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手腕处和头上的疼痛使他清醒了几分，耳边仍旧回响着那些“人”的催促声，一双双眼睛死盯着他，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吃。
漫天的恐惧感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灵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手好像不受他的控制。
突然，一阵暖流游走他全身各处，逸散的灵气好似罡风，将周遭割裂。
虚幻消散，灵惟看着自己的手，哪儿有什么桂花糕？！
分明就是一坨粘稠的白色液体，仔细瞧着，还有不知明的东西在里头蠕动。
……他，他刚刚捧的，原来是这么恶心的东西！
灵惟还未将手中的恶心物处理掉，刚刚消散的幻影又重聚实体，凶狠地朝他扑去。
他又惊又怒，闪身躲过的同时把手上的脏东西全擦在幻影身上。
接着，幻化出一个自己的幻影纵身往水里一跃，翻起涟漪阵阵。
自己则是趁机跑走。
边跑边想，哈……自己居然会被这么低级的幻术骗到，要是被族人们知道，怕是要笑上个三天三夜。
这幻阵并不难破，他很快就找到阵眼，在那些幻影阻拦他之前直接捣毁。
阵破，他被迫从小姝识海中退出，“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等他缓过神，却被眼前事物所惊住。
灵惟此时身处一个巨大的石窟中，其顶部除了千奇百怪的石钟乳，还有一个个被倒吊起来的人。
从他们身上生出许多丝线，汇聚在一起，行成一个巨大的白茧。
“……”
感觉……有点眼熟啊。
这白茧怎么看都像是蛾戚的手笔。
蛾戚，当年的三十四道魔君之一。
其原型是一只蛾虫，擅致幻，爱以他人魂魄为食。虽然在魔君之间排名靠后，但凭借其“旺盛的”生命力曾让各宗派头疼不已。
可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几百年前，魔域之主穷涯带领众魔四处征战，妄图占领另外三界。
春和三百一十八年，魔主穷涯与南缘仙阶古寻尊者在门罗海大战。最终，古寻尊者以耗尽元神为代价将其封印。
娥戚也是那时死在他大姐手下。
他记得很清楚，此魔虽修为不济，但却能够“死而复生”，关键就在于他能够借茧而生。
蛾戚每隔一段时间会炼成一枚虫卵，然后用茧将其包裹，再以他人魂魄饲养使其壮大。
当时他在大姐身边打下手，专负责对付蛾戚。
这虫子难抓的很，他跟着大姐足足追打了六七年，当然了，主要是他大姐在追，气的大姐最后什么仪态也不顾了，用爪子将他撕了个稀烂。
蛾戚早就死的透透的。
可是……他也不可能认错。
那就还剩一种可能，他现在还在幻境当中！
难怪，刚刚在小幻境中经过几轮，潜移默化下他不仅失去了警惕心，而且差点忘记了自我——这正是蛾戚致幻的厉害之处。
小姝……咳，云棠，此前应是被蛾戚抓过，当作了供养虫茧的人蛹。
那他刚刚经历的，就是云棠那时所经历过的幻境。
麻烦了，这个幕后之人对幻术的熟悉应不在他之下。
依据受术人的记忆构造幻境往往更难以破除，但同时也更难维持。
突然，石窟内响起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
“烦死了，天天让老子来干这搬死人的活儿！”
他是跟在蛾戚魔君手下做事儿的一个小魔，因为修为低就被派来做这收尸体的事儿。
灵惟立即施法隐身并躲在暗处，偷偷看着那小魔。
现在看来，要想破阵就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让云棠自己醒过来；二是找到阵眼，直接毁掉。
要是选第一种，不知道那幕后人会不会借机影响云棠的元神，还是……稳妥点好。
也不知道自己的妖丹撑不撑得住，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以德报德，他灵惟不会随便欠他人什么。
这边，小魔已经熟练的将死尸从窟顶“取”下来。
刚想收工，余光瞥到一个凡人要死不活，再过一会儿就要没气了。
犹豫了一下，也一起将其“取下”，堆叠在尸堆的正上方。
那是……云棠！
灵惟没有犹豫，紧跟在那小魔后头。
刚好够一板车通过的通道，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明亮的如白昼。
灵惟跟着前面的魔，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深坑旁。
接着那魔将尸体都丢入坑底，推着板车走了。
他凑近，坑底，尽是些白胖胖的虫子，大多有半个人那么大，见着新鲜的尸体，挥舞着丑陋的口器向尸体扑去。
小姝就是在这时醒的，她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脚踝处传来剧痛，她看清了咬着她的东西。
那虫子贪心，似乎想将她的腿整个咬下，不住地张大嘴，将她的腿往肚子里捅。
小姝一时惊惧的连尖叫声都喊不出来，几秒后，回过神来，才拼命的向前扑腾，想脱离虫子的血盆大口。
手下抓到的不知是谁尸体上的烂肉和白骨，她感受着手上的触感，恶心的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
那白虫子看到食物开始动弹，急了，也不想全吞了，张大嘴准备咬断食物的腿。
下一秒，它整个虫就飞了出去。
其它白虫听到动静，循着活物的气息飞速往小姝和灵惟那边赶。
灵惟哪儿会等着挨咬，抱着小姝轻身一跃，就到了深坑边。
怀里的孩子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害怕的浑身颤抖。
他边拍着孩子的背，边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阵眼会在哪儿里呢？
小姝缓过劲儿来，顺着自己的手，仰头，看见了救命恩人的脸。
紧接着，她从恩人的怀中挣脱出，落地后不假思索“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着灵惟磕了几个响头。
边磕边说着：“多，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小姝动作太快，灵惟没来得及阻止，只好在她磕完后立马扶起她。
不过他也没想到云棠小时候这么实在，这头都要磕出血来了。
小姝揪着灵惟的衣袍，有些紧张，眼睛濡湿：“恩人，求恩人……救救我爹娘。”
她和爹娘一起被捉到这地方来，刚开始还能待在一起，可是后来，她被安排和她同龄的孩子一起，再之后……事情就记不大清了。
说着，又要跪下。还好灵惟眼疾手快，及时拦住。
灵惟：“我帮你找。”
“但是你要待在我身边不能乱跑。”
“嗯嗯。”小姝抹掉眼泪，点头如捣蒜。
熟悉的车轮声响起，灵惟带着小姝往暗处一躲，顺手设下结界。
原来是那小魔又推着满满一板车尸体来到坑边。
说是尸体也不太准确，更多的是奄奄一息的人。可能在那小魔眼中，这些人跟死了没有两样。
灵惟皱了皱眉，盯着那小魔的动作。
那小魔对这地儿嫌弃的很，一刻也不愿多待，倒完尸体就又推着板车走了。
灵惟牵着小姝跟在那小魔的后头。
那小魔这次没再继续搬运尸体，而是把车放在石窟后，独自走了。
幻境不比其它的法阵，它的阵眼可以是任何东西。
若是他修为没有倒退，找阵眼这事儿对他来说不难。
可现在……
按照一般的设阵思路，阵眼若是死物，那应是极其寻常之物，如此方可不引人注意。若是活物，那大多是对受术者极为重要之人，使其不忍下手。
为了以防万一，灵惟没有撤下结界，就这样带着小姝在石窟内找她爹娘。
一个一个认过去，倒是看到不少镇子上的人，但始终没有小姝爹娘的身影。
“应该在别的地方。”
灵惟看着小姝着急的模样，安慰着。
他见这石窟中毫无阵眼和小姝爹娘的线索。
心里计划着换一个石窟找。
蛾戚明明是只蛾子精，却极爱打洞，像老鼠一样，这边打一个，那边挖一条的。
他跟着大姐的那些年，早将魔域三十四道的魔君都记了个遍，尤其是蛾戚！
他牵着小姝刚想离开石窟，就只听到一阵的破空声朝他们呼啸而来，他推了小姝一把，一把大刀从刚刚二人所站之处穿过，直直插入石壁中。
“我说是什么东西，原来……是老鼠。”
来人，不，来魔不是之前的小魔。
“大人，这两个家伙刚刚跟在我后头，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别有用心啊。”
原来那小魔不是真的走了，而是找来了另外一个魔。
看他卑躬屈膝的样子，来的怕是此处的管事。
灵惟看了小姝一眼，示意她不要乱动，而后只撤下自身的结界。
他的身形彻底暴露在管事的视线里。
“有意思，还是只妖。”
接着，没有任何预兆，那把大刀突然从石壁中脱落，像是盯准了灵惟，只追着他跑。
灵惟左躲右闪，却还是被那刀割出不少口子。
管事在一旁看着灵惟在他的刀下挣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来。
漫天的恐惧感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灵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手好像不受他的控制。
突然，一阵暖流游走他全身各处，逸散的灵气好似罡风，将周遭割裂。
虚幻消散，灵惟看着自己的手，哪儿有什么桂花糕？！
分明就是一坨粘稠的白色液体，仔细瞧着，还有不知明的东西在里头蠕动。
……他，他刚刚捧的，原来是这么恶心的东西！
灵惟还未将手中的恶心物处理掉，刚刚消散的幻影又重聚实体，凶狠地朝他扑去。
他又惊又怒，闪身躲过的同时把手上的脏东西全擦在幻影身上。
接着，幻化出一个自己的幻影纵身往水里一跃，翻起涟漪阵阵。
自己则是趁机跑走。
边跑边想，哈……自己居然会被这么低级的幻术骗到，要是被族人们知道，怕是要笑上个三天三夜。
这幻阵并不难破，他很快就找到阵眼，在那些幻影阻拦他之前直接捣毁。
阵破，他被迫从小姝识海中退出，“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等他缓过神，却被眼前事物所惊住。
灵惟此时身处一个巨大的石窟中，其顶部除了千奇百怪的石钟乳，还有一个个被倒吊起来的人。
从他们身上生出许多丝线，汇聚在一起，行成一个巨大的白茧。
“……”
感觉……有点眼熟啊。
这白茧怎么看都像是蛾戚的手笔。
蛾戚，当年的三十四道魔君之一。
其原型是一只蛾虫，擅致幻，爱以他人魂魄为食。虽然在魔君之间排名靠后，但凭借其“旺盛的”生命力曾让各宗派头疼不已。
可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几百年前，魔域之主穷涯带领众魔四处征战，妄图占领另外三界。
春和三百一十八年，魔主穷涯与南缘仙阶古寻尊者在门罗海大战。最终，古寻尊者以耗尽元神为代价将其封印。
娥戚也是那时死在他大姐手下。
他记得很清楚，此魔虽修为不济，但却能够“死而复生”，关键就在于他能够借茧而生。
蛾戚每隔一段时间会炼成一枚虫卵，然后用茧将其包裹，再以他人魂魄饲养使其壮大。
当时他在大姐身边打下手，专负责对付蛾戚。
这虫子难抓的很，他跟着大姐足足追打了六七年，当然了，主要是他大姐在追，气的大姐最后什么仪态也不顾了，用爪子将他撕了个稀烂。
蛾戚早就死的透透的。
可是……他也不可能认错。
那就还剩一种可能，他现在还在幻境当中！
难怪，刚刚在小幻境中经过几轮，潜移默化下他不仅失去了警惕心，而且差点忘记了自我——这正是蛾戚致幻的厉害之处。
小姝……咳，云棠，此前应是被蛾戚抓过，当作了供养虫茧的人蛹。
那他刚刚经历的，就是云棠那时所经历过的幻境。
麻烦了，这个幕后之人对幻术的熟悉应不在他之下。
依据受术人的记忆构造幻境往往更难以破除，但同时也更难维持。
突然，石窟内响起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
“烦死了，天天让老子来干这搬死人的活儿！”
他是跟在蛾戚魔君手下做事儿的一个小魔，因为修为低就被派来做这收尸体的事儿。
灵惟立即施法隐身并躲在暗处，偷偷看着那小魔。
现在看来，要想破阵就只有两个方法，一是让云棠自己醒过来；二是找到阵眼，直接毁掉。
要是选第一种，不知道那幕后人会不会借机影响云棠的元神，还是……稳妥点好。
也不知道自己的妖丹撑不撑得住，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以德报德，他灵惟不会随便欠他人什么。
这边，小魔已经熟练的将死尸从窟顶“取”下来。
刚想收工，余光瞥到一个凡人要死不活，再过一会儿就要没气了。
犹豫了一下，也一起将其“取下”，堆叠在尸堆的正上方。
那是……云棠！
灵惟没有犹豫，紧跟在那小魔后头。
刚好够一板车通过的通道，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明亮的如白昼。
灵惟跟着前面的魔，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深坑旁。
接着那魔将尸体都丢入坑底，推着板车走了。
他凑近，坑底，尽是些白胖胖的虫子，大多有半个人那么大，见着新鲜的尸体，挥舞着丑陋的口器向尸体扑去。
小姝就是在这时醒的，她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脚踝处传来剧痛，她看清了咬着她的东西。
那虫子贪心，似乎想将她的腿整个咬下，不住地张大嘴，将她的腿往肚子里捅。
小姝一时惊惧的连尖叫声都喊不出来，几秒后，回过神来，才拼命的向前扑腾，想脱离虫子的血盆大口。
手下抓到的不知是谁尸体上的烂肉和白骨，她感受着手上的触感，恶心的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
那白虫子看到食物开始动弹，急了，也不想全吞了，张大嘴准备咬断食物的腿。
下一秒，它整个虫就飞了出去。
其它白虫听到动静，循着活物的气息飞速往小姝和灵惟那边赶。
灵惟哪儿会等着挨咬，抱着小姝轻身一跃，就到了深坑边。
怀里的孩子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害怕的浑身颤抖。
他边拍着孩子的背，边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阵眼会在哪儿里呢？
小姝缓过劲儿来，顺着自己的手，仰头，看见了救命恩人的脸。
紧接着，她从恩人的怀中挣脱出，落地后不假思索“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着灵惟磕了几个响头。
边磕边说着：“多，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小姝动作太快，灵惟没来得及阻止，只好在她磕完后立马扶起她。
不过他也没想到云棠小时候这么实在，这头都要磕出血来了。
小姝揪着灵惟的衣袍，有些紧张，眼睛濡湿：“恩人，求恩人……救救我爹娘。”
她和爹娘一起被捉到这地方来，刚开始还能待在一起，可是后来，她被安排和她同龄的孩子一起，再之后……事情就记不大清了。
说着，又要跪下。还好灵惟眼疾手快，及时拦住。
灵惟：“我帮你找。”
“但是你要待在我身边不能乱跑。”
“嗯嗯。”小姝抹掉眼泪，点头如捣蒜。
熟悉的车轮声响起，灵惟带着小姝往暗处一躲，顺手设下结界。
原来是那小魔又推着满满一板车尸体来到坑边。
说是尸体也不太准确，更多的是奄奄一息的人。可能在那小魔眼中，这些人跟死了没有两样。
灵惟皱了皱眉，盯着那小魔的动作。
那小魔对这地儿嫌弃的很，一刻也不愿多待，倒完尸体就又推着板车走了。
灵惟牵着小姝跟在那小魔的后头。
那小魔这次没再继续搬运尸体，而是把车放在石窟后，独自走了。
幻境不比其它的法阵，它的阵眼可以是任何东西。
若是他修为没有倒退，找阵眼这事儿对他来说不难。
可现在……
按照一般的设阵思路，阵眼若是死物，那应是极其寻常之物，如此方可不引人注意。若是活物，那大多是对受术者极为重要之人，使其不忍下手。
为了以防万一，灵惟没有撤下结界，就这样带着小姝在石窟内找她爹娘。
一个一个认过去，倒是看到不少镇子上的人，但始终没有小姝爹娘的身影。
“应该在别的地方。”
灵惟看着小姝着急的模样，安慰着。
他见这石窟中毫无阵眼和小姝爹娘的线索。
心里计划着换一个石窟找。
蛾戚明明是只蛾子精，却极爱打洞，像老鼠一样，这边打一个，那边挖一条的。
他跟着大姐的那些年，早将魔域三十四道的魔君都记了个遍，尤其是蛾戚！
他牵着小姝刚想离开石窟，就只听到一阵的破空声朝他们呼啸而来，他推了小姝一把，一把大刀从刚刚二人所站之处穿过，直直插入石壁中。
“我说是什么东西，原来……是老鼠。”
来人，不，来魔不是之前的小魔。
“大人，这两个家伙刚刚跟在我后头，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别有用心啊。”
原来那小魔不是真的走了，而是找来了另外一个魔。
看他卑躬屈膝的样子，来的怕是此处的管事。
灵惟看了小姝一眼，示意她不要乱动，而后只撤下自身的结界。
他的身形彻底暴露在管事的视线里。
“有意思，还是只妖。”
接着，没有任何预兆，那把大刀突然从石壁中脱落，像是盯准了灵惟，只追着他跑。
灵惟左躲右闪，却还是被那刀割出不少口子。
管事在一旁看着灵惟在他的刀下挣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来。