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借宿的钱后,年轻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窗外,远处是连绵的雪山。年轻人的眉头皱着,好像并不高兴。老板干脆陪着他一起看窗外,两人似乎在比赛谁能先看出一朵花来。

    突然,年轻人问了个让老板满头雾水的问题:“雪山里有什么?”

    老板愣了,甚至觉得有些好笑,正常人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但年轻人一直给人一种很牛逼的感觉,于是配合着高深莫测地回答:“有雪,还有山。”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老板很尴尬,说:“我真的不知道雪山里还能有什么…”

    可年轻人好像知道。他听了老板的回答,没有笑,也没有不满意,而是对老板说:“那里面有我的东西,我要去找回来。”

    老板急了:“不行不行,这个季节,还下着雪,你不能进山!”

    年轻人重新把目光移向窗外,好像在提醒自己,好像在回应老板,好像在告诉雪山:

    “没有时间了…”

    老板不懂那句“没有时间了”是什么意思,我同样也不明白。自从小哥混进长白山的青铜门之后,吴邪的记忆中就没有再出现过他。他究竟要去雪山里找什么,难道昆仑山里也有一扇青铜门?那么,这次他还会回来吗?

    年轻人第二天一早就收拾东西准备进山,他的装备非常齐全,食物都至少准备了半个月的量,老板心知自己拦不住了,决定送他走一程。

    年轻人没有拒绝老板的好意,他一路都望着西边隐于朦胧雾气中的山脉,眼睛漆黑得像一团墨,眼前仿佛蒙了一层山中氤氲的雪雾,好像没什么情绪,又好像有什么在他无法看清的眼神深处闪动。他目的性很强,好像之前来过一样,在前面带路,老板一路跟着,一开始还能跟他讲讲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雪山里有多危险,后来也只顾着注意脚下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年轻人终于停了下来。老板抬头一看,前方是一片沟壑区,想穿过这里,真是难如登天。年轻人说:“你回去吧。”话音一落就走进了沟壑之中。

    自知再想跟下去是力不从心了,老板叫住年轻人,把自己背包里可能会有用的东西交给他:羊皮,绳索,食物,还有一壶烧酒。年轻人没有客气,默默把这些装进包里,破天荒地对老板笑了笑,说:“再见。”

    老板原地目送年轻人,西斜的太阳光辉洒在他的背影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穆。他的背影孤独,又坚定。他很快会去穿过那些从没有人进入的冰缝,会行走于只有鹰去到过的山脊之上,会去听千百年来一成不变的呼啸的风声,没有伙伴,像神,又像野兽。

    十几天后,老板收到了关于年轻人的消息,是进山路上最后一个补给站传来的。据说他出来的时候上身只剩下一件保暖衣,当天值班的人把这件事当作神话讲给了周围人,他们从没见过只穿一件保暖衣还能从雪山里走出来的人,这不仅需要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还得靠一些运气。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老板将茶水一饮而尽,说:“你们可以走了,我只需要告诉你们这些。”

    “你去报案又撤销是为什么?是张起灵让你在这等我们的吗?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我不信老板这样大费周章地引我们过来,单纯为了讲故事,或许小哥有什么信息要通过他传递,此时此刻我身上的使命感已达到顶峰。

    老板重重揉了几下鼻子,有点不耐烦:“张起灵到底是谁啊?住我这的年轻人叫张渺,我看过身份证的,货真价实。他确实留下一个口信,拜托我传给一个人,但不是你…”

    我愣住,小哥用个假名很正常,不过为什么又跳出来一个人?怎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还不是唯一的主角吗?

    “是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老板接着说:“报案那一套是他教我的,他给了我五万块钱,让我把刚才的话告诉能说出‘张起灵’三个字的人。”

    说着老板自顾自下楼看电视,留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用眼神示意司机,他干笑两声识趣地假装接电话离开。等他走远,我抓住晗姐的手:“你不觉得我们今天经历的一切太顺理成章了吗?出租车司机、那个警察,还有古玩店老板,跟NPC一样,出门就刷新,我们的行动被人安排好了!我想我被卷入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中,我不想牵连到你。”

    晗姐的手被我紧紧攥着,表情有些尴尬,时不时会躲避我的目光,去看我们的手。我顿了顿,松开她的手,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打算长话短说,把黑毛蛇事件及后续向晗姐和盘托出,只是梦的内容也算吴邪的隐私,有的情节说出来恐怕她也不会相信,我就刻意有所隐瞒。

    听完她满脸不可置信,同时尴尬的神情更甚。我一下理解她为什么这副表情了,因为她好像也是NPC之一!

    “小离…”晗姐斟酌着开了口,“叔叔阿姨跟我说,你有精神分裂症,我还一直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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