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毅估计是思妻成疾,竟用了一整夜的时间,在屋内做好了一株小杏花树。他将杏树摆在妻子画像旁边,似乎真的让这棵杏花走入她的世界。

    雨还是没有停。

    洛盛光见时候尚早,于是便让阿磊找了一些瓷土过来,说:“我昨日发现,原来跟着你一起手工艺品挺愉悦心情的。趁着现在雨还没停,我们做些陶器吧?你在波斯有做过吗?”

    花在溪点点头,毕竟大城市能玩的项目太少,DIY算是比较有趣的项目了。她记得大学的时候,10个来找花在溪约会的男生里,有8个男生会带她去做陶器。他们都猥琐得可以,趁机要摸自己的手,想起来都烦。

    花在溪:“做过啊。而且算是很厉害的那种哦!”她虽然对瓷器研究不多,可是BJD也是用类似的工艺制成的玩偶,也是要用粘土制作而成的。为此她专门去网上报班学习如何捏制人偶,改了二十多次才终于捏成画仙的模样。画仙的原型也就是洛盛光,因此她对洛盛光的俊脸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但画始终是画,见到本人时,她感觉洛盛光比画里要鲜活立体,但又比画中所见更温柔内敛。

    见花在溪没打算制作陶器花瓶,而是在捏制一个泥人偶的脸,洛盛光不由得想起昨日见到花在溪从波斯带来的神像。那神像通体雪白,面上妆容淡雅稳重,面部细节和真人无异,制作工艺实在是高。衣服和头发和真的一样,看着太漂亮了。只是……那神像的脸,为什么和自己那么像呢?

    洛盛光希望只是自己看错了而已。

    他思绪回笼,打算将目光放回手中的陶土上。洛盛光最近迷上喝茶,所以他打算制作一套茶具。他一边转动陶盘,一边捏制茶壶的主体形状。他在手工上天赋并不高,但他对工艺品具有很高的审美,也算是别样的天赋。

    洛盛光:“花花,我发现……你好像做什么都很厉害。你从波斯带来的神像,也是你制作的吗?我感觉你好像很会做这些泥人。”

    花在溪见洛盛光没有起疑,反而是对自己起了崇拜,内心自然是美滋滋的。她抿着嘴角掩饰心中狂喜,说:“哦哦那个啊,那个确实是我自己制作的。我做了大概半年吧。”

    洛盛光:“其实花花你在波斯,以前也是做梳头娘吗?还是你是专门制作神像的工匠?”

    做神像的工匠?听起来好神圣……

    自己以前在现代的工作……怎么说呢……她其实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呢!她之前因为家里人介绍的原因,被带去一家金融公司实习。可她读的是服装专业,完全没办法适应里面的工作节奏,而且专业也不对口。于是她就去了一家服装工作室给人当学徒,可是家里人又觉得当学徒赚得少,一直很嫌弃。

    可花在溪在里面学到了许多,她想以后开一家BJD工作室,为不同的BJD娃娃化妆、做衣服。虽然可能赚不了大钱,可是能一辈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还能运用自己的知识养活自己,花在溪已经觉得这样很光荣了。不过面对洛盛光,还是要编一段故事给他。

    花在溪轻轻点头,说:“我在波斯也是个梳头娘,不过我是给神像做造型的梳头娘。”

    洛盛光瞬间瞪圆了眼,毕竟在大唐,好像并没有这种职业。

    他又说:“你们波斯的神,和我们大唐的好不一样。我们的神要供奉在庙里,你们却可以把神随身携带,还能给他们转换造型。感觉是很平易近人的神。”

    花在溪想,BJD平日里能够带给玩家那么多开心的回忆,怎么不能算是心软的神呢?少说也是治愈系的神吧?

    她又开始胡扯:“是啊,在我们家乡,我们可以自由定制他们的面容和造型。我的这个神像他有名字的,叫画仙。他是我在博物馆……噢,就是类似展示历代文物的一个机构里,见到的古画上的男子形象。我觉得这个人很是好看,就把他做成神像了。”

    洛盛光一边捏着瓷土一边想,过了一会儿才问:“所以在你们波斯,你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崇拜的神吗?”

    花在溪想,追星自由算不算能自由选择崇拜的神?

    她点点头,假装在专注制作泥人,不想再和洛盛光对话,以免被问出破绽来。

    等他们烧制好做出来的陶瓷后,雨停了。孙毅由于一晚上没睡觉,到现在还在屋里休息。洛盛光给他留了一封信,便乘坐马车往钱塘江赶去。

    今天是观潮的好日子,他已经找人订好观潮的雅间,正打算和花在溪一起观赏这壮阔的自然奇观。

    路上,洛盛光将他亲手制作的茶壶茶杯送给了花在溪。花在溪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做的陶器并不好看,因为现代的雕塑工具太多了,来到唐朝她没有这些工具,也就没办法做出好看的泥人,她刚刚就摆烂,随便搓了一只窗外见到的小麻雀。不过做得也并不像。

    她腼腆收下洛盛光的礼物,见到对方如此期待,她开口说:“盛光,我做的那只瓷麻雀不好看,不如我下次再给你送一个更好看的礼物吧。”

    洛盛光看着花在溪手中的瓷麻雀,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他淡淡回道:“好吧……那我就期待一下。花花你可不能食言。”

    在一旁休息的聂萱听到了什么,马上钻到花在溪的身旁,问道:“花师傅,你要送洛郎君什么东西?萱儿也要!”

    花在溪用手指弹了一下聂萱的额头:“萱儿,你快去休息。待会才有力气随我去观潮。”

    聂萱鼓起腮帮子继续抱着薄衫去睡觉,其实暗戳戳在偷听师傅和未来师爹的对话。

    花在溪也清楚聂萱没睡着,那月牙状的眼睛只是偷偷眯着,所以一路上也只是和洛盛光聊一些不太重要的话题。

    等到了传说中的钱塘江,她才真正感觉到这里确实就是她曾经来过的杭州。那时候她和爸爸妈妈和哥哥花在渊一起来到杭州游玩,可是他们没人做攻略,不知道钱塘江最好的观潮时间是农历八月十八。即使每一天没空来,也应该在农历的每个月初一到初五,十五到二十来看。总之他们当时在江边转悠了一圈,并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感觉来,哥哥还吐槽道说,“这什么水,那么黄,掉下去可见不到人了。”反正哥哥那张嘴是吐不出象牙来的。

    宽阔的钱塘江赫然横卧在眼前,夹杂着淡淡的海盐味和泥土的味道,并不太怡人。可江边有不少的小摊贩在叫卖着小零嘴,那些糖葫芦的香味很快将令人讨厌的味道冲散。今天应该是十五,是适合观潮的日子,江边人潮熙攘,很是热闹。

    洛盛光见到花在溪眼巴巴地看着远远的糖葫芦,识趣地和她说了一声:“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和萱儿买两串糖葫芦。”

    花在溪点点头,心想洛盛光实在是太贴心,可没过一会儿,她们很快被“咚”地一声锣鼓声吸引了目光。

    隔壁来了一摊杂耍艺人,正要表演在绳子上走路。聂萱对这个很熟悉,她以前也干过,她说这个被称为“走索”。不过一般都是由女子来表演,她们会身穿轻罗薄绮,在上面翻着跟斗跳舞。聂萱以前想学,因为这可以赚不少钱,可她阿爷担心她从麻绳上掉下来,于是不允许她学。

    她说:“阿爷以前和我说,日子不需要大富大贵,能爷俩一起好好生活就是最好的日子。”提起父亲,聂萱又红了眼圈和鼻子。花在溪赶紧拉着她离开这里,带着她去隔壁的地摊上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玩意儿,送给她当做纪念。

    随着杂耍艺人的表演越来越危险,江边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聂萱挑了一只布老虎,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等花在溪给聂萱买完单,她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骚动。

    “老天爷——有人掉进江里了!!!”

    “救命啊!!!”

    ……

    花在溪心里一惊,这可不惊救啊。毕竟钱塘江的浪潮马上就要起来了,自己哪怕是穿越过来的,学过各种游泳姿势,也没办法从这样的江涛里把人救出来啊。再说了,花在渊都吐槽过了,这样黄的江,掉下去怕是什么都看不到吧……

    听到众人这样喊着,聂萱的梦魇很快被召唤回来,她不由得想起父亲掉下河的那一天。她吓得扑进花在溪的怀里,一个劲的哭着。花在溪急忙抱着她一直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在呢。”

    花在溪拉着聂萱往江边熙熙攘攘的反方向走去。江边实在太挤了,再待下去就要被人踩扁了。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凝香也被人群冲走,她牵着聂萱的小手越握越紧,生怕聂萱失踪。

    在花在溪内心砰砰砰跳得厉害之际,她听到人群之外有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花在溪、花花——”

    对哦……洛盛光帮自己和聂萱去买糖葫芦了。

    她站起身马上往声音的方向跑去,但又听到洛盛光那本应温润如玉的声音一时变得狂躁不堪:“阿磊,你放开我!我要下去救花花!大家说有个紫衣女子掉下去了!万一是花花怎么办??”

    花在溪看了下自己穿的衣服,确实是紫色的,可自己就在岸上啊,怎么回事?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从人堆里逃出去,万一洛盛光这傻瓜真的跳进江里救自己怎么办?他肯定会被冲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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