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那黑雾也奇怪,两人谈话它就那么老老实实待着让两人聊,直到聊完宋秋辞把顾翩推上前它才继续开口。

    “你们还有什么把戏?全都使出来吧!”

    “你看我就说它智商不高吧,别怕,吹就完了。”宋秋辞拍拍顾翩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顾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玉笛转身就吹了起来。

    “等等啊!我还没走远呢!”宋秋辞还没准备好顾翩就吹了起来,吓得她立马捂着耳朵慌忙逃窜,但顾翩笛声的穿透力太强,宋秋辞躲避不及还是受了工伤。

    “别吹了——”那人脸黑雾发出哧哧地喉叫声。

    顾翩侧目看了躲到一旁的宋秋辞一眼,只见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两个棉球塞住了耳朵,微笑着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顾翩备受鼓舞,鼓起腮帮子吹得更卖力了。

    顾翩的笛子是宋秋辞改良过的,声音比普通笛子大了十倍不止。顾翩一吹,那凄凄惨惨戚戚的声音就从他笛子里蔓延出,那气势,势必不会放过在场的每一个物种。

    所以哪怕宋秋辞此刻用棉花塞着耳朵,也还是能依稀听到他那残忍的笛声。宋秋辞对顾翩的这个技能是很有自信的,不禁闭上了双眼为人面黑雾默哀三秒钟。

    宋秋词发现顾翩这个天赋纯属偶然。

    刚开始宋秋辞其实并没有装神弄鬼搞诈骗的打算,这毕竟是一个有风险的工作,装模作样钓鱼执法还好,要是遇到一个真家伙说不定就要直接完蛋。

    所以她选择了更安全的方式——那就是街头卖艺。

    顾翩长得不错,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那儿站着都能引来不少目光。再加上根据她过去看的那些电视剧的经验来说,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除了傻子多多少少都会培养一些才艺的,哪怕就去读个诗,有他这张脸在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但是顾翩这个公子哥的无用程度显然是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之内。

    宋秋辞给他包装了一番,再看去时这小公子脱下了那破破烂烂的道袍,换上了一身碧绿衣衫。衣服是宋秋辞精心挑选的,袖口和衣摆处还有翠竹暗纹,腰间别着一支玉笛,万千青丝用一根黑色发带高高束起,宋秋辞还特地从隔壁姑娘那里借了两盒脂粉给他荼了荼脸,让他打眼看去就是一个赏心悦目。

    宋秋辞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成果,自信满满地让顾翩站到街边,自己拿个碗抱着咪咪蹲在他旁边。

    顾翩向她递去一个犹豫的眼神,宋秋辞以为他是害羞,呲着牙给他比了个耶以示鼓励。

    顾翩见她这样也就放开了胆,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道难听到只能用扭曲来形容的曲调从顾翩手里的笛子中传出来。

    宋秋辞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再到不可置信最后生无可恋,丰富程度堪比从业几十年的老戏骨。

    围观的路人没有因为顾翩的脸怜惜他们,两人最后被扔了一身的烂菜叶。宋秋辞为顾翩借来的衣服也光荣殉职了,两人只能含泪买下,最终两人本来就不充裕的钱包更瘪了。

    事后宋秋辞几乎是哭着质问顾翩不会吹笛子为何还要带个玉笛在身上,对此顾翩的回答就很淳朴了。

    “因为帅。”

    x的,最烦装逼的人。

    宋秋辞无能狂怒。

    顾翩的笛声虽然不能赚钱,但好在足够折磨人。虽然是个debuff,但好在还是有点用处的。宋秋辞根据顾翩这个特长为他研发出了一个专属技能——看别人不爽不用动手,直接让顾翩吹笛子就好了。

    顾翩的笛声让宋秋辞第一次体验到呕哑嘲哳难为听的感受,那没有任何防备的人脸黑雾更是受不住他这动静。

    “别吹了——别吹了——”那人脸黑雾被笛声逼的连连求饶,宋秋辞看准时机提着剑猛的窜了出来“铛铛”两声砍到了那黑雾身上。

    只见那人脸黑雾停下动作不再逃窜,宋秋辞还以为自己砍偏了拉住顾翩吹奏的动作想再补两刀,刀刚举起来,那黑雾就腾一下坠到了地上,随着一阵“咔咔咔”的声音,黑雾散了一地。

    四周炸起一阵烟雾,宋秋辞抬手掩着顾翩,等雾散去才慢慢走上前。

    那人脸怪物似乎碎了一地,地上竟然摆着几块黑色的碎石,那碎石应当就是那怪物的本体。

    “这东西是墓碑怪?”

    宋秋辞随手捡了几块看了看,这碎石和刚刚她见过的墓碑碎片应该是同一种材质,上面还刻着她看不懂的文字。

    “上面好像有字。”顾翩也发现了这一点,出声提醒宋秋辞。

    宋秋辞试着拼了拼,没有一块能和其他的拼到一起。

    “你能看懂吗?”宋秋辞把石块递给顾翩,顾翩看着研究了半天,最后也是摇了摇头。

    “什么鸟语,一点都看不懂。”

    “这东西还知道给自己画张脸,这孙家缺大德啊,养这玩意儿,不怕短命啊。”

    见拼不成宋秋辞索性不再继续拼,起身顺手把手里的一块碎片扔到了地上。

    “哎呦——”

    碎片刚落到地上,那墓碑怪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

    “哎呦!没死呢?”

    宋秋辞“啧”了一声弯身捡起刚刚丢掉的碎片。

    那露出的人脸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一人一碑就这么水灵灵地再次对视了。

    “额……”宋秋辞看着面前巴掌大小的石块上长出来的人脸,莫名觉得有种诡异的喜感。

    “Hi Siri?”宋秋辞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墓碑怪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小小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小爱同学?”宋秋辞再次试探。

    “你干嘛呢?”一旁被冷淡已久的顾翩不满了,闷闷出声打断了两个物种尴尬的对话。

    “这里有张脸。”

    宋秋辞捏着石头递给顾翩看,顾翩看了一眼立马扭过了头。

    “好丑的东西。”

    “你敢说我丑?!”

    那墓碑怪听到顾翩说自己丑后一扫原本怂怂的态度,语调都变得强硬了起来。只不过声音与刚才夹得难受的女声略有区别,不管怎么听都是个粗犷男声。

    “你是男的?”宋秋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年头,怎么连妖怪都有异装癖。

    “不不不,奴家是女子~是女子啦~”

    “真的吗?我不信。”宋秋辞道。

    “这东西长得不怎样,谎话倒是挺有一套。”宋秋辞捏着墓碑怪的脸,别看它外表是个石头,摸着倒是软软的,手感还挺好。

    “说,谁把你引这里来的?你和那个孙夫人是什么关系?”宋秋辞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根绳子,把墓碑怪绑起来挂在两人中间悬着。

    “我原本就在这里啊!什么孙夫人,我不认识啊!”突然的腾空让墓碑怪被吓了一跳,上下扑腾了两下竟然凭空长出一双手脚来。

    “哎呦,这东西还有手脚,更恶心了啊!”

    这东西丑得宋秋辞直皱眉,一旁的顾翩更是忍不住上手捏了两下。

    “不认识?你还在说谎。这里是孙宅,你在孙宅里竟然不认识孙夫人?这里到处都是符咒,若不是她把你请进来,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宋秋辞说着,顾翩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真的不认识啊!”顾翩一点都没手下留情,把墓碑怪捏得吱哇乱叫,宋秋辞听得烦了,把绳子从上面拉下来一截堵住了它的嘴。

    “别叫了,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春烟在哪里?”

    顾翩把绳子从它嘴里抽出来,湿哒哒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又在它腿上捏了捏。

    “什么春烟呀,我不认识啊!不要捏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吃人了!”

    墓碑怪在顾翩手里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哭着求饶。

    “你还吃人?”宋秋辞敏锐地捕捉到了墓碑怪话的关键。“好啊,这下更不能放过你了。”

    “隔壁的刘大娘前几天猪圈的喂食槽被砸了个洞,这个东西大小刚好补上;或者巷子口修脚的那个李大爷少一个磨脚石,这个也可以凑活用一用;再不然……”

    “两位神仙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孙夫人,这里也不是什么孙宅,这是一个坟场!!”顾翩的话把墓碑怪吓得不轻,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把己知道的说了出来,生怕再慢一步就会被顾翩丢去填猪槽或做磨脚石。

    “坟场?”宋秋辞挑了挑眉。若这里原是一个坟场的话,那出现这么多墓碑就不足为怪了。

    “那为何会有人把住宅修在坟场之上?你若是骗我的话……”宋秋辞顿了顿,用恶狠狠的语气威胁道:“就把你送去猪圈好好地折磨你。”

    “哎呦,姑奶奶,您是我祖宗行了吧。”墓碑急忙怪连连求饶,把自己知道的倒豆子一般都说了出来。

    “莲蓬镇之前不叫莲蓬镇,是叫王家镇,那时候还没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富商,这里大多数人基本就是王氏族的血脉。差不多七十年前吧,突然起了一场奇怪的疫病,疫病停的时候整个镇子里的人死的也都差不多了。这里离街镇远,王家还活着的一些后代就把我们这些病死的人埋到了这里。

    这里的人毕竟是疫病死的,小辈们也觉得晦气,除了清明其他时候基本没人来这儿。这个宅子约莫是二十年前建的,当时有人拦着,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最后也还是建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当时这宅子建了一年多才建好,里面的物件也都是挑着好的配,可是建好后却没有一个人来住。

    我见这儿没人来,想着空着也是空着,就直接住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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