听得更为仔细一些。

    “出去?”古阿林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出去之后,我那好夫君又怎会轻易放过我?”

    原本还算平静的她,望着天花板,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终是哭出了声:“我不过是想过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呀?”

    那悲戚的哭泣声在房间里幽幽回荡着,燕华悄悄眯开一只眼睛,想看个究竟,可屋里黑漆漆的,入眼只是模糊一片,什么也瞧不清。

    “我可以还你自由,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等事成之后,我保证让你衣食无忧,平安度过余生。”李文马压低声音,蛊惑般地说道。

    古阿林心中虽对李文马所言半信半疑,却还是抬眸看向他,眼神里已然有了几分动容之色。

    李文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今日你晕倒之后,军营里的兄弟们都觉得应当放过你,给你留条活路,我当时也是这般想法啊,可咱们那位将领项锦棠,实在是太狠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古阿林听闻此言,忍不住微微动了动身子,声音带着颤抖,满是恐惧地问道:“她……她做什么了?”

    “她说,要把你赏给兄弟们,让兄弟们肆意玩弄你啊。”

    古阿林眼眶中泪光闪烁,几欲夺眶而出,她怎么也想不通,大家同为女子,为何项锦棠要如此对待自己。

    李文马惭愧地低下头去,片刻之后,他又猛地抬起头,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还好我及时拦下了,可就因为这,我也受到了严惩啊,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呢。”

    李文马的这一番话,着实打动了古阿林,此刻的她,甚至都想跪下来好好感谢李文马的“仗义相助”了。

    “呜呜呜……”古阿林猛地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咱们本就互不相识,真没想到你竟愿意出手救我……”

    燕华在一旁听得真切,差点就惊呼出声了。

    在他心里,项锦棠此前可是救过他的命,还把他送回母亲身边,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项锦棠会是李文马口中那样的人。

    “那你要我怎么帮你呀?”古阿林抽泣着问道。

    见古阿林已然答应帮忙,李文马赶忙给古阿林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那兵符如今在她手上,只要兵符还在她手里一天,咱们就一天不得安宁,军营里的兄弟们也得多面临一天的危险呐。”李文马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

    “所以呢?”

    古阿林眉头微皱,眼中满是疑惑地问道。

    “所以你得去把兵符偷出来呀。”

    李文马目光灼灼,一脸急切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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